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残缺(二)
他们跌入了洞里。
“这里是哪？什么东西把我们拽下来的？”
魏婴边咳边说。
蓝湛冷冷地观察四周。
“是我。”
一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她戴着抹额，明显是蓝氏中人，见到她时蓝湛的稍稍放下了戒备。
“你是谁？”
“我叫蓝翼。”
听到这个名字蓝湛和魏婴一震，蓝翼——姑苏蓝氏的第一任家主，已经仙逝几千年了。
“见过先祖。”
蓝湛向她行礼。
“蓝翼前辈你不是千年前就……难不成您活了千年了？！”
“我已经死了，这只不过是我残存的灵识。”
蓝翼看向蓝湛，“你是蓝家何人？”
“现任蓝家家主蓝涣之弟，蓝湛。”
魏婴吃惊道“原来你是泽芜君的弟弟。”
“你是坤泽吧。”
蓝湛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面无表情地点头。
“你可知弦杀术?”
“传闻是先祖的绝学，但并未流传。”
“不错，那时我身受重伤，来不及将弦杀术传与后人，导致这项绝学失传。过去千年，我这灵识即将消散，恐怕不能将弦杀术传于蓝氏。今日我感应到有蓝氏弟子在冷泉中，这才将你二人带入寒潭洞。”
“我已经弦杀术的用法存于琴中，弦杀术不至失传，幸也。”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逐渐透明，直至消散。
魏婴和蓝湛扣头，恭送蓝翼的灵识。
“蓝湛，你快去试试吧。”
“嗯。”
蓝湛弹琴，学会了这锋利无比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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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好不容易从寒潭洞里出来，魏婴一个没站稳，摔倒在蓝湛身上。
“抱歉，蓝湛，我不是故意的。”
“起来。”
蓝湛很烦躁，自十二岁起，他不曾见过除了兄长和叔父以外的人。就连他们也没有过肢体的接触，更不用说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我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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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子。”
“泽芜君。”
“多谢泽芜君为我指地方疗伤。”
“无需道谢，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魏公子帮忙。”
“帮忙谈不上，泽芜君请说。”
“你昨日已经见过忘机了吧。”
“嗯。”
“……事情就是这样，忘机他不愿与人接触，性格孤僻。我希望魏公子能主动和忘机相处，让他放下过去。”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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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魏婴带着两瓶天子笑翻墙，不知要去做什么。
他正洋洋得意没被发现，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冷冷看着他的蓝湛。
“蓝湛，好久不见啦。”
魏婴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
轻浮。
他这样子叫蓝湛更厌烦了。
“为何来这里?”
“蓝湛，我找你来喝酒啊，这可是天子笑，你们姑苏最好喝的酒，我特意下山买的呢。”
“这里不许外人进入。”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哪里是外人。”
在魏婴看来，他和蓝湛在寒潭洞里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已经是朋友了。
这话传到蓝湛耳朵里，只觉得这人轻浮至极，明明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他就擅自将他们的关系说得这般亲昵。
“我们别在这站着了，快去你房里喝酒吧。”
蓝湛忍无可忍，拔出剑来阻他。
“蓝湛，你该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二人打斗起来，蓝湛将魏婴的一瓶天子笑打碎。
“蓝湛，你陪我天子笑！”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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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在藏书阁读书。
读书，是除了弹琴之外，蓝湛生活中唯一的调剂活动。
现在这份安宁也被打破了。
“真是好字啊。”
蓝湛冷漠地看着魏婴。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家藏书阁也不许人进吗？”
魏婴说的理直气壮。
蓝湛放下手中的书，欲走，被魏婴拦下。
“你别走，我走行了吧。我只是来这儿给你送个东西的，送完了我就走。”
“给你。”
魏婴给蓝湛的是一副画，画中人正是蓝湛。
蓝湛看到画已经面无表情，他冷冷地将画放在桌上，手指却不知为何蜷缩起来。
“你可以走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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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在房里打坐。
他突然感觉很痒，先是四肢，而后是躯干，到了后来似乎痒到了心里。
而后又热了起来。
他不住地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好难受？难道……
【求求你们，给我……】
不要！
他不要这样！
如果他变成这样，他宁可去死！
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饱含担忧的声音——
“蓝湛！蓝湛你怎么了？！”
“信期！蓝湛你的信期到了！”
是魏婴。
魏婴担忧地看着蓝湛，蓝湛应该是分化以后第一次进入信期，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玉兰花香。
“抑制剂呢？这里有没有抑制剂？”
蓝湛摇头。
江澄那里有！
想到这个，魏婴对蓝湛说“你等我，我去拿抑制剂。”
蓝湛死死地盯着魏婴的背影。
就信他一次，就一次。
魏婴在狂奔，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
“江澄！快给我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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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痒……
好热……
蓝湛想，他其实是嫉妒魏婴的，他嫉妒他是中庸，他嫉妒他总是笑得那么开心，不想他，已经忘记该怎么笑了。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
【真美啊……】
【别碰我……】
【求求你们，给我……】
那些可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喘不过气。
那些肮脏的，令人作呕的肢体缠住了他，像是要把他拖进地狱。
不！
放开我！
“蓝湛。”
“蓝湛……”
谁在叫我?
“蓝湛，醒醒……”
这个声音像一道光，照亮了蓝湛的世界。
蓝湛睁开眼睛，看到了魏婴的脸。
这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他真的回来了。
不知为何，蓝湛的心里又开始发热，不是刚刚那种欲望之火，而是罕见的温暖。他的心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被某种东西填满了。
看到蓝湛醒来，魏婴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
蓝湛想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极了。
魏婴给他倒水，“喝吧。”
也许是情潮刚刚褪去浑身无力，蓝湛难得的脆弱了，让魏婴喂给他喝。
魏婴扶着蓝湛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准备去喝杯水。
他刚刚跑了很远的路，也很渴。
蓝湛拉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
“我不会走的，安心睡吧。”
听到这句话，蓝湛再也抵不住困意，进入了梦乡。
魏婴看着蓝湛的睡颜，平日里冷冰冰的，睡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他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