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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看懂《登幽州台歌》:失意?孤独?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2023-09-12 15:19 作者:聪明的一xiu哥  | 我要投稿

一口气看懂《登幽州台歌》

这是一首最孤独的诗,也是初唐最有“风骨”的一首诗,百万古琴非百万,黄金台上无黄金,本期文章让我们一口气读懂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公元659年,陈子昂出生于四川射红一个富有的庶族地主家庭,从小就养成了豪家子弟的性格,十七八岁时还没有定下心来读书,后因击剑伤人,才弃武从文,发愤攻读,直至博览群书,学有所成,像很多有追求、明大义的读书人一样,读书之后,陈子昂把目光放在了家国之上。

公元679年,20来岁的陈子昂出三峡上长安,入国子监学习备考,第二年科举落第,落第后陈子昂毫不气馁,回家继续复习,唐代卢藏用在《陈子昂别传》中记载,“数年之间,经史百家,罔不赅览,尤善属文,雅有相如、子云之风骨”。这次充实的复习,陈子昂志在必得,但是公元682年的考试他还是落榜了,这就得说一说当时唐代的考试制度,当时科考试卷上是不糊名字的,于是一个人的名气对评卷结果有很大的影响,虽然在四川是土豪小陈,但在北漂的路上根本无人问津,于是陈子昂策划了一场百万营销,公元684年,26岁的陈子昂第三次来长安参加考试,这次他提早了半个月,一天,有人在街头卖琴,要价百万,陈子昂当场买琴,并邀请众人明天来听自己的演奏,第二天的长安街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在想这个小子到底有多了得的琴技,这个古琴又有多了得的乐音,许多畅想还没有展开,就看到陈子昂捧琴而出,把它重重砸在地上,买琴不是目的,被更多人记住,才是陈子昂这次豪掷千金的目的,陈子昂如愿进士及第官麟台正字,后升右拾遗,拾就是捡起来,遗,就是遗漏,也就是说,你看到这个国家有什么缺漏就要进行劝谏,是一种监察性的官职,做了右拾遗之后陈子昂没有迎合武则天,而是不断地上书言事,公元696年,38岁的陈子昂跟着武则天的侄儿武攸宜去北方与契丹作战,陈子昂眼见武攸宜做了很多坏事,多次直言,请求带1万兵作前驱,最终被武攸宜所憎恨,受到了降职的处分,诗人接连受到挫折,眼看报国宏愿成为泡影,因此登上蓟北楼慷慨悲吟,写下了《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往前不见古代招贤的圣君,向后不见后世求才的明君。只有那苍茫天地悠悠无限,止不住满怀悲伤热泪纷纷!)顺着时间的线索,我们暂且抛开这首诗的形式,谈一谈它的内容,老规矩,从题目破开去:为什么是幽州台,幽州台在现在北京的大兴区,还有一个别名叫燕台,也叫蓟北楼,据记载,战国的时候,燕国在齐国的侵略之下,国土逐渐缩小,公元前312年,燕昭王继位,为了招揽天下人才,曾经筑了一个高坛,以黄金置于其上作为奖赏,所以幽州台又被叫做“黄金台”,诗人登临这处高台的时候,想到的也是这段“筑高台以招天下贤人”的佳话吗?莫急,我们之后再来回答这个问题,“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你回头朝前看去,看不到古代的那些圣贤豪杰,抬眼向未来张望,也不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英雄伟人,站在高台之上,处于空间之中,诗人又掺杂了他对于时间的感受,选择从宏大的时空之中反过身来关照自己,所以他不是说自己的身边是否站着人,高台下的四周是否还有人,他任由思绪飘转到了历史的长河中,在说历史上前后都不见的孤独:“念天地之悠悠”,天地悠悠,人则渺小,这是诗人没有直说的一层,但是诗人通过他的心情、他的眼泪告诉了我们,“独怆然而涕下”,诗人是因为不遇贤主而忧心吗?登上城楼之前一定是这样的,多次上书女皇武则天,然而女皇终究没能采纳自己认真梳理的许多政治建议,眼看即将大败,武攸宜也是蛮不讲道理,浑然不顾大局,这一切都构成了诗人登楼悲怆的理由,但是诗人的悲怆又因为登到了高台之上,随着自身眼界的开阔而空前的辽阔起来了,他的悲怆开始与历史的滚滚车轮相连,甚至触发到每一个现代人在深夜里网抑云时刻那种相似的孤独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幽州台上飞溅的泪水也因此丰富,一直滚烫,闪耀着理想主义者对自己追问的执着,意义总是与形式交织。说回《登幽州台歌》的形式,一读这首诗,我们就会发现这首诗和我们之前讲过的唐代诗歌很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登幽州台歌长长短短不是标准的豆腐块,这种杂言古歌体其实是“古诗”的形式,这个“古”是与其唐代相比,也就是说是早于唐代的诗歌形式,为什么陈子昂选了这种复古的形式呢?这就得从初唐的诗歌发展情况以及陈子昂的诗歌主张说起了,初唐的诗人十分注重声律,但是由于声律刚开始形成,虽然比较好的律诗作品还是有的,但大多数的作者们往往容易受对偶、平仄等很多形式的影响,在初唐即将跌入过于“讲究形式”的加速过程中,陈子昂猛踩刹车,提出了他的复古主张,并交上了他的课代表作业,就是我们刚刚说的《登幽州台歌》,陈子昂具体的复古主张是什么呢?他要回到的“古”又是哪里呢?陈子昂在《修竹篇序》中说:“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陈子昂认为,汉魏时候的诗有“风骨”,“风”,我们现在通常指空气的流动,有风,水才会有波纹,有风,树叶才会沙沙摇动,“风”是一种动力,在诗歌作品中就是一种感发的力量,“骨”我们都知道是撑起一个人的支柱,对于诗歌作品而言就是一个实在的内容和能立起来的组织构架,“风骨”就是思想内容结合了章法结构,所形成一种让人感动的力量,陈子昂说,这种品质,晋、宋时候都没能继承,“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采”便是词藻,“竞”便是争着,到了齐梁的时候,人们只顾着漂亮的词句与和谐的声调丢掉了那种感发的力量,所以陈子昂举起复古的旗帜,要回到“汉魏风骨”那里去,但任何时代都不会是完全复古的,所谓复古不是绕着圈圈回到那个历史的原点,因为受到自己所处环境的影响,后来者总是吸收了更多的长处,于是这名义上的“复古”实际上是盘旋着向前转的,是面向律诗提出的创新,对诗人的文学主张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这时候回去填我们一开始留下的大坑,诗人登临这处高台的时候,想到的也是这段“筑高台以招天下贤人”的佳话吗?答案是肯定的,诗人正是借黄金台的故事表达自己如今失意的悲怆,正如陈子昂《修竹篇序》中强调的“兴”“寄”,外物只是寄托情感的载体,诗人首先注重的是自己的心声,然而借由外面的物把抽象的情绪表达出来,幽州台,正是托住诗人一腔悲怆的物质载体,托住诗人为何如今黄金台上早无黄金的叹息,因为更看重这种情绪的表达,所以陈子昂反对初唐的律诗为形式所限制,他突破平平仄仄的约束,于是《登幽州台歌》回到古诗五七言相杂的形式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也启发了后来的诗人,“风骨”才是诗歌的灵魂,可以说,陈子昂是从初唐转向盛唐的一个关键人物,韩愈《荐士》中评价陈子昂“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高蹈”就是说到了陈子昂这里又上了一个台阶,陈子昂之后,李白、杜甫都是从这里转出来的,他们也都更注重自己情感的阐发,于是这些心灵捂过的文字,千百年后依旧有打动人的力量,感慨于虽入仕途,但不为君主所用,陈子昂叹息着“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公元698年,40岁的陈子昂辞官回家,但回家还是没能躲过祸事,当时射洪的县令接到上级武氏集团的暗示,要处死陈子昂,陈子昂最终死于狱中,这个为初唐猛踩刹车的诗人,借一首《登幽州台歌》将诗歌发展的方向开往了盛唐诗歌的康庄大道上,古琴已碎,黄金再无,但是幽州台上的叹息至今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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