“那边的山上有银子，要靠我们把它弄出来！”

——弗莱亚·比切恩，一位感受到使命召唤的奥登利茨矿工

 

在古老的传说中，是矮人教会了早期的人类如何安全地采矿，而矮人自己则声称他们不得不向人类展示如何“正确地挖掘，以免他们让一整座山塌在他们的笨脑瓜上”。不论如何，采矿业对帝国的经济至关重要，每个行省都有它们自己正在运作的矿场——从由渴望致富的个体户运作的小矿脉，到行会在贵族特许下运作的大规模矿场综合体。本章以银矿为例介绍了帝国的采矿业，但开采银矿的大部分过程也适用于旧世界的其他采矿门类。

 

工具与风险

对采矿业流行的写照是一位满身尘土的男人大力挥舞着镐子和铁锹，用矿石填满推车，渴望瞥见贵金属的反光。这说的大差不差，但还是漏了点东西。采矿业需要使用各式各样的工具和设备去应对提纯珍贵矿石以及生存本身所带来的挑战。电梯能把矿工带进矿场（在有竖井直通矿场的情况下），或让他们在水平挖掘的各层矿道间移动。一队骡子或矿工将操纵绞车升降平台，同时维持着一条用于把矿石送到地面的提桶输送线。

 

挖掘意味着持久的淹水风险。尽管一些矿场会雇佣“水桶队”——这些矿工负责把水桶运到输送带，好让积水倾倒在地表——但大型矿场保持隧道干燥的手段通常是水泵。通过位于附近河流或瀑布的一座水车，或一队正在拉动巨大齿轮的马匹，一种机械装置将为一系列活塞提供动力以把水泵到地表，然后在那里通过木管把水和矿石废渣一起运到附近的溪流或池塘中。

 

矿工在地下很快就会耗尽可用的新鲜空气，所以矿场都有用于把新鲜空气泵入隧道的风箱。这些风箱在用于靠近地表的隧道时可以手动操作，在用于更深处的竖井时则是由一群人或动物，或水车供能。为警告空气的污浊程度，矿工们会把小鸟关在笼子里随身携带。因为小鸟对有毒的空气更敏感，所以它们的惨状可以作为对矿工的一种警告。

 

岩石往往过于坚硬，难以被高效地粉碎，所以矿工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手段——火焰与爆炸。他们把木头堆在含矿石的岩墙旁，然后点燃木头以加热岩石，再泼冷水使岩石急速冷却。接着用锤子和镐子稍微花点时间就能搞定这些现已断裂的岩石。这种方法曾经广为流转，如今在缺少黑火药时依旧有所应用。

 

然而，大多数现代帝国矿业行会的首选工具是黑火药。这种炸药要么分装进小桶靠在含矿层上，要么分装进黏土管塞进在岩墙上钻出的洞里，是一种快速而高效的破矿手段。

 

当然，在炸矿前所有人都要首先撤出矿井。

 

加工

挖矿只是矿场业务的一部分。下一阶段还包括从杂质中分离出金属和装运准备。

 

清洗、分拣和粉碎

生矿石的第一站是清洗和分拣室，它们将在此被倒入一座巨大的通水水槽。在银矿场，矿工们将擦洗并分拣每一块矿石以找出方铅矿——一种通常含有银的含硫铅矿。工人会把不合格的矿石丢在营地外，同时留下那些可能含银的矿石。

 

通过审验的矿石依旧尺寸过大，难以被加工，因此它的下一站是粉碎室。人们将使用一种起源于埃斯塔利亚的名为阿拉斯塔式研磨的工艺，令矿石在大磨石之间被缓慢地磨碎，直至其大小与鹅卵石等同。

 

试金与冶炼

矿工会把被粉碎的矿石运到试金与冶炼室的熔炉旁。试金者——一位矿工大师，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娴熟的药剂师——将在此取下一块样本并将其放入一种多孔的容器烤钵灰皿内，再把容器放进一座小型熔炉中。试金者将加热样本，直至其温度略低于银的熔点。他们将看着不需要的材料融化并被烤钵灰皿吸收，只有银块留下。接着，试金者将检查银块的纯度并称重，以了解矿石的含银量，然后发出信号，要么让矿石进入熔炉，要么在收益前景不佳的情况下让人倒掉它们。

 

一道类似的工序也将在熔炉中进行。裸着上身的矿工们在高温中工作，首先烘烤大量的方铅矿以去除硫磺，再熔化剩下的矿石以提炼出银。这道工序很危险，这危险既来自于热衰竭，也来自于其释放的气体。行会规范要求矿场在进行这道工序时提供充足的通风与水，但这项规范的具体执行情况并不稳定，常常缺金少两。

 

随后，矿工将把提炼出来的银运到其他熔炉——有时是在其他建筑里——让它再次熔化并倒入模具中，以制造出方便驳船和装甲马车运输的银锭。剩余的矿渣通常含有铅、铜和其他金属，要么被捆绑出售给其他行会，要么被倒进矿渣堆——浸出金属可能会在此进入供水系统。

 

矿工

尽管任何人都可以拿起铲子开始挖掘，但采矿是一门需要娴熟工人帮助的专门作业。矿工职业包含所有这些工种，但其他职业也有可能受雇于矿场。

 

矿工阶级的最底层是矿场的“镐子”，他们负责挖掘、碎石和运输——并承担了采矿业的大部分风险。这些人通常是一阶矿工，相当于其他行会寻求晋升的学徒。然而，令矿工行会感到异常恼怒的是，这个等级的矿工不存在任何特别的入职门槛。希望削减开支的矿场主往往会雇佣任何能拿起铲子和提桶的人。矿工行会讨厌这种事，如果他们发现了有人正在“欺骗”他们，往往就会派出一群不高兴的魁梧矿工去和违规者“好好谈一谈”。

2阶和3阶矿工代表经验丰富的职员，亦即“矿头tunnel bosses”。他们是负责监管矿场日常运作的男男女女。在隧道里，矿头需确保他们的手下挖满了每日的规定开采量——并确保不会有人试着把“免费样品”带回家。他们还要监督隧道的挖掘与支撑，爆炸物或火焰的使用，以及安全监察工作。而到了地上，矿头仍需要维护机械装置并监管粉碎室与冶炼室。在负责确保一切工作平稳运行的同时，自己给自己发笔“奖金”这样的做法在矿头看来颇具诱惑力。

 

矿工职业的最顶端是矿场工头，一位代表矿主监管整个矿场综合体的4阶行会成员。工头不仅要管理矿工与采矿营地，而且还要组织补给品的运送与成品的运输。他们也能指挥受雇于矿场综合体的护卫，以便在需要赶走掠夺者——和让不满的矿工保持安静时手中能有一支武装力量。

 

通常，矿场主不会待在已经建成的生产性矿场里。较之整天绕着煤渣堆在浓烟中闲逛，这些通常还是贵族的富有矿主有棒得多的事可以去做。在诺德领，矿工是银匠行会的一份子，而该行会的大师们几乎从未拜访过他们的矿场，把脏兮兮的监管工作都交给高级矿工们。这在所有阶层的矿工中都导致了部分人员的不满——他们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冒着死亡与截肢的风险，而银匠赚取了所有的利润。

 

经济影响

诺德领是帝国白银的主要来源，它的经济健康有赖于稳定的生产力。银的需求不仅体现在铸币上，也体现在为富人打造奢侈品上。神殿需要用银修饰神的雕像与偶像，同时黄金学院在研究中也会广泛地使用它。

 

银的短缺足以毁坏帝国的经济，最糟糕的一次短缺可怕到在数个世纪后依旧为人们所谨记——也就是帝国历2268年的那次“银荒”。随着帝国瓦解为数个互相交战的公国、绿皮与野兽人的威胁不断增长，诺德领的银矿变得难以维持运转。除了对矿场的人为攻击外，还有一些矿场因为所需的机器在故障或损坏时越来越难以得到维护而被迫废弃。银币很快就开始变得稀缺起来，随后在帝国的部分地区完全消失。货币经济被物物交换所取代，人们的生活水平降低至仅能糊口的程度，许多人逃离了城镇与城市。这场危机一直持续至虔诚者马格努斯拨乱反正，矿场重新开放。

 

但就像一句米登海姆老俗语所说的那样，所有的祝福都内含诅咒。随着白银再次开始流通，经济再次开始发展，对银的需求也变得如此之巨大，以至于矿场不得不开足马力生产。到了马格努斯的继任者利奥波特皇帝的时代，一场巨型通货膨胀笼罩了这片大地，因为那么多的白银只能换来那么少的货物。选帝侯们开始铸造减色货币，在银币中掺了铜，但这只造成了货币的进一步贬值，让事态更加糟糕。最终，辛勤工作的穷人们甚至不能用他们的铜便士买到面包。他们受够了，在努恩和其他城市发起了多场暴动。这次危机结束于利奥波特颁发的一系列被称为“白银律”的法令，它们规范了生产，稳定了价格。但诺德领的统治者时至今日依旧对这些限制感到不满。

合法与否？

帝国的采矿法为数众多，因地而异，往往还彼此对立。在一些行省，采矿权归选帝侯所有，并可以被选帝侯授予他人。诺德领就是这种情况，尽管选帝侯在历史上已经把采矿权与采矿许可权委派给了银匠行会。在其他省份，采矿权则属于当地政府，甚至是任何首先登记了所有权的人。

 

在存在许可制的身份，当局并不认同独立的采矿作业，认为这比叛逆行为好不到哪去。在这种情况下被逮到的矿工就算运气好，也要被处以严苛的罚款并充公所有的货物。在矮人王国采矿的矿工又是一种特殊情况，因为这两个团体经常发生冲突。人类穿越矮人要塞所宣称的土地，拿走了他们自己所谓的劳动成果，但矮人看来他们只是小偷与强盗。

 

为避免仇恨甚至是暴力，两个种族已经确立了一些用于解决纠纷的方案。在一些地区，有专门的法庭负责处理这类案件。这些法庭与阿尔道夫的公正庭类似，在与灰色山脉矮人要塞的纠纷案件中拥有司法权。在其他地区，矮人与人类的联合委员会将仲裁互相冲突的宣称。然而，动用所有这些方案的前提是合法且正当的宣称。在矮人领地偷偷摸摸挖掘的矿工通常很快就会发现矮人正义来的是多么之快——以及多么的不可挽回。

 

银狼矿场

在山丘的深处坐落着一家与世隔绝但收益颇丰的银矿场，其名为“银狼矿场”，被诺德领银匠行会特许给了黄金学院，以换取他们的非特定服务。在行会看来，学院自己提炼出报酬不是难事，所以把矿石的护卫与运输问题留给了他们。然而，学院别有目的——他们被一个名为“格尼斯特”的存在所吸引，正在利用这座矿场进行秘密研究以明确该实体的真实本质以及它的力量能否为人所用——如果被发现，这种研究无疑将触怒行会。

 

矿场与采矿基地

银矿位于Grafenrich外，Salz河的支流 Grafen河的沿岸，是大约十年前一次幸运发现的成果。探矿师匆忙赶到赛森蒙德登记了他的所有权，却因为行会主张自己拥有更优先的特权而失去了他的权利。他们很快就把这座矿场转让给了黄金学院。有关腐败问题的谣言四起，但从未被证实过。

 

在那之后的数年里，学院雇佣行会的矿工为自己服务，建起了一个在各方面看来都很标准的采矿作业。矿场挖在山坡上，包含三条水平隧道：顶部的主隧道和其他两条被电梯连接起来的隧道，最深处可达地下100英尺。每条隧道沿着丰富的方铅矿矿脉展开。为契合学院善用最新技术的名声，这里的矿工时常使用黑火药炸开矿脉以更轻松地移走矿石。

 

附近的河流与瀑布为矿场带来了淹水的风险，特别是在低层。学院雇佣工程师修建了一个庞大的抽水系统，由瀑布下的水轮供能，不分日夜地运作。多余的水将被输送至Grafen河，这条河偶尔会因为倾倒其中的金属染上奇怪的色彩。

 

在矿工工作时，一座位于矿场入口处的巨大风箱会把空气泵入较低层。几队驴子拉着轮子以保持空气流通。有传言说矿场打算开设第四层，但矿工们持反对意见，认为当前的矿脉显然没有开采完、气泵不足以及发生灾难性淹水事故的风险实在太大。学院正在研究可能的魔法手段用以处理淹水问题。

 

银狼采矿基地与标准采矿基地只有两处关键性的不同。第一处是“火药室”，爆破火药被储存在这里，远离其他建筑物。这栋建筑由厚重的石头与铁门建成，意在吸纳任何爆炸事故。该建筑物20码范围内不允许存在任何明火。

 

试金室通常是冶炼设施的一部分，但银狼矿场的试金室却是一栋独立的无窗建筑。唯一被允许进入试金室的只有格雷戈尔·奥登鲍姆Gregor Odenbaum。他是一位黄金法师，承担了试金师的工作，并在官方层面上为学院运营着整个设施。矿工们把分析用样本放在一个有传递口的小房间里供格雷戈尔随后取用。这样做理论上是为了格雷戈尔的安全，但许多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需要这种额外措施。

 

采矿基地的剩余部分包括供矿工使用的厨房与花园，养有役用和食用动物的马厩、一口井和一间供矿场工头克莱门斯Clemens使用的小办公室。基地边上绕有一圈木制栅栏以防止动物与强盗闯入，同时还有一支六人雇佣兵小队提供安保服务。每月一次，一架装甲马车会来此把铅锭与银锭运到Grafenrich，再从那里用船把矿锭运到赛森蒙德进行进一步的分配。

 

不爽的邻居

银狼矿场位于由尼克斯家族统治的福特斯马克边境候封地的边缘，并位于由艾尼尔的艾尔温家族统治的霜区宣称拥有的土地内。矿场的废料已经毒害了Grafen河下游长达一英里多的水流，让艾尼尔因他们患病的树木深感不安。与此同时，尼克斯家族宣称拥有这条矿脉并要求征税。艾尼尔前来报怨与谈判，同时尼克斯家族的士兵也来到了这里“保护他们领主的正当权力”。角色意识到了克莱门斯与格雷戈尔的无助，必须在这种微妙的处境演变为公开的暴力之前完成谈判。

 

小心爆炸！

在角色于矿场停留时，克莱门斯害怕格雷戈尔已经过于接近揭开他的秘密并可能已经将其告知于角色，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害死他们所有人。他把他们骗进了最深处的一条侧道，用塌方困住了他们，然后点燃了通向一堆黑火药的慢速导火索并逃离，认为工作人员会相信他对一场可怕事故的说法。然而，角色活了下来，爆炸在他们面前揭开了一处未知的洞穴。洞穴里有什么？他们能成功逃离并揭发腐败的矿场工头吗？

 

克莱门斯·贝尔特瓦尔德

腐败的矿场工头

贝尔特瓦尔特是一名失败的学徒，被允许留在黄金学院内经营学院所有的矿场。在展示出经营天赋并获得光速晋升后，他赢得了银狼矿场的一份职位，一个他深受学院信赖的证明。但克莱门斯依旧愤愤不平于他的失败，认为他一定是受到了学院的蒙骗。为了报复学院，他通过偷窃银锭贪污了公款。这些银锭被涂上了铅好让它们看上去并不起眼。

 

他通过他对冶炼室的监管权完成了这项贪污，已经成功收买了冶炼室的两位员工。这些矿锭之后将被月例马车运到Grafenrich，并在那里由一个与其共享利润的帮派回收。为了掩盖他的背叛行为，克莱门斯篡改了账目，使矿场的产出看上去比实际产出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