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能管理局》第四季(第18集:四号)
平行宇宙2143年,天空下雪的前一天晚上。
K市附近的一处未知地点,白祈正在给四号进行试剂注射实验。
沈憧在一旁观察着受试者的反应,心跳的呼吸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感受到了轻微的痛苦,出现了一点应激反应。
实验结束之后,四号被一个人留在了实验室里观察。
当天值班的人员是白祈。
他看了一眼时间,等到准备天亮的时候就带人出去,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白祈来到实验室里,他提前给四号注射了一管试剂。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实验室里的药管摔到了地上。虽然这个声音并不会传出实验室,但沈憧还是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穿上衣服急匆匆地来到实验室里,发现白祈正在慌乱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憧赶紧拉住白祈问:“你做了什么?”
白祈紧张地回答:“我……我只是给他注射了一管营养剂。”
沈憧知道,现在并不是注射营养剂的时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四号,把他的脑袋侧过来的时候,发现左后侧的头发已经发生了明显的褪色。
这时候白祈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扯下四号手里的管带,着急忙慌地说:“没时间了,我要带他离开。”
沈憧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他走!”白祈大吼道。
”你清醒点。“沈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祈伤心地皱起眉头,低下头,像个孩子一个地解释说:“沈博士,和您待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我听您起过自己过去的很多事。我记得您说起过,当初您刚离开儿子的时候,您的儿子也和他差不多这么大。可是您现在看看他,如果他不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而是您的儿子的时候,您又忍心继续看着他这么痛苦下去吗。”
沈憧知道他说的这话没错,可他没有选择。
“你要带他去哪里?”沈憧对他问。
“不知道。”
白祈摇着头,擦干眼泪地说:“4E公司的人会帮我带。”
沈憧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抓住白祈的手臂,狠狠地盯着他说:“我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地相信4E公司的人,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六芒星公司了吗,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获得更多的利益。”
“不。”白祈听不下去的不停摇头。
沈憧已久紧紧地抓住他说:“如果你要带着这个孩子离开,那就答应我,永远不要让他再回到这个地方,或者是去到另外一个同样会把他关起来的实验室里。要像父亲一样负起你的责任,保护他,让他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沈憧的这一句话打动了白祈,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严肃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那天早上天微微亮,是沈憧帮着白祈带着四号孩子离开的那里。
那天他一直目送着白祈他们两人离开。
他看着白祈翻过护栏,怀里抱着四号走在荒芜的沙地上。远处的尽头有一辆车和一个人在等着他们。当那个人等到白祈他们之后,就带着他们坐上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张翎已经带着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时候天空已经完全亮起。
“再过不久就到K市了。”张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醒来的孩子,
她接着解释说:“后备箱里我准备了一些衣服和食物。”
张翎说着在路边停下,从后备厢里拿出水和面包,等四号吃饱了以后再给他换上新的衣服。
在吃早餐的这个短暂的时间里,白祈对张翎问:“到那边之后你真的会给我们一个新的身份吗。”
张翎肯定地回答:“你放心,4E公司的董事长有足够的财力,他已经替你们打点好了一切。”
他们说着又继续赶路。
在路上,车子里忽然播放起早间的实时新闻。
“4E公司的南极新生态实验基地今天正式启动,第一批生物疫苗的研究已经正式落项,在经过两个星期的呼吁准备当中,已经有十家公司愿意投资建设新生态实验研究基地,可以说4E公司的此次计划彻底改变了以往的生物研究方式,既延续了六芒星公司之前的研究计划……”
新闻说到一半,张翎忽然调了个频道,说:“小孩子听不惯新闻,还是听点音乐吧。”
白祈记得在去年的时候六芒星公司已经濒临破产,再加上他之前听沈憧说起过六芒星公司的事,所以有所戒备。
他对张翎问:“六芒星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张翎回答说:“公司被收购了。”
“你现在还在六芒星公司里工作?”
一直开车的张翎分不出那么多心神,随口回了声“嗯”。
白祈又问:“你不是说你是4E公司的研究员吗?”
张翎只好和他解释清楚,说:“六芒星被4E集团收购之后保留了大部分的员工,我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这样。”白祈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恍然大悟,更像是有些失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汽车在路上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
四号渐渐变得有些不太舒服。
白祈捂着他的嘴巴把人抱在车里,着急地说:“张翎,快停车。”
汽车停了下来。
白祈一推车门,把人从车上抱下来。刚一到路边,四号立刻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白祈轻轻地拍着四号的背,解释说:“他应该是不太适应赶路。”
“先歇一下吧。”张翎回答说。
白祈又问:“车上还有没有吃的东西,他应该已经把今早吃的全都已经吐出来了。”
张翎打开后车厢找找,她今天没准备那么多东西。
她关上车厢门,说:“我去附近找找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张翎走远了之后,白祈立刻回到车里。他检查了一下车上的东西,发现张翎的钱包还放在这里。
白祈忽然打定主意,把四号抱回车上,系上安全带,说:“再忍一下。”
说完,坐到驾驶座上,带着四号离开了那里。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在路上也有停下来休息,但白祈担心张翎会找到其他的车跟上来,所以停留的时间都没有太长。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白祈开着车来到加油站。把油加满之后,带着四号走进加油站的便利商店里,准备买些路上要吃的东西。
就在他们进去后不久,加油站里又开进来一辆黑色的汽车。车上下来几个男人,看他们身材魁梧,又好像是本着什么东西来的,一下车就指着加油站里白祈停下来的那辆车。
白祈透过玻璃看向他们,直觉地以为他们应该和张翎是一伙的。
他赶紧抱着四号进了便利店的厕所。
那群人果然在车上找不到人后就往便利店里走。
在他们找人的时间里,着急忙慌地白祈注意到厕所的上面有一扇小窗户。
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爬上去一看,不算太高。下来就把四号抱起,让他从窗户爬出去,然后自己再跟上。
从便利店出来以后,他拉着四号的手一路奔逃,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后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四号恐惧和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一路紧抓着白祈的手在跑,一路忍不住地哭泣起来。
当他的眼泪流的越多,天空中落下的雪就越大。
一开始,白祈还以为自己只是看到了夏天里一闪一闪的萤火。可是这些落下的雪花是那么的真实,就和冬天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白祈因为受冷渐渐喘不过气,他停了下来,才发现眼前的异象全都是因为这个一直在哭泣的孩子。
“别怕,有爸爸在。”
白祈紧紧地抱住四号,他的臂膀是如此的坚实,胸膛又是如此的温暖。
那一刻四号好像拥有了一个信念,只要有这个被称为“爸爸”的人在,他就可以不用感到害怕。
之后没多久,夏夜的雪也渐渐停了下来。突现的异象也仅仅是短暂的一刻,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