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骷髅!攻与防的壁垒（1）
1、交流之意
9月12日 “呜啊，真是又累又爽啊!”林泷回想着在梦中疯狂奔跑的样子，感觉自己现实的身体也已经突破了极限，仿佛下床后就能跑个一千米一样，“就是被打的有点惨，真是奇怪了，那个人就逮住我不放了，唉~。”
林泷蹬开被子，用尽全身力气伸了一个懒腰。
你们可以休息一晚了。
从手机中，段梦炎的对话框里看到了这样的讯息。
可能是因为逐渐熟悉了每一次梦境结束后的感觉，醒来以后，不会先考虑自己是否劳累，反而觉得自己在梦中发泄过一般，先呼出一口长气，随后准备起床。
从奇妙的灾难中逃脱，身心也算获得了一定的休憩时间，即使要早起上学，也不会有过度严重的困意。
微风徐徐，路过的小路上，率先有几片还未发黄的树叶飘落。
（今天的课程会轻松一些，任务也不会过多，是不是可以让段梦炎尝试一下呢？）
一个想法在林泷的大脑中诞生。
“不!我拒绝。”来到学校后的段梦炎直接向他表示了拒绝。
“……”
叮铃铃！
“别说这个了，先上课去吧!”段梦炎招手后，两人各自回到了班里 。
下课，林泷又来了。
“林泷，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班的老师一模一样，就可以随意串班了吗？”
“啊，不是本来就可以吗？”
“你……”
“对了，段梦炎，语文老师要求填的表格你清楚吗？”说话的是林泷旁的秦奋，他也并非与段梦炎同班，而且还是一班之长。
随意闯入班里，并突然出现在林泷旁的人让段梦炎产生了一瞬间的突兀感。
“呃，那个啊。”段梦炎说着，从书桌中抽出一张印有表格的纸，“就按照相同的格式填就可以了。”
“好嘞!”说完，秦奋又马上离开了教室。
“你看，虽然是两个班，可咱们两个班的关系有多紧密，你还不知道嘛？”
“都说了，我拒绝……”
“段梦炎，上午好啊!”声音从林泷后方传来，这样语气的话，在整个班只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说。
“啊啊，你也是啊，庄晓梦。”
“你说拒绝什么啊？”
“没什么，就一点小事。”段梦炎不想让她知道，当然也不能让她知道所谓的小事。这件事算不上有多么严肃，但是说不准会渐渐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那好吧。”庄晓梦回过话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看表情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种事，真的有那么必要吗？”段梦炎看向窗外。
“你难道不想知道梦境到底是怎样造成的吗？她肯定是与梦境有关系的。”林泷小声说着，生怕其他人听到这话。
“那什么时候……”
“傍晚吧，在她回家前，你把她叫住，怎样？”
“嗯……我试试吧。”
（真的要接触这个人吗？真的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吗？）
内心还是有些犹豫的。
一是不愿意麻烦她，害怕她胡思乱想；二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头，万一她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
（我，居然在意她对我的态度吗？）
虽然自己没做什么，可是对自己来说较为珍贵的人际关系还是这样建立了。除了班里的同学，除去必需要认识的人，自己真的不愿再接触任何人了。
所以，只要能保持住这样的感情。这，对自己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又是我的性格在做怪吗？）
“还在担心，还是说犹豫呢？”林泷说着靠里上来，“没事，有我在，你放心吧。”
在自己眼前束起的大拇指真的有些滑稽。可是，自己可以肯定，哪怕有顾虑，还是能够获得迈出一步的信心的。
放学的时刻，就这样悄然而至。
段梦炎能渐渐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跳动，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竞选班委时候的场景。
在踏出那一步后，会后悔自己突然面对那么多人，说出一句话都是煎熬；可一想到自己不去上台表现，又会后悔自己失去了这次机会。
当不甘的劲头与害怕的对视相互交融时，那种奇怪的紧张感就这样产生了。
如坐针毡。
段梦炎这样想到，可坐在对面少女。
露出满脸的期待 ，仿佛将要被告白一样。
至于自己的帮手林泷，在自己出去叫庄晓梦的同时，他便潜入了教室，藏在了讲桌的下面。
现在，段梦炎正坐在面相黑板的方向，可以随时看到林泷提供的帮助。
本该是这样的情况，可随着讲桌上的两个头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感到有些无语。
不只有林泷，还有金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与林泷躲在了一起。
（唉——，硬着头皮上吧。）
此时的教室，只剩下了这四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呆在这里很久。用不了半小时，就会有老师来查教室，必须快速“作战”。
与此同时，在众人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另一间教室的角落里，同样也有两人正在面对面坐着。
陆小磊与周筱椿。
温柔与坚韧，眼前的这个少女有着这样的性格。一定是一个敢于面对各种困难的人，一定是一个心灵细腻而且善良的人。
一般不是必要的情况，两人并不会一直黏在一起，给足了对方自由的时间。
有时只像普通的同学，有时像一对要好的朋友，有时又会显示出明显的恋人关系。
（突然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心情不好吗，要在这里和我一个人谈话？”陆小磊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
陆小磊并没有想到情况比自己想的要稍微严肃一些。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吗？还这样问我。”周筱椿低着头瞄了一眼陆小磊后，便抬起头看向他。
“是梦吧？”
陆小磊看了一眼少女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嗯，虽然以现在的情况，它都是假的，可我…还是害怕。”
“……”
双手依旧交叉着。
“明明是假的，为什么每一次触感都那么真实；为什么你们说话时我能感受到气流经过脸颊；为什么摔倒后满目的灰尘让自己双眼模糊……”
“……”
周筱椿突然的一串词句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害怕，我真的好怕。我是说，如果某一天，它突然变成真的，那样，一旦失去了，就永远没有挽回的机会了。虽然在这几个梦里，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的心里，真的有些难以忍受了。”
自从认识周筱椿以来，这可能是她一次性说过最多的一次。
无论一个人所表现的多么坚强，她也是有软弱的一面的。眼前的这个少女，在自己现在能依靠的人的面前，毫无遮掩地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有些发泄，不会愿意告诉姐姐，有些安慰也不求从姐姐那里得到。
单单是想从陆小磊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可能还是从那次开始吧，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难以消散的阴霾。）
“即便梦境是千真万确的模样，那又能怎样？”陆小磊又一次抬起了头。
“可是……”
“害怕失去吗？其实我也害怕这点，但是你放心，你不会失去任何人，我也绝不会离开你。无论梦里会发生什么，有怪物，我来，有危险，我来。这种如同游戏里才会发生的梦境……不过是唬人罢了。我们肯定也会是其中的主角，何必害怕呢？相信自己，绝不会出现问题，相信其他人，咱们是共同面对的。相信我，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定能顺利摆脱这样梦，就算不能，我……也会一直陪……在这里。”
说到这里，感到有些肉麻，有些尴尬，但却是肺腑之言 。殊不知，自己的脸蛋如同喝酒串啤般通红。
虽然猜到了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但听到后还是会感到更加的安心。
也正因此，紧紧遏制的泉水终于喷涌。
两人的眼睛对视。
一方是被数颗泪珠浸湿了。
这几次梦境中所饱含的各种感情，恐惧，愤怒，犹豫，迷茫……
在这一刻融汇成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感，成功发泄出来。
一方是闪着光，虽说是映射着夕阳的缘故，可是称之为从眼睛而发射出来的光明也没有任何不妥。
眼里的是自信，是决心，是安慰，是对对方的守护。
两人依旧处在几句话后的沉默中。
没人觉得沉默有多么尴尬。
反而，彼此在一点点的思考中，重拾了一个更加完美的状态。而有时候，因为流泪导致鼻子通畅也的确能让人释放不少的压力。
男孩没有任何问题。
女孩也只是想得到安慰。
仅此而已，足够了。
红色的夕阳，红得让人有些害怕，只是比末日般的颜色多了一些温柔与明亮。
时间不早了。
但一场重要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找我有什么事吗？嘻嘻。”少女露出笑容，看来根本不会对突然的谈话而感到麻烦。
“啊，那个可以问你点事情吗？”段梦炎说了一句又看向了讲台处。
本来，林泷的目的应该是为自己提供帮助，可看着前方的两个人一脸笑嘻嘻地比出大拇指后，段梦炎知道了他们两个可能排不上用场了。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嗯，你问吧。”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退缩肯定是不可能了……）
“梦。”
“嗯？”
“你知道的，是吧。”
“哦，这个啊，我确实知道一些。”令段梦炎没想到的是，庄晓梦在知道了段梦炎的目的后，依旧露出笑容，仿佛正等着他对自己提出呢。
位于庄晓梦后方的林泷与金晨对于她的反应也是感到意外。
她怎么那么冷静，真的可以让我们知道她与梦的关系吗？
以及， 她为什么能露出笑容？
如果她知道的话，提到流血，流泪……怎么想也不会对悲剧露出笑容吧。
“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段梦炎将自己的惊讶直接说了出来。
“怎么了吗？其实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呢，然后和你们一起聊一聊，毕竟，梦里那么有趣。”
最后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仿佛钟表的滴答声都变缓了。
（绝对有误会，绝对有误会!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爱好的。）
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坚定地反对。
（她这样可爱的少女怎么可能喜欢残忍的事？她这样单纯的女生怎么会以这种方式让同学受苦？）
但凡了解她的都知道，这位少女对待班里的人都非常友善，而且很看重与其他人的关系。
肯定不会愿意自己的朋友在生死线间逃亡的!
“你真的知道梦里的内容吗？”
“这个嘛，我干姐姐并没有具体告诉我。”庄晓梦说着仰起了头，好像在回忆着，“梦里应该挺美好的，反正她说这个对于世界来说比较重要，别的就不让我多问了。这样想的话，你们不就是通过做梦拯救世界啊。”
（干姐姐，是指林泷说的那个女人吗？）
“拯救世界，怎么可能啊!可以说每一次的梦境都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而且，一次次的流血早就让我们产生心里阴影了啊。”金晨小声嘟囔着看向了林泷，谁知道林泷听她讲后浮想联翩，仿佛已经穿越到成为英雄的世界中了。
脸上露出无法描述的自恋笑容，这发自内心的自豪气息竟这样的散发出来
（我勒个去，这家伙。）
“但是，其实梦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嗯？那梦里具体是怎样的呢？”庄晓梦眼睛瞪大，将疑惑写在脸上。
（现在还是不要告诉她太多比较好啊，万一出什么事呢？）
段梦炎的视野下，回过神的林泷在讲台前胡乱地摆动自己手臂，手指，时而张口，时而闭嘴。
段梦炎完全无法从中搜取到任何信息，皱了皱眉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随后，话就说了出口。
“第一个梦是……”
段梦炎不知道是否正确，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觉，要把事情全部告诉眼前的少女。
一切，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少女全知道了。
（毕竟都到这一步了，就算不告诉庄晓梦，她也会不停地问我的。）
林泷也不确定是否正确，此时只会有告诉与不告诉两种选择。
金晨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注意到了庄晓梦突然改变的表情:
不及自责，但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也非尴尬，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夕阳越发暗淡，楼道脚步声渐起。
“时间不早了，一会老师就来查班了，今天到这里吧，嘻嘻。”
说出这话的，是庄晓梦。
明明是自己发起的谈话，却被对方先要求停止。
开始的她，迫不及待地见面；
现在的她，又突然急着回家。
“我……说错了什么吗？”在庄晓梦走后，段梦炎直接问向了两人。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了，在你告诉她的那一刻，我有一丝后悔。”
“没事啦，你们两个赶快把心情调好，趁今晚好好休息吧。”
“我只是比较担心庄晓梦之后会做什么，。毕竟我告诉她后，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先回家吧，这样想也不是办法。”
“但是说回来，她提到的那个干姐姐会不会就是在梦里死后看到的那个女人？”
“确实有可能。”
“嗯……”
两人都赞同了段梦炎的猜测。
随后，三人聊着天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月光透过窗户而下，照亮书桌上杂乱摆放的书本。
田凤羽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但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思考着。
不是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而是一道题。
虽然自己被选为了梦境的一员，可自己终究是一名高中生，自己还有目标没有实现。
一场突如起来的梦境，干扰了自己的正常心态，只能靠强制的思考才能将梦境之事忘在后脑。
（这样的情况，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决呢？）
少女辗转反侧，思考不知不觉又从难题转到了梦境，而自己本身也在深度的思考中逐渐熟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