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

夏天。
窗户下方残留着最近海鸥路过留下的排泄物。更早时候的排泄物,被前几天的一场雨冲掉了。
玻璃上面有一根掉落的植物枝干,空空的壳挂在蜘蛛网上,种子已不知所踪。
窗纱买大了,折叠以后才能挂上,所以窗纱缝隙里,收纳了很多飞虫在夜晚撞来的尸体。
也有蜘蛛。
蜘蛛的尸体,被吃得剩了个空壳,像那根挂在蛛网上的枝条一样,捏一下就会碎,变成细细的渣,混入窗台上的灰尘里。
前段时间去给发小妹妹过生日,她染了红色的头发,又可爱又美丽,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她带我认识了一些她的朋友,吵闹又明亮,看起来无忧无虑。
前几天在地铁上看到一位大叔的胳膊上纹了四排数字:1945,1971,1972,1976。那位大叔下车很早,没来得及问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今天删除了一位朋友。原因是我被牵扯进了本来与我无关的事,而我甚至被指责。我讨厌阳奉阴违和虚与委蛇,讨厌虚伪的善意。我也讨厌渐变的情绪和剪不断理还乱的说理,所以我选择当那个使用剪刀的人。我希望一切都有清晰的时间节点。
另一件希望的事情是,希望可以不用与人太近距离地相处。学不会的课题,希望我有权力放弃。
飞过去一架飞机。
窗户上干枯的树枝在发光,有点神圣。像某个精致冠冕的碎片。
好想喝酒。
戒酒第四天。
也很讨厌反复戒酒。
痛苦的根源是举棋不定。
天然地讨厌喝酒,或是当个坦荡的酒鬼,都不会让人痛苦。痛苦的是想要还不能,痛苦的是克制。
也很神奇,这种痛苦在很多其他的事情上也很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