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观察者·被观察者
全文来自:克里希那穆提 克:我们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准备找出它是什么意思,而不是让别人告诉我。首先,我知道、清楚外在的事物吗?树的形状、站在电话线上梳理羽毛的鸟、路上的坑、我对面的面孔。也就是说,只是看。首先要看——要看见!或者,我清楚自己关于鸟或者树的意象吗,或者对坐在我面前的面孔的意象?我看见了你——真实直观地——同时我对你也有一个意象——你年长或年轻、漂亮或肮脏、你这样或那样。 我不仅仅是直观地在看你,看你像什么样,同时,因为我认识你,我对你还有一个意象,那也是意识的一部分,对吧?我知道你的脸、你的肤色、你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棕色的衬衣——但同时我对你也有一个意象,因为我认识你——你说了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情——我已经建立起了对你的意象。那也是意识的一部分,不是吗? 我通过建立起来的对你的意象来看你。我看你——不仅看你的棕色衬衣等等,我还通过自己的意象来看你。所以,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在看你!那只是意识的一部分,对吧?要认识到,正在看你的意识阻止思维来直接看你。 那么现在继续。我们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脑海中的意识说,我根本没有在看你——是我的意象在看你!我是在用自己的意象在看你。首先,我知道自己有一个意象,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然后我知道那个意象是如何形成的。那么,那个意象是如何形成的?那个意象的形成是因为你伤害了我,或者对我说了不好的事情,恭维我,说"你真是个好人",或者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聪明点吧"等等。 通过你的言语表达和你赋予这些言语的感情,以及我对那些话和那些感情的反应,我建立起了对你的意象——也就是我对你的记忆。 提问者:但您甚至是在第一次见某人的时候就形成了对他的意象。 克:是的,它可能是瞬间形成的。我不喜欢你的脸,或者我喜欢你的脸。我喜欢你化的妆,或者不喜欢,如此种种。我在瞬间就建立起了一种意象。所以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已经建立起了对你的意象。同时我还意识到这个意象是由喜欢和不喜欢组成的。我是个德国人,你是个法国人,我不喜欢你,等等等等。所以我通过自己对你的反应意识到了这个意象。我们可以继续研究下去吗?你们理解这些话吗,还是只是在看着你们自己,查看你们自己对我或者其他人的意象,那种意象是如何建立起来的?无论你喜不喜欢它。因为如果你意识到了,说"我喜欢"或者"我不喜欢",你就加强了自己的意象。或者你说"我必须摆脱这种意象"。你就又一次强化了那种意象。但是如果你不带任何反应地去观察这个意象——不知道你们听懂了没有,是不是太难了?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除非你们非常非常认真地听我说,否则你们就会搞不清楚整件事情。因此,你们必须认真注意。我知道你的棕色衬衣、围巾和你围巾的颜色。我还意识到我正在通过我建立起来的对你的意象来看你,这种意象是通过你的话语、你的姿态或者通过我对你的成见、我对你的喜欢和不喜欢建立起来的。那也是意识的一部分。我还看到,我意识到这种意象妨碍我来直接看你,同你直接进行接触。然后我对自己说:"我必须摆脱这种意象。"然后就开始有了冲突,对吗?当我想摆脱我建立起的对你的意象的时候,因为我想同你进行更密切的接触,直接看你,那是对意象的另一种形式的反应。 所以我意识到,我有一种意象,这种意象妨碍我看、观察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或者我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想摆脱这种意象,我希望消除这种意象,因为这可能会更有益、更加快乐,带给我某种更深、更广的体验。所有这些都是意识的一部分。我想摆脱那种意象的时候,我就在同意象进行斗争,这就是冲突。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意识到了你的棕色衬衫和你围巾的颜色,我意识到了我建立起来的对你的意象。 我意识到这种意象正在阻止我同你进行直接接触,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或者意识到我所拥有的东西阻止我审视关于自己的意象。我希望摆脱那种意象,因为我听到你说的了,自知很重要。因此,我不想对自己有种意象。当我想摆脱这种意象的时候,之前的意象和我创造的新意象之间就会发生冲突。所以我现在处于冲突之中。如果这个冲突最后以某种快乐结束,我就希望它能够继续。如果这种冲突造成了痛苦,我就希望摆脱它。所以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类型。 我希望你们与我一起做——感受你们自己对某人的意象、看着它、意识到它,正如你们意识到帐篷那样,帐篷的大小、结构、补丁、破洞等等。同样,你们意识到自己的意象以及这种意象的含义。现在,我正处于冲突之中。要么我真正地意识到了那个冲突,要么我希望把冲突变为某种能给予我更多的东西,或者我只是在非常肤浅表面的冲突中,或者我意识到了这种冲突的深层次东西。 意识不仅仅是我自身对冲突的肤浅观察,更是通过这种意识来揭开深层次的冲突。那么,如果意识中存在恐惧,我希望把恐惧全部排除掉。我不想看见恐惧。所以我通过喝酒、吃药、女人、男人、娱乐、消遣、教堂等等各种途径来逃避恐惧。所有那些都是意识的一部分,对吗?逃避恐惧,对我用来逃避的东西赋予重要性。 我意识到自己孤独、可悲。我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感觉,或者如果我知道如何摆脱,但是要去做却太难了,因此,我选择逃避——去教堂、服药、参加各种主义、各种形式的娱乐。因为我逃避了我所害怕的事情,逃向能够帮助逃避的事物,那些事物就变得极为重要。所以我就迷恋那些事物。它可能是我的妻子、家庭——无论是什么。但是所有那些都是意识的一部分,不是吗?我很缓慢地开始,一步一步地——我看到了你的衬衫、你的衬衫颜色、你的围巾颜色,并一步步深入,直到发现我拥有一整套可逃避的东西。我没有找出这些东西,我没有分析它们,通过意识,我开始一步步地进行深入。你们听懂了吗? 提问者:我没懂。我清楚意识的那一部分,但是突然跨越到了内心的逃避。您能再说一次吗? 克:跨越在哪? 提问者:意识和我们的逃避之间的跨越,比如从内心的孤单。 克:我建立了一种对你的意象,我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意象,通过观察其他事情,通过意识到外在的事情,我意识到了这种意象。我很自然地从外在事物转向了内在事物。从内在我发现了对你的意象。我对这个意象进行了研究,这很清楚,对吧?现在,通过意识到那种意象,我发现我建立这种意象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或者是因为你对我做了残忍的事情,这些事情停留在我的记忆中,或者你说了不愉快的事情,它们也停留在我的记忆中。所以有一个我建立起来的意象,我认识到这种意象阻碍了我深入观察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提问者:先生,您的意思是,您所拥有的这种意识不仅限于一个人,还适用于每一个领域? 克:当然,我对每样东西都有意象——对你、对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国家、对上帝。(听到头上飞过喷气式飞机的声音)你们注意到那架飞机的噪音了吗?你们意识到自己对噪音的反应了吗?反应是:我想让他多讲一点,噪音让我听不见。或者你们只是在听那种雷鸣般的噪声?当你别无选择地听那种轰隆声的时候,你们听得就完全不一样,对吗?不对?你们一直听着这种轰隆声,直到它远去并消失。你们听着它,然后开始注意到河流的不同声音——听到没——听到远处孩子们的声音?但是如果你说,我不喜欢那种声音,因为我想听这里的声音,我想弄清楚,那会发生什么?那样你们就会心里挣扎,对吗?你们想听,但是受到了噪音的干扰,所以就会对噪音产生抗拒心理,还有想听、想弄清楚的意愿,因此就产生了冲突,你们就迷失在那种冲突之中。你们既没有听轰隆声,也没有听这里讲了什么。我们继续。 我建立起了对你的意象,现在我看清楚、认识到、意识到这种意象在阻止我更清楚地去看你,我希望摆脱那种意象,因为我想更清楚地去看你,更直接地了解你。所以我原来建立起的对你的意象与我脑海中对你的新意象,即要看看你,之间就起了冲突。这两者之间有了冲突。我不知道如何来消除这些意象,我变得疲惫、厌倦,因为我无法解决这种旧意象与新意象之间的冲突,我选择了逃避——我有一套可用以逃避的东西,我逐渐意识到了这些东西:喝酒、吸烟、持续不断地说话、提出想法、判断、评价——十几种可逃避的东西。我意识到这些肤浅的逃避,由于我的观察,我还开始发现这些逃避的深层次内涵。你们听懂了吗? 提问者:通过这样做,我失去了同观察者之间的联系。 克:我马上就要讲到这一点。你们看,你们实际上并不是在这样做。如果你们一步步这样做,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观察者的本质。所以发生了什么?意识揭示了一整套可用以逃避的东西,肤浅的逃避——同时通过那种意识我弄清了逃避的深层次内涵——动机、传统、我的恐惧等等。所以现在我已经分析到了这里。从这件棕色的衬衫和这条围巾开始,我发现——意识已经出现——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实体——意识完全显现——而非理论上的存在。也就是说,这个意识已经真实地展现了"是什么"。到目前为止,观察者一直都在观察着所发生的一切。我观察了那件衬衫、围巾的颜色,把它们当成我的身外之物——其实就是这样的,不是吗?然后我观察了我建立起来的对你的意象。那个意识又展现了这种意象的复杂性,我依然是这种意象的观察者。所以就存在着意象和意象的观察者——我在努力,但是你们没有!于是再次出现了二元性:观察者和被观察者,即意象,我所拥有的十几个意象——如果我有的话——这些意象所造成的各种类型的冲突又导致了表面或者深层次的逃避。观察者依然在观察着这些逃避。 现在意识继续向深处发展。观察者是谁? 观察者同意象不同吗?观察者难道不是另外一种意象吗?一种意象,像观察者一样,观察着他周围或他自身所有的几个意象。不是吗?这个观察者实际上是个探测器,是那个说"我喜欢"或"我不喜欢"或"我喜欢这个意象所以我要继续保持"或者"我不喜欢另外一个意象所以我想消除这种意象"的人。但是观察者是由在对各种意象做出反应的过程中形成的各种意象构成的。你们听懂了吗? 提问者:但是所有这些意象都是观察者所有的。 克:当然。 提问者:但是您说它是一个看见其他意象的意象? 克:当然。我审视、探索,直到发现观察者也是一种意象,只不过是他把自己同被观察者区分开来而已。先生,这需要大量的实际观察,不要接受别人说的任何东西。观察者是通过对各种意象的记忆和对它们的反应形成的。然后观察者又把自己同其他意象区别开来,说:"我如何来消除这些意象?"所以这个意象是一个永恒的意象!这个永恒的意象认为自己是永恒的,说:"我希望消除其他所有意象,因为它们真的造成了麻烦,它们真的带来了冲突。"所以它把责任全部推到其他意象身上。尽管这个观察者意象才是所有问题的原因。 提问者:这个意象必须消除自己。 克:谁是那个能够消除它的实体呢?另外一个意象!必须理解这一点。 提问者:先生,如果我们认真看这些意象,我们就会发现它们是由思想构成的。如果我们看看自己——观察者的意象,我们会发现它也是由同样的东西构成的。我发现了这一点。 克:对,你说的很对。我们已经发现这一点了。这种意识已经揭示出,存在着一个由其他各种意象构成的中心意象,这种意象是最重要的。它是探测器、评价器、裁判,然后它说:"我必须消除其他所有意象。"所以在它和其他意象之间就出现了冲突。我们维持着这种冲突,因为我们不知道如何解决,我们进而逃避——通过神经疾病或者有意识的刻意逃避比如喝酒、教堂等等。随着这种意识向深处发展——不,是你们推动它向深处发展——你们问:观察者同其他意象不同吗?其他意象是判断、观念、结论、伤害、国籍的结果——所以观察者是其他所有意象的结果。 提问者:我们害怕这种复杂性。 克:但是生活就是那样的。因此,你们害怕生活,因此,你们逃避生活。你们看,你们并没有完全注意这一点,那也就是说什么事情的不好这么难的原因。我对你们有一种意象。那种意象是由伤害、喜欢和不喜欢构成的。那是事实。那种喜欢和不喜欢在我体内制造了另外一种意象,也就是我不能喜欢或者不喜欢,因为喜欢和不喜欢是荒谬的。因此,我建立起了一种意象,这种意象说:"我不能喜欢或者不喜欢",这是建立意象并弄清楚这种意象的含义的结果,这又导致了另外一种意象的形成。 所以观察者即被观察者。现在存在着观察者的意象,在观察者和他所有的各种意象之间,又存在着区别、差异、时间间隔,因此观察者希望征服它们,他想使它们屈服,他想摧毁它们。他希望消除它们,因此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就产生了冲突。对吧?他说:"只要我有冲突,我就必然困惑。"所以他说:"我必须摆脱这种冲突。"要摆脱这种冲突的愿望制造了另外一种意象。认真听着,意识已经揭示了这一点,揭示了我的思维的各种状态,揭示了各种意象、意象之间的矛盾、冲突、无能为力的绝望、逃避、精神假设等等。所有那些都是通过谨慎、犹豫的意识得到揭示的,所以就存在观察者即被观察者的意识。请弄清这一点!并不是有一种更高的实体,意识到观察者即被观察者,而是这种意识揭示了观察者即被观察者。你们听懂了吗? 你们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冥想。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当观察者意识到他就是被观察者后,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是通过任何形式的知识概念、想法、观念来认识到这一点的,他是通过意识来认识到这一点的,意识到衬衫和围巾的颜色,然后继续、继续、一步步深入。 提问者:很抱歉我要打断一下,但是有个重要的问题我没有理解。您说意识发现观察者即被观察者。那么,那意味着他是真正的被观察者还是对被观察者的反应? 克:我没有太理解你的问题,先生。 提问者:比如说,现在我对您有一个意象,意识发现我就是那个被观察者,意象的被观察者。您说观察者是他所看见的对您的意象呢,还是他是对那种意象的反应? 克:当然,他是对意象的反应。 (另外有人问:"对此你能不能多解释一点呢?") 提问者:言者说可以看出观察者即被观察者。我们已经讨论了被观察者。一棵树,那就是被观察者。言者是说意识看到的就是那棵树吗?不是。他说我看见的不是一棵树,我看到的是树的意象。所以,他所谓的意识是我作为观察者对那棵树的意象呢,还是我作为观察者对那棵树的意象的反应?这就是我的问题。 克:先生,你说的对。你是你所创造的对那颗树的意象的反应。如果你对那棵树没有任何意象,就不会有观察者。 提问者:先生,能不能这么说,通过与各种事物的无数联系,由喜欢和不喜欢建立起来的意象同时还构建了形成观察者的一些聚合物和聚集体?那么,当我们内心没有试图去理解它而理解的时候,那只是简单地意识到了它。 克:你说的对,先生!你说的很对。 提问者:然后您又问,"发生了什么?" 克:我正要探讨这个问题。这种意识已经揭示了观察者即被观察者,因此,观察者的任何行为都只会创造另外一种意象——很自然地!如果没有认识到观察者即被观察者,观察者的任何行为都会创造其他一系列的意象,观察者就又陷入了其中。所以发生了什么?当观察者即被观察者的时候,观察者根本没有发挥作用。先生,慢慢地,慢慢地来,因为我们要探讨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认为必须非常清楚地理解这个问题,否则我们就不能继续下去了。观察者总是说:"我必须对这些意象做些什么,我必须消除它们,我必须压制它们,我必须转化它们,我必须给它们一种不同的形状。"观察者对被观察者总是积极的。我观察到我不喜欢我的妻子——因为各种原因,观察者说:"我必须不喜欢她,我必须对此做些什么"等等。观察者对于被观察的事物总是积极的。 提问者:您是说我们随时都在以好恶对所有的意象做出反应,同时强化这些印象,我们一直都在这么做吗? 克:对,这种观察者的好恶行为被称为积极行为。 提问者:是不是您所说的它总是积极的。 克:对,它就是所谓的积极行为。我喜欢,因此我必须保持,或者我不喜欢,因此我必须消除它。这是反应,无论是热情的还是随便的。但是当观察者认识到他行为的对象就是他自己的时候…… 提问者:那位先生希望您能够更多地解释一下观察者和被观察者。您刚刚说这些意象不是事物本身。您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您只是不断地对这些意象做出反应。当我们弄清楚那一点之后,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的冲突就停止了。 克:先生,简单来说,我看到了那件棕色的衬衫和围巾。如果我说"我不喜欢那件棕色的衬衫和围巾"或者"我喜欢那件棕色的衬衫和围巾",我就已经创造了一个意象,这就是反应。 提问者:那种意象储存在过去,储存在记忆中。 克:对。现在,我们能不能不带好恶地来看那件棕色的衬衫和围巾,也就是不对它做出反应,只是观察?这样就存在意象了。你们明白了吗?你们理解这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了吗?我的好恶是我的文化、我的训练、我的倾向、我的爱好的结果,好恶已经有了一种意象,就是"我不喜欢那件衬衫"或者"我喜欢那件衬衫"。所以,好恶以及过去的训练——文化、遗传倾向——都创造了这种意象。那就是我的中心观察者,也就是由不喜欢等等组成的观察者。那个观察者显然总是把自己同他所观察的事物区分开来,这种意识揭示了观察者即被观察者。 提问者:被观察者——您指的是不是思维建立起来的意象? 克:对。你说的很对。那么,当观察者本身即所观的意象时,他自己与意象之间就不存在冲突。观察者本身就是意象!他没有同意象区分开来。从前,他是会做出区分的,并对意象采取行动,对它做些什么,对它做出反应。但是当观察者认识到他就是意象时,也就不存在好恶了。先生——审视一下你自己吧。 提问者:观察者正在创造所有的其他意象。 克:我不想再重复了,先生。我们已经探讨得足够多了。你理解我们目前为止所说的,也就是在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在观察者为他所创造的意象和他对其他事物创造的意象之间,存在着分别、区别,因此,在他与意象之间,存在着喜欢与不喜欢的冲突和反应。观察者总是在对它做些什么,当观察者认识到他就是被观察者——意象的时候,冲突就会停止。也就是说,我认识到我就是恐怖本身——不,认识到存在恐惧和同那种恐惧区别开来的"我"——然后我就是那种恐惧,我无能为力。好好理解一下。因为,我就是那种恐惧的一部分。我同恐惧是一体的。因此,我能够不加任何逃避去面对那种恐惧。我就是那种恐惧,我就是我肚子和腿上的疼痛本身。我就是那种恐惧。因此我不反抗它也不接受或者逃避它——它就在那。所以所有的反应——对好恶的反应的结果——就结束了。你们明白吗?现在发生了什么? 提问者:既不存在观察者也不存在被观察者。 克:对。有一种意识正在变得越来越敏锐、敏感、强烈,我所说的"越来越"并不是时间概念上的。 提问者:不是浪费能量。 克:对。它正变得无比鲜活,它并没有拘泥于任何核心问题或者任何意象。它正越来越有强烈的意识。从那种强烈中生成了一种不同的关注。对吗? 提问者:那种强烈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 克:看着它,不需要问我,你自己看。当这种意识中出现选择的时候,那么观察者就指定了方向。但是当理解了整个模式、理解了整个结构之后,冲突就结束了。因此,思维——因为思维就是这种意识——就变得极为敏感、高度聪明!因为敏感度同聪明程度是一起的,不存在没有敏感度的聪明,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所以思维变得高度聪明和敏感,因为那种聪明不是由任何冲突构成的。 在这种意识中,因为意识已经把一切都揭示得很清楚,就没有选择了——只有在混乱的时候才会有选择——所以意识已经消除了任何形式的冲突。因此,出现了清楚,这种清楚就是关注。你无须赞同我的意见!因为这需要实际行动,而不是仅仅赞同!这种关注中不存在观察者或被观察者,这种关注就是睿智。在这种关注中,没有任何的冲突。这种关注有自己的主动性和自己的行动。当观察者行动时,他的行为通常是单独的。除非你真正这么做了,否则我们就无法继续下去。然后你就会发现那种作为聪明的关注就是美和爱——这是"分离的观察者"试图模仿的。这样思维就没有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