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戴森球（140）：约谈
赛妮两人走在早晨的大街上，回顾虚空终端里发布的消息：“经匿名举报，大风纪官赛诺曾将教令院机密私自出售给镀金旅团，并帮助镀金旅团偷渡防沙壁进入须弥城，从中分取利润，现已暂停赛诺的大风纪官职务，接受教令院调查，任何人若有线索，均可向教令院风纪部或者贤者会议举报……”
赛诺张嘴想骂娘又忍住了，紧接着他注意到，路边很多人带着又恨又怕的眼神看自己，想要上来抓他或者揍他，却又畏惧自己的武力不敢上前，还有的人直接质问妮露：“妮露，你怎么带一个叛徒走啊！”
妮露又尴尬又恼火：“怎么大家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虚空一发信，翻脸不认人？”
赛诺低下头，叹了口气：“都太依赖虚空了，才变成这样。我想教令军可能也在搜捕我，换条路，上树去。”
妮露点点头，接着赛诺跳上路边大树，踩着一根根粗壮的树枝向前奔去，妮露也跟着赛诺，抓住树皮和树枝，宛如猿猴般消失在雨林冠层中，只留下地下成片的议论和争吵……
居勒什作为素论派上任贤者，五年前便已退休，住在教令院分配的住宅区，因此赛诺心里也很是忐忑：抚养和教导他长大的老师，是不是也在虚空的“催眠”下把他当成了叛徒？自己来这一趟对不对？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喊：“赛诺就在上面，把他打下来！”
赛诺暗叫不好，赶紧躲在一根粗枝后面，接着就有一排子弹打到树上，妮露也花容失色，但还没等他们反击，下方的枪声就停了，两人向下一看，发现下方的几个教令军士兵和小头头就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更别说开枪了；紧接着他们脑海里便传来纳西妲的声音：“我已经把那些人控制住了，你们快走吧。”
赛诺和妮露在心里谢过纳西妲，然后快速向居勒什所在的方向跑去，而纳西妲确认赛妮两人跑远后，才解除对教令军士兵的控制……
“居勒什老师？我是赛诺，您有听到吗？”赛诺站在门旁边，小心地敲着门，接着一个长须老人推开门走出来：“哎呀，赛诺啊，你可算回来了！怎么站在门边上，还怕老师打你不成？”
赛诺终于松了口气：“老师，看来您没把我当成叛徒……我们能进去说吗？”
居勒什愣了一下：“叛徒？对，确实‘盼’着‘徒’弟回来嘛，先进来吧！（进去以后）妮露啊，你觉得我家赛诺怎么样？”
妮露陪着笑说道：“挺好的！不过居勒什贤者，重点好像不是这件事吧？”
“哦对对，赛诺，你说下你怎么就叛徒了？”
等赛诺说清楚以后，居勒什愣住了：“竟有此事？我没戴虚空终端，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就这么污蔑你？！”
“所以我想去见大贤者，当面查证和对质，但我一个人可能有危险，只好来请您出面了。”
居勒什思索一下，点点头：“好，虽然我很不愿意见阿扎尔，但老师可以帮你。”
妮露小心地问道：“您为什么讨厌大贤者呢？”
“我和阿扎尔共事也有三四十年了，他这个人很不喜欢教令，总想着突破教令干些什么，我都搞不清他怎么评上大贤者的！”居勒什发了几句牢骚后起身，“走吧，去阿扎尔办公室。”
三人来到教令院行政楼门前，正要进去，却被卫兵拦住：“不好意思，大贤者正在见贵客，不会见别人，等会再来吧！”
居勒什冷冷地质问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知道您是前任贤者居勒什，但大贤者明说了，谁来都不见。赛诺，快走吧，要不然我们就要抓你了！”
赛诺狠狠地瞪着卫兵，目光宛如刀子般：“你们敢？”
“我们怎么不敢？你现在已经不是大风纪官了，还要接受调查呢，我们没现在抓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妮露三叉神经都起来了：“你们怎么这样啊！赛诺平日给大家做了多少事，虚空胡扯一句，你们就都信了，我……”（想开骂又忍住了）
眼看闹成一团僵局，赛诺和妮露都生出了硬闯的想法，这时楼上突然走下一个人影，身后跟着几个教令军和愚人众士兵，门口卫兵看到人影纷纷致礼：“旅行者大人！”
空看了居勒什师徒和妮露一眼——前两者会在这里他一点都不奇怪，但妮露在这里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反正也就是个舞女，不会影响什么大局，接着他开口了：“疯学者的事，我已经找阿扎尔谈了，很快就会有答复。赛诺，看看你的权限恢复没有。”
赛诺和妮露、居勒什大感意外：“嗯？”
在此之前一段时间，空大摇大摆地进了阿扎尔的办公室，坐下就说：“赛诺从阿如村回来了，说教令院有‘贤者以上的人物’，在阿如村把疯学者的大脑做成神明罐装知识，又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复制卖出去，造成各种事故，你知道吗？”
阿扎尔立刻打了个寒颤，虽然空没一个字指向他，但既然都贤者以上了，怎么不能查到他大贤者头上？而空看阿扎尔久久没有说话，便伸手敲敲桌子：“阿扎尔，我说你什么好，人家疯了不给治，居然杀人取脑子做知识，你们教令院严重违反伦理了知不知道？”
阿扎尔在空面前唯唯诺诺地道歉：“对不起，我管理不严才出了这种事，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再不让手底下的人杀害疯学者了！”
“光说没用，你得整点实际的，比方说让阿如村守护者而不是教令院的人全权看管疯学者，或者单独开一个精神病院，再让风纪部或者中立第三方管理，不要有愚人众的人出现——还有，你们的通告做得也太糙了吧，赛诺究竟卖了哪条机密，里通了哪个镀金旅团，我就在这，跟我说说呗？”
阿扎尔被空训得满头大汗，最后空说道：“恢复赛诺的部分权限吧，这小子可认死理，要是没个说法，我怕他下一秒就冲进你办公室，到时候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啦！”
“是是是，这就恢复，这就恢复。”阿扎尔连连应声，空又补上一句：“你们教令院加紧点，最好今天下午就出个方案，疯学者的家属怎么补偿，现有的疯学者给谁管，以后的疯学者又该怎么办，都说清楚点——要不然，你大贤者的位子，可未必坐得稳。”
“没错没错，您还有什么指教吗？”
“有啊，愚人众的人你也看好了，这帮人手不干净，要是污染了教令院，你这个大贤者也要负首要责任吧……”
就这样，空又批了阿扎尔几分钟，最后阿扎尔如送瘟神般送走了空，接下来空就在门口遇到了赛妮两人和居勒什。“真的恢复了，不过也只是正常生活所需和一些不重要的文献，机要信息还是访问不到。”赛诺测试过虚空终端后，如此回答。
妮露有些吃惊：“原来大贤者要见的贵客就是你啊？”
“是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看到赛诺不说话，空又拍拍他的肩膀：“别闹脾气，听我说就是了。”
赛诺疑惑地看了空一眼，这时居勒什也拉了他一下，他只好跟着空出去了；而在确认空已经走后，阿扎尔便给多托雷又发出一条密电：“旅行者来找我麻烦了，言辞很严厉，逼我做整改，所以接下来阿如村没法用了，只能从虚空产出罐装知识。”
多托雷回电：“你就那么害怕旅行者？”
“你不怕，你去把他处理了？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别做嘴强王者！”
多托雷还真不太有底，所以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回复：“我尽量，你们也要好好配合，别又被旅行者给搅黄了！”
掐断通讯后，多托雷按着脑袋，骂起了空的八辈祖宗……
居勒什的私人住宅，空把刚才的经过大概讲了下。“情况就是这样，阿扎尔已经答应整改，也会对愚人众施压，我等着。”
赛诺幽幽地说道：“事情可能比你们说的更恶劣。”
“没错，但我作为一名旅行者，也只能做到这里。”看着妮露欲言又止的样子，空又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不吃人。”
妮露开口了：“您既然可以打败雷电将军，那么放小草王大人出来亲政也不困难吧，为什么要跟贤者兜圈子？”
“这个问题，我和纳西妲本人也说过了，在她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或者……有一套合适的班子执掌须弥之前，跑进教令院干掉贤者，除了让自己爽一把以外，没有别的好处，你们说是吧？”
妮露反驳道：“可是小草王大人她真的很好啊！”
“怎么个很好，是神力特别强大，一刀一个无想刃狭间，还是政策很得人心，带领须弥蒸蒸日上，还是知识无比广博，说什么都对，永远指引着须弥前进？”
“她……会在我们悲伤的时候安慰我们，难受的时候爱抚我们，这也够了吧？”
空继续问道：“那么，须弥城的每个人，都被纳西妲安慰和爱抚过吗？都被她的抚慰影响过人生吗？回答我？”
这下居勒什师徒和妮露都沉默了，空便替他们作结了：“小惠未遍，民弗从也，有一颗慈爱之心当然是良好的执政基础，但空有爱心是不够的，地中之盐的事情，你们听过没有？”
赛妮两人同时摇头，居勒什则开口了：“我听说过，盐之魔神赫乌莉亚过于善良柔弱，被刺杀于地中之盐，但没有查证。”
“你听说的事是真的。”空边说边站起身，“不是我存心刁难纳西妲，只是我们活在当下而已。先走了，你们也先别找阿扎尔要说法，要是他或者愚人众来硬的，大家都不好收场。”
听空说得诚恳，居勒什也没有反对，赛诺便有些闷闷地回答：“这次先记着，以后再说。”
妮露沉默片刻后岔开话题：“赛诺啊，祖拜尔剧场的大家都在准备花神诞祭，要不去大巴扎看看花神之舞？还能吃顿热饭？”
居勒什也说道：“你就跟妮露去大巴扎散散心吧，当大风纪官的日子，也辛苦你了。”
空：“我也去，派蒙闹着要吃鳄鱼肉饼，得给她买两块。”
赛诺：“好吧，我们走。”
……
虽然算是同路，但空和派蒙很明智地和赛妮两人分开了些距离，妮露先一步跨入了大巴扎，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眼前都有些发黑——用来排练花神之舞的舞台，竟然被人拆掉了！
“谁，谁干的！”妮露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大声质问，旁边则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是我，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