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与青鸟·续（五）
终章
日月更替，在不知多少个奋力吹奏的夜里，如今我们终于登上了只属于我和希美的舞台，去演奏只属于我和希美的乐曲。我们向与我们交好的朋友、亲人和老师都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来见证我们的成长。我们选择了一个小型的音乐厅，虽小但并不粗糙，与众典雅的音乐大堂一样，有庄重的深色原木舞台，有鲜红整洁的红幕，有柔和明亮的灯光，有完全近距离观赏的观众席。 这场演出对我们两人来说没有任何生人，我们都在后场等待大家的到来。而现在的后场只有我和希美，我们在调试着各自的乐曲，我拿着这个被我伤害过的双簧管，可能是为了赎罪吧，我做了许多簧片去补偿，去安抚它身上受到的创伤，而希美也在温柔的擦拭着她曾经搁置过的长笛，并试着再吹上一段和音，她今天吹出来的音乐很美丽，就像她今天的着装一样，她穿上了米黄色的礼服，是她从没有挑战过的颜色，用的白色的束腰尽显她的身材，她换上了高跟鞋，让自己更加高挑，化着精致的妆容让自己容光满面，最关键的是，她重新扎起了许久不见的高马尾，依旧那样飒爽、优美、元气，现在的她如太阳一般耀眼。而我，穿着淡蓝色到青色的渐变礼服，选择和她一样，回归原来的样子，散着头发，梳起刘海，像待飞的鸟儿一样依偎在阳光下。 忽然，后场的门铃响了，是他们来了，我和希美整理好自己，希望让他们见识一下最美丽的我们，随后门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我们看着一位位惊喜之客而感叹，他们也看着盛装出席的我们而耳目一新。大家打着进门招呼，久美子同学，高坂同学，莉莉花同学，久石同学……还有许多吹奏部的其他成员都来了，她们是我们梦想的同行者，是一起努力拼搏的战友，大家刚进屋就热议着，还打趣的说拿出随身带来的乐器想为我们伴奏。我和高坂同学眼神会意着，她明白我的意思，带上了她的小号。在玩笑打闹中，这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在吹奏部又吵又闹的日子里，如今大家还在努力的吹奏下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大家把这半年部里发生的事都分享了出来，在说笑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和音在我耳畔回旋，激昂又缠绵，是快乐的曲调。 接着，后场的门铃又响了，久石学妹很活跃的跑去开门，是夏纪和优子，她们身后还跟着三位个性十足的女生和换上便衣的枫学长，我想这些应该是希美在大学新交的朋友。夏纪和优子见了我们自然很容易的打成一片，而那四位初次见面的朋友，希美便去亲自招待，在她这座桥梁下，大家互道了姓名，开始交流起来。“这位就是希美提到过的重要的人吗？好漂亮啊！”三位中的真央小姐率先开了口，一脸羡慕的端详着我，琴音和风音两位完全不像的双胞胎充当了气氛组，竟很意外的能和吹奏部的大部分学弟学妹们打成一片，她们好像也不注重自己的地位高低，和她们一同欢笑，并鼓励我们两人：“演出一定会很精彩的，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加的音乐会啊，加油吧！”我依旧坐在位置上，沉浸在这份欢乐中，但我总觉得少了一个人，并能感受到似乎有人在躲着我，就在门外，于是我起了身走向门外，向各位解释道去找一个人，我不知道我这次为何怎么笃定，但我就是坚信那个人也来了。 在我踏出门外后，迎面来的是刺眼的阳光的夏季特有的蝉鸣，我打量着四方，发现不远的墙边，露出了一块异色的方格裙边，一定是她，在演出前我向她发出过邀请，但她并没有回复我，不过我坚信她来了，这么来看我猜对了。我穿过马路，走了过去，转过墙角，便看见穿着便装的她在墙角蹲着，不敢探头。 “柚希。”我先唤了她的名字，让她猛然惊起，她发觉是我来主动找她了，变得不知所措，拿帽子盖着自己，起身扭到一边，还变着声掩饰道：“你……认错人了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禁让我发笑，她明明骗过我，伤害过我，但过去这么多天后我对她的恨渐渐淡了，虽然我曾说过她是骗子，但毕竟她曾带给过我内心的悸动，在收到我的邀请后她还是来了，她居然还在因为那件事自责着逃避，这样的她还挺可爱的。于是我回道：“我没有认错，柚希。” 她听后缓缓的转过身，被今天打扮漂亮的我吓了一跳，虽然是在阴影中，但我看得到她的吊眼梢里含着泪水，这双眉目的泪容光是想想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郑重的向我道歉：“对不起，霙，我不应该编出那样的谎话来伤害你，我……我被愿望控制了，我怕我赢不了你，才做出了那种卑劣的手段。”这些明明应该在当天道的歉，在那时她说不出一个字来，一直迟到在了风平浪静之时才说出口，我早已不在乎了。 “没事的，我知道。”我平静的回道。 “那天晚上我发现我做的事情和我所讨厌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我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我很惭愧，让我一直都不敢找你说话，但我又好想见你，在你给我发演出邀请的时候，我还是不敢说话，于是我自己悄悄的来了，我想在你没察觉到情况下听完这场演出，没想到暴露了，在我看到会场的那一刻我就腿软了。”她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所以我选择了等待。“还有就是，我选择了放弃乐队选拔，我不能允许我这样卑劣的得到那样的位置，对不起。”她深深的向我鞠了一躬，真的有在很深刻的忏悔，而时间早已帮我选择了去原谅。 我用双手托起了她的身子，看着她的脸庞，说道：“没事啦，如果想要席位的话对我说句话我就会让给你的，我已经不生气了。” “霙不恨我吗？” “以前恨，现在不了。” “为什么？我明明伤害了你。” “可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吧。” 这话如同解开了她所有的心结一样，她又开始了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闭着眼，双脚兴奋的跺着地，“朋友，朋友，霙说我们是朋友，太好了，太好了。”她的情感里有悲伤，也有喜悦，不过此刻它们化为了一体，为朋友而悲伤，也为朋友而喜悦，像利兹与青鸟一样。她突然又问到我：“明年，可以再一次一起去选拔吗？” “当然。那现在可以跟我一起走吗？” “嗯！” 如此，我带着柚希去了后场见了大家，他们开始寒暄熟络，用欢笑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是人生旅途中的朋友，是常陪在每个人身畔的庇护，相互成全。在欢笑中，我又听见了一段和音，悠长、婉转、包含快乐与悲伤。 接下来款步走进的四位，让后场的氛围变得庄重起来，是四位老师，他们结伴走了进来，泷老师，卯田老师，桥本老师，新山老师，是四盏指引我们的明灯，是我们成长的有力见证者。其中最让人意外的，是桥本老师和新山老师的归来，将近一年未见的两人还是那个样子，不修边幅的大叔和如芙蓉般高贵的美女。他们见到我和希美后分别留给了我们一句话。“辛苦你们一天天的练习了。”“展翅高飞吧，利兹与青鸟。”“许久不见了，但你们还是那样无可替代呢。”“我们期待着这场演出。”每一句话都那样语重心长，蕴藏着每一位老师的性格和期望，在话语中，我再次听到了和音，庄重、起伏、关键的转音，是蜕变升华的和音。 而我的父母和希美的父母早以在一旁守望着，他们看到如今这样美丽的女儿，尽情的去相信，去看着我们是如何羽翼渐丰，翱翔于天际的，这就是他们此刻想做的一切。他们就像所有低音乐器的合奏一样，为我们的高飞铺好了底音和坚实的基底。 那么是时候走向舞台了，大家向我们告别走向观众席，每个人都对我们说上了一句“加油”，语气和强弱各不同，也不乏有人搞怪，这些情感也一份一份的融入了我们的手里的乐曲中。我和希美对视着，此刻没有任何言语胜得过这份对视，在我们的两瞳之间，是两位坚定信心的少女，我们一同走出帷幕，走向了只为了我们两个人准备的演出席上。 我们不慌不忙的调试着座位，近乎十天的练习已经不用在借助所谓的乐谱了，我们只用把心里所想全部吹出来就行了。台下坐着的是我和希美各自的所珍视的人，其中有相重叠的，也有未曾谋面的，他们是今天的观众，是见证我们成长的每一位朋友，大家都在用闪闪发光的眼睛注视着我们。现场的白噪音，演奏前莫名升起的紧张气氛，众人期待的目光，和安静的能感受到心跳声的环境，这份正式演出独有的要素好久违，我已经好久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了，我想希美更是，她此刻也在感叹这份情感的神奇。 我向希美示意，把双簧管举了起来，用嘴含上簧片，希美也明白演出要开始了，便把长笛口放在嘴边，做好了准备。在身上的肌肤触摸到乐器的那一刻，一切所谓的紧张感一扫而光，双簧管和长笛再次同台共演，一想到我们要用最心爱的乐器吹出最独特的音乐，把心意传达给我们所熟悉的人时，那份紧张就荡然无存，我们根本不用背负什么包袱，想象什么后果，我们只用把利兹与青鸟的故事演奏下去就好了。世上有很多对利兹与青鸟，是的没错，他们都在将自己代入于其中一方，一味的付出或者一味的期待，其实，利兹与青鸟本就是一体的，我们可以为生活中的某个人的愿望付出，即使我们并不愿意这样做，也可以为生活中的那个人而守望期待，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自由之物，在茫茫世界浩浩人海中我们再次相遇了，可在寻找彼此的那个瞬间，我们已经合而为一了。我们就像表达这样的一个故事，属于我们的happy ending。此时不知哪里闯进来了一只青鸟，停在了房梁上，静静等待着我们演出。 差不多该开始了，我心里默念着：“请听好了，《利兹与青鸟》第五乐章——你我一同。” ——————————————————— 安静的大厅突然响起了双簧管和长笛的和鸣，两个乐器同时吹响了悠扬的长音，向大家展示着只有两个乐器也能展现出的力量，长笛悲伤，双簧管高亢，在前面一段两人从未吹在一个音高上，双簧管每每用她清脆的响声先声夺人，长笛却慢慢像低音乐器靠拢，为另一方铺垫，两者看似在合奏，但始终是貌合神离，这是卯田老师特意安排的，就是要表现两人一开始的不和，是两人离别后的心意不齐。后来长笛突然提高了音调，变得急促而又激烈，几近于呜咽，夺回了演出的主导权，双簧管变得微弱，像无助的女孩一样，画地为牢。而长笛声在一步步的引导对方振作，可自己发出的也尽是悲伤的音符，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是被风雪掩盖了下来，直到没有一点气息。第一部分整体是冷的色调，两者都在表达着一种不理解和爱的悲伤，这与前四乐章的开头都不一样，她们选择了毫不保留的把情感宣泄了出来，随即进入第二部分。 一开始，便是长笛的独奏，这次却用小音调起手，曲风灵动活泼，短促有趣，希美也在用身体的浮动配合着乐曲的氛围，像公路旅行片的女主一样，轻快的走着，走到哪里都是风景，这是两人分开后作为利兹的新生活，没有日复一日的相思望断肠，选择了去发现身边的其他事物去掩盖这份悲伤。在欢快的曲调中总能听到尾音的几处犹豫的停顿，在每一小节原本的升音处却降了下来，总感觉她如今的快乐并不是发自真心的，也是如此，后面渐渐平淡了下来，利兹在迷茫，在逃避内心深处真正的情绪。打破这一切的，是双簧管异军突起般的高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长笛的不知所措下，曲子慢慢变成了双簧管的独奏，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因为这样的乐曲编排是前所未闻的，双簧管和长笛，天造地和的一对乐器，在这里没有合奏，而像争斗一样对立。 双簧管的独奏部分，一直充斥着悲伤，如孤独的星星在夜空中独自发着光，即使有长笛的和声的相伴，但她连第一部分的带动情绪都做不到，双簧管的声音还是很婉转与孤独，在长笛的映衬下更是如此。在某一刻，双簧管的音色变化了，渐渐的在擦去灰蒙蒙的底色，映射在吹奏者霙身上的反应，便是她突然抬起了头，身子不断的向前倾，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东西，曲调变得悠扬鲜明，细水流长，但是越吹下去，越感受到了空气中一种焦灼，节奏渐渐快了起来，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心理波动的诠释，这是乐谱无法呈现的，现在的双簧管完全在宣泄一种激烈的情绪，她在反感着什么，甚至是说，在怒斥着什么，随后戛然而止，第二部分结束。这是两人出彩的独奏部分，吹奏的节奏变化很大，两人也演绎的近乎完美，可能是完全的沉浸于情感的表达，让这部分格外的爪耳，各种的独奏展现了各种离开彼此后的新生活，虽然有轻松的部分，但整体的氛围还是迷茫孤独的，卯田老师居然用了两个部分去描写这种悲哀，并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这份悲伤，这种抑已经压迫到了极点。可是连着两个部分都以乐声的结束为界区分，未免会让整首乐曲显得割裂，这不应该是卯田老师没有考虑到的，这首曲子的协同性在哪里？《你我一同》的主题又要怎样表现？这些疑问，这第三部分的问世后化为乌有。 两人又同时举起了乐器，接下来的演出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两人吹起了同样的和弦，重章叠复，先是双簧管，再是长笛，两者一强一弱循环往复，一开始的声音很温柔，在一遍遍的重复后声音越发高亢，饱含精神，她们在尝试着寻找共鸣，在一次次同样的和弦中，加入新的东西，去寻找彼此的踪迹，就像青鸟在蓝天中盘旋寻找利兹一样，虽然一圈又一圈的飞过但每一次所怀揣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又像利兹在草原上迎着风护着白色的长裙去一边边的回应青鸟一般，希望让她听到的心声越来越迫切的表达着，现在场上的两位，我分不出来谁是利兹谁是青鸟，或许两者都是，《你我一同》可能表达的就是这个。 终于，两人在合奏的和弦中找到了彼此，开始用同样的音调去回应彼此，如空谷回响，越来越相近，从乐声中可以听出，她们马上就要相会了。突然，舞台后传来了一声高扬的让人茅塞顿开的小号高音，传入耳中，变成了震撼，是那位叫高坂丽奈的小号手，用号声宣告了两人的相会。我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双人的演奏，小号的加入这一神来之笔好像是卯田老师有意为之，从她得意的笑容中就能看出。 最后，全曲进入到了它的最高潮，没有华丽的演出方式，就是两人的高度共鸣，用近乎一模一样的音调，合奏着心里的旋律，连两人摆动身体的幅度都极其的相似，不用说她们的乐声，双簧管和长笛，两个音色音域完全不一样的乐器，在合奏时却能神奇的融合成一种和谐的声音，可以去表达人世间的任何感情，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说双簧管和长笛是最配的理由。她们的声音只能用优美形容，似乎还可以听见其中有家庭亲情的欢笑声，有同好友情的吵闹声，有师生情的教导声，有形形色色的和音融入其中。演出的背景模糊了，渐渐变得虚幻了，变成了白云蓝天，青青草原，风儿吹拂着还在春日盛放的花朵，茵茵草地为蝴蝶孩子们提供着玩乐的庇护所，他们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是在看什么东西入神了，他们在看草原上一位婀娜窈窕的白裙黄发少女，和天上一位展开翅膀，满面笑容的蓝发少女双手相牵。 “利兹！” “青鸟！” “好久不见，快看我漂亮的羽毛，快看啊！” “嗯！好漂亮，欢迎回来。” “利兹！我喜欢你，因为这样强烈的愿望，所以我得到了回应。” “我也喜欢你，青鸟！永远喜欢你。” “你愿意和我一起飞翔吗？用这双羽翼” “我愿意！” 利兹踮起脚尖，尽力的去抓住她此生都不愿意松开的手，越踮越高，为了追上在天上无忧无虑的青鸟，一生悬命的努力着，一阵风从身后而起，带着巨大的气旋带利兹卷上了天空，这是她第一次离开陆地，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飞翔原来是那样奇妙的事情，不久她也笑了，和青鸟一起，发自内心的笑了，这一刻她终于不用为了生活去伪装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刻只属于她和青鸟，她就是她自己。青鸟振翅带她去往了更高更远的地方，她第一次看到了家乡以外的景色，有阡陌的街道，有来往的行人，有玩闹的孩童，不知不觉中，她也长出了一双青羽，她也能够飞翔了，她激动的叫了起来，和青鸟十指相扣，时而在空中跳着优美的华尔兹，时而比试着谁能飞的更远，在舞蹈中，在追逐中，两人渐行渐远，逐渐合为了一只鸟儿，带着五彩的记忆为拖尾，飞向了橘红色的夕阳，留下了一段两人一同的念白： “太阳落入了海洋，暮云唤醒了星辰，利兹和青鸟就在那里，在自由的彼方，心意合而为一。” 大概就是这样的氛围下，全曲结束…… 演出结束了，但给现场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已经结束了吗？”，大家还沉浸着演出里，沉浸在刚才的和弦里，却已经结束了，利兹与青鸟的故事就这样艺术的结束了。各位送上了迟来的掌声，老师组们纷纷投出了钦佩的目光；吹奏部的学生们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反映，助攻的高坂同学也悄悄的回到了座位上；不懂音乐的三人组也沉浸在了乐曲中，甚至有人感动到落泪，这会是她们人生中最印象深刻的音乐会；而家长组呢？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从希美的父母眼中，更看出了一份心安与认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音乐会让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一副美妙的模样。希美和霙演出结束后，放下了乐器，拥抱在一起，她们的喜悦已经无法用流出的眼泪去表达了，她们再一次成全了利兹与青鸟，也用《利兹与青鸟》成全了自己。 “传达到了吧，我的心情传达到了吧？希美。” “是啊，一定传达到了，一定，直到宇宙的尽头。” “以后的我们无论相隔多远，都没问题了。” “以后的我们一定，会一切安好的。” 两人没有任何想要松开彼此的想法，她们还在拥抱着，去感受双方身体的温暖。全场亮灯，灯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照在了霙的双簧管扭蛋君上，照在了在乐谱架内测放着的蓝羽毛上，照在了希美淡蓝长笛包的青羽毛上，照在了放在一起的熠熠生辉的双簧管和长笛上。 房梁上的那只青鸟呢？在乐曲结束后便飞了出去，飞向了更远的地方，穿过一层层住宅，在闹市中闯入了一家家的庭院，在途经希美家的庭院时，那原本葬下死鸟的草坪，生出了花的嫩芽，破土而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