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同人】符识篇(柒)
识之律者,其人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字面意思。
是的,她是她们家房间里唯一一件还算干净的东西。
凭借正常人类的想象力,还很难想象出这位女神是怎么穿过乱飞的袜子堆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造型还能保持一丝不乱的。
她一身过膝长大衣,腾的有型有块儿,勾勒出宽肩窄腰,临风玉树一般吹着口哨伸手抓了抓头发。
临出门“玉树”又想起了什么,回来往颈侧喷了一点儿香水——古木龙吟沉香。
这回色香味儿俱全,“玉树”满意了,迈开长腿出门,散德行去了。
小识踩着点儿分秒不差的来到了预定的中餐厅。
餐厅装潢考究,一只古乐队正在角落里悠悠的演奏,懒洋洋的音符飘的到处都是,餐桌周遭光线晦暗,只有每张桌子正上方垂下一处昏黄的灯光,照耀着花瓶里几只韦陀花也笼着一层柔光,隆冬里洋节扎堆,感恩节连着圣诞节,可是这中餐馆儿人气依然不减。
打眼儿一看,几束光下都做了窃窃私语的情侣,尽管此地消费不菲,但颇有人气,小识在门口一扫眼就看见了符华坐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目光落在桌布上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光与音符流浸他身边,好像都静止了一般,他半张脸拉在阴影里,露出一个朦胧的侧脸,挂着一点儿化不开似的忧郁和寂寞。
今天是符华主动约的她,小识选的地方,小识踩着古筝的节奏走了过去,轻轻的撞碎了浮华周围的静谧。
“等多长时间了?”
符华一惊,她原本放松的肢体语言甚至又紧绷起来,小识坐下去的时候要解外衣扣子,因此略微欠身,浸套在围巾里的温润木质香气立刻蒸腾出来,瞬间占领了周遭的空气,存在感惊人。
那是还在太虚山的时候,符华经常点的香。
符华本来搭在桌上的手指拘谨的蜷了起来,后背也僵了,整个人拉成了一张棺材板。
“我很吓人吗?怎么觉得你一见我就紧张”小识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犯罪嫌疑人,以前咱俩关系以前就有这么僵吗?没有吧。”
符华勉强一笑,从灯光幽暗处悄悄打量,他匆忙看了几眼,又迅速的将视线挪开,
“说笑了”
小识的目光确实没离开,他顺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这家环境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咱们符教授的口味,有忌口吗?”
符华却伸手,按住菜单一角
“嗯?”
小识挑起一道眉,抬头看他,他五官轮廓本来就很深,此时在灯下鼻梁与眉骨的影子一起投进眼睛里那双眼睛幽深如景,好似影影绰绰的含了情。
符华的双手反复绷紧,放松,僵持片刻,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旁边拎起一样东西轻拿轻放的放在桌上。
小识一看,正是他前两天强塞给华的那一盒古籍。
小识这丫头是个人精,别人是闻弦音之雅意,他是一看别人拿出琴的姿势就能明白后文的基点,一看他们家上仙这个沉默的前奏,他就知道对面要说什么了。
把菜单一合,小识做正了。
“无功不受禄。”符华的镜片用不知用的是哪个时代的老古董,居然还反光,挡着眼睛看不真切。
她含蓄的说“这个太破费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意约你出来,就是为了…………”
“符教授问您个事儿?”
小识一抬头打断他,“你究竟是嫌书太贵,还是嫌弃我这个人呢?”
符华一愣,小识就把手压在了盒子上,
“要是嫌书贵那没必要,这个真是我朋友托我收的,卖书的家里也确实有困难,我顺手替人解个围,所以东西放我那儿是糟践,没地方打发转手给你,一来是不辜负东西,二来也是投其所好,想结交你,一点儿小玩意儿,以后大家有来往还能一起愉快的玩,你这么正式的约出来退给我,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呢。”
小识的嘴宛如f1赛车场一跑就没烟儿,符华的脸腾的红了。
“当然”
小识屈指在书盒上轻轻一弹,
“要是特别讨厌我,见我就烦,那我就道歉了,哎,你看我这人就是没眼力劲儿,挺大一个人也不知道嫌人待见,上仙您素质高,别跟我一般见识,东西一会儿我领你走,不碍你的眼,行吗?”
符华张张嘴被他这一套一套的话逼到了墙角小识抬起眼,眉脚不易察觉的弯了起来。
“怎么样让我拎走吗?”她一方面是为了缓解尴尬,一方面是存心逗符华玩,符华这人挺有涵养,不会当面扇人脸,也不是那种油嘴滑舌,见招拆招的老油条,小识欺负老实人,也是想看她手足无措的支支吾吾。
符华却微微皱眉,刚想拒绝,谁知一抬眼,发现那个七十二变的小识手背和脖颈间绷起了青筋,唇线紧敏,那一瞬间那个人的表情是几乎痛苦的,符华怔了怔,连忙若无其事的收了起来。
小识也是给台阶就下,“逗你玩儿了,这么沉的东西,你还让我扛回去吗?你要是不方便收,我就替我捐赠给你们学校图书馆吧,哎,今天这顿我请了算你帮我解决一桩麻烦事儿。”
符华刚要说些什么,小识伸手一点她,而后不由分说的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员
“听我的。”
小识是个掌控气氛的大师,符华一开始拘谨的坐立不安,不由被他三言两语带开了话题,一顿饭之后,两人的关系好似回到了以前,竟如同颇有几分投缘的熟人,之前那像车祸现场一样惨烈的尴尬也被春风化雨的抹消了。
分别之际小识还有心开玩笑。
“你刚才喝了酒,我本来应该送你回家的,不过看你好像跟我吃顿饭像受刑似的,我就不讨人嫌了,你还是自己叫个代驾吧,人民警察提醒你,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年底查的严,可别让我上所里头捞你去啊。”
没了小识还瞄了一下符华的脸。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美人,阳光的,清丽的,英气的,柔弱的,不一而足,但有一种好比瓷器,乍一看顺眼不夺目,温文尔雅,不去主动扎人眼,倘若有眼尖的主动来揣摩,却很容易看迷了眼,符华就好像是这种耐人寻味的长相,小识之前从羽渡尘中第一眼看见她就这种直觉,仿佛这人身上有很多故事。
符华却注意到了小时的眼光,忙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漂亮姑娘太扎眼,看不小心迷了神。”
符华老脸疼的一红。然后拿手捂住了脸,轻轻的一掰脸笑了起来。
回到家,“玉树”同志躺在袜子横飞的沙发上按了按脖子,准备洗洗睡了。
而符华总会时不时想起小识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