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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 第一章 万籁俱静(2)期末考试计划

2023-03-28 21:04 作者:宇宙的相  | 我要投稿

2034年12月7日

    “期末考试计划已经开始执行了。我们的“志愿者”现在遍布世界各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看看我们的成果。丑陋的藤蔓,cheers!”

    人声和掌声都很欢快。潜润摆了摆手走下演讲台。

    “得了吧你。你看看那些失踪报道......都怼到家门口了。藏不住啊。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些失败的东西,就这么试。你们做的,我们给您公关。编这么多理由,我不累吗?”

    “我不管。我们现在是要改变世界的。我们造福的可是千家万户,那极个别的牺牲,不足为奇。”

    “老润,咱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哎呀!”

    “我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很有牺牲精神。若不是我还要继续负责这个项目,我甚至愿意当这第一批志愿者。”

    “不是。你你你你主动牺牲和让人家被动献身能一样吗?”

    “我这是对我们未来的产品的信心。我没有害死他们,对吧。要不是因为那些个夸张的反对者不讲道理,我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我是成心想要害人吗?怎么就没人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考虑?我也是冒着生命风险啊。”

    “你也是爬虫罢了。自私!虚伪!你这种人,生来就是孽种!”

    “我不这样认为。”

    “你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就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个卑鄙贪婪的人!”

    “你给我闭嘴!!!是这个世界先伤害我的!从小到大,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我不对!你们这些自私的人,凭什么不让我自私一回了?试问你们这些人,哪个没有伤害过天真无辜的人?你有脸说我,不就是你——你们做的那些事——不会被揭露出来吗?你没有伤害过你的孩子?你没有伤害过你的同学?谁是爬虫?谁?我对你们失望透顶!你们低估了自己带给别人的伤害!我就是想要唤醒你们的良知,我现在就是要伤害你,用语言刺痛你,让你感受我流血的心!我小时候,做什么都会被骂。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做,比什么都强。小时候和别人一起画黑板报,别人不喜欢我的想法,我委屈着强颜欢笑。人家的想法,我却不敢否决,我害怕和别人起冲突。就算人家不说什么,但是让人家难受了,我会很有负罪感。我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却反而被说偷懒。于是,我不管干什么,都不会和别人一起。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耍。小的时候,别人问我和他们一起玩,我说不用,独自蹲在教学楼的角落看蚂蚁,也要被他们嘲笑。我对所有人都很好,我不以恶意揣测他们,可是他们——长大后,我开始学会了包装自己,隐藏自己,学会了撒谎,试图把当初受过的委屈全部吐出来!我累了,我不能继续承受了。我不敢再把你们想象得善良美好了,你们全是混蛋。你们不也喜欢恶意揣测别人吗?”

    “我说不过你,但今天这话我撂这了——你若是还敢——”

    “行。行。你不是让我撤吗?好。我真想脱身呢!从这个世界!我不是圣人,为什么我被如此严苛地对待。我环顾四周,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不过是骗骗孩子而已。然后我的父母告诉我人性是自私的,你不自私别人就会欺负你。然后他们给你讲当年受欺负的故事,告诉你要引以为戒。他们说别的孩子都精明得很,只有我傻。我永远是最傻的孩子。我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我希望我是一个理想的人,我之所以不是,是因为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过人的能力和才华。只有这样告诉自己,我才能勉强放下我原来的价值观。你可知道这过程是多么的痛苦?我曾经是个理想主义的小孩,但是这个世界教会了我自私。你要是想对我道德绑架,我可是要说——你是不是还没长大!”

    “搞得好像我想逼死你一样!”

    “你就是想!”与此同时潜润感到一丝凉气——小时候无数次刺痛自己心灵的话从自己嘴里蹦出来了。他绝望地哭起来,向星空呐喊,一路小跑到海边。这附近的海岸线在今年变化很大,不过这个地带有防海大坝。有风。他感到好冷。好冷。他的身体开始抖动。下颌、腹部、手臂。

    他闭上了眼睛。此刻,他才不想别人会怎么想呢。“我恨你!我恨你!”

    他走在无人的路上。他无依无靠,只想坐在地上。地上很凉,树影斑斓。远方有一抹亮色。他希望时间停滞,永远不会被夺走。他坚持认为自己没有过错,至少不比别人错得更多。小时候的他并不梦想着财富、地位、名誉,不过也不向往幸福美满,他只希望能够按自己的心意来,开心一点。那时的他对谁都没有恶意。他的心愿多简单啊,就像小狗希望被抱抱。他以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可能,原本,他是的。他不知道。他的家庭总是处于一种极端而热烈的情绪中。他对情绪有一种天然的厌恶,他告诉自己自己应当理智。直到他感觉自己的童年被别人情绪偷走了,他便也会突然爆发。很矛盾。是的。这一秒觉得自己不配有怨言,下一秒又像发了疯似的大叫。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可能。我好想哭。我不能再相信别人了。就连希望做个无欲无求的人也会被骂,究竟怎样不会被骂。我让自己变得敢想敢做,可是还是会被骂。我可能——我愿意承认自己不擅长做任何事,求求了不要再因为我的无能骂我了。我唯一的诉求啊——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可是。只有一个选择。”

    他站起来。他会因为体温过低而死亡吧。

     他感觉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死去。“死了好。”他默默地说,“我早就放弃了挣扎。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不管到了哪里去都没用。也许这世界上有些低级的事我能胜任吧——但是去做那些事无疑会让家人痛苦,无法避免争吵。我该怎么办。我的同事,如果我现在走了,他们一定会唾骂我吧。那由他们骂是了,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被骂嘛。”

    他爬上了大坝。“大海,水。生命之源。冷漠的温柔啊——让我拥抱你吧!只是有些痛苦——是的——只是一点点。”

    “这个世界都在冤冤相报。负面的情绪只是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人类所在悲剧所在。我收手了。你们,还是那样,与我无关。”

    巨大的海浪声裹挟着一切。“嘿,润。”一个温柔的女声,好像轻柔的泡沫。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儿时的浴缸,星星点点的泡泡和小黄鸭玩具,温热的水浸润着肌肤——

    有人拍了拍他得肩膀。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做个复习计划!四天,每天四小时,复习完线代!四天,每天四小时,复习完微积分!四天,每天四小时,复习完C++! 四天,每天四个小时,复习英语!刚好,距离考试还有十七天!复习得完!好像还有剩余时间!哦——可以的!我还有时间看完课程。”

    沉浸于虚无好一段时间的伫白此刻有些缓过神了。把一些莫明奇妙的心慌抛在脑后,她开始给自己鼓劲。就像许多次的从前那样。她不总是有动力。从小到大就不是好学的种,间歇性躺平和中学时期留下的不写作业的弊病伴随着她。但是,如果她愿意,她总是能化险为夷。她的特长就在于突击学习嘛——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呀。为什么要思考?趁来得及,勇敢一点。它们只是考试,又不是人。

    “为什么大学还要计平时分啊!!!”

    伫白只是想叫醒自己。来不及了吗?不过,还好。总分不得低于期末考试成绩——说明她还有翻身的机会呀!冲一杯阿华田,看着棕色的粉末山丘逐渐崩塌瓦解,液体上升起一抹白雾,伫白打开电脑。她打算几个科目轮流复的列的线性组合,它们的长度相等。C的行是B的行的线性组合,它们的长度相等。A乘B相当于A的每一行乘B的相应列再求和。A的一行乘以B的一列,得到的矩阵的行空间是直线,列空间也是直线。矩阵的逆乘矩阵得单位矩阵,矩阵乘它的逆矩阵得单位矩阵。方阵的左逆和右逆相同。奇异(singular或invertible)矩阵没有逆。行列式(determinant)为0的是奇异矩阵。比如说,如果矩阵两列共线,没有逆。嗯——那当然啊,因为乘某个矩阵后得到的矩阵化简后那两列相同,相当于是原来那两列化简后的结果,不可能是单位矩阵。此时你还能找到一个非零向量乘它等于零向量的呢。嗯,原因很明显。这两列根本就是一样方向的向量嘛,顶多长度不一样,所以乘个正好的倍数就可以互相抵消了。怎么求矩阵的逆?列方程?把单位矩阵的每一个数依次放在方程右侧?那得列多少方程呀,解起来真麻烦!我最讨厌麻烦了。哦,应当按逆的列来列,求同一列的放一个方程组。这——确实简便些。不过按书上这个例题——哦?把单位矩阵和原矩阵合并然后初等行变化直到单位矩阵换了位!为什么呀我没想明白呢!如果矩阵A有逆矩阵B。我说如果。那A与单位矩阵合并得到的新矩阵C。设A为2*2矩阵。为使矩阵左侧的的第一行第一个数变成1,设第一行第一个数为m分之一,第一行第二个数为p分之一,第二行第一个数为n分之一,第二行第二列为s分之一,给第一行乘m,右侧的的第一行第一列变成m,其余不变,左侧第二列第一行变成m/p。为了让左侧的第二行第一列变为零,然后,第二行减去第一行乘n,第二列从左到右一次变为0       1/s-(m*n)/p        -m*n   1。为了左侧第二行第二列变为1,第二行乘(s*p)/(p-m*n*s),变成0    1        -(mnsp)/(p-mns)          sp/(p-mns)。为了第一行第二列变成0,第一行需要减去1/m*n的第二行,使第一行变成1 0  m+sp/(p-mns)      -sp/mn(p-mns)。如果把每个数看作一个分块矩阵......草稿纸上多出了可爱的爬痕。正当伫白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手机的新消息提醒音响起。她心头一紧——自从,自从,那个人——不会,不会是他——

    又响了一声,使她的憧憬又增加了一层。可是她却不敢面对——如果,如果空欢喜一场呢?别,别看。不要让那屏幕亮起!不要!碰!伫白想起他的眉宇间的

    “转置啊。好像有印象。是......行和列反过来是吧?”

    但他的身影此刻挥之不去。她幻想着他的笑容,却只见过几次——因为她总共就没见过他几面啊。

    “啊啊啊......不要想了啦。唔。”

    她摇了摇头,皱起了双眉,目光回归到电脑屏幕。

    “矩阵,乘它的转置,得对称矩阵。对称矩阵的转置就是它自己。转置的转置是自己。向量空间呀。嗯,这个我知道!数乘,加法。但是是......是......这个该怎么表述?可以进行线性组合的向量。嗯,就是如果在二维空间不能在同一平面,在三维空间不在同一平面。”

    此刻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空间。空间。空间是什么呀?还有时间呢?时间......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好像很近,但是她总是想不起来了。

    那天晚上,与业颖分别后,她是转身走进了宿舍楼的电梯间,故作镇定。手中拿着那把湿漉漉的破雨伞。粉红色的东西我很少买。我握着它。它被从他的手中传到我的手中后还带着余温。我回了宿舍。可是。我为什么要在凌晨再次出门?额......我出门了吗?哎呀呀......我记得高三时我有一天晚上不想回家。不是晚上,下午。我不想参加网课。我走着,沿着石板路。我走过很多次。后来,额,后来......但是别人没有提过。嗯。额。我记得子彻那天和危名一起回家。他们往南门走了。那边又公交车站。我没有和阿九一起。也没有和海俐一起。我独自走。我收了很久书包。那天阳光正好。夕阳。那天的夕阳......很美。为什么我还要想起?那段......过往。孤僻的心啊,其实它并不孤僻。我看着人群,络绎不绝。我的眼里喊着泪水。真的泪水。止不住了。我发呆呢。泪流满面。我一遍遍擦拭,直到磨破了眼下的肌肤。风拂过。有点疼。记不清......记不清......我想忘记。我忘记了。我什么也不记得。好混乱。为什么?忘记发生过什么,是很正常的吧。就像我想不起来一周前的晚餐吃的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一个月前的这片天空有几片云。这是很正常的!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啊。

    她——他啊。他。他什么也没说。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不用谢。”他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他好像,他怎么,也这样小声地说话。她承认当她看见他跟别人互动时会有点难受。但是她不会——不会——他如何对她,她也将如何对他。至少,她希望如此。

    是这样的。她想到这个人。如此熟悉,尽管他们才认识不久,尽管她是个内向的女孩子。她确实不勇敢,痛苦的心像被敲碎。她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能量温暖他人,她的坚强是那么脆弱。想到这时,她甚至感到身上,双臂到指尖,凉飕飕的。

    “置换。置换。置换。矩阵。n*n置换矩阵的个数,是,是,n的阶乘。n*n单位矩阵可以变化为n的阶乘个矩阵。子空间,subspace......”

     外面的脚步声让她感到不安。她警惕地听着,忽然难以继续学习。

     还有说话的声音。她感觉很难受,当即陷入混乱。她想哭泣,但是手里的东西像石头。她感觉很恶心。她的记忆很混乱——为什么,人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段一段的,期间的许许多多,记不住了。小小的片段,拼凑的过去。时间!可是,真正的时间,有什么性质?真正的时间,和心理时间有什么区别?

    好像一个系统没有时钟了。一个电路没有晶振,没有振动电路。时间之于我们,好像是一种感觉。时间感,很奇怪的感觉。我们通过记忆的顺序来感受时间。但是时间就在那,它和我们感受的不一样。就像看到红色的花朵,不是因为它该长那个样子,那是我们感受到的。就像我们看到头顶的星光,那是远方和远古的召唤,而不是它现在的样子。穿越时空的光子,与我们这由星尘构成的身体,不期而遇。有些东西,我们不记得,并不是我们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外面爆发出那笑声,像是魔鬼。熙熙攘攘的街道,灯红酒绿,光怪陆离。各种人声,嘈杂,乱作一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成员——没有谁能逃脱物理定律的束缚,这世上唯一的一种东西,统治这整个宇宙。万物归一,肮脏丑恶的东西不断细分,还是那些原子。本质总是那么干净纯粹。本质总是让人感到安全。

    “只要我心中只有本质,我便不害怕死亡,战争,灾难,谋杀,暴政,各种令人厌恶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会怕。那样我就好了。那样是真正的脱离苦海。”

    她很烦。烦那些外界给的压力。但是忽然间,她又好了。她只是想弄懂世界的本质。她可以,只要她忘记还有考试,还有作业,她便可以继续学习。外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一阵恐慌感穿心而过。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让她担心,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闯入,或是,会不会有人在暗自发脾气。可是这声音响个不停,她悬着的心也不能放下,只能念着“好烦啊好烦啊”,才能缓解这种焦虑。

    声音没了,她想开始学习了。学习呀!诶?忽然发现忘了吃饭,有点饿。“唉。”叛逆心让她决定不去吃饭。她想起了妈妈因为叫她吃饭她没应而摔餐具的画面,她甚至能感到心跳加速,眼泪飞迸。她使劲抓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感受疼痛。煎熬!她痛恨!她不敢说她多么渴望死亡,甚至在心理测评说谎。但是她对周围的厌恶很深。她爱的是死亡,阻隔是窒息的痛苦。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出生啊!本质,本质。那些不爱死亡的人是可怜的,他们自以为死亡是可怕的,但从来没有认识到死亡是自然的,是美丽的,是纯洁的,是温柔的。这死亡就是指死亡本身,不包括死亡的方式那些旁的东西。所有会死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永生的东西。她不明白永远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喧嚣的吵闹的快滚开!什么都不要破坏安宁!她很愤怒,她试图离开。她的难得的欢欣总是被打破。她的心情总是忽然跌落谷底。“动手杀我之前,请先杀死我的意识。”她在许愿。生命与死亡不可分割,热爱死亡即热爱生命。生命有始有终,这是生命的两大特质。哪有什么永远,永远不要说永远!描摹这死亡的轮廓啊,她诚挚的爱将在死亡的路口绽放。

    点开那首歌,她的思虑随着旋律起起伏伏,好像小舟在水面轻轻摇晃。小时候睡不着,经常想象躺在船上。闭上眼睛,想象满天繁星,想象摇篮般摇晃的感觉。那种感觉渐渐变得真实,她小心地守护着这种感觉。萤火在余光晃动,虫鸣和水声,她太喜欢了。

    与温柔不期而遇,她能感受到当下的慰藉。

    “The rank of A is the dimension of the column space of A. The dimensions of the column space and the row space of A are equal.A的秩等于A中主元位置的个数。A的秩和A的零空间的维数之和为A的列数。如果A是一个n行n列的矩阵且A可逆,相当于A的列空间的维数为n,也就是A的列空间为Rn,A的秩为n,A的零空间为{0},零空间的维数为0。n行n列矩阵A的特征向量是非零向量x满足Ax= x,是A的特征值。”





  琼芯摆弄着手中的小物件。“真是精巧......可惜——”

  学校的黑幕让她感到恶心。与小山分开后,时间过得像飞马一般快。它正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运行这个世界。她没有过多地和高中同学联系。因为,本来也没太多联系。她想起新年的祝福。她的眼里有泪水。棠应和羽捷也分开了。她还记得棠应说过,羽捷就像是她的另一面,羽捷没有凌空的羽翼,但是他能在地面战胜天空。但是此番也是也是棠应执意要离开羽捷。

    ——但是伫白说过他们会分开。以和平方式。他们乌托邦一般的关系更像是知音。更像是友谊。他们确实是理想的化身,是精神的信徒。但是他们自己恐怕也能意识到他们的过度理想化。伫白说,棠应和羽捷的关系很特别。他们都是那么的有才,出类拔萃,是多少人眼中神一般的存在。这里神大概指的是人格。显然,这两人在世俗意义上,当目前为止,是相当成功的。但是他们又一种超然世外的疯癫。他们说过,他们的学习和生活是为了体验,哪怕最后身无分文,他们也乐意去开个小花店,或是去哪个不出名的戏曲学院学唱戏。与琼芯和小山不同,他们从来不过节,或者以他们的特殊方式过节。他们会写小说。会吟诗作赋。会改造电器。会研究数学难题。会探讨哲学。甚至是探讨法律、政治和经济。一般情侣会干的事情他们偶尔也会干,比如逛逛商场,只不过他们似乎更青睐图书馆。他们很奇怪,奇怪到一开始就预见了他们的分别,却依然坚定的认为他们是认真的。好像在他们眼里,世俗所界定的标准对他们不起作用。而如今,琼芯感到很奇怪。奇怪他们和他们竟然如此同步地分开了。本来经历过许多次分手的琼芯对这一幕不会过于难过,但是在棠应的身上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棠应和羽捷似乎很开心。不,开心中透着一点感伤,但他们原本就有这样的气质。他们纪念了他们的分开,用哲学的语言诉说了这一切,好像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中。

    “放了白色的花圈,在自己的坟墓上。”她在脑海里勾勒出棠应的模样。亲切而又陌生。就好像写了很多遍的字。





    “你是傻了吧!!!”

    “干什么?你可知道伫白为什么会失踪?你可知道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哦,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

    “听着!听着!你不觉得奇怪吗?最近失踪的人,好像有点多了。”

    “怎么?你统计过?”翩安忽然紧张起来,“霍千。”

    霍千来回踱步。既然伫白也不能解释清除她究竟为何失踪......或者说,她什么也不敢透露。翩安伸出双臂,抱住霍千。霍千怔住了......“翩安。”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小。

    “伫白,嗯。为什么,会失踪?她没有告诉我们。”翩安吞吞吐吐地说,“我。”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呼访,太明,金诗——这些人的失踪都很奇怪。很奇怪。”

    “他们失踪在没人的地方。正常啊。不然呢?”

    “不止是——”

    “他们。他们都。都没有透露失踪原因。而且几乎都是在七天后回归。声称自己没问题。那些人是怎么对失踪者家属解释得呢?他们没有受伤。他们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没有明确的动机。”

    “嗯。”

    “这能说明什么?”

    “你想想。结合其他事情。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翩安剥开花生,剩下的空壳让她觉得很有意思。霍千搂住她,而她端详着那个壳,想象有原始人类从里面爬出来。他们的身体很美,很强壮。

    “千,你看这个壳。”

    “我想到婴儿。一个婴儿躺在里面。”

    “哈哈哈,我想的不是。”

    “......”

     翩安感到有点尴尬。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心里端着一碗水。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为什么?我的琼芯!我的应棠!”阿九对着电话就是一顿猛烈的输出。

     “阿九你够了!”海俐大喊。

     恐怕你阿九比人家还难过吧?阿九很怀念那段日子。不过当初她可不是很开心。

    海俐不想理阿九。她感觉腹痛难忍——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痛!她失去了什么?痛!中午不睡觉会犯困,睡了会肚子痛。造孽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恶的肚子!为什么总是疼!好痛啊!可恶的肚子!啊!”海俐蜷缩在地上,双眼盯着窗外,说了些粗话。

    “怎么还不好啊!”她的手抱着腹部。然后忽然地猛烈拍打着肚皮,眼泪夺眶而出。

    “都怪我吃了午饭。好痛。好痛啊。”她张大嘴,屏住气。她感到胃中的气体翻滚着。

    “别痛了啊!别痛了啊!你除了痛还会怎样?”





    “我弟弟。你们竟敢拿我弟弟来威胁我!”堕宫咆哮道,“我已经......我已经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们别动他!不,堕宫。哦,不!”

    “时萧,告诉真真,告诉真真我今天不能去见她了。把贝儿交给她。”

    身着黑衣的几人抓住堕宫的手,摁着他把他带出了他的住所。时萧凝视着他的背影,大口喘着气。被牙齿咬破的部位肿了,一不小心就又咬了几下。

    



    “我感觉我不开心。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男孩靠在书桌边。外面的氛围很奇怪。人们说不要去那边。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四周安静得令人窒息。

    忽然妈妈叫他出去吃药。他听到那不耐烦的声音,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他看见了妈妈皱着的眉头,下压的嘴角。接着妈妈不停地说着,说让他晚上睡着。可是他睡不着,每天看着天亮了都急得哭了,但就是睡不着。妈妈又说都是因为他不锻炼。可是运动是在是太难受了。鼻子被堵得死死的,张开的最很快也被粘液堵塞,嘴里咸咸的但是还没到终点,手上也没有纸巾,还要被别人看笑话。干裂的嘴唇生疼,在阳光的刺激下眼睛好痛,一阵眩晕。想起那种种不堪和羞辱。被莫名其妙地说懒,每次不敢说不舒服强撑着,直到视野一片黑暗只能慢慢摸索前行。此刻他的眼泪已经在眼里,喉咙压得生疼。为什么总是揭他的伤疤,为什么不让他死个痛快?妈妈责怪他又不敢说话了。可是他不想表现出他的脆弱。现在说话肯定是哭腔。如果非要逼他说话,他反而会大哭——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试图将痛苦藏起来。

    还好妈妈没有逼问他了。贝儿见他在吃东西,喵喵直叫。“叫什么叫你叫什么叫!有笨死你每天自己拿猫粮吃!”妈妈忽然大吼,然后坐下来写她的文案,满脸怨念。奥卡躲起来,偷偷退回自己的壳中。

    奥卡凝视着窗外。他把抽屉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拿在手上摆弄了一阵。他也说不上他现在有什么想干的,他只是觉得伤心。他的朋友来联系他,想和他一起玩。可是他不想玩。有几本书,昨天他还看得津津有味,今天他便对它们提不上兴趣。他拿出练习册,又放了回去。因为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题目。想要六根清净又怕下一秒他的心理安全被打破。

    母亲说接到了他哥哥的电话。听说是真真姐姐今天把贝儿送回来的。

    真真姐姐属实是个怪人。她喜欢看童书,喜欢缝布娃娃,喜欢翻词典,喜欢做冰淇淋,喜欢抄书。当然她的爱好可不止这些。她总是邋里邋遢,并且仰慕一些疯疯癫癫的人。她不修边幅,但有时精心打扮,但这一切似乎只是自娱自乐。她认为生活是为了自己的。“我的理想,就是,我会在生命结束前把我的储蓄全部花光,而且要用在有用的地方。我不喜欢那些无聊的,充满偏见的。我渴望自由。我讨厌歧视。唉,但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对人人都喜欢,也就是说,你对人人都漠然’。”

    好的童话故事总是有哦一种奇特的艺术感,直击内心!难道你不觉得吗?“童话故事你也当真?”“那是童话!”可是为什么那是童话?是因为它足够隐晦吗?那些写童话的人在想写什么?仙女、精灵、天使、魔鬼、隐士,好奇怪。孩子的认知真的就浅薄吗?

    “这个世界哪有你想的那么深刻?”朦胧的月色。

    “我只知道我会死。”

    “诞生的那一刻便注定的死亡。”

    “有什么好怕的。众生皆苦。”

    “唉。你打算什么时候洗澡?你不洗就别洗了。”妈妈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奥卡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声“唉”真的非常压抑。且,非常突然。“这世界这么阴冷,凭什么要求我能笑得出来?为什么他们总能笑得出来?”

   破损的地图,掉页的本子,这些东西好像都想提示着他什么。他柔软的身体,就像那白色的纸。



   “丹捐社今日告急。孔宁宁、拔伟,他们今天都不在。我今天要去找他们。我不是他的孩子,我是被收养的。你上次说,你的生母,其实是丹捐是吧......你是丹捐的独子。但其实——这不好解释。拔伟收养我,这背后是另有原因的。总之,你记住,别来掺和这些事情了。”

   “九儿,你最好说清楚。”

   “好了,靖,我不能——我不能——”

    “如果你也是丹捐的孩子,那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应该说,应该,应该告诉我。”

    “你知道——知道了?丹捐......”

     “我必须找拔伟问个清楚!你 是不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对不起,九儿——”

    “那个,嗯,我也是丹捐社的社员。”

    “哦?”

     “代号‘复人’。”

    “代号——才想起来,你们用的都不是真名。复人,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看过你为丹捐社写的报告。我是多弩社的社员,我们是个秘密社团。”

    “我见过你们社的梁简茹。嗯——但是我们。丹捐社,拔伟,他,他,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你知道为什么丹捐社叫丹捐社吗?你可知道,丹捐是拔伟的女儿?”

    “啊——什么?这个,我父亲从未说过。”

    “我不敢跟你说太多。我从小跟着拔伟。拔伟有个儿子,我的舅舅,叫王三天——嗯,扯远了。就是,这个三天,是他妻子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是别人的孩子。”

    “所以说,拔伟——”

    “拔伟,就是王尺。你知道吗?那个仙明酒会,就是他开的。”

    “这样的人,如何主持得了丹捐社这样学术性的社团?”

    “丹捐社不过是个噱头。他野心大着呢。仙明酒会有个歌女,叫算梅,你可听过?”

    “我知道。她后来走了。”

    “我想是——不存在了吧。”

    “不存在?什么意思?”

    “死了。”

    刘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的思想很长很长,就像是一根线。九儿伸出手,抚摸着靖的额头。灯光在河水的反射下梦幻极了。林九儿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流水的声音,希望停留在这一夜,希望太阳不会升起。

   “九儿。那个,我要回学校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九儿抬起头。“是啊,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学生啊。你现在回去,会不会有点远了。拔伟在就不让我读书了。唉。”

    “那你平时做些什么。”

    “帮他干活。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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