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的奇妙世界之旅 第四章 变数将起
月色悄然攀上了银色的城墙，对于外城区的居民来说，只要没有来自议会的压榨，只要真正的战乱没有肆虐至此，她们便能在祈祷中自欺欺人的度过每一天。而对于我们即将改变这一切的舰长来讲，更加现实的考验即将到来。
舰长走在逐渐清冷的街道上，反复盘算着手里的几枚铜币，喃喃自语道：“今天下午的那个酒店老板娘真是个好人啊，给我安排了一份临时工作，虽然得到的盘缠不多，但应该也够应付一晚上了吧？”
“根据老板娘的提示，在城墙边角上有处为那些散客行商提供落脚的小客栈。唔，说不定省着点用或与还能吃点不错的？”舰长盘算着盘算着就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全然忘记了酒店的狐耳老板娘最后道别时眼里难以掩饰的怜悯和玩味。
等到舰长真的顺着城墙摸到这个所谓的“小客栈”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紧紧了身上的衣服。所见之处要么是行商落脚在自带的帐篷里，要不然就是散客三三两两抱团饮酒，而稳定的住所和温暖的食物全部随着萧瑟的晚风吹散在舰长后半夜的梦里。
看见舰长孤身一个人来到这里，人群中有个精明瘦削的老人站起迎了上来。“小伙子是来住宿的？嘿嘿，费用便宜的很。”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舰长，看着舰长由于自动修复而格外干净的制服，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费用嘛，都好商量，看你也不像是这里的常客，应该是外地的客人吧。那就打个几折，收你五枚铜币好了。”老人格外“真诚”的看着舰长，心里却在思量，这人穿着这么干净也没见有什么行囊，银票能藏在哪里呢？
舰长听了这番话，还没从条件简陋的环境中缓过神来，攥着铜币的手又僵硬了几分。掌心的触觉清晰的反馈着手中铜币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枚。气氛忽然间尴尬了起来，两个人各有各的打算，但都被这残酷的现实来了当头一棒。
随着舰长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再迟钝的人也能反映过来有什么不对劲，更何况是个看起来“经营”这片的老人。老人立马收起了“真诚”的嘴脸，保留着最后的忍耐问道：“小伙子，你不会连这几枚铜币都没吧。”
眼看着老人越来越不悦的脸色，舰长有些不解和难堪，“老人家，请问这里为何支付这么贵的住宿费？”说着看了看周围聚集的人群，意有所指。
“呵！”从听见舰长说起贵字开始，老人扔下了最后的忍耐，“小伙子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要是没有我老李，你们这些外来人哪有地方落脚。”说着看了看身后受自己庇护的人群，莫名其妙带了点骄傲，再转过头看着带着点愤懑的舰长，优越感油然而生。
“想要情报？没钱怎么行，一枚铜币一条情报。”老人带着些不甘心的盯着舰长的口袋，势必要从里面扣出个一毛半分。
遇见这样的财迷也是无奈了，但是手里只有五枚铜币，这么交出去终究有些不甘心，只能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还好不是水晶，还好不是水晶......”，但转念一想，身为资深仓鼠的咸鱼舰长，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放弃囤货的原则呢。
再想想其他办法，舰长的视线越过老人开始四处搜索。在那片人群扎堆的角落里，不是没有人好奇的望向这边，但是随着老人和舰长的视线扫视过来，没有人愿意为了不知名的陌生人得罪这个提供了一隅庇护的老人。更何况这五枚铜币的价格就是老人为了宰客临时订的价，这里能拿出这个价的人也没几个。
随着周围的人逐渐低下头颅，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舰长的心开始哇凉哇凉的。明明大家都是外乡人，却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下头，舰长有些无奈的想着，“看起来自己还是被丽塔和观星保护的太好了点，自从休伯利安在量子之海启航后，很少有机会面对着些问题了”。
这让舰长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大崩坏结束后独自一人踏上休伯利安后的经历，那时孤身一人进入各处残留世界碎片里寻找同伴、回收圣痕，见惯了人情冷暖，直到遇到了观星、丽塔、月下......
伴随着回忆展开，舰长逐渐收敛起了吐槽和玩闹的态度，此刻的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这次旅行没有往日的轻松愉悦，同伴们都身处危险和阴谋之中。
“那，就先说说这皇城内的局势吧。”这一刻，舰长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一下一枚铜币，扔到老人手上。
“这......”老人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刚才的愤懑与不甘彷佛不曾存在，面无表情地打算着什么的样子更令人害怕。
“管他有什么毛病，钱到手了才是真的。”老人摇了摇脑袋，小心的将手里的硬币收入口袋，再次露出了殷切的笑容。
“客官啊你有所不知，如今这皇城名存实亡，内城之内议会当道，内城之外谁管你死活。”
“自从先帝驾崩，塞西莉亚将军被辞退，皇城守卫仅有禁军不知去向，其余军队全被清退。”
“如今这皇城里的士兵不过都是那些贵族的私军罢了。”
“至于......这外城的势力和情况......”老人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话头，笑着搓了搓手指。
舰长挑了挑眉头，这人比想象中还要贪，不过贪的也好，“继续讲。”，将手中的另一枚铜币递给了老人。
“哎，那我接着讲。”老人将铜币放在手中仔细擦了擦，更加兴奋地絮叨起来。
“如今这外城总计三处明面上的势力。一是掌管各处交通要处的议会军，由议会联合组建，名义上交给丽塔大人掌管，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至于背后是谁真正的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哪支队伍听命于谁。”
这么快就有丽塔的消息了？舰长暗自思索着，没有打断老人的话语。
“这二来就是暗隐的产业，遍布最广、埋藏最深，只知道有业务需求可以通过特殊渠道寻找她们。至于更多的就是老头我也不能多说了。”老人缩了缩脖子，明显一副知道什么却出于恐惧不敢多言的样子。
“至于这最后一处势力嘛，客观你看那里。”老人指了指遥远之处的白色高塔。
“嗯？那是什么？”白塔所在之处看似遥远，但是又高耸得在皇城各处都能瞧见。今天一天下来早就引起舰长的注意，只不过明显不是现在就能探索的区域便放置一边了。
“所见高塔之处，全知无处不在。”老人带着些许的敬畏和虔诚看着高塔，静默了片刻才说道。
“那是全知高塔，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距离对于她们是无意义的概念。”
“据说里面封存了世界的所有禁忌，仅有少数人被选中，才有机会得见真理。”
“至于世俗的种种事务不过是她们的玩具罢了。”说到最后，老人脸上带上了些许的狂热，就像虔诚的信徒在向拯救他的神明献上信仰。
舰长后退了两步，身处崩坏神的圈套里，还能听见这么神乎其神的组织，难免有些不好的联想。
老人渐渐平复了心情，继续补充到，“城中虽没有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但上到神迹显现下到朝代更迭都有她们的影子。”
“那这皇位不就是个玩笑吗？贵族议会还争什么？直接向高塔求教不就可以了吗？”舰长有些不解的询问着。
“禁忌只能被永久囚禁，无论谁主动接触，全天下共诛之”老人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递给舰长一块令牌直接退回了人群，摆明了一副拒不接客的样子。
“啊？”舰长有些困惑，这说着好好的怎么就停了。
看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老人，低头看着令牌上熟悉的标志，舰长无语的恢复了吐槽之魂。
“这又是玩的那一套？是哪个熟人的套路吗？”令牌上的标志赫然是舰长之前打工酒店的标志。
看着手中剩余的三枚铜币，舰长开始思考拒绝套路露宿街头的方案。
“但是这剩余的铜币总该有点用吧，说不定能再换几个条件？”舰长强迫症隐隐催促着他，拿着这数量不上不下的铜币，往来时的方向寻去。
等到了酒店已是夜深，周围的店铺已经尽数关门，只有这间酒店格外特殊，灯火通明的大堂彷佛再迎接着什么客人。
舰长悄悄的溜到门口，向里面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陷阱。
“客人就别在外面逗留了，左右就差你一人没回酒店了，赶紧进来好让我们早些关门休息吧。”狐耳女老板打着哈欠从柜台后面出现。
“这......”这奇怪的开场白，舰长有些懵懵的想着。
像是理解了什么，老板娘恍然大悟地补充道，“今天下午你离开之后，有个姑娘来这里找你，还帮你付了今晚的住宿费。”
“？！”听到这番解释，舰长反而更加不淡定了，“谁......谁啊，那人长什么样子？”舰长即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哦~”那副忐忑的样子反而让老板娘更加露出了解一切的样子，“原来如此，这是小夫妻闹矛盾了~”老板娘调笑着。
“不是不是！”舰长连忙窘迫地摇了摇头，伴随着一同离去的还有刚刚察觉的不协调。
“好啦，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明早早点回去道个歉，求个原谅啊。”老板娘像是什么都没察觉，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俗话说的好啊，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面对着老板娘愈发凶猛的攻势，我们可爱的纯情的小舰长终于顶不住压力了，什么疑问都问不出口，匆匆忙忙的领了房间，逃似的离开了大厅。至于那些时间上的漏洞全被抛在脑后，伴随着可爱的遐想一同沉入梦乡。
等到人都走空，老板娘缓缓关了店门，熄了大堂的灯，冷漠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那些的调戏的话语出自此人之口。老板娘那婀娜身姿伴随着暗影没入了后厨，在那静匿的角落已经有人恭候多时。
“参见二小姐，任务完成。基本信息已经同步，按照吩咐向任务目标强调了高塔的问题。”此前城角的老人收了市侩的姿态，整个人显得格外沉稳且锐利。
“嗯，知道了。通知德尔......大小姐，开始准备撤退路线，等到皇城生变，接洽两名任务目标向高塔撤退。”
“是。”老人沉默回应，静待了几秒，确定没有其他指令，便悄然沉没在阴影中，不知何时离开了后厨。
“骇兔。”间隔了些许时间，八重霞的声音重新响起。
“嗯？”有些慵懒且无聊的声音凭空产生，淡淡的光幕照亮了八重霞的脸庞。
“老板还是没有指示吗？”八重霞那张清冷的脸上很难分得清是否有一瞬的担心。
“唔，BOSS可能又在哪个角落里捣鼓什么吧，毕竟这边“舰长”都已经出现了，没道理BOSS还没有动静。”伴随着敲击的声音，骇兔仿佛在查询着什么。
“根据出发之前的指令，现在的局面还不算最坏的情况，暂时维持原计划的进度吧。”骇兔在身前的屏幕上调动了些数据，观察片刻后对霞补充道。
“......是。”八重霞愣怔了一下，有些迷茫和迟疑着回复着。
“啧，放心吧，咱们都死了，那家伙也能活得好好的。”骇兔烦躁的安抚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忍者。
“嗯。大家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八重霞忽然肯定的说了句。
“！！！”骇兔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冷面忍者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就被关闭的屏幕打断的震惊。
相隔两地，面对着熄灭屏幕后漆黑一片的空间，骇兔也有些烦躁的涂掉了口中的糖果，八重霞也有些疲惫的蹲坐了下去。
在这个世界泡的不同角落，有许多人都在忍耐这漫无边际的长夜。崩坏神的影响终究是施加在了世界泡内的异物上，缓慢且不可逆转的侵蚀影响着大家。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长达半年没有音讯，了无希望的对抗侵蚀和囚禁，身心上都积蓄了深深疲惫。
所以，无论哪一方都在期待，期待着他们的回归，期待着死寂的棋盘上出现两颗充满希望的棋子甚至是棋手。
长夜将尽，变数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