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Ⅹ你|微恐怖向|<艺术家>上部
暗黑致郁向慎入。
秋是四季结成的愁。
画廊尽头的画安静地展出,静止的人物死板而鲜活地束缚在画框中,沉默得惊心动魄。
雨后他的眼角氤氲着湿气倒映着你,窗外惨白的惊雷伴着血花刺了眼,失了智。
故事要从重逢开始说起。
你拖着疲惫的身躯钻进车厢,搬行李时并没有注意到背后视角无法捕捉的地方,有一双眼,熄灭暗沉。
滚轮的声音磕磕碰碰在窄小的车间,不知什么时候起烟雾缭绕。
“臭婆娘!你没看见老子在睡觉?”
“不好意思。”
“人家小姑娘提那么多东西,算了。”
陌生的大妈劝着急躁的中年人,不料对方气焰更甚,吐沫星子喷在你脸上,你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得出三天没有东西消化而分泌胃酸以致疼痛的结论。
“这位乘客,车厢禁止喧哗。”
“你管老子?你什么东西?啊!”
年轻男人低头沉吟,一对出奇平静的眼里覆着蓝黑色的幽光,深邃而刺骨。
“如果你不介意和律师对峙下去,我乐意奉陪。”
中年男人吭了一声,跑去厕所抽烟去了。
你自然地坐到了他身边。
“你好。”他笑眼看我,礼貌的谈吐与方才阴沉的面孔似乎格格不入。
“听口音,是鹤城的?”他问。
“是。”
“……同学会?”
你赶紧转过头去,对于自己的唐突感到一阵羞赧。
“沥高10届13班?”他接着问。
“对……”
“啊,没认出来呢~”男人尾音渐长,没有注意到你的窘迫。
自己对于高中的那段记忆,说实话是一片模糊,除了现在还在联系的几个朋友外,竟是全然忘了。
“你应该是黎秋吧,我是边伯贤。”
你试着转移话题,可是话挪到嘴边又顺着喉管掉下,竟是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
咕——
“没吃饭么?”
“我这里有提前买的便当,西式中式都有,你喜欢哪个?”
“谢谢……”
——
海岸线漫长勾勒出灰白的浅滩,卷起一片浮游生物,化工污染的城市被利欲熏心的人们包装得热闹不减。
“一起走吧。”
出了站口,你感到胃里的不适缓解了不少。
老同学们再见的时候,倒不至于像电影里那样浮夸地互诉衷肠亦或是迟钝地相顾无言。
大家只是寒暄,敬酒。
“我听说雅美刚攀上了林氏老头就被甩了。你猜猜她今天会不会敲咱班的那些个男人的门。”
“高中就是个表,在那儿装什么高洁。”
妒忌,猜疑。
“秀哲!哈哈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气质好了,人成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
“阿焕,什么时候带兄弟搞点水产?”
“得了吧你,人家几亿的生意哪轮得到你啊!”
虚荣,奉承。
边伯贤人很热情也很稳重,从着装仪表到学识内涵,无一不透露着精英人士的谦逊风度。
“宇彬,这么快就走了么,不介意的话在公馆住下吧。”
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有片刻的愣神,似乎有些闪躲着边伯贤的好意。
反观边伯贤云淡风轻深色不迫。
你还在他身边站着,紧接着下一秒一个不速之客同时闯入了你们的视线。
“黎秋?他是你男朋友?”男人爽朗的音色响起,似乎连带着掀起了你许多回忆。
“不是,我们只是顺路。”
“世勋来了啊,坐坐坐,诶大警官来了怎么没人招呼一声啊!”男同学谄媚地走向气势汹汹的男人,暂时打破了僵局。
边伯贤睨了一眼男人,看向你的表情没有破绽,始终是笑着,你微扯了下嘴角,心情越发不好。
吴世勋以要务在身为由先行离开。
酒过三巡,餐桌贯彻奢侈主义递上一道比一道更加昂贵难吃的菜品。安静时气氛诡异得很,中途有人离席,有人买醉被扯走。边伯贤笑着组织安排醉酒的同学当晚的住所,吩咐委托,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二楼的客房传来一生诡异的长鸣。
“喂……你听到什么了么?”
裴晓言是你高中密友,从同学会开始就神神叨叨的,如今抓着你的手愈发不安,但是你也不怪她。
毕竟谁也接受不了同窗的好友突然离世,无故暴毙在家中。
他的前女友更不能。
“没听到,你多心了。”你这样说着,回握住她的手。
三角钢琴在角落里传来了悦耳的音色,演奏者指尖错落交杂,谱着宁人心神的小调。
他安静的身影吸引了少许人的侧目。
“哇伯贤居然还会钢琴,也太有才华了吧~”雅美在一旁大方称颂着,丰腴的臂膀支在钢琴旁。
你站在不远处,在他收尾时手臂抬起的一霎,你看到了类似伤疤的痕迹。
多心了吗。
在座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忽略了二楼廊上的嘶鸣,只沉浸在优美的琴声里。
足以称作夜深的时候,雅美的哭喊声惊扰了整座公馆。
你从睡梦中惊醒,早已习惯浅眠的你第一时间到了现场。
目睹了——宇彬的死相。
当时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知道雅美为什么去他的房间,从她的穿着便明了。
你止不住战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破壳。
几个女同学张罗着报了警,男同学则是找来布盖上,匆匆收尾。
姜焕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一阵房间后看着你们一帮人开口:“公司还有项目处理,我就先走了。”
边伯贤确认你无大碍后,为众人端来了茶水,看见姜焕欲走率先叫住了他:
“现在夜深了,路上小心。”
“千万,小心。”
女同学纷纷接过茶水,互相安定彼此的情绪。
只有你注意到暗处那人阴鸷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扬起,随后很快恢复了宽慰的神色,看向你:“早点休息吧。”
甚至来不及回想。
回房后你根本无法安睡,接到电话时你清醒得可怕。
电话的内容,你却没能听清。
第二天大家都理了一番混乱的心,所有人脸上看不出难过,只有烦闷,焦躁,还有——晦气。
只有雅美不见了踪迹,跟她玩的好的女生没几个,大家也只是微信联系了一下,得出大概是回去了吧的结论。
警方第二天到达现场,尸体被带走。
一个平时个性张扬的男人哭得最难过,同学聚会的落幕出奇的压抑,倒也不怪他们接连经历了两个同学的离去。
两周后。
“黎秋……姜焕死了。”裴晓言的电话打来就是噩耗。
“他不是失踪了吗?”不知怎的,你心里莫名浮上一丝快感,随后极快地恢复平静。
“他的车在山崖下面找到了,还有尸首……”
她哽了一瞬,喉咙嘶哑得发出破碎的音节:
“有人威胁我! !他一定就是凶手……黎秋,我真的受不了了……他要我承认是我干的,承认我杀了金石正,可我没有,你是相信我的吧……”
你听出她的语气几近癫狂,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还在纠缠我,我受不了了……他不许我告诉任何人,他会杀了所有人……就像杀了我前男友一样。”
“冷静一下,他的地址你知道么,是……我们认识的人么?”
“我去找过他,我给他钱,我说什么都没用,他能做到的事情,你无法想象……”
话到此处她忽然止住,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像是搁浅在沙地无力挣扎的鱼。
“不……不能告诉你……求你别问了……”
半晌后,一串冰冷的地址映在死板的电脑屏幕上,逐渐显现。
南苑路344号。
是一座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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