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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文本对比(65)

2023-08-16 20:27 作者:zy义123  | 我要投稿

宋江传2——杀惜 (百二十回本“ 第二十一(金本“二十”)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 忽一日晚间,却好见那阎婆赶到县前来,叫道(百二十回本金本上接送走刘唐“话说宋江别了刘唐,乘着月色满街,信步自回下处来。却好的遇着阎婆,赶上前来叫道”):“押司,多日使人相请,好贵人难见面。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教训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简本“押司,多日使人相请。便是小贱人有甚言语伤了押司,看老身薄面,今晚要押司走一遭。”)宋江道:“我今日县里事务忙,摆拨不开,改日却来。” 阎婆道:“这个使不得。我女儿在家里,专望押司,胡乱温顾他便了。直恁地下得!”宋江道:“端的忙些个。明日准来。”阎婆道:“我今晚要和你去。”(简本无这三句)便把宋江衣袖扯住了,发话道(简本“哀告曰”):“是谁挑拨你?我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是闲非都不要听他,押司自做个张主。我女儿但有差错,都在老身身上。押司胡乱去走一遭。”(简本“是谁挑拨押司?我娘儿都靠着你,好歹去走一遭。”) 宋江道:“你不要缠,我的事务分拨不开这里。”阎婆道:“押司便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不到得便责罚你。这回错过,后次难逢。押司只得和老身去走一遭,到家里自有告诉。”宋江是个快性的人,吃那婆子缠不过,便道:“你放了手,我去便了。”阎婆道:“押司不要跑了去,老人家赶不上。”宋江道:“直恁地这等!”两个厮跟着来到门前。(简本无前面对话只有“宋江只得来到门前。”) 有诗为证(百二十回本“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简本“色”)不迷人人自迷。直饶今日能知悔,何不当初莫去为。 宋江立住了脚。阎婆把手一拦,说道:“押司来到这里,终不成不入去了!”(简本无此句)宋江进到里面凳子上坐了(简本“坐下”)。那婆子是乖的,自古道:“老虔婆如何出得他手?”(金本无此句)(简本多个“闫婆”)只怕(金本“生怕”)宋江走去,便帮在身边坐了(简本“坐定”),叫道:“我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简本“在此”)。”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寻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听得娘叫道:“你的心爱的三郎在这里”,那婆娘只道是张三郎,慌忙起来,把手掠一掠云髻,口里喃喃的骂道:“这短命,等得我苦也!老娘先打两个耳刮子着。”飞也似跑下楼来,就槅子眼里张(简本“看”)时,堂前玻璃灯却明亮,照见是宋江,那婆娘复翻身再上楼去了,依前倒在床上。(简本“复上楼去睡了。”) 阎婆听得女儿脚步下楼来了,又听得再上楼去了。婆子(简本“闫婆”)又叫道:“我儿,你的三郎在这里,怎地倒走了去?”(简本“我儿,三郎在此,怎的走去?”)那婆惜在床上应道:“这屋里不远,他不会来!他又不瞎,如何自不上来,直等我来迎接她。没了当絮絮聒聒地!”(简本“这屋不远,他如何不自来?”)阎婆道:“这贱人真个望不见押司来,气苦了。恁地说,也好教押司受他两句儿。”(简本无此句)婆子(简本“闫婆”)笑道:“押司,我同你上楼去。”宋江听了那婆娘说这几句,心里自有五分不自在。被这婆子一扯,勉强只得上楼去。原来是一间六椽楼屋,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铺着卧房。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床,两边都是栏杆,上挂着一顶红罗幔帐。侧首放个衣架,搭着手巾,这边放着个洗手盆。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正面壁上,挂一幅仕女。对床排着四把一字交椅。 宋江来到楼上,阎婆便拖入房里去。宋江便望杌子上朝着床边坐了。(简本“宋江上楼坐了”)阎婆就床上拖起女儿来,(简本“阎婆便去床上扯起女儿”)说道:“押司在这里。我儿,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伤触了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我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简本“押司我请不得他来,你起来陪句话。”)婆惜把手拓开,说那婆子:“你做甚么这般鸟乱,我又不曾做了歹事!他自不上门(简本多个“来”字),教我怎地陪话!”宋江听了,也不做声。婆子便掇(百二十回本“推”)过一把交椅在宋江肩下,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焦躁。你两个多时不见,也说一句有情的话儿。(金本无此大句)”那婆娘那里肯过来,便去宋江对面坐了。(简本“那婆惜便去宋江对面坐下。”)宋江低了头(简本多个“也”字)不做声。婆子看女儿时,也别转了脸。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儿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来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要怕羞,我便来也。”(简本“我去烫一瓶酒来,与宋押司陪话。”)宋江自寻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我随后也走了。”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的意思,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拽上,将屈戌搭了。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简本无此细节) 且说阎婆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一锅脚汤,再凑上些柴头。拿了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鲊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荡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金本“三支筋”),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开了房门,搬将入来,摆在桌子上。(简本“出得房门,便去买得时新果子,鲜鱼嫩鸡到家。整办齐整,托上楼来,摆在桌上。”)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简本多个“面”字)朝着别处。 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简本“女儿过来把盏。”)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婆惜道:“不把盏便怎地我!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简本无此两对话)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儿酒。”(简本“你不把盏便罢,且转脸来吃酒。”)婆惜只不回过头来。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宋江勉意吃了一盏。婆子(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笑”字)道:“押司莫要见责。闲话都打叠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饮酒。”(简本“押司莫要见责。外人诬言乱语,不要听他。”)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孩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婆惜道:“没得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阎婆道:“我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简本无这三句对话) 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寻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奈烦相伴这厮!若不(金本多个“得”字)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简本“只得勉意陪他。”)婆子笑道:“我儿只是焦躁,且开怀吃两盏儿睡。(金本多个“——”)押司也满饮几杯。”(简本“押司再饮几盃。”)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了三五盏(百二十回本金本“杯”)。(简本“宋江被他苦劝,连饮三五盃”)婆子也连连饮了几盏(百二十回本金本“杯”),再下楼去荡(百二十回本金本“烫”)酒。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回心吃酒,欢喜道:“若是今夜兜得他(金本没“他”字)住,那人恼(金本“连”)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商量。”婆子一头寻思,一面自在灶前吃了三大钟酒,觉道有些痒麻上来,却又筛了一碗吃(金本“酒”)。旋了大半旋,倾在注子里,爬上楼来。(简本无前面这些细节)见那宋江低着头不做声,(简本“宋江又不做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做声?押司,你不合是个男子汉,只得装些温柔,说些风话儿耍。”宋江正没做道理处,口里只不做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指望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耍笑,我如今却不耍(金本“要”)!”那婆子吃了许多酒,口里只管夹七带八嘈。正在那里张家长,李家短,白说绿道。(简本无前面这些细节只有句“正没计退得”,百二十回本金本“说白道绿”) 有诗为证:假意虚脾却似真,(百二十回本“只要孤老不出门,”)花言巧语弄精神。几多伶俐遭他陷,死后应知拔舌根。(简本金本无) 却有郓城县一个买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简本“却有个唐牛儿,往日常得宋江资助”)但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这一日晚,正赌钱输了,没做道理处,却去县前寻宋江。奔到下处寻不见。街坊都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唐牛儿道:“我喉急了,要寻孤老。一地里不见他。”众人道:“你的孤老是谁?”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众人道:“我方才见他和阎婆两个过去,一路走着。”(简本“当晚正赌输了,去寻宋江不见,傍人指教在阎婆家去了。”)唐牛儿道:“是了。这阎婆惜贼贱虫,他自和张三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他敢也知些风声,好几时不去了,今晚必然吃那老咬虫假意儿缠了去。我正没钱使,喉急了,胡乱去那里寻几贯钱使,就帮两碗酒吃。”(简本无此话)一径奔到阎婆门前,见里面灯明,门却不关。入到胡梯(金本“扶梯”)边,听的阎婆在楼上呵呵(金本“哈哈”)地笑。唐牛儿捏脚捏手,上到楼上,板壁缝里张时,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口里七十三八十四只顾嘈。(简本“牛儿迳到阎婆家楼上,见宋江、婆惜都低了头”) 唐牛儿闪将入来,看着阎婆和宋江、婆惜,唱了三个喏,立在边头。宋江寻思道:“这厮来的最好。”把嘴望下一努。唐牛儿是个乖的(金本“乖巧”)人,便瞧科,看着宋江便说道(简本无此细节,直接“却闪入去便曰”):“小人何处不寻过,原来却在这里吃酒耍。好吃得安稳!”宋江道:“莫不是(简本“莫非”)县里有甚么要紧事?”唐牛儿道:“押司,你怎地忘了?便是早间那件公事,知县相公在厅上发作,着四五替公人来下处寻押司,一地里又没寻处。(简本“县里满处差人来寻”)相公焦躁做一片。押司便可动身。”宋江道:“恁地要紧,只得去。”(简本“就去!”)便起身要下楼。吃那婆子拦住道:“押司不要使这科段(百二十回本金本“科分”)。这唐牛儿捻泛过来,你这精贼也瞒老娘,正是鲁班手里调大斧。这早晚知县自回衙去,和夫人吃酒取乐,有甚么事务得发作?你这般道儿,只好瞒魍魉,老娘手里说不过去。”(简本“县里晚间有甚公事?都是这贼子别生诡计,要破人买卖。”) 唐牛儿便道:“真个是知县相公紧等的勾当,我却不会说谎。”阎婆道:“放你娘狗屁!老娘一双眼,却似琉璃葫芦儿一般。却才见押司努嘴过来,叫你发科,你倒不撺掇押司来我屋里,颠倒打抹他去。常言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这婆子跳起身来,便把那唐牛儿劈脖子只一叉,踉踉跄跄直从房里叉下楼来。唐牛儿道:“你做甚么便叉我?”婆子喝道:“你不晓得,破人买卖衣饭,如杀父母妻子。你高做声,便打你这贼乞丐!”唐牛儿钻将过来道:“你打!”(简本无此段前面细节)这婆子乘着酒兴,叉开五指,去那唐牛儿脸上连打两掌,直攧出帘子外去。(简本“便把牛儿打了两掌,推出门去。”)婆子便扯帘子,撇放门背后,却把两扇门关上,拿拴拴了,口里只顾骂。那唐牛儿吃了这两掌,立在门前大叫道(简本“骂曰”):“贼老咬虫不要慌!我不看宋押司面皮,教你这屋里粉碎,教你双日不单日着。我不结果了你,不姓唐!”(简本“老咬虫!我不看押司面上,教你家屋里粉碎。”)拍着胸,大骂了去。 婆子再到楼上,看着宋江道:“押司没事睬那乞丐做甚么。那厮一地里去搪酒吃,只是搬是搬非。这等倒街卧巷的横死贼,也来上门上户欺负人。”(简本“押司,如今再休采那乞丐!却早去睡罢。”)宋江是个真实的人,吃这婆子一篇道着了真病,倒抽身不得。婆子道:“押司不要心里见责老身,只恁地知重得了。我儿,和押司只吃这杯。我猜着你两个多时不见,以定要早睡,收拾了罢休。”(简本无此句)婆子又劝宋江吃两杯,收拾杯盘下楼来,自去灶下去。宋江在楼上自肚里寻思说:“这婆子女儿和张三两个有事,我心里半信不信,眼里不曾见真实。待要去来,只道我村。(金本无此句)况且夜深了,我只得权睡一睡。且看这婆娘怎地,(金本多个“——”)今夜与我情分如何?”只见那婆子又上楼来,说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儿早睡。”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婆子笑下楼来,口里道:“押司安置。今夜多欢,明日慢慢地起。”(简本无此三句)婆子下楼来,收拾了灶上,洗了脚手,吹灭灯,自去睡了。(简本“婆子收拾盃盘下楼,自去睡了。宋江思忖:“这贱人与张三有情,我要去,又夜深,只得权睡,且看婆惜今夜如何情分。?””) 却说宋江坐在杌子上,只指望那婆娘似比先时,先来偎倚陪话,胡乱又将就几时。谁想婆惜心里寻思道:“我只思量张三,吃他搅了,却似眼中钉一般。那厮倒直指望我一似先时前来下气,老娘如今却不要耍。只见说撑船就岸,几曾有撑岸就船。你不来睬我,老娘倒落得。”(简本“谁想婆惜心里只思想张三,无心恋着宋江。”)看官听说,原来这色最是怕人。若是他有心恋你时。身上便有刀剑水火也拦他不住,他也不怕。若是他无心恋你时,你便身坐在金银堆里,他也不睬你。常言道:佳人有意村夫俏(简本“才郎情”),红粉无心浪子村。宋公明是个勇烈大丈夫,(简本“宋江是个好汉”)为(简本“调”)女色的手段却不会。这阎婆惜被那张三小意儿百依百随,轻怜重惜,卖俏迎奸,引乱这婆娘的心,如何肯恋宋江。当夜两个在灯下坐着(简本“对坐”),对面都不做声,各自肚里踌躇,却似等泥干掇入庙。看看天色夜深,只见(百二十回本无“只见”)窗上月光。(简本“少时,明月光照纱窗。”)(金本无此大段) 但见:银河耿耿,玉漏迢迢。穿窗斜月映寒光,透户凉风吹夜气。雁声嘹亮,孤眠才子梦魂惊;蛩韵凄凉,独宿佳人情绪苦。(百二十回本无此大句)谯楼禁鼓,一更未尽一更催;别院寒砧,千捣将残千捣起。画檐间叮当铁马,敲碎旅客孤怀;银台上闪烁清灯,偏照离人(百二十回本“闺人”)长叹。(简本“屋檐前叮当铁马,敲碎士子情怀;银缸内闪烁青灯,偏照佳人愁绪。”)贪淫妓女心如铁,仗义英雄气似虹。(金本无) 当下(金本无“当下”二字)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约莫也是二更天气,那婆娘不脱衣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宋江看了,(简本“宋江见婆惜不脱衣裳睡下”)寻思道:“可奈这贱人全不采我些个,他自睡了。我今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简本“叵耐这贱人全不采我!今日吃了几盃酒,打熬不过。”)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銮带,(简本“解下巾帽銮带”)上有一把压衣刀和招文袋,却(简本“都”)挂在床边栏干子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冷笑。宋江心里气闷,如何睡得着。(简本无此细节)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看看三更交半夜,酒却醒了。捱到五更,宋江起来,面桶里(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冷水”二字)洗了脸(简本没说洗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贱人好生无礼!”婆惜也不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简本无这两对话)宋江忿那口气,便下楼来。 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来由起五更做甚么?”(简本“押司且睡一睡,待天明了去。”)宋江也不应,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拽上门。”(简本无此句)宋江出得门来,就拽上了。忿那口气没出处,一直要奔回下处来。却从县前过,见一碗灯明,看时,却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赶早市。(简本无王公的内容也没有提拽门细节) 那老儿见是宋江来,慌忙道:“押司如何今日出来得早?”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王公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那老子浓浓地奉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宋江吃了,蓦然想起道:“如常吃他的汤药,不曾要我还钱。我旧时曾许他一具棺材,不曾与得他。”(金本多个“──”)想起前日(百二十回本金本“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金本多个“──”)何不就与那老儿做棺材钱,教他欢喜?”宋江便道:“王公,我日前曾许你一具棺木(金本“棺材”)钱,一向不曾把得与你。今日我有些金子在这里,把与你,你便可将去陈三郎家买了一具棺材,放在家里。你百年归寿时,我却再与你些送终之资,若何?(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二字)”王公道:“恩主如常(百二十回本金本“时常”)觑老汉,又蒙与终身寿具,老子今世报答不得押司,后世做驴做马报答官人。(百二十回本金本“老子今世不能报答,后世做驴做马,报答押司。”)”宋江道:“休如此说。”便揭起背子前襟去取那招文袋时,吃了一惊,道:“苦也!昨夜正忘在那贱人的床头栏干子上,我一时气起来,只顾走了,不曾系得在腰里。这几两金子直得甚么,须有晁盖寄来的那一封书包着这金。我本欲在酒楼上刘唐前烧毁了,他回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来为念。正要将到下处来烧,又谁想王婆布施棺材,就成了这件事,一向蹉跎忘了。昨夜晚正记起来,又不曾烧得,却被阎婆缠将我去,因此忘在这贱人家里床头栏干子上。(百二十回本金本“昨晚要就灯下烧时,恐怕露在贱人眼里,因此不曾烧得。今早走得慌,不期忘了。”)我时常见这婆娘看些曲本,颇识几字,若是被他拿了,倒是利害。”便起身道:“阿公休怪。不是我说谎,只道金子在招文袋里,不想出来得忙,忘了在家。我去取来与你。”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慢慢的与老汉不迟。”宋江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物事做一处放着,以此要去取。”宋江慌慌急急,奔回阎婆家里来。(简本“猛然想起招文袋:“昨晚挂在贱人楼上,一时气起忘了系来。内有金子到无妨,奈有晁盖的书,包这金子。我在酒店欲当刘唐面前烧了,他回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为念。正要拿回去烧,谁想王婆叫舍棺材,成了此事。一向忘了。这贱人颇识得字,若是被他拿了,到是利害。”慌忙奔回阎婆家里来。”) 正是:合是英雄命运乖,遗前忘后可怜哉。循环莫谓天无意,酝酿原知祸有胎。 (百二十回本“正是:合是英雄有事来,天教遗失箧中财。已知着爱皆冤对,岂料酬恩是祸胎!”金本无) 且说这阎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奈烦采你。你不上门来,倒好!”口里说着,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下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简本只有“那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床面前灯却明亮,照见(简本“床前灯明,只见”)床头栏干子上拖下条紫罗銮带。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忘了銮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简本“且把来与张三系腰。”)便用手去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里有些重,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这婆娘拿起来看时,灯下照见是黄黄的一条金子。婆惜笑道(简本“探手取出那包金子和一封书。婆惜见了金子笑曰”):“天教我和张三买物事(金本“事物”)吃。这几日我见张三瘦了,我也正要买些东西和他将息。”(简本“天赐我和张三买物件。”)将金子放下,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简本“又将书来看”)上面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简本“事情”)。婆惜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金本多个“──”)”(简本“正要和张三做夫妻,却没机会,原来与梁山泊贼人来往,今撞在我手里。”)就把这封书依原(简本“依旧”)包了金子,还插在招文袋里。(金本多个“──”)“不怕你教五圣来摄了去。”(简本无此句)正在楼上自言自语,只听得楼下呀地门响。婆子(金本“床上”)问道:“是谁?”宋江(金本“门前”)道:“是我。”婆子(金本“床上”)道:“我就早哩,押司却不信,要去。原来早了又回来,且再和姐姐睡一睡,到天明去。”宋江(金本“这边”)也不回话,一径奔(金本“已”)上楼来。(简本“忙把銮带、刀子、招文袋卷做一块,藏在被下,依前睡了。阎婆问曰:“是谁?”宋江曰:“是我。”婆子曰:“押司再和姐姐睡到天明去。”宋江也不答,走上楼来”) 那婆娘听得是宋江回来(金本“是宋江了”),慌忙把銮带、刀子、招文袋一发卷做一块,藏在被里,紧紧靠了床里壁,(金本“扭过身,靠了床里壁”)只做齁齁假睡着。宋江撞到房里要(百二十回本金本无“要”字),径去床头栏干上取时,却不见了。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把手去摇那妇人道(简本“只得下气把手去摇婆惜曰”):“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简本“你把招文袋还我。”)那婆惜假睡着,只不应。宋江又摇道:“你不要急躁,我自明日与你陪话。”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晓的是我,假做甚么。”婆惜扭转身道:“黑三,你说甚么?”宋江道:“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里,却来问我讨?”(简本无此六句对话)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栏干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婆惜道:“呸!你不见鬼来!”(简本无此句)宋江道:“夜来是我不是了,明日与你陪话。你只还了我罢,休要作耍。”(简本“我昨晚挂在栏干上,只是你收得,把来还我,休要作耍。”)婆惜道:“谁和你作耍,我不曾收得。(简本“我不曾见。”)”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着被子睡,一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婆惜只是不与。(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句) 正是:雨意云情两罢休,无端懊恼触心头。重来欲索招文袋,致使鸳帏血漫流。(另三版无) 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宋江道:“我须不曾冤你做贼。”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宋江见这话,心里越慌,便说道:“我须不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干事。”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耍处。”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这封书老娘牢牢地收着,若要饶你时,只我三件事便罢。”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婆惜道:“只怕依不得。”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简本“婆惜将眼圆睁,怒曰:“是老娘拿了你的,你去官府便拿我做贼论。你说老娘和张三有事,也不该死罪。原来你和那打劫贼通同,这封书老娘牢牢收着。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宋江曰:“便是三十件也依你。””) 阎婆惜道:“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宋江道:“这个依得。”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宋江道:“这个也依得。”阎婆惜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文袋里的款状。”(简本“要将原与我的文书还我,任从我改嫁张三。第二件,与我首饰用度,也要写一纸文书,不许日后来取。第三件,要那晁盖与你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便饶你天大的官司,便还你招文袋。”没宋江的词)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简本“头两件事只要手动,依你。这一百两金子,我不曾受,还他去了。”)婆惜道:“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简本“财”),如蝇子见血。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简本“岂有不受之理”)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直得甚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会说谎。你若不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你。你(简本“你先”)还了我招文袋。”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简本“招文袋还你,这封书留下三日,等你拿金子来,两相交付。”)宋江道:“果然不曾有(金本“受”)这金子?”婆惜道:“明朝到公厅上,你也说不曾有(简本“拿”)这金子?”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怒气直起,那里按纳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那妇人道:“你恁地狠,我便还你不迭!”宋江道:“你真个不还?”婆惜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手只紧紧地抱住胸前。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銮带头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宋江道:“原来却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那婆娘那里肯放。宋江在床边舍命的夺,婆惜死也不放。宋江恨命只一拽,倒拽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简本“宋江见说公厛两字,大怒,扯起婆惜被盖,见了銮带,用力一拽,把压衣刀子拏在手里。”)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嗓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人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简本“那婆惜见了连呌两声:“黑三郎杀人!”宋江按住婆惜,一刀杀死,将婆惜头砍落枕上”) 但见:手到处青春丧命,刀落时红粉亡身。七魄悠悠,已赴森罗殿上;三魂渺渺,应归枉死城中.紧闭星眸,直挺挺尸横席上;半开檀口,湿津津头落枕边。小院初春,大雪压枯金线柳;寒生庚岭,狂风吹折玉梅花。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红粉不知归何处?芳魂今夜落谁家?(百二十回本无后三句,只有“从来美兴一时休,此日娇容堪恋否。”)(金本简本无) 宋江一时怒气,杀了阎婆惜,(金本无头两小句,只有“连忙…”)取过招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了。(简本“把书灯下烧了”)系上銮带,走出楼来。那婆子在下面睡,听他两口儿论口,倒也不着在意里。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郎杀人也”,(简本“那阎婆在楼下听得女儿呌杀人”)正不知怎地,慌忙跳起来,穿了衣裳,奔(简本“走”)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厮撞。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么闹?”宋江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婆子笑道:“却是甚话!便是押司生的眼凶,又酒性不好,专要杀人?押司,休取笑老身。”宋江道:“你不信时,去房里看。我真个杀了!”婆子道:“我不信。”(简本没撞上宋江,也没这5个对话)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简本“见杀死女儿”)婆子道:“苦也!却是怎地好?”(简本“婆子哭曰:“却为甚事杀他。””)宋江道:“我是烈汉,一世也不走,(简本“决然不走。”)随你要怎地。”婆子道:“这贱人果是不好,押司不错杀了。只是老身无人养赡。”(简本“这贱人不枉杀死,只是老身无人养老。”)宋江道:“这个不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用忧心。我家岂无珍羞百味,(百二十回本金本“我颇有家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了,快活过(金本没“过”字)半世(简本多个“便了”)。”阎婆道:“恁地时却是好也,深谢押司。我女儿死在床上,怎地断送?”(简本“婆子曰:“深感押司。我这女儿怎生埋殡?””)宋江道:“这个容易。我去陈三郎家买一具棺材与你,仵作行人入殓时,我自分付他来。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结果。”(简本“我与你同去陈三郎家,买付棺材,取银两与你使用。”)婆子谢道:“押司,只好趁天未明时讨具棺材盛了,邻舍街坊,都不要见影。”(简本“说的是。”)宋江道:“也好。你取纸笔来,我写个批子与你去取。”阎婆道:“批子(百二十回本金本“票子”)也不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便肯早早发来。”宋江道:“也说得是。”(简本无这三个对话) 两个下楼来。婆子去房里拿了锁钥,出到门前,把门锁了,带了钥匙。宋江与阎婆两个,投县前来。(简本“迳投县前。”)此时天色尚早,未明,县门却才开。(简本“天色已明,正开县门”)那婆子约莫到县前左侧,把宋江一把结(金本“扭”)住,(简本“婆子将宋江一把扯住”)发喊叫道:“有杀人贼在这里!”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连忙掩住口道:“不要叫!”那里掩得住。(简本“宋江心慌,连忙掩住婆子的口。”)县前有几个做公的,走将拢来看时,认得是宋江,(简本“几个公人走来,看见是宋江”)便劝道:“婆子闭嘴(简本“住口”)。押司不是这般的人,有事只消得好说。”阎婆道:“他正是凶首。与我捉住,同到县里。”(简本“他杀死我女儿,正是凶首,与我捉住。”)原来(简本“这”)宋江为人最好,上下爱敬,满县人没一个不让他。(简本“满县人都让他”)因此做公的都不肯下手拿他,又不信这婆子说。 (百二十回本“有诗为证:好人有难皆怜惜,奸恶无灾尽诧憎。可见生平须自检,临时情义始堪凭。”) 正在那里没个解救,却好唐牛儿托一盘子洗净的糟姜,来县前赶趁,正见这婆子结扭住宋江在那里叫冤屈。唐牛儿见是阎婆一把扭结住宋江,想起昨夜的一肚子鸟气来,(简本“宋江被婆子扭住,不得脱身,却遇唐牛儿托一盘糟姜来县前卖,见婆子扭住宋江叫冤屈,唐牛儿想起昨夜的恶气,”)便把盘子放在卖药的老王凳子上,钻将过来,喝道:“老贼虫!你做甚么结扭住押司?”婆子道:“唐二,你不要来打夺人去,要你偿命也!”(简本无这两句对话与老王细节)唐牛儿大怒,那里听他说,把婆子手一拆拆开了,不问事由,叉开五指,去阎婆脸上只一掌,打个满天星。(简本“把好婆子的手拆开,望婆子面上打个满天星。”)那婆子昏撒(简本“胧”)了,只得放手。宋江得脱,往闹里一直走了。 婆子便一把却结扭住唐牛儿,叫道:“宋押司杀了我的女儿,你却打夺去了!”唐牛儿慌道:“我那里得知!”阎婆叫道:“上下!替我捉一捉杀人贼则个。不时,须要带累你们。”众做公的只碍宋江面皮,不肯动手。拿唐牛儿时,须不担搁。众人向前,一个带住婆子,三四个拿住唐牛儿,把他横拖倒拽,直推进郓城县里来。(简本“婆子扯住唐牛儿叫曰:“替我捉住杀人贼。”众公人便拿住唐牛儿,推进衙里来。”)古人云:(百二十回本金本简本“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招;披麻救火,惹焰烧身。(简本“福祸无门人自招,披簑救火惹火烧。”)正是:三寸舌为诛命剑,一张口是葬身坑。(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大句)毕竟唐牛儿被阎婆结住,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金本简本二十回,其它二十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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