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曼｜圆满】缘妙不可言 27 (终)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王曼昱决定向林高远坦白，自己就是小金鱼。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呢？今天早上醒来，当她看着身边的男人，想着他甜蜜的诉说“我爱你”，长期以来的不安不见了，如今她不再胆怯，该说的总要说明白。正巧，林高远说他们今天要去山区的别墅欢度周末，这不就是两人深谈的好机会吗？
去别墅前，他们先去大卖场采买食材，两人决定一起下厨做晚餐，各准备一道配菜和一道主食，一人负责掌厨的时候，另外一个在旁边当助手，两人互相切磋学习。当他们来到别墅时已经下午三点了，放好行李，两人便进入厨房准备晚餐。他准备的是鲜虾色拉和牛排，而她的是蔬菜浓汤和意大利肉酱面。用过晚餐，两人一起清洗碗盘，沐浴过后，他们煮了一壶咖啡，坐在门廊的藤椅上，边喝咖啡边欣赏月色。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你可以静静听我说完吗？”
“什么故事？”
望着前方，他缓缓道来。“十四年前，我在福利院认识了一个叫小金鱼的女孩，虽然无父无母，却有着比任何人还灿烂的笑容，她的笑容好美，深深打动了我的心，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耀眼的人。”
她怔了半晌，转头看着他，他是在说她吗？
“小金鱼就是这么吸引我，尽管只是年幼的十二岁孩子，我却有着守护她一辈子的念头。她明明很脆弱，却总是坚强的好像天塌下来，也可以屹立不倒的站着，她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既心疼又佩服的女孩。”
张开口，她应该告诉他，他口中那个小金鱼就是她，可是好一会儿，声音就是出不来，只能隔着衣服摸着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此刻，他是在诉说自己对小金鱼的情意，可是对她来说，她是在听他的深情告白。
“因为出国读书，我们被迫分开了，可是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相聚，然后一起携手共度未来。”
她忍不住开口道：“可是，你跟刘晓月在一起。”
“是啊，刘晓月拿着小金鱼的信物来找我，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以为她就是我寻觅多年的小金鱼。”
这太震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晓月是冒充了小金鱼的身份才跟林高远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若非一场意外事故，说不定我已经跟刘晓月结婚了，而且一辈子都误以为她是小金鱼，可是若没有那场意外，你不会走进我的生命，成为我一辈子的伴侣。”
等一下，她想起来了，刘晓月有偷拿过她的信物，没想到她竟以信物冒充她，在她面前谎称高远兄将小金鱼忘得一干二净，还叫她不要出现在高远兄面前……刘晓月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对不起，小金鱼是我会一辈子放在心上的女孩，我会永远惦记着她，你可以谅解吗？”他终于鼓起勇气转头面对她，看到她脸色非常苍白，不由得一阵心慌。“你怎么了？”
“我一直没告诉过你，现在的父母为了给我一个全新的生活，遵从我妈妈的遗言，将我的名字从‘金鱼’改为‘王曼昱’。”
金鱼……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这是什么意思？
她颤抖的将藏在衣服下的项链拉出来，他定睛一看，瞬间，瞳孔放大，这是他给小金鱼的信物！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道来。“我向高远兄承诺过，我一定会小心保护，因为担心会把高远兄给我的信物弄丢，就将信物跟爸妈留给我的结婚戒指一起收在珠宝盒。我一直很听话，偶尔才会拿出来看一眼，可是有天，我看到信物从刘晓月的身上掉下来。”
他很震惊，但更多的是欢喜雀跃，没想到寻觅已久的人竟然就在身边，果然那些插画是……这是真的吗？这是他在作梦吗？
“当时，刘晓月告诉我，因为这个信物太漂亮了，她好想拥有一个，可是担心我不愿借给她，于是偷偷拿走，可惜找遍所有的珠宝店，找不到一模一样的项链，她想物归原主，又不知如何还我，就一直放在身上。”她苦笑的接着道：“我相信了，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没理由怀疑她会用这个冒充我。”
这是真的，他心爱的女人就是悬挂在心头的小金鱼，可是……“为什么不认我？”
“刘晓月说你已经忘了我，你再也不是我的高远兄，希望即使有天我们碰巧相遇，我也不要认你。是啊，如果你问我：‘我认识你吗？’我的心一定会更痛，所以我强迫自己，当作没有过去那段记忆，装作不认识你。”
“她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残忍？”
她细细说明刘晓月那天跑来向她“坦白罪行”的经过，这该说什么好呢？爱情蒙蔽人心。“这事不能全怪刘晓月，我也有错，没有好好保护信物，连信物不见了都没发现。”
“她怎么有办法拿到信物？”
“离开福利院之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络，她经常来我家，偶尔我会当着她的面拿出珠宝盒，她知道珠宝盒里放了什么，也知道珠宝盒收在什么地方，我从来不会刻意避开她。”
“你总是这样，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他真糊涂，其实他早在她身上看见小金鱼的影子，不管是身世，或她老爱跟他拉钩的举动……太多太多了，只是从来没想过她们是同一个人，以致错过了早就可以相认的机会。“对不起，我让你受了很多苦，如果我早点认出你是小金鱼，我们就不用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摇了摇头，她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不苦，我是小金鱼的时候，你爱小金鱼，我是王曼昱的时候，你爱王曼昱，这就足以证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爱我的心都不会改变。我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以跟心爱的男人经历两次山盟海誓。”
心一震，他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这女人真是笨得让人心疼，却又让人好爱好爱，他何其幸运可以拥有她。
“高远兄从来没有忘记小金鱼，我真的好开心。”
轻轻的推开她，他爱怜的用额头敲了下她的额头。“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呢？”
“贪心的人总是不快乐，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人，人生会变得海阔天空。”
“肯定是你妈妈教你的吧。”
她点了点头，妈妈在她的生命中只待了十一年的时间，可是留给她的却是一辈子受用无穷的智慧。“对了，刘晓月花了那么多心思才跟你在一起，为什么她会劈腿嫁给别人？”
“她不是劈腿嫁给别人，而是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
“你说什么？”
他简略的提起他们争吵的经过，一直到他赶到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那天，我明明看到刘晓月跟你在花园饭店的咖啡厅见面，刘晓月怎么会出车祸死了？”她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突然表示愿意放他自由。“你看到的人是刘晓月的双胞胎姐姐刘晓娟，你和刘晓月不是一直有来往，怎么会不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姐姐？”
“我知道她有个姐姐，但不知道她们是双胞胎，她说她父亲很孤僻，不太喜欢人家去她家，所以我不曾见过她的家人。”
“我们交往的期间，我前前后后只拜访过刘家三次，她不喜欢我去那里，说她家太拥挤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太愿意向别人敞开自己，这或许是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吧。”
林高远突然想起刘晓月的忏悔信，“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回屋内，从随身公文包取来那张复印纸，交给王曼昱。“这是刘晓月留在日记本的忏悔信，刘晓娟要我找到小金鱼的时候，转交给她。”
她打开那张复印纸，一字一字细细读来。看完之后，她许久无法平静下来，内心充满了无限感慨，一个目光只会追随别人的人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她真是个傻瓜！”
“虽说人都走了，斤斤计较没什么意义，可是，我真的很难谅解她。”
“过去的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未来。”她将复印纸折起来放进口袋，撒娇的勾住他的手臂。“这十四年发生好多事，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
“我也是，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告诉你。”
“今天晚上我们不用睡觉了，十四年的故事说上一整夜也说不完。”
“没关系，今天说不完，明天继续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回忆失去的时间。”
是啊，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说，一点一滴，不管是欢喜，还是悲伤，将两人分开的空白全部补起来。
她已经幸福到好像长了一对翅膀，每天走起路来都飘飘然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幸福还可以再升级。她是在作梦吗？走下礼车，看到别墅一片花海，这很明显是要举办一场婚礼，至于女主角，当然是她，因为她一大早就被林诗诗带去婚纱公司化妆做造型，然后换上一席典雅的白色礼服。
没错，这是一场属于她的婚礼，而且是充满祝福与欢笑的婚礼，不过，这种情况实在让人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结婚典礼啊。”林诗诗连忙将手上的白色毛披肩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就怕她着凉了。
“我看得出这是结婚典礼，而我就是那个新娘，可是，我已经结过婚了。”
“这是我哥给小金鱼的婚礼，不但我们两家的亲戚都来了，你以前福利院的朋友也全部受邀出席。”听到哥哥和好友的故事，她一直半信半疑，这太离奇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可是，得知哥哥准备悄悄为小金鱼举办一场温馨的婚礼，她终于相信他们是一对分离了十四年的“恋人”。
她的心激动不已，声音微微颤抖。“原来这是给小金鱼的婚礼！”
“我一直到现在才看清，我哥真的很爱你！”林诗诗羡慕的斜睨着她。
“你也赶快找个对象谈场恋爱吧。”她不只是走路飘飘然，根本是没走路也好像浮在半空中。
“我也想啊，可是要找到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人，大概只能作白日梦了。”林诗诗承认自己是个很务实的人，像哥哥这样的男人，相信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
“你没试试看，怎么知道找不到？”
“这是常态。”
这个时候，陈幸同急匆匆的从别墅走出来，看到她们两个竟然站在冷飕飕的风中闲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们怎么不进去？”
“新郎不是应该出来接新娘吗？”林诗诗好笑的道。
“今天的婚礼比较特别，新娘必须自己走进去。”
“哪有这种事？”
王曼昱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我对这里的别墅很熟了。”自从她和林高远在这里“相认”之后，他们经常跑来这里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你不要老是那么宠我哥。”林诗诗伤脑筋的摇摇头。
她笑而不语，林高远更宠她。
“算了，新娘没意见，我干嘛废话那么多呢？”
“好啦，大伙儿都在等了。”陈幸同催促道。
王曼昱优雅的提起裙摆走进别墅，穿过一道缠绕着蓝玫瑰的拱门，踏上铺了地毯的步道，只见步道的另一端也架设了一座相同的拱门，而林高远就站在那里等她。看着他，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加快，走到距离他只剩三步的地方，他突然单膝下跪。
“王曼昱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手握着一个绒盒伸向她。
吓了一跳，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干什么？”
“我一直欠你一个求婚，今天我想当着众人面前向你求婚，请你嫁给我。”
众人面前……她这才发现林高远的后面满是亲朋好友，爸爸妈妈和哥哥都笑着看她，真是太难为情了，两颊瞬间染上红晕，羞答答的真希望有个地方可以藏身。
“嫁给他……嫁给他……”众人开始很有默契的起哄。
“大嫂，我冷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了，你就别再拖拖拉拉，赶紧答应吧。”
“没错，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开开心心的点头吧。”
“笨蛋，早在十四年前我就答应嫁给你了。”她娇嗔的一瞪，他要上演这出戏码干嘛不先打声招呼？
“谢谢你，我会一辈子疼爱你、守护你。”
她娇羞的将左手伸向他，他将戒指套进无名指，这枚戒指不同于第一次婚礼上闪闪动人的钻戒，只是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不过戒指上刻了他们两个的名字——“Eric & Yu”。他站起身，紧紧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婚礼的会场，再次在众人面前许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约定，接受众人的祝福。
温馨热闹的婚礼终于结束，两人泡了个热水澡，便甜蜜的缩进被子里。按理，接下来应该是热情如火的夜晚，可是某人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跑到浴室狂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八成是吃坏肚子了，我们去医院挂急诊吧。”
“不用了，我又没吃多少东西，绝对不是吃坏肚子。”福利院的孩子们分离那么久之后终于聚在一起，大伙儿忙着关心对方的生活都来不及，根本没时间往肚子塞食物。
“那是因为肚子饿，想吐吗？”
“肚子饿不会想吐，不过我真的肚子饿了。”她赏了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走出浴室，他连忙上前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送回床上。
“你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当然饿了。”
“我突然想吃鸡排和榴莲。”
“鸡排和榴莲……现在吗？”
“对啊，超级无敌想吃，可我不想出门了。”言下之意，他可以出门买回来给她吃吗？
他说要宠她，当然认命的在寒冬的夜晚开车出门帮她买鸡排和榴莲，可是刚买完东西，还来不及驱车回别墅，她就来电话了，说想吃烤地瓜，这会儿上哪买烤地瓜呢？总之，他开着车大街小巷的寻找烤地瓜的踪迹，终于买到了，她的电话又追过来，这次她想吃泡面，而且是辣味的牛肉泡面。
泡面很容易解决，任何一家便利店都买得到，可是，这会不会太折磨人了？她当然不会故意折磨他，除非……她怀孕了吗？他赶紧上便利店买了泡面，然后飞车回到别墅，可此时，她已经睡得又香又甜，而他买回来的食物当然一样也没派上用场。看来，今天晚上他别想睡觉了，他是不是要当爸爸了？这个问题让他兴奋了一整晚。
虽然一场大火烧掉了原来的福利院，可王曼昱依然可以在每个角落寻找到过去的痕迹，尤其她和林高远相遇的后山小山坡，还是保留了最初的样子，完全没改变。坐在铺了野餐垫的树下，王曼昱慵懒的躺下来，枕在林高远的大腿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我们以后每个月都回来这里一次。”林高远温柔的隔着毯子摸着娇妻略微隆起的肚子，六个月了，他们的第一个宝宝究竟是姐姐，还是哥哥呢？他们夫妻好奇的要命，可是又很坚持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要知道性别，并且要求医生无论如何三缄其口。
“好，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在这里上演另外一场高远兄和小金鱼相遇的故事呢？”她充满期待道。
他闻言哈哈大笑，“我们的孩子是不是高远兄，这是一个问题；这里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小金鱼，这是另一个问题。”
“对哦，小宝宝到底是姐姐，还是哥哥？”她调皮的拍了拍肚子，“小家伙是女孩还是男孩呢？”
“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都是你的心头肉。”
“没错，不管女孩还是男孩，都是我的宝贝。”
他突然很不安，“我们来做个约定，我排在第一位，小孩排在第二位。”
她咯咯笑了起来，娇嗔道：“孩子都还没出生，你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这种事要先说清楚，你一定要记住老公比孩子重要。”他越说越哀怨。每次她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聊天时，都不允许他打扰，未来他在家中的身份地位实在太危险了。
“傻瓜，老公当然比孩子重要。”孩子将来会结婚另组家庭，他却是她誓言守护一生一世的伴侣。
强忍着心里的欢喜，他故意挑剔道：“因为我是家中的经济来源吗？”
“你以为我是不事生产的米虫吗？现在我开始接插画的工作，要不，也可以去同同的面包店打工，绝对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她调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这个爱吃醋的男人，没人可以抢走你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子，你是我的初恋，更是我的最爱。”
“拉钩。”这会儿满意了，他连忙伸出手。
她伸手跟他拉钩，还慎重的盖了手印。“这是一生一世的约定，我们要一起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乐，一起细数岁月在对方脸上留下的痕迹，一起为了孩子们的教养问题斗嘴争辩。”
“我们还要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在床上温存打滚。”他低下头，深深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们一言为定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