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长篇】绝空与黑日 第四章 假死器官的特殊用法例子
抱歉这么久没更。

苍白天空中的那些黑色剪影发出尖锐的声音,从山脉高处疾冲而下,飞快地扑向两个星际战士。空气中充满了狂乱幽灵那种谋杀受害者才能发出的哀号,乌列尔能从他们挤出的每声尖叫里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他的目光扫过高原寻找明显的藏身之处,他讨厌逃跑的想法,但翁法洛斯恶灵说的是对的,他们最好不要被这些东西发现。
“乌列尔,”帕撒尼乌斯指着远处山间的一道陡坡,它通向一条岩壁间的窄缝。“那儿!我不觉得它们也能飞进那里。”
“我们能上去吗?”
“只有一种方法能知道。”帕撒尼乌斯说着朝那条碎石陡坡跑去。
乌列尔收起剑去追帕撒尼乌斯,他的呼吸因有毒的空气变得急促又紧张。背上疼得像着火了一样,但他跑到斜坡上开始跟着帕撒尼乌斯往上爬的时候也只能把疼痛先甩到一边。斜坡崎岖不平,满是尘土覆盖的铁屑、凹凸的煤块和扭曲的炉渣。尽管非常困难,帕撒尼乌斯还是凭借他惊人的力量爬了上去,然而质地松散的陡坡没有能给乌列尔借力的地方,他越是挣扎反而越是往下滑。
尖锐可怕的饥饿哀嚎在身后回荡着,第一只发狂的幽灵从头顶俯冲下来,他冒险往后瞥了一眼。
“乌列尔!”帕撒尼乌斯在高处的岩架上大喊。“往左!”
他立刻往左一滚,一只怪物从天而降,焊在它翅膀上的铁爪猛地插进了他的头原本在的地方。
他一脚踢了过去,那个生物滑下了斜坡,愤怒地拍打着肉质翅膀恢复平衡。它的外形像一只巨大的海生蝠鲼,支棱着铁架拼成的外骨骼,起伏的皮肉则是缝在金属上的人皮拼成的。它坚韧的外皮上鼓出一张张尖叫的脸,长满上百颗针状尖牙的嘴巴咧成一个恶毒的圆形。
另外三只怪物从上方俯冲而来,它们的下颚张大到了豁开整张表皮的程度,在即将砸向乌列尔时猛地鼓起翅膀减缓冲撞。被踢开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嚎叫跃入空中,乌列尔奋力和包围他的怪物搏斗,它们的牙齿撕刮着他的盔甲。
帕撒尼乌斯射中了半空中的一只发狂亡魂,然而他的爆弹在爆炸前轻易就穿透了怪物的肉体,那只怪物转换目标,带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冲向陡坡远处扑向了他。
乌列尔抓住了一只袭击他的怪物油腻的皮肉,把它从盔甲上扯了下来,痛苦的人脸在怪物的体表涌现,朝他探了过来。他一拳打穿了那只剧烈张合的下颚,撕开上面紧绷的皮肤,一股热浪从上方袭来,帕撒尼乌斯大喊道:“后退!”
那只怪物在他手里挣扎不止,其它的怪物一拥而上开始撕咬他。他把另一只手也捅进了打穿的伤口里,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撞飞了其他扑上来的亡灵。他从两边抓住怪物拍打的皮肉,把它从铁架上撕了下来,被困其中的灵魂随之发出解脱的尖叫。
濒死的怪物爆发出闪光和欢快的叫声,随着最后一个被困其中的灵魂消散,乌列尔的手里只剩下了一团毫无生气的碎肉和金属。更多的怪物盘旋降下,他扔开那堆东西拔剑出鞘,充能的剑刃一刀砍断了最近的那只狂乱亡魂的肉体,它在掉到地上前发出歇斯底里的解脱尖叫。
最后一只怪物朝他扑来,他冲上前去矮身一滚,扬起剑刃向高处挥砍,在怪物掠过头顶时把它劈成了两半。
另一声解脱的尖叫传来,他抬头看到一堆了无生气的铁架和烧着的人皮摊在更远的斜坡上。帕撒尼乌斯端着他的喷火器,正把一团团燃烧的钷喷向空中,阻止其他怪物靠过来。
“快来!”他喊道。“我不知道还能挡住它们多久!”
乌列尔收起剑,停下来从最近的怪物尸体上抓起两根被削短的铁棍,再次冲向那条危险的斜坡。
铁棍像粗岩钉一样深深扎进了粉状页岩里,乌列尔借此轻松地爬上了陡坡,同时帕撒尼乌斯还在用喷火器驱赶那些疯狂的亡魂。
发狂的亡魂又一次逼近时,他终于爬上了岩架,翻身仰面朝天。再次抽出剑把第一只扑过来的怪物砍断,在它发出感激的尖叫消散时他心里涌起一种可怕的满足感。其他的怪物在烈火中燃烧,阵阵孩童般的欢笑从它们耀眼燃烧的垂死身躯里荡开。
两个星际战士侧身边打边朝能当掩体的狭缝里退,每朝目标靠近一点都要杀掉好几只尖叫着猛冲过来的怪物。尽管他们已经解决了非常多的亡魂,乌列尔还是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怪物正在山间聚集,足有了上百只之多,他明白再找不到掩体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他们不能妄想挡住所有的怪物。
窄缝已经到了面前,乌列尔沿着它往里面看去,只能看见它向着山脉深处越伸越远。成群的发狂亡魂盘旋着飞低了,乌列尔祈祷着它们不会跟上来。
“我不知道它会通到哪里!”他说。
“这无所谓不是吗?”帕撒尼乌斯回道,他头侧有一片乱七八糟的浅口还在流血。“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给它们一次喷火,然后跟着我进去!”
帕撒尼乌斯点点头喊道:“去吧!”并朝着尖啸的怪物群喷出另一团炽热的液体。乌列尔冲进了狭谷,两侧黑色的玄武岩壁像玻璃质一样平滑反光,刮花了他的肩甲,在漆面上留下一道道沟槽,乌列尔只能低声祈祷着希望盔甲的机魂能原谅他如此粗鲁的对待。
帕撒尼乌斯退到狭窄的谷口,他不得不侧过身才能挤进去,乌列尔已经可以预见到他们两个被卡在这里,只能等着被这些可恶的怪物干掉的悲惨场景了。
“该死,但这也太挤了。”帕撒尼乌斯坚忍地咕哝道。
头顶传来沮丧的尖叫声,乌列尔看到数十只怪物在狭谷顶的一窄条天空里一闪而过。他继续沿着崎岖扭转的岩缝往前挤,地面向上倾斜,每走一步他们与开阔天空的距离都在缩小。
“我们要没地方了!”他扭头喊道,同时一阵不顾一切的抓挠声和金属磕碰石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群嘶叫的怪物拍打着肉质的翅膀强行挤了下来,它们的尖叫在封闭的空间里简直震耳欲聋。疯狂的饥渴哀号从它们的身体里倾泻而出,乌列尔把剑向上刺去,捅穿了第一只挤过来的疯狂亡魂。
更多的怪物把自己挤进了狭谷里,在叮当作响地挣扎着接近猎物的时候互相撕打着。
帕撒尼乌斯不能在这样狭窄的地方用火焰喷射器,他只能徒手把那些怪物撕开,愤怒地低吼着把皮肤从那亵渎的骨架上扯掉。乌列尔盲目地又砍又刺,失去活性的死肉包围了他,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的脸。每次有怪物在一阵皮肉撕裂声中死掉,它们痛苦的哼叫和逃离折磨的欢快灵魂发出的混乱噪音就怪诞地交织在一起。
“接着走!”帕撒尼乌斯趁着猛烈攻击间短暂的平静喊道。
“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乌列尔回答。
“总不能比现在还差了!”
乌列尔无法反驳,他抹掉前额上凝结的血继续前进,拼命想找到一个更好的掩体。疯狂的亡灵又开始在峡谷上空盘旋,耐心地等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狭谷蜿蜒曲折,向着山间崎岖深入,直到最后它急转直下,通向了一条紧靠着陡峭悬崖侧边的小窄路。
小路一边的岩石路面向下延伸了几百米,乌列尔能在尽头看到一个狭窄的洞穴,洞口环绕着一片尖长的铁刺,刺根扎在岩石里。
“前面有个洞。”乌列尔说。“看上去已经有人用过它来躲避这些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
“洞口周围有尖刺。我想那些野兽不可能在不损坏翅膀的情况下靠近洞口。”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
“谁把那些刺放在那的?”乌列尔接着他说完。
帕撒尼乌斯看向天空,他能听见疯狂的亡灵正在岩壁上撞得铛铛响,它们尖锐的叫声随着怪物群再次盘旋下降变得越来越近了。
“我们要为此休息一下。”乌列尔说。
“我们绝对没法过去的。”帕撒尼乌斯强调道。“我们走到半路之前它们就会全冲过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乌列尔呛回去。“但是我们必须试试。”
乌列尔咬住嘴唇,他思考着这些怪物抓住他们之前他们能走多远。他们或许能击退其中一些,但不可能是全部,即使怪物没有直接杀死他们,它们也很容易就能把他们从窄路上扔下去。
而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即使是星际战士这样强的人也一样。
一只怪物在他头顶飞过,它那种盲目的饥饿可憎又怪异无比。
“等等......”乌列尔喃喃道,一段记忆挣扎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什么?”
“翁法洛斯恶灵说起这些生物的时候也说到了一些关于它们怎么捕猎的事,关于我们的心之类的,还有我们为什么不能长期不被它们注意到。”
“所以?”
“所以这就是它们猎捕我们的方式,它们能听见我们的心跳。”乌列尔说。
帕撒尼乌斯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我们就要消除它们猎捕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还记得触发苏安脑膜(sus-an membrane)的祷词吗?”
“当然,虽然我已经有几十年不需要背诵它们了。”
“我知道,但我们最好把它们背对。”乌列尔说。“我可不想在半路陷入昏迷。”
帕撒尼乌斯理解地点点头,乌列尔慢慢爬到山谷边缘。那些疯狂的幽灵在头顶高处盘旋,但是还是离得太近了,他们不可能毫发无损地跑到洞口。
乌列尔转向帕撒尼乌斯说:“跟着我走。慢一点,但是也别太慢了,我不想你死在路上。”
“我尽量不要死。”帕撒尼乌斯干巴巴地回答。
乌列尔闭上眼睛,背出药剂师塞勒努斯(Selenus)教给他的那些祷词,这些词句开始激活苏安脑膜的激素活动,这是一个在他转化为星际战士期间被植入脑组织里的器官。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迫使心率减慢。他现在做的事非常危险,通常来说激活它需要几个小时的冥想和正确的祈祷,但是乌列尔知道他们没有准备这些的时间了。
乌列尔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鼓动着,它们节奏规律的跳动逐渐减缓。
一分钟四十下,三十下,二十,十......
他能听到帕撒尼乌斯重复着同样的祷词,他们必须在苏安脑膜被完全激活,让他们陷入完全的假死状态,心脏彻底停跳之前抵达那个山洞。
一分钟三下...两下......
乌列尔站起身,他的视野周围在发灰,四肢也像灌了铅一样重。
他向帕撒尼乌斯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峡谷暂时的掩护,尽可能快地沿着小路向洞口摸去。帕撒尼乌斯跟在他身后,头顶的愤怒恶灵发出刺耳的尖叫,几乎打破了他的专注状态,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两个星际战士不得不抱住崖壁才能沿着小路往前慢慢蹭。
长翅膀的野兽朝他们俯冲下来,但是无法定位他们,只能又困惑地盘旋着飞回去,崖壁间回荡着它们的尖嚎。
他们马上就要到山洞了,怪物群还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打着转。
两只发狂亡魂吵闹地扑扇着在乌列尔身边掠过,它们撑开翅膀,爪子刮擦着落在了他面前的小路上。它们一边发出低沉可怖的号叫,一边慢慢地转过身来,浑身的皮肉颤抖着,试图辨别出它们的猎物。
乌列尔从两只怪物身边蹭过时更放慢了速度,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清醒和自发昏迷的中间地带。
他磕磕绊绊地走着,靴子蹭着最近的那只怪物的爪子......
他僵住了。
但是不管这只生物可能拥有其他什么感官,它都没有注意他的触碰,也没有理会他
乌列尔慢慢从那只毫无察觉的怪物身边侧身走过。
第二只怪物在他马上就要摸到小路尽头时腾空而起——
一下......
那只疯狂的亡魂在空中猛地扭转身体,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它听到了那一下沉重的心跳。上方的怪物群骤然停止了它们混乱的盘旋,转身扑了过来,发出狂喜的尖叫。
“跑!”乌列尔大喊一声,放弃一切计策朝洞口跑去,矮身冲到第一根尖刺底下,在其他尖刺中间挤过,跑到了洞口。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心率在瞬间从几乎停跳飙升到了常规水平,让他的胸口像地狱一样灼烧起来。
他扎进洞穴浓厚的黑暗里,跪倒在地,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器官,拼命阻止自己堕入他知道无法醒来的沉眠之中。
帕撒尼乌斯倒退着钻进了洞穴,用喷火器喷出一团炽热的燃料。
那些疯狂的亡灵在洞口周围嘈杂地拍打着,为错失猎物发出愤怒的尖叫。有几只试图冲进来攻击他们,但是只是成功地把自己穿在了洞口锋利的尖刺上。怪物挣扎的身体被撕得破破烂烂,撕裂的皮肤和铁骨架在它们彻底死透时顺着悬崖滚落下去。
乌列尔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他们离死亡就剩一步之遥了。
“帕撒尼乌斯,你还好吗?”他喘息着问。
“勉强。”帕撒尼乌斯也喘着粗气。“王座在上,我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感觉就像我马上要死了。”
乌列尔点点头,撑着洞壁站起来。他恢复的视力很容易穿透洞穴里的黑暗,他们在一条长长的拱形隧道里,隧道是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但他看不出来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凿的。
“好吧,至少我们现在安全了。”乌列尔说。
“别说得那么肯定。”帕撒尼乌斯说着踢翻了地面上一个裂开的人类头骨。
两个星际战士沿着隧道小心翼翼地前进,随着深入山体,发狂亡灵的尖叫逐渐消失在了远方。他们增强过的视觉放大了帕撒尼乌斯的喷火器喷嘴咝咝响着吐出的一点火光,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完全的黑暗中像有照明球照亮脚下一样前进了。
“你觉得是谁开凿了这些隧道?”帕撒尼乌斯盯着岩壁上凿子和钻头留下的痕迹问道。
“我完全想不出来。”乌列尔说。“可能是奴隶,或者这个世界被混沌夺走之前的平民?”
“我还是难以相信咱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帕撒尼乌斯说。“你真的觉得这里是梅德伦加德吗?我们真的能进入恐惧之眼吗?”
“你看到山脉之外的黑暗城市了。你能怀疑没有堕落的原体之一藏身于此吗?”
帕撒尼乌斯在胸前比了个天鹰标记以抵御那些连想想这种事都会引来的邪恶。“我想不能。我能感觉到邪恶像毒药一样在渗进我的骨头,但是到那种地步...这不可能,真的。”
“如果这里真是恐惧之眼,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乌列尔说。
“我一直相信那些被恶魔和毁灭之力夺走的世界的故事不过是黑暗的传说,只是为了吓唬不够警惕的人服从的夸张故事。”
“但愿它们真的是。”乌列尔回答。“不过除了要摧毁智库长底格里斯在幻象中看到的恶魔子宫,我相信我们被带到这里也是为了考验我们的信仰。”
“我们不是已经失败了吗?”帕撒尼乌斯喃喃道。“和一个恶魔做了交易......”
“我明白,我害得我们的灵魂陷入了危险,我的朋友。”乌列尔说。“为此我很抱歉。但是除了让翁法洛斯恶灵相信我们会照它的意愿做以外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不打算拿到那个血之心了,不管它是什么?”
“当然不打算。”乌列尔震惊地说。“我们找到它之后,我要把那邪恶的东西砸成一百万片!”
“感谢帝皇!”帕撒尼乌斯长出一口气。
乌列尔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以为我会同意一个恶魔的愿望?”
“不,但考虑到我们是怎么来到这的还有它威胁的——”
“打破阿斯塔特圣典的信仰是一回事,但是和恶魔交易是完全另一回事。”乌列尔厉声说。“但我们已经被战团流放,被赶出了帝皇的视线,还可能会被永远困在恐惧之眼里。”帕撒尼乌斯说。“我明白为什么你可能认为这会是一种选择。”
“真的吗?”乌列尔生气地问道。“那么请向我解释一下。”
帕撒尼乌斯没有对上乌列尔的目光,他开口道:“好吧,听上去血之心是某种恶魔造物,能给翁法洛斯恶灵在恐惧之眼里的敌人带来毁灭,所以我们从它现在的主人那里偷走它的话,不也算是在做帝皇的工作?”
乌列尔摇了摇头,“不。这条路是疯狂的,也是背叛我们作为星际战士所代表的一切的第一步。人们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诅咒的,帕撒尼乌斯,每个微小的异端行为都被某些合理的解释原谅了,直到他们的灵魂不可逆转地变黑和枯萎。因为没有战团归属,有人可能会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忠诚属于我们自己,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无论我们的外表变成了什么样,我们心中永远都是帝皇的战士。我以前告诉过你这件事,我的朋友。你还在怀疑你的勇气与荣耀吗?”
“不,不是这样......”帕撒尼乌斯开始说。
“那是什么?”
“没什么。”帕撒尼乌斯最终说。“你是对的,我很抱歉我想到这种事。”
乌列尔的眼睛紧锁住他朋友的目光。“你还记得考斯古代的哲学家的故事吗?他谈到掉进洞穴里的钟乳石,问如果没有人在场听着的话,它还会不会发出声音?”
“嗯,”帕撒尼乌斯点点头。“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一直没有意义。”
“对我来说也是,直到现在。”乌列尔说。“虽然我们被流放了,但是我们还坚守着我们自己的荣耀,虽然战团可能永远不会听到我们的事迹了,但我们还会继续和帝皇的敌人战斗,直到我们死的那天。对吗?”
“对。”帕撒尼乌斯同意道,他伸手拍了拍乌列尔的肩甲。“而且这就是为什么你是连长而我只是个军士。你知道所有该说的话。”
乌列尔笑了起来。“我并不知道,我是说,看看咱们两个,在距离马库拉格上万光年远的地方,还被困在恐惧之眼的一个山洞里......”
“......洞里还满是尸体。”帕撒尼乌斯接着说。
乌列尔转过身,看到帕撒尼乌斯说的是对的。隧道已经拓宽成了一个圆顶洞穴,四周是粗糙的墙壁,还有许多阴暗的通道伸向远方。洞穴中间的一个深火坑里堆满了早已熄灭的篝火余烬,一缕纤细微弱的光线从洞顶的烟道照进来。地上满是已经化为骸骨的尸体,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洞穴的地上,开裂的骨骼上盖满了尘土。
“王座在上!这里发生什么了?”乌列尔低声说,他绕过火坑,在一具盖着破布的骷髅边跪下。
“看上去他们是在做饭的时候遭到的袭击。”帕撒尼乌斯说,用他银色的手臂在灰堆里拨弄着。“火坑里还有锅。”
乌列尔点点头,继续检查他面前的尸骨,想知道它们属于谁,又是什么恶毒扭曲的命运让他命丧于此。
“不管是谁干的,凶手都一定非常强壮。”乌列尔说。“骨头被折断得非常干脆。”
“嗯,而且这具尸体的头是被直接扯掉的。”
“钢铁勇士?”乌列尔问。
“不,我觉得不是。”帕撒尼乌斯说。“这场攻击看上去很疯狂。看这墙上的污迹。是血,动脉血喷射。杀了这些人的家伙非常狂暴,在几秒钟里撕开了受害者的喉咙,把他们撕成碎片。他们甚至没有抓起武器的时间。”
乌列尔穿过房间去和帕撒尼乌斯会合,他在跨过死者的骸骨时注意到有什么金属质的东西埋在尘土里。他弯下腰去捡,摸到了一把粗糙的宽柄刀子,刀身长而柔韧。他转过身看着那些摊开的尸体,意识到了某种令人作呕的事。
“他们被剥皮了。”他说。
“什么?”
“那些尸体,”乌列尔说着举起刀示意。“他们被剥皮了。他们被杀掉之后凶手剥掉了他们的皮。”
帕撒尼乌斯诅咒了一句。“这个世界的邪恶没有尽头吗。”
乌列尔掰断了剥皮刀的刀身,把它扔到一边,碎片在石壁上撞出清脆的响声。什么样的怪物会追着它的猎物跑到山体深处,以这样的狂暴和迅猛发动攻击,然后又花时间把受害者的皮剥下来?他希望他们不会找到答案,但他内心一种沉重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可能已经无意间闯进了它的领地。
“不管他们是谁,我们现在都无能为力。”他说。
“确实。”帕撒尼乌斯赞同道。“那么咱们往哪边走?”
乌列尔走过山洞,停下来查看每条隧道,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看看哪条路最有可能出去。
“有足迹通向这条路。”他跪在中间一条隧道前观察着地面说。“很多。”
帕撒尼乌斯走到他身边,在尘土中划出一个巨大的脚印轮廓。这个脚印已经留下多久了无从得知,但是,尽管它巨大无比,却毫无疑问是人类的脚印。
“你觉得这些脚印可能通向怪物的巢穴,所以我们应该避开它吗?”
“不,我觉得它们可能会通向一条能走出隧道的路。”乌列尔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帕撒尼乌斯叹了口气。
乌列尔和帕撒尼乌斯沿着那条隧道继续往里走,它在山体里弯弯绕绕,感觉有好几公里远,直到他们完全迷失了前进的方向。随着脚下的路面变得更加崎岖,那些脚印也消失了,乌列尔知道他们已经无可救药地迷路了。
然而就在他开始想他们可能再也看不见地表了的时候——这本身并不是一个吸引人的预测——他捕捉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暗示。有一丝空气的流动,一阵极其微弱的风吹拂着他的皮肤。
他抬手让正开口要说什么的帕撒尼乌斯安静。
就在他能听见的最低阈值上有一种轻柔的隆隆声,就像远方劈里啪啦的白噪音。尽管他已经全神贯注了,但他还是得在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穿过隧道时不断地折返,时不时停下倒退几步重听才能跟上那微弱的声音。
随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他的脚步也更确定了,从第一次听到声音之后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一片明亮的白色天空出现在了他面前。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对再看到那片天空这么感激。”乌列尔说
“我也是,不过它总归比那可恶的黑暗要好。”
乌列尔点点头,两个星际战士从隧道里走了出来,在梅德伦加德永恒不变的日光下眨着眼睛。他们走上了山坡之后,乌列尔才看到了他一直跟着的声音来源。
“基里曼在上!”帕撒尼乌斯发誓说。
在山脉前方许多公里处,有一座完全由阴郁的疯狂构建的堡垒,无视了所有的理性矗立于大地之上。其上的陡峭高塔和巨大棱堡仿佛刺伤了天空,巨大的城门仿佛一片咆哮的虚空。它的墙壁是乌黑染血的石头,泛着不应存在的非自然色彩,灼烧着他们的视网膜。
闪电在塔楼间跳跃,巨大的引擎和机械轰鸣声则犹如雷鸣,越过城墙震撼着远方。
浓烟和火焰的巨柱从城墙上爆炸的位置喷涌而出,把大块大块焦黑的岩石从堡垒上轰下。遥远的炮声隆隆作响,无数巨型榴弹炮和攻城炮正在下方嶙峋参差的乱石间向堡垒喷吐火光。
数以千计,数以万计——也许甚至更多的——战士发出的原始呼吼随风从远处的战场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焦铁和战争的气味。
堡垒周围燃烧的火堆产生的飞灰和烟云随着下方围攻的狂怒炮火闪烁战栗着,乌列尔感到他的灵魂仿佛正在这样的野蛮前变黑。
没有东西能活着到达那座堡垒。
但这正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第四章完)

坐烤肉小火车去梅德伦加德找他俩的路上在某恶魔世界换乘时拍到:

今天这个日子很适合来看他俩呢(你)
以及给大家推荐一个弱智摸鱼玩具:放在任何话后面都能让那句话怪起来的的钥匙扣

说起来这段可真...好青春的吵架方式啊()
下面全是碎碎念没有科普了
1.我本来给这章画了好多图但是全都太丑了所以一张也没有放(不过我的动态里倒是有点别的摸鱼)。我哪天突然弃坑删号跑路或者直接紫砂一定是因为画得难看......
2.你俩想到的办法竟然是往石头缝里钻吗...体大弱门啊喂!
3.翁法洛斯这屑恶魔不肯一开始就把那个怪物的捕猎原理告诉他们——我有理由怀疑其实它根本没走远,还在附近看他俩的热闹(怎么不带我,咱俩一边吃烤肉一边看()
4.“他的心率在瞬间从几乎停跳飙升到了常规水平,让他的胸口像地狱一样灼烧起来。”
呵,不过是我这个低血压低血糖人站起来时的日常体验罢了,真是弱小啊乌列尔(摇头)
5.喔...说起来这样一看乌列尔的药剂师也是他的前辈吗(因为那个假死器官祷文应该是改造的时候教给他的)。那这样的话四连的特种人员(药剂师,牧师,技术军士)好像全是他的前辈呢,牧师甚至还是他正式入选前在兵营的教官...事四连的养成系连长()
6.他俩好像那种...标准的边牧加护卫犬组合......文的战斗力实在堪忧(对不起(),而帕撒尼乌斯没有小文领着就不知道干什么了......也脑补过其他某些罐头陷入被战团流放又被抓到恶魔世界这种状况...该说幸好乌列尔是自主意识比较强的那种吧......
6.洪索要是听见有人说他的堡垒“in defiance of all reason”肯定要闹了()我记得他在看恶魔席卷战场时还有内心默默吐槽过这根本没有精心计算爆炸的乐趣......

下章预告:(以及下一章洪索就要再次出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