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的梦境之一·此去茫茫(二)
高二的学业比我想象的要繁重,基本每个星期都有一次班级集体小测试,而每个月会进行一次月考,以全年级的学生各科成绩加起来的总分排名。能坚持到三次排到100名以内,则可以有机会进入重点班,这些人再与重点班最后几名与之进行对抗,赢的人才能留下。通常的说法是,只有重点班有进入全国重点学校的把握,普通班就可能意味着可能与之无缘。
这周因为天气预报通告明天有暴雪,学校决定停课一天,月考卷可以拿回家去做。月考卷要求学生必须在家长的监督下完成,计时写完后就让家长签字签上具体时间。
我们全校那天都早早放学了。
可是,到了家我才发现,学校大扫除的时候,我不小心将卷子放课桌里了。老师担心泄露试卷内容,手上也没有保存的电子版存档,无奈之下,我只好打车回学校去取。
冬季的天色暗的很早,虽然我到学校的时候才六点,已经看到了太阳落山的余晖。
我匆匆跑到教室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还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飞速从教室门口飘过。
这时候恍然间想起来校园恐怖故事,我不禁有点害怕,但是基于好奇还是忍不住跟上去。
“喂,你去哪里啊?”
我往“它”一闪而过的地方跑过去。
“它”一直在很开心地笑着,飘着。
明明算是很诡异的事情,在我看来,却充满了惊喜的感觉。
我一直热爱奇怪的故事,家里放了好多世界未解之谜。没想到真有一天被我碰上了。
“哎,等等我呀。”
我紧追着“它”的脚步,没注意到周围的场景悄悄发生了变化,周围已经暗了下来。那抹身影像是染了银光一样,在黯淡的背景下一闪一闪的,漂亮极了,像人形的萤火。
穿过了长长的不知名隧道,“它”在一面巨大的墙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面爬满了藤曼的墙,无数的刺覆盖在上层,几乎看不下底下的绿瓦红砖。
“它”开始用“手”在墙上面涂涂抹抹,说是“手”也不明确,五指伸长变形成了不同颜色的笔,触碰到的地方则成了荧光,像是身体的延续,和身体一样频率闪着光。
“它”徐徐地挥舞着自己的身体。那样的用心,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看看“它”手下的作品,一个精致的弧形蕾丝裹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女孩低眉垂眼看着双手,似乎有着诉不尽的愁思,双手上有只飞不起来的蝴蝶。
为什么说是飞不起来呢,因为这幅画是动着的。一开始,画里的蝴蝶还在蹒跚走着,一直在尝试飞行,费力扇着翅膀了好几次,没有一次成功起飞。
画完了以后“它”也在看着蝴蝶,好像也在为失败而担心吧,我竟然听到了好几次叹气。
又过了半晌,蝴蝶也不动了,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好似用尽了全部力气。
“它”也放弃了。
“唉。”我没忍住发出了小声的叹息。
没想到这个声音惊到了“它”,“它”拖着海藻般浓密的荧光色长卷发猛地回头,圆圆的眼睛甚是可爱。
“诶,是你?”我惊讶地发现好像就是几个月前在校车上遇见的学姐。
“她”只是疑惑地看着我,不说话。
“又见面了学姐,这次不请我喝奶茶吗?”我试图打趣道。
“她”依然沉默地盯着。
是不认识我了吗?我不知道。
“她”还是她吗?我也不知道。
我站在墙的面前大概3米的位置,她贴着墙。有风微微地拂过,我的发丝动了,她的却没有动。
这让我觉得很有趣。
于是当她渐渐暗淡消失后,我决定第二天再过来。
可是第二天我早早完成了试卷后再过来,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昨天的路和昨天的影子了。更糟糕的是,回去的路被大雪封住了,要等至少一两小时才能通车,我还是悄悄从家里跑出来的,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