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的冷彻【七】

　　白泽再次回到房间时，发现鬼灯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并坐下，看着鬼灯的脸发呆。

　　睡着的鬼灯没有平时那种慑人的气势，却平白添了几分柔软可亲。

　　如果，鬼灯还是作为人类丁时没有遭遇那种事，他的性格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扭曲？

　　如果，他能早点找到鬼灯，那鬼灯是不是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还是说，给鬼灯带来这些不幸的，其实是他，如果，如果不是那件事，那鬼灯是不是就能作为一个人类幸福地度一生？

　　白泽的手悬在鬼灯脸上，他想摸鬼灯的脸，却又在犹豫，他在害怕，他害怕又会和当年一样。

　　其实维持现在的关系也挺好，至少不会重蹈覆辙当年的事，不会伤害到他。

　　可是……

　　白泽指尖还是落到鬼灯脸上。

　　一会就好，真的，一会就好。

　　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描绘鬼灯脸部的轮廓，白泽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个瘾君子一样，鬼灯就是他的毒品，他想放手，却又舍不得。明明知道，如果不想重蹈覆辙，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一次又一次自私地逗留徘徊。

　　他舍不得更不想放手，但是……

　　理性与私欲的交锋，白泽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两种矛盾的情感逼疯了。

　　“你好！”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将白泽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白泽站起来往前台走，走时轻轻将门给带上，怕鬼灯会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这家伙起床气一向大，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一样。

　　“莉莉丝？”白泽从里屋走出来时，看到坐在柜台前那张椅子上的莉莉丝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刚从埃及回来，下一站要去中国，所以顺道来看看你。”莉莉丝用手撑着脸，“怎么，不欢迎？”

　　“不会，有些讶异罢了。”白泽摇摇手，微笑道。

　　“唔，好香的气味，你在做什么？”莉莉丝嗅着弥漫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味，问道。

　　“药膳。”白泽坐到柜台里那椅子上，可以说是和莉莉丝面对面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来点？”

　　“不了，在埃及吃的都还没完全消化。”莉莉丝摇手，“比起吃的，我更在乎你和鬼灯什么进度？”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白泽摊手耸肩。

　　“不是吧！”莉莉丝一脸惊讶，“为什么？”

　　

　　白泽苦笑，也不知道是在跟莉莉丝解释还是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莉莉丝无语望天花板，这兽脑壳是被门夹了吗？

　　余光一瞥，莉莉丝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深长意味的笑容。

　　她把脸往白泽那凑近一分，吓得白泽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却被她及时按住，并压低声音道：“姐只能帮你到这了，希望下次可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白泽正一头雾水时，背后传来鬼灯阴凉声音：“我是不是打扰两位好事了？”

　　白泽一个哆嗦，莉莉丝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站起，：“啊呀，鬼灯大人，你怎么在这？”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快到了，抱歉，以后再聊吧！”

　　看着飞一样逃离的莉莉丝，白泽一脸苦相，这祖宗怎么这么能折腾？

　　微微调整脸上的表情，白泽转过头，“怎么醒了？”

　　鬼灯只是瞥了他一眼，转身又往房里走。

　　“唉！”

　　白泽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用碗舀了一碗粥往房间走去。

　　进到屋后，白泽看到鬼灯又躺回床上并背对他。

　　将粥放到桌子上，白泽略带无奈地道：“先把粥喝了吧。”

　　鬼灯没理他。

　　“我和莉莉丝没什么的。”

　　鬼灯不说话。

　　“饿着不好。”

　　鬼灯还是不说话。

　　白泽无奈，抬起手放于鬼灯头顶犹豫了会，还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感觉到头上的手，鬼灯僵了下，然后闷声道：“走开。”

　　“先把粥喝了，喝完我就走。”

　　“不要！”

　　“别闹。”

　　鬼灯再次不说话。

　　“那我把粥留这，你等会喝。”

　　白泽起身离开。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时，鬼灯坐起，看着门口轻声道：“笨蛋！”

　　在外面并没有走而是靠在墙上的白泽听到鬼灯那声“笨蛋”后，陷入痛苦的挣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