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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马嘉祺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成为众多北漂的一员。

那时候的日子可真是苦啊，两个人挤在只能放下一张缩水的双人床和一张小破桌子的半地下室，是的，连凳子都没有，用桌子的时候需要坐在床上。

最难的时候可能几天吃不上青菜，就吃馒头蘸辣酱，再喝点自己熬的看不见几粒米的粥。

屋子甚至连个储物箱都放不下，衣服都塞在行李箱里，需要换的时候再打开箱子，平时就把箱子塞在角落里。

那时候的日子也真是甜啊，下班早的那个总会去接下班晚的那个，然后在冬夜牵着手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手残的我学了很久，挤时间给马嘉祺织了一条围巾，而他也“斥巨资”给我买了一台护眼台灯让我晚上用。

我和马嘉祺都属于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努力到不要命的人，我们也都清楚，于是他会在我埋头搞数据不知是几更天的晚上从背后抱住我，“不讲理”地硬拉我去睡觉，然后把我圈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而我也会在他早起赶进度的时候冲他撒娇，硬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起床，名义上是陪我，实际上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可惜生活不会一直是童话。

我晚上会在马嘉祺给我买的护眼台灯下工作，直到不知几点马嘉祺拖着疲惫的身躯满身酒气地应酬完回来，我也终于加班到马嘉祺不知道要在寒风中等我多久，于是我们一起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很努力了，可是生活依旧没有好转，起码没有像想象中好转那么多，快顶不住了，感情却如空气，而我们像在爬山，越往高处走就越稀薄。

矛盾就这样一点点积攒，终于在不知道马嘉祺第几次醉醺醺地回来后成功爆发。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寒风卷着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

风从窗户缝冲破了胶带，吹得胶带乱响。

风太大了，雪也太大了，所以停电了，插电的台灯和小太阳暖炉都不能用了。

在一个寒风肆虐的冬夜，我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温暖，也没有马嘉祺的消息。

已经很晚了，我实在是担心，他一直没回我消息，我给他打了电话。

倒是接了。

就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了光亮，听到马嘉祺声音的那个瞬间，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喂？豆儿，怎么了？”

“嘉祺…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的声音哽咽

“诶哟别哭别哭，怎么了？”

“家里停电了，我现在饥寒交迫，也没有光，黑乎乎的，风还那么大，可吓人了。”

“咱们的手电筒还在老地方，你去找找，我这还得待会儿才能回去呢…乖”

“好，我等…”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喊马嘉祺，马嘉祺赶紧应了声。

“豆儿，经理喊我了，我得过去了，没事，我在呢，我尽快回来”

“好”

马嘉祺也顾不上，我挂了电话。

找到手电筒，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缩在床和墙的角落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等马嘉祺等得都要睡着了，终于听见了门外并不规律的脚步声，路都走不稳了，估计又喝了不少。

飞奔下床，打开门，马嘉祺倒在我怀里，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扶住，还好他瘦，也还好房子小，进门两步路就是床。我扶他在床脚坐好，给他倒水。

我蹲在他面前，把水递给他，他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捏着我的下巴渡给我，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的猝不及防，这口混杂着酒精的水呛得我咳了半天。

我好不容易恢复好，还没开口说话，马嘉祺又要吻我，好浓的酒精味，还有烟味。

我推开他：“你先去洗澡吧，味道太大了”

“怎么？嫌我脏了？”

“你不是不知道我讨厌烟味。”

“所以呢，不就是嫌我脏了？”

“马嘉祺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好，好，我现在去洗漱，等我洗完我们就做。”

“不做。”

“洗完就没有味道了，为什么不做。”

“你把我当发泄工具了？”但其实说完这句我就意识到马嘉祺其实是对自己讨厌了，他讨厌在酒桌上围关系、谈生意，我也是。

“你就是嫌我脏了…呵…我知道”马嘉祺望向房顶，眼睛亮亮的，似是噙了泪花。

“我没有，你现在喝多了，我们先休息吧，等明天都清醒了再来谈。”

“我告诉你！我今天！去厕所吐了五次！”马嘉祺伸出他的手掌比五，都快摁到我脸上了，“但是！我谈成了三单！经理说马上就要给我晋升！”

“好好好，现在先休息，难不难受啊，下次别喝这么多了。”我耐着性子给马嘉祺说话。

“不喝？你以为我想喝吗？我不喝怎么赚钱养你啊！”

“我不需要你养！”

“对，你不需要，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你长本事了，你养我，”我也是由于工作的压力以及马嘉祺多次喝成这样回来，现在还不肯去休息，终于被点着，“可是我难受的时候你在哪？停电的时候你在哪？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你是挣了更多的钱，可我要的是这些吗？！钱！别人也能给”我站起来，对着马嘉祺喊。

“可是我不去做这些，我又怎么保障你的生活！”马嘉祺也站起来，盯着我，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疲惫，是愤怒还是悲伤，“对，别人也能给，能给的更多，还能包了你后半辈子呢！”

“既然我们追求的不一样，我们沟通不了，那样没有必要走下去了。”

“好，OK，没问题，分手。”马嘉祺说的干脆

多烂俗的桥段啊！

我以为…我们不会落俗的…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是在明明生活依旧在慢慢好转看到曙光后，却分手了。

其实后来我也回想过，当时怎么就扯到追求了呢？追求怎么就不一样了呢？怎么就那么草率地分手了呢？

后来我选了一个离他很远的地方，去了广州，而他继续留在北京。

我本来以为分开即是永别，虽然我时常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我一个人的时候。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我们又相遇了。

我现在也算是混出来了，有能力了，也就帮助一下在困境中的人，不过许是由于早年的经历，我更多地会帮助大学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不管是解决他们生活上的困难，还是给他们展现才能的机会，亦或是投资他们的项目，希望他们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以一种不那么苦的方式。

慈善晚宴，除了一些企业家捐赠一些钱财，其实也是互相之间联络合作的时段，晚宴涉及各行各业的人，也有不少大佬，于是很多人都会仔细寻找，然后找自己想合作的对象亦或是想攀的高枝。

虽然我混的还行，但我才混了多久，也是靠人提携，自然知道围关系有多重要，嗯，我也变成了当时我和马嘉祺都讨厌的那个样子。

我在场内寻找我的猎物，一个熟悉的背影闯入了我的视线，真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一闪而过的残影我都能认出来是他，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

只犹豫了五秒，我就决定要去找他。

拿了一杯酒，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

当时他正和别人说话，眼神瞥到我之后就开始准备结束话题。

对方也察觉到我来了，很识趣地说下次再聊。

我和他碰杯。

“好久不见”我开口，说的很轻快，笑得也灿烂，可是我却觉得我快要哭出来，难道这么多年我还没有放下吗？

“是啊，真的挺久了。”马嘉祺的语调很轻松，看来他挺好的。

“马总最近在哪片儿金矿呀？”不知道说什么了，便聊聊合作，毕竟谁会和钱有仇。

“我那怎么能和豆总比。”

“马总这是看不起我，不愿意和我合作，连说都不说了？”

“嗨，没有，还是那一套呗。”

“嗯…挺好的…”

“你…听说你去了广东”

“嗯”

“那现在准备回来发展？”

“也许吧…”

“现在怎么样？结婚了吗？”

“没有，哈哈这种东西随缘吧，你呢？”

“我也没遇见合适的。”

“嗯…”既然都聊到了感情，那我就问已经憋了很久的问题，伴随我度过了每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黑夜，“当年的事…你后悔吗？”

“都过去了…”

“我是说…对不起”

马嘉祺本来举杯喝酒，听到我道歉，顿住了。

放下酒杯，拉起我的手腕走到了安全通道。

我靠在墙上看着他。

“为什么道歉？”

“就觉得…那天…emmm我们不应…唔…”

马嘉祺侧头吻上了了我，手垫到了我背后，像以前那样，他说墙凉。

慈善晚宴还没结束，但是主要的活动已经结束了，于是我们便逃离了。

来到了最近的酒店，刚进电梯便搅在了一起。

五年了，太想了，思念得热烈，做的也热烈。

事后，马嘉祺正准备在洗手池洗手，我刚刚洗完澡，想晾一晾，也不冷，就什么都没穿，然后靠在洗手池边的墙壁上。

“得快五年没见了吧？”我率先开口。

“四年七个月零十五天”

“你记得还真清楚。”

“总得有人记得。”

“那你后悔吗？”这是我第二次问他了。

我手摸到了我们吻着进房间时随手丢在鞋架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

听到这，马嘉祺的停下了他的动作，任水流冲刷他的双手。

片刻，他关掉水龙头，直起身来，看着镜子，不知道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我。

随后他转过身，夺过了我指尖夹着的香烟，在洗手台上摁灭，拉着我走向了床边，“别靠墙，凉。”

“我记得你最讨厌烟味了。”还是没有回答我他后不后悔。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掀起被子盖上。

“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变了啊…更有劲儿了。”

“嗯…你是变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你非要把所有灯关了，脸红的不像样，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从床上掉下去，现在…”

“现在都玩得这么开了”我轻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不过是也没关系，毕竟我真的烂到…”

“我没变”马嘉祺打断我。

“那真的要恭喜你”

“我是说，我爱你。”

“不…就算是还爱，也是当初那个我，不是现在的我，回不去啦…”我吸了一下鼻子缓解要流出的眼泪。

“回不去就重新开始。”

“还能开始吗？”

“这五年，你有想过我吗？”

“四年七个月十六天。”

“你啊你”马嘉祺笑的无奈。

“想啊，怎么会不想。”

“我以为你都要忘了我了。”

“怎么会，就像你说的，喜欢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那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你不觉得遗憾吗”

“是…所以又见面了”

我侧身拦腰抱住了马嘉祺，他靠着床头，把胳膊垫在我背后，慢慢开口：“遗憾就是我们重逢的契机。”

“床头是绒布软包，不凉”

“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想抱我”

“对，你不想抱我…啧”

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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