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53 〈落下的面具〉
西里乌斯没有说谎，他是法兰克位高权重的大司教。相比其它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他显得年轻许多，似乎好久之前就当上了。
他神出鬼没的，家里经常会见不到他的身影。
见面的时候，他也只是会教我一些知识，不过知识这种东西更多是我自己学习而来的。
我对武力没有兴趣，对他的武术指导就怠慢了许多。究其原因，可能是我生来体质就不适合吧。
或许是习惯了相互猜疑，我们的关系不能算亲密，他作为养父却没有对我表现出相同程度关照。这点…我也一样。
他没有把我当做家人，如他当时说的那样，我的培养价值很高，他想把我培养成他期望的模样。
但我没有顺着他的想法去做，我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西里乌斯就算察觉到这点，也没用其它方法对我加以束缚，就这点来说，他还算友善。
我们一边过着子虚乌有的家庭生活，一边为自己的人生而忙碌。
这样的日子如同机械般，持续往返。复仇这件事也随时间冲淡了它的意义，就算明确了当初策划那场火灾的罪魁祸首，我也无动于衷。
我知道，以现在的身份去和贝内文托的王室作对，就是徒劳无功。
我麻木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中，失去了目标。以前我还会为生存而燃起斗志，而现在…徒有一些书本学到的知识而什么都不做，活得还不如从前。
西里乌斯放任这样的我无所作为，整天沉浸在操控教廷的游戏中。
而让我人生再次出现光芒的，是我现在最为尊敬的，最为仰慕的存在。
也是最近才上任的，法兰克下一代的王——查理陛下。
因为养父是掌管教廷的，我多少也能接触到王国那边的贵族。
在查理那里，我能感受到做人的快乐，甚至是十年未曾感受过的关怀。
只要查理陛下向我说话，我平静的内心就会激起涟漪。
正是因为这些新鲜的体验，我才有了在陛下身边辅佐的想法。借此，我成为了圣骑士加尼隆。
想要为别人做什么，为了别人而活，是我现在唯一的目标。
无论这种思想以普通论而已是否正确，我只知道，自己能为此满足就够了。
“坎达尔亚…这次又想要破坏我的人生吗！”
我用力拍在桌子上，脸上浮现出不像我的扭曲表情。
当然了，我绝对不能原谅图谋不轨的人去接近查理陛下。
坎达尔亚，那家伙一百句话里只能拗出几个真字。都不用去思考，他肯定会用各种甜言蜜语去诓骗陛下。
十年前他对我做的事暂且不论，他若是想要对查理陛下不利，我会用尽浑身解数让他吃到苦头。
想来，这次或许是个和他清算的好机会。
“这样一来，就更需要赶快拿到钥匙了。”
我对西里乌斯再次陈述道
“还剩多少？”
他不带任何兴趣，随便地问了句。
“一把，只剩帕维亚的那一把。”
“嚯…你的行动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
“当然了，毕竟是不择手段取得的结果，不这样可不行。”
为了效率，我还一度欺骗了陛下，这点我肯定会谢罪。但，这都是为了法兰克，还有陛下的地位，我不会为此感到羞耻。
“真是热心。但你有把握把那个东西化为己有吗，说不定，它会把你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没关系，全部都破坏掉才好，我根本没想要去控制它。”
“也就是说，你想要的，只有混沌是吗？”
“谁知道呢。”
我没有准确回答，但西里乌斯肯定也和往常一样，早就把我看透了吧。
他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而我，却一次也没能看出，他内心的欲望。
我想，就算是大司教，也没有他那样无欲无求的人。
“西里乌斯，你……”
“就此打住吧，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会影响你的计划。”
又被他识破了。
我本想询问他关于那个地底埋藏着的，像是文明遗迹的事。崩坏这个词，也是我在那里得知的。
而西里乌斯，他在很早之前就有去过那里的迹象。
既然他不想说明，我也不会惹他不悦。至少那种东西还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贝内文托的使者，什么时候会来？”
“看那心急程度，应该是明天吧。”
“是吗，那我要跟在陛下身边，和他们谈判。”
“帕维亚呢？”
“我会交给罗兰处理，只是些残兵败将罢了。”
“了不起的自信，那个突然出现的面具骑士，你也有所耳闻才对。”
“是啊，所以我才把事情交给了罗兰。虽然性格优柔了点，但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在武力上打败她。”
我夸耀了罗兰一番，在理念上她曾与我发生过诸多争执。可在战斗方面，没有比她更可靠的人了。
“是…这样吗？”
对此，西里乌斯却给出了反问。
我做出不理解的表情，他也只是笑了笑。
“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
“……”
对话没有再进行下去，我们各自离开了这昏暗的房间。
我还得为即将到来的恶心人的会谈做准备。
罗兰往前踏出几步，与自己带领的骑士团隔出一段距离，往地面插上旗帜。
一是为了开阔视野，二是为了让对面的人明白，大将身在何处。
“很好，没问题。”
她再度整备自己携带的武器。
这次，她出人意外的带了两把剑，分别在左右腰间悬挂着。
左边的，自然是她最亲爱的伙伴—圣剑幽兰黛尔。而右边的，只要不是眼睛真的不好使的人，都会发现，它和幽兰黛尔的长相一模一样。
罗兰本身不会使用双剑的技巧，多在身上挂一把武器也显得累赘，没人理解她为什么做出只会让自己更费劲的举动。
自然，这个答案只有罗兰心里清楚
右边的幽兰黛尔，它并不是一把赝品，而是一位朋友暂时托付给她的重要的信物。
因为修复已经完成，她想要在战场上试试效果。虽然这个行为，让原有的幽兰黛尔吃了不少醋，但总归让它接受下来了。
“请多指教，另一个小幽。”
罗兰手指轻轻敲击着右边的剑柄，没有得到回应。她露出微笑，随后屏气凝神地看向前方到来的部队。
那个传闻中的面具男，她一眼就扫到了。里面应该也只有他的实力能与这边抗衡一下了吧。
有点失礼，罗兰想着这是场没有必要进行的战斗。
“哦……”
等到面具男接近，罗兰才感觉到，他的气场似曾相识。
而面具男察觉到罗兰在观察他后，随即发话。
“是想要单挑，还是按传统的战争方式来。事到如今，怎么来都无所谓就是。”
嗯，是错觉吗，连声音都让罗兰觉得熟悉。
“是呢…小布、布拉达曼特是以单挑形式做的胜负吧，那我也这样做好了，还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罗兰认真思考后，给出这样的回答。
“是吗……”
这却让对方的士兵隐隐不爽，她这样说，仿佛是在挑明她很强大一样。
就算这是事实，但说出来后，还是会燃起他们抗争的心理。
“开什么玩笑！一方面入侵我们，现在还要对我们的战斗指手画脚吗！”
某人发出嘶吼
“不、我没…！”
罗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即便她没有此意，但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此，她没有拒绝承认的资格。
罗兰现在才明白，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否定他们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
以往的一次次镇压，大概都是这样。
加尼隆，就是为了这个才让自己来的吗？
为了在精神上，让他们受到更大的侮辱。
这个行为，是不是正义的，是不是圣骑士该做的呢？
“我……”
在罗兰的踌躇下，两边擅自开启了混战。
没有人敢去攻击罗兰，任凭她在原地发呆。
而陪着她一起发呆的，只有眼前的这个面具男。
“要打的话就赶快吧，我姑且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来到这里的。”
他舒展筋骨，做出明显不耐烦的动作。
“嗯…我知道了。”
罗兰像是被动着拔出了剑，她现在拿的，是损坏的那把幽兰黛尔。
剑身与功能程序已经修复如初，如今它与圣剑有所不同的，只有驱动核心程序的AI。这个只靠幽兰黛尔实在无法解决。
所以罗兰想要试探一下，不用AI，是否也能唤醒圣剑的程序。
“好。”
对方摊开了两只手，然后像魔术一样，一手出现了片刃剑，一手出现了大剑。
“你到底是……？”
真是神奇，罗兰不得不怀疑自己有没有眼花。不过没有让她惊讶余裕，无论武器是怎么出现的，她要做的事也不会变。
“我上了！”
漂亮的起步，罗兰取得先机。
试探的一击被对方用大剑抵下，他灵活地侧身丢下受力的大剑，予以罗兰反击。
对方使用着她完全没有应对过的招数，在招架时，她需要比以往更高的专注度。
“唔？”
面具男也明白，一直拼剑技是没有结果的。他退后去，拿起被丢下的大剑，再次发动猛攻。
大剑与单手剑的轮番攻击，罗兰还从未遇到战斗方式如此逍遥的人。
“真厉害。”
两方僵持不下，一时找不出对策，都选择了后退。
“大姐头，那两把武器的规格和单纯的金属不同，这里还是让我来吧。”
幽兰黛尔给出提醒。
它有点在意那两把武器的正体，有股让它不自在的感觉。
是前文明仿造律者核心做出的武器，神之键吗？它这样怀疑。
但在它记忆中，没有外表是那样的神之键。
面具男无言看向罗兰她们。
因为猜到自己就这样拿着神之键挥舞会被注意到，所以他早就改变了外形，魂钢就是如此便利的东西。
“说到不是普通的金属，这把幽兰黛尔也是这样吧。所以这是公平的胜负。”
“真是死脑筋啊！”
“抱歉小幽，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想轻易使用你的力量。”
“随便你了，另一个我又折断了我可不给修了啊！”
“这点还请通融下。”
罗兰苦笑着。
它还在吃醋吗？
不过，通过接战，罗兰也感受到了对面非比寻常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这点她是明白了。需不需要使用幽兰黛尔能力，她还要在之后权衡。
况且，就算失去了AI管理，这把修复过的幽兰黛尔也和一般的兵器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双方不存在不公平这个问题。
“呃…？”
就在罗兰这么想的时候，对面突然就发生了点状况。
面具男一跃，跳到了高空十米的地方。这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跳跃力。
而且，不知何处吹起的风之野兽，竟在一次次在她的外甲留下爪痕。
“咦，怎么回事！？”
罗兰搞不清状况。
“我都说了吧！”
幽兰黛尔催促傻眼的主人，让她赶快使用自己。
但…
“没关系，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偶尔也会发生呢，这种事情。。”
“你觉得这是自然现象吗！？”
幽兰黛尔对罗兰的曲解能力感到钦佩。
“大姐头是要傻到什么时候！”
面具男上去后就没有下来，要说浮空也是自然现象，可就说不过去了，至少牛顿会生气的。
而且，那高空聚集在一起发出火红光芒的崩坏能，总觉得不妙。
那个男人明显是要做什么了。
“〈奥利凡特〉！”
“小幽！？”
幽兰黛尔不由分说地为罗兰展开了护甲，罗兰不明白，如果正面接下那个东西会很不妙。
“咕…！”
漫天沙尘随天上的火焰一起袭来。
周围的空气在熊熊燃烧，被卷进的无论是何物都会回归为它原初的模样。
那令人震慑的模样，如同濒临死亡的新星。美丽，却极具危险。
这代表着破坏力的火炎，罗兰一定在哪看到过。
在即将面对它时，罗兰想起来了。
“做好准备，大姐头！”
“天火…出鞘。”
我无力地说出这个指令。
靠着羽羽斩驾驭流体的能力漂浮在天空，俯视地面。
如果可能，我是不想用这个的。但罗兰强的不正常了，即使我做出了最大限度了努力，在正面交锋上依然会被她步步紧逼，完全没有占了上风的实感。
继续下去，只会被她打倒，然后暴露身份。这样的话，我就没法去保障莎拉的安全了。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只有孤注一掷这一条路。
崩坏能逐渐在天火周围聚集，使得剑身出现了一些橙红裂纹，这是正常现象。
我用没有敌意的眼神瞪视地面的罗兰。
“呼……”
我不可能用这个直接命中罗兰，所以需要计算在内的攻击角度要比平时麻烦许多。
对面好像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痴痴地望着我这里。她是在想什么？
不管怎样…
“你可要躲开了！”
浑身解数让天火的烈焰再次绽放在这片天空下。
凶猛的高温扑面而来，扰乱了视野。
大地随着火焰的冲击而动摇着，周围的所有人的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
攻击是朝着罗兰旁边的地面而去，我想就算是余波，也足够削减她的战力了。
“怎么样了……”
用羽羽斩拨开缠绕的烟尘，定眼看向罗兰所在的地方。
“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啊。”
罗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同时，像是被刚刚的攻击刺激到，她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
“那是…？”
视野完全明了后，我便看到了罗兰身上的另类铠甲。
铠甲幽蓝透明的主体下映照着星辰，散发神秘而具有力量的气息。
那是…星铠吗？和比安卡的那个一样？
“这的确不是寻常的力量，谢谢你，小幽。”
铠甲一阵闪光之后便消散了。
“要吸收这股能量，还真是不容易。”
听到了幽兰黛尔的声音。
是它把天火释放的崩坏能给吸收了？用那个铠甲？
看样子，事情就是我猜的这样。
我确实发出了攻击，即使不是天火的全部功率，但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太不正常。
能想到的就是，幽兰黛尔召唤的星铠，把崩坏能都吸收进去了。
不过，有必要全部吸收进去吗，为此能让她在战斗上更加有利的星铠都被消耗了。
她难道…在为周围战斗的普通人作考虑吗，害怕余波会伤及到他们？
哈哈、真是善良。
如果我不是站在这边，都想使劲夸奖她了。
“刚刚应该就是你的全部了吧？”
她认真地询问我，当然，我不可能去回答她。
罗兰的目光变得锐利，她把手里的长剑放入剑鞘，然后拔出她左边的幽兰黛尔。
“那么，我也该结束战斗了。”
“……不妙！”
矫捷的步伐，让她在一秒内就近到了我的身边。
银色的剑刃就在我的眼前闪耀，来不及反应，左臂就已经流出了鲜血。
没关系，没伤到重要部位
我连忙后退，她穷追不舍。
罗兰有多执拗，我不会不清楚，这家伙肯定是想要这回合就决胜负。
在武器不能使用的情况下，我只有靠无意识的躲闪去回避攻击。
树木，岩石，一切能用的遮蔽物都被她一剑劈开，每次都还在上面留下了漂亮的切口。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果是天命时期的罗兰，我还有与其一战的能力，前提还是我拿着作弊的武器。
但她若是拿上了幽兰黛尔，真的无人能出其右了。
明明清楚结局是怎样的，却依然选择了与她战斗，我也是愚蠢过头了啊。
“拿下了！”
随罗兰决定性的台词而来的，是圣剑的利刃。
它即将从中间把我一分为二。
会死吗？不，我确信我不会死。
我还有为这个时候准备的杀手锏，之前信誓旦旦地对莎拉说出我不会死这句话的缘由，也是因为我留有这个后手。
“什么！？”
“呃…？”
在我认为我即将要使用那个杀手锏时，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在我们面前。
我和罗兰，都为此愣住了。
……
罗兰放回剑鞘的另一把剑，竟然自己跳出来为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我也是现在才发现，那把剑，是未来罗兰赠予我的那把幽兰黛尔。不过样貌却变得光鲜亮丽了，是被罗兰她们修复好了吗？
“哈啊！”
我借势用那把幽兰黛尔予以回击，让罗兰暂时停止了追风逐雷的攻势。
“怎么会！？”
对面也很吃惊啊，会有这种事。
“另一个小幽已经醒了吗？”
她诧异的问道，只不过是在问她的幽兰黛尔。
“不，我刚刚搜索了波长，并没有苏醒的迹象。但即使如此，它为什么要保护那个人？”
“……”
是啊，为什么，它会突然跳出来保护我。
我看了眼手中的幽兰戴尔，它无言地闪烁着太阳的光芒。
大概是她原本主人强烈的意志，寄宿在了它的身上吧。
就和罗兰一样，总是在危机的时候救我一命。
有些天真的理由，但我心里更想相信是这个原因让幽兰黛尔回光返照了。
嗑嚓——
“嗯？”
似乎响起了什么裂开的声音……
蹦——
一个细小清脆的声音过后，我的面具分成两半掉落。
“糟糕！”
是在刚才吗？
幽兰黛尔极为锋利，只是轻轻一划就能把木制的面具分开了。
“欸……？”
罗兰木讷地看着我的脸。
直到刚刚还满溢的战斗意志，瞬间化为虚有。
“果然吗……”
幽兰黛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它大概在这之前就看出我的身份了。
而罗兰，因为交战敌人是我这点让她不能接受吗，她的目光自刚才起一刻都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除了震惊，我无法看出她此时的其它感情。
“为什么是你啊！！”
一阵的沉默后，罗兰竭尽全力的嘶吼声在我耳边回响，这也让周边其它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
我垂下眼皮，一语不发地等待她的斥责。
未完待续
趁着势头，之后再写一篇安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