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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实录】雾都夜晚的追猎

2021-01-25 17:28 作者:砚白墨  | 我要投稿

  海港的雾气从夜色朦胧之后的不经意间突然弥漫起来了。

  看不清楚的对方、杀人的烟雾、刻画着时刻的高楼钟塔、棕色猎鹿帽、烟斗、左轮、电锯、开膛手、争分夺秒……

  下一个受害者。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完完全全。好的……”

  “嗡嗡……嗡………”

  “砰!”

  ……

  好了好了,不要说什么你看不懂我在写什么,总得来说我只是在简短得告诉你今天记在手账本上的故事是一个争分夺秒的侦探与罪犯于海港前决斗的梦境。

  这一听就是个很酷的梦境不是吗?

  为了符合这紧张的逻辑氛围也同时为了不抢我们侦探小姐的风头,今日的我只是在身上加了一个棕色的披肩以表场景不同。接下来……

  站在波涛海面前的她戴着棕色猎鹿帽,穿着黑色贴身衬衣、套着棕色牛皮夹克、系了条有着红色横状粗条纹的领带、穿着棕黑方格苏格兰短裙。足下分别是黑色短袜和一双棕色的皮靴子(我兴许可以省略棕色或是那么具体的描述)。

  为时七小时也就是钟塔时响第六声前的侦探追猎……

  从烟斗中弥漫向上的烟雾包裹住棕色短发飘过了严肃而又精致的面孔。

  开幕!

  “你太慢了,阿冷。”

  “很抱歉江户川花铃小姐。”

  “既然都说好了要当我的助手了,那么就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好的花铃,没问题花铃。”

  她的脸上浮过了一层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容,之后就又变得故作玄虚了……我应该告诉她高中生抽烟是一种多么恶劣的会被教导主任一通批评的行为的。

  “知道那个连环杀人凶手所下来的战书了吗?”

  她脱下皮质手套……当然,也是棕色的。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张被火烘焙过的纸条在空中轻摇。

  “一:时间紧迫、调查时间不足。二:今晚二十三时至明日六时会有共十四人在不同地点遇害。三:不论伤亡如何,代价如何。一定要逮住这个滥杀无辜的凶犯。”

  我在复述时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拍击感。

  “好!不愧是本侦探在咖啡店里一见钟情的助手。”

  “那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总之!”她将猎鹿帽好好整理了一番,“出发了!”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阵冷风奇怪的从海的方向吹了过来。我和她都能感受到身上衣物以及头发被风吹起的漂浮感。今夜的雾与乌云也愈发深重了起来,像是在为舞台搭好幕布。

  我们也是都知道的,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案件。

  近三个月一来笼罩在烟雾中的魔影。

  由于港口贫民窟内的街道错综复杂而导致其多次于深夜雾中杀人后逃之夭夭不见踪迹,唯一共同特点是被害者都被残忍的取走了心脏,并被当场分尸……

  根据以往调查的死因来看,多是远距离的赫尔特左轮手枪所造成的致命伤后被电锯给活活分尸的。想到这里以及案发现场就让人不寒而栗。

  啊,不对,不好意思。我忽略了一点。我和这位小姐是在一个小时前的某个咖啡馆内认识的,也就是“一见钟情”,之后就被拉入了这么档子事。所以案发现场如何我也是不知道的。

  很重要的顺提,现在是二十三时,也就是说决斗已经开始了……嗯对,我们的侦探也要遵守规则并让凶手败的心服口服。

  我们开始朝着事件的集中案发地,也就是以红教堂为中心的贫民街区赶去。那里是……女孩子真的不适合出现在那里,不信的话男孩子也可以和我一起在晚上去那里一趟,前提是你能全身而退而不失去一只眼睛或一只手什么的。

  “小阿烟。”

  “怎么又改称呼了?”

  “知道是在叫你就行了,小松。”

  “真的是……”

  “子弹上全了吗?长得那么漂亮如果被谁捉了去……啧啧啧……那画面是不是太有意思了?”

  我将手枪从腰间拔出,一边和她对视着一边将枪口对准了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也知道,但是注意安全是很有必要的,我不想让你成为受害者。”

  “我没有那么愚笨。”

  她的笑容在雾中充斥着一股让我莫名其妙的不安,好似她就是凶手一样……不过当然,按照侦探小说的尿性,“凶手居然是侦探”、“凶手居然是‘我’”、“最像凶手的那个就不是凶手”什么之类的都在可预料范围内了,按照这个条件,您基本可以排除她和我两人是凶手的可能性。

  只是……仅仅按照一个侦探或是一个正常人的标准来说……她带来的那股不安感实在是少有的。而且她总是想装酷,却总是埋不下轻浮的个性,您也看出来了吧?

  远远的,我们从停着各色船只的码头穿过各种厂房的大道,再穿过有着花香与田园的富人社区,最后到达了肮脏与异味感浓厚的贫民区内。我敢说这也是一种少有的独特境遇。

  绕过肠子般曲折的小道,最终朝着贫民窟内唯一一条稍清洁些的并不算大道的大道上向前走去……因为那条路上铺有大理石,是朝圣路。

  一个红色的城门一样的建筑逐渐从黑夜的雾中升了出来并愈发清晰,那就是红教堂。

  “看这里。”

  她指了指拱形大门的右侧一角。

  “第三例惨剧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哦,遇害者是一位修女……啊,修女,对了。有件事我还是没有给你说的吧?”

  “什么事?”

  “其实有一件机密,只有警方和我才知道,就是……其实受害者全部为女性,只是为了混肴视听而散布为除心脏被取走外毫无规律一说。”

  “是吗……”

  老实说,这的确是我所未知道的。我拿起我肩上的棕色披肩闻了一闻,的确没有什么柴油的气味,就是电锯使用的那种。

  “松烟冷酱?”

  “嗯?怎么了?!”

  “你这表情……不会你是凶手吧?”

  “开……开什么玩笑啊……”我用右手挠了挠后脑勺,“如果我是凶手的话你就活不到这个时候。”

  “说的也是。”

  “那么你是在怀疑我是凶手了?”

  气氛突然又逆转了过来,我开始怀疑起了是否真的像是先前所提的那样侦探即是凶手。

  “如果是怀疑的话。”

  有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我会被杀死的强烈的一瞬间。有枪口对准了我。

  “你就不会和我继续说话了。”

  她把枪从我视线刚刚发觉的后胯侧收了回去。

  “花铃,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一心的,你知道,七个小时,复杂的地形,十四个受害者……这种条件。”

  “这是我该说的话。”

  我们将脸分别移开来,只管注视着眼前的道路。

  说些不太近人情的话,我们只能等待第一起事件的发生。如果没有第一起事件的话仅仅只以以往的调查结果来看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就是这样拿命来换线索的决斗……

  其刺激感堪比俄罗斯转盘不是吗?刺激的是一颗子弹就注定了是一条命,而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颗子弹究竟是不是自己。

  “不要分头行动,注意脚下。”

  “我明白。”

  在这种条件下分头行动是最有效率但又是最不安全的,先不谈治安问题,如诺那个杀人狂先手干掉我们其中的一个那都会带来莫大的繁乱感导致案件更扑朔迷离,唯有一起走才能相互有些照应了。

  天很暗,路上没有灯,只有教堂内才有,但是……教堂的灯已经熄灭了,现在已然是深夜。

  蓝色尖顶房屋的后方修着一口黄铜色的大钟……教堂内的钟真的很多。

  就在我正想的这时,本想一眼略过但却发现了些许不对……我透过薄雾,发现那钟的下面好像露出了些什么本不该有的。

  正在我从发现到思索着要不要过去调查一下的几秒钟内,一个声音略微惊吓的叫到了我。

  “松烟,你果然也觉得那口钟……”

  “没错……”

  咚!!!

  根本无法预料的时刻,那口钟开始晃动了。我看向了手腕上的表,时间在二十三时三十分左右,距决斗开始刚过三十分钟。

  没有等我们多说些什么,那口钟里明显掉下了一个人型大小的东西,而且正在发着强烈的光……

  “可恶!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侦探调查尸体了吗?”

  我们的侦探在我吃惊的时候就已经顺着旁边的大树一爬而上走到了树枝的尽头朝着楼顶轻巧一跃……我真该说好在教堂夜间无人。

  我从附近找到了梯子,攀爬着才上了顶楼。之后……

  就看到了灰烬,没有一点剩下的东西。

  “怎么回事?”

  “我上来的时候尸体就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烧成粉末了吧?”

  我看着留在钟下的粉末……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以一个火葬场场长的经验来说。

  “这不是骨灰,相比起来这太黑了……而且。”我用手指搓起一撮捏了一捏,“相比之下过于顺滑了,有些像草木灰。”

  “真的吗?”

  “以火葬场场长的名誉起誓。”

  “哦,怪不得会对你一见钟情,原来你是干这行的。”

  “人体面来,就要体面去。这行必须有人。”

  “是吗?我亲爱的助手。不过……你有考虑过燃烧温度以及燃烧材料的不同吗?”

  我挠了挠脑袋,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疏忽。

  “没错吧?如此来看这更可能是死者被燃烧殆尽后的残骸,如诺不做好处理的话是不会燃烧得这么彻底的,尤其是骨头。”

  “可是……话是这么说。”我看了看那一小点连大钟底端都难以覆盖的灰烬,“这是不是太少了些?”

  “记得那杀人犯的作案习惯吗?分尸。”

  “你是说?”

  “没错,这只是一双被去掉骨头并用浸满了油的草木支撑起来的腿脚而已,其余的尸体也不用再找了,我刚刚找过已经没有其余的了。”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抵住了下巴开始思考起了至今为止所能推理出的一切。

  很显然,凶手也是很有手段的惯犯并直下战书,十分有准备。我们根本推理不出任何一点新的线索。

  “还有几人?”

  “十三人。”

  “你不会是准备等这十三人也死去之后再……”

  “没时间说这话了松酱,赶紧走!”

  像是不顾一切的一下从三米多高的楼顶上跳了下去,之后还回头问我“为什么你不跳下来呢?”

  废话……这是你的梦境你怎么做当然都是没事的,至于我……我还不太清楚。

  顺着楼梯下来后才发现距离下一个三十分钟后仅剩十余分钟,如此紧迫的时间……

  海港的雾愈发的浓重了。其实换做平常的话我们都会先根据蛛丝马迹去寻找被肢解掉的尸体,那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但是如今……

  还有拖延不得,刚刚的调查花费了十分钟,无论是选择在这二十分钟内完全调查以抓捕凶手还是在抢在二十分钟前推理出案发现场都是一种或错误或正确的选项,简而言之。我很高兴我们在这点上寻找到了统一。

  “第二起案发现场会在何处?你怎么认为呢小松烟?”

  “完完全全的以杀人为乐的变态……我怎么知道他的下一起作案会在何处?”

  “刚刚的案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咚!咚!”

  咚?我的脑袋里瞬间像是通过了一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枪声!?”

  “没错,左轮手枪的枪声可是很大的,即使是钟声也盖不过去。况且死亡时间是在钟声响起之前。”

  “也就是说犯人早在决斗开始之前就把被害人杀死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闭紧,双手合十,海港的风将她的短发吹起了些许。此刻的她反而有种难言的庄严感?和平时动不动就开恶趣味玩笑的形象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啊……

  “好了,我们继续吧。”

  “其实在祈祷的时候,会浪费时间的。”

  “可是就那样将因我们而死的人当做物品,这使我良心不安。”

  “是吗?”

  我拉紧了肩膀上的披肩,同时也清楚的知道。下一个受害者……要出现了……

  时针指到了二十四时,是昨日与今日的或是今日与明日的混沌时分。

  “咚!”

  那不是钟声,我们都明白的。爆炸声把钟声给盖过去了。爆炸的火光从远方港口的某处传来过来,与之一同传来的似乎还有气浪。

  “这是怎么了!?”

  “冷静些,阿冷,我们去去看一下港口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所有都已然习以为常。居住在富人区的人们不会在意港口的事,贫民区虽然也一样但是距离甚远,更不会怎么在意了。

  夜间仍是静悄悄的,只有雾气愈来愈浓。甚至火光在里面也是蒙上了一层白色。

  我们跑到了港口,发现现场被毁的一塌糊涂,不知为何火已经熄了。

  “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空气中飘来了皮革被烧灼后的味道。

  “尸体就在这堆焦炭里。”

  “本侦探当然明白。”

  她的眼神愈发犀利。

  “你看这里。”

  她指了一处地点,我朝着那里望去。地上躺着一个被分解过后的尸体,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太好了,尸体是完整的。”

  “你管这个叫完整吗?”

  我没有顾忌她的调侃,轻轻捧起了一段手臂。从手指的骨骼来看的确为一名女性。我将碳化的皮肤擦掉一层,的确只有表皮碳化了。

  “他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的。”

  “比起这个你的心理素质……换做别人应该待吐个三天三夜。”

  她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躯干的残块……让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这么说我的权力。

  “尸体的身上有三个弹孔,这应该是死因。用爆炸来摧毁现场……简单粗暴的手段。但是将火浇灭……”

  “她在挑衅我们。”

  “这当然能理解到了,我亲爱的……嘛,固定叫你松烟冷吧,我找不到名字了。”

  “你早该这么做。”

  我们几乎同时站起来环顾着四周。

  爆炸现场就是平平无奇的木制码头甲板,旁边就是大海,处理起罪证的话会十分方便。因此我想下海搜寻一下,但被花铃阻止了,她告诉我这是个深水港……

  “那么这次的死亡时间应当是二十分钟以内,从尸体胃中的食物可以推断出来。”

  她将手套放在海水里用随身的清洁剂洗涤了一下,又重新戴了上去。

  “死因是被枪弹击中心脏,电锯一类的作案工具应当被当场沉入海内摧毁。而我们不必担心他还留有什么炸弹,原因是……他在嘲讽我们。”

  “所以绝对不会让我们在这里一起死掉对吗?”

  我加强了“一起”这个字眼,一旦分开行动的话可能就会……

  “所以说,你感到害怕的话可以扶着我的肩膀走哦。”

  “没……没有……我一点都不害怕……”

  “那你在抖个什么啊?明明连尸体都不怕的,走啦走啦。”

  “你等我会儿!”

  调查持续了八分钟,我们极力缩短了时间。在此期间花铃一直拿着一个小本子,不知道在记些什么。

  “我们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往东边走。”

  “为什么要往东边走?”

  “侦探的直觉。”

  她一边看着小本子一边说着,之后将小本子放入了口袋里。

  其实我知道的,她一定是推理出了什么我还未察觉到的所以才敢下此结论。因此我也就没有多言,跟着她沿着海港朝东边走去。

  迎着奇怪的海风……我们在浓雾中行动着,二十步外的物体就全都看不清楚了。

  “其实犯人应当走不出多远吧?”

  “可是爆炸现场用的可能是定时炸弹。”

  “我是说被害人的死亡时间。”

  “话是如此之说,可是现场几乎被夷为平地,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

  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由于时间过于紧迫,我们只得像是追赶公交车的学生一样不断移动,猜测着下一个案发地。

  如诺根据花铃的话继续接下去的话……

  “那犯人也没有可能躲在海水中咯。”

  “没错,因为是深水港。”

  我们几乎同步将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矛盾已经很明显了。

  犯人不可能躲藏在几乎为平地的海港上,也不可能躲藏在海水里。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为二十分钟内,那……

  怎么想都是矛盾的。

  “小阿冷~小松冷~”

  她哼着童谣一样的东西……让人觉得可怖又轻浮的用手把我的下巴挑了起来。

  “犯人是你对吧?”

  “你有什么证据!”

  “犯人无法躲藏、又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逃离,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就恰巧是在短时间内。最不可能的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一人做的吧?因为根本不用逃离。”

  “你是笨蛋吗?我们是一起在港口看到爆炸的。”

  “定时炸弹。”

  “爆炸的前二十分钟内我都和你待在一起。”

  “是吗?”

  我很想把她的手给打开,但是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是有着那么一些的坚定。

  “哦,那就是我搞错了,对不起啊松烟酱。”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因为已经被驳倒了啊,再者……”她将手臂弯曲着敲了下脑袋,“原本就是和你开玩笑的。”

  “你这个笨蛋……”

  就在那之后,她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这个人我还远远没有理解透彻。

  “或许不该怀疑你的,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昨日,也就是说电锯什么的都是有时间带走的,凶手压根不用仓皇逃离。”

  “你……”

  “也是你笨,一句‘由于雾大,所以犯人可以借雾势逃离’不就可以了吗?偏偏就想不起来。”

  “真是……”

  她在试探我,如果我情急之下说出任何有关“被害人是在昨日死亡”的信息的话我可能就会被瞬间制服……啊,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看到这里你也觉得我是犯人?

  “不要迷茫了伙计。”

  “怎了?”

  她又指了一处地点,那是一株苹果树。在浓重的雾气下只有一个灰黑的影子。

  “要走近些吗?”

  她这压根就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因为她已经开始朝着苹果树跑动了。

  她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不会被犯人所害?难道?

  我开始怀疑她就是犯人了……

  走到苹果树下的时候,闻到如铁一般的血腥味的我就已经感到不安了。

  这颗苹果树……

  苹果树的根部积满了红色的血。

  我抬头向上看,之后突然之间,被人用手盖住了眼睛……

  “小孩子不准看。”

  “这种时候还开什么玩笑啊你!”

  我挣开她的胳膊时才发现,她的确是为了我好。

  大肠、小肠……不具体描述了……

  内脏从树干上部一直延长到了树冠,那里躺着一个人形的物体。

  “真是丧心病狂啊,把两个人的小肠捆在一起,当是绳子吗?”

  “不亏是我一见钟情的助手,轻易就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真是让人热血沸腾、为之澎湃!”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她将猎鹿帽拉低了一点,“我都没注意到小肠的长度已经超过普通小肠很多了,因为实在太惨烈了。而如果换做普通人的话定会吐个死去活来,而你……”

  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明显的是不怀好意。

  “你真的单单只是火葬场场长而已吗?”

  空气中的雾好似都凝结成了冰,虽然事后她肯定会以“啊,是在开玩笑”什么的来糊弄过去。但很明显,我并不准备好好的化开这个话题。因为在这种条件下我们还窝里斗的话就……抓住犯人的几率就更渺茫了。

  原本就没有时间还在这种问题上不断浪费时间……

  我将双手举到了下巴旁边……我必须待克服羞耻心理来好好的还击一个玩笑了,这个脸皮厚的家伙……

  “姐……姐……害呀!”我跺了下脚,“花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啦……人家不可能是凶手的啦……”

  “呜哇!”

  她在俯着身子作呕吐状?

  “哎!我撒个娇就那么不堪吗?”

  “你正常点姐,我害怕,我管你叫姐行吗?”

  “哈哈……”

  总之不管怎说,只要把这空气给融开就行了。顺提,此刻我的身上羞耻的像是着了火一般,我不擅长卖萌或是撒娇什么一类的……感觉这些词放在自己身上有些膈应。

  虽然是有些轻浮,但显然,她在开过玩笑之后严肃的将双手合十的样子仍是让我感到肃穆。

  “开始调查。”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是要开始行动的。

  首先与情报一致,死者死于枪伤、还有就是……树上只放有一个女性躯干,从腹部流出的内脏垂向地面,是由两个人的肠道连接起来才有的长度。

  现在回想起来,凶手的确没有说只是半个小时杀死一个人的说法。

  和先前一样,没有凶手的任何踪迹,简直是踏雪无痕。电锯也没有,被害人死亡时间应当是昨日,也就是说凶手早就布置好现场了……

  不讲信用的家伙。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啊?松烟?”

  “啊,我是在想凶手应该早就……”

  “你这句话是错误的。”

  “唉?”

  “你想想,如诺在白天被看到这么一副景象的话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对吧?”

  “可是这里是人少的仓库附近啊?”

  “那也仅是人少对吧?”

  我无法进行反驳,从这一点上来看她说的话是对的。

  “把手枪拿出来检查一下!狩猎开始!”

  “还有时间勘查线索……”

  “不用勘查了!边走边解释!”

  我看向了手中的左轮手枪……和凶手的是同一款式呢……啊,不要误会,这是花铃大侦探交给我的。

  我跟在她的身后奔跑……不过我是不能长跑的,所以她为了照顾我反而将脚步慢下了。我们又回到了原先的速度。

  在雾中漫步一样……

  “我怀疑你是犯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我也一样……突然就跑那么快……”

  “你知道我们需要推理出什么吗?”

  “犯人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自然就是凶手的位置了。”

  “没错,你看!这是我在手账本上画出的简易地图。”

  她说着就将手账本交在了我的手上。是一份十分简易但如诺没点基本功夫就无法画出的地图。

  地图上准确到令人诧异的将经纬线都画了出来……上面瞄着三处黑点,身为路痴来说长期看地图的习惯让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目前为止三处的事发地。

  “松烟冷君。”

  “嗯?”

  “能发现了吧?这是北斗七星的前三星的位置。”

  “嗯!……”

  我的眼瞳剧烈颤抖了起来……看来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那我的任务……不,我让梦主人做上一个美梦的任务也就有些麻烦了!

  千万不能让事情如此简单!

  绝对不能!

  “喂!你怎么可以相信这种巧合呢!?”

  “松烟冷酱?”

  “如此巧合的线条……连环杀人犯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暴露自己行踪的线索。”

  “松烟冷酱??”

  “你别这么叫我!你这么叫我惹得我身上热热的……不!我是说这绝对是条错误的推论!”

  她没有再接着下一句话,只是将手指放在我的脸上轻擦了一下放入了嘴中。

  “这个味道……是说谎的味道啊!松鲁诺·烟巴纳!”

  “切……”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我没必要说谎。”

  “好!好……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善意的提醒了,但是……犯人的确是故意留下这种线索的。”

  “那你怎么能这么说明呢?如诺犯人是故意留下的话……”

  我知道的,这与现状一定存在着相当的矛盾……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对了!

  “如诺凶手临时行凶的话是没有撤退时间的……而且被害者均是在昨日死亡的……不对吗?”

  “但是树上的被害者并不是哦。”

  “但是如诺她是在今夜前死亡而用了某种手法作为遮挡呢?”

  “那么这个手法是什么呢?”

  我突然被问住了……这个手法……

  ……

  我又突然突发奇想的想出了一个令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想法。

  “犯人说不定是用什么东西将内脏堵在尸体体内呢?连同血腥味一起,同时也不会使尸体发出任何味道。”

  “有这种东西吗?”

  “尸体里面是不是除了肠子外其余内脏被全部清除了?”

  “没错……”

  “那就对了!犯人是将尸体内塞满冰块来防止味道扩散的!”

  “你是说……”

  “没错!仓库原本就人少,白天树上滴下些水也是无人在意的。而等到夜间,冰块完全融化之后……”

  “肠子就会从树上掉下来……而地上的血准确来说是血水。”

  “就是这样,如诺是这样的话那从尸体上应当可以找到答案的啊?因为肠子里……”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从肠子上的确可以看出有过低温的状况,所以是没办法确定死亡时间的。”

  “你怎么现在才说?!”

  “不亏是我看上的助手啊!”

  她微笑着露出了一颗虎牙,冲着我竖了个大拇指。

  “喂!”

  “走啦!走啦!还有五分钟了只有!”

  我突然发觉所剩的时间不多,而现在……也只能跟着她前往下一个凶案地点了……

  这种以强硬态度来无视推理的家伙……

  如诺按照她的说法……

  摇光、开阳、玉衡……下一个是天权星。

  我们一路小跑着到了地图上天权星的所在位,其实这次的空气中……

  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因为有股酸酸的、让人十分作呕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没有使用先进设备的时代的火葬场中是十分常见的,如果要说明白些……

  “呜哇……”

  我的胃部愈来愈加作呕,之后便干脆吐在了地上。

  “你怎么这样啊?害怕了可以回去哦。”

  她朝着空地上的口锅走去……我拼劲全力想要拉住她却无济于事!

  我会恨我自己的……

  “呜哇!”

  她冲到我的身边扶着我一起吐了起来。

  是人的肉体……因高温而蛋白质变质的味道,简单而言……就是熟了。

  “我昨天的饭都吐出来了。”

  “俺也一样。”

  我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还没静下来就被她夺过了手帕擦了擦她的嘴……

  “喂!”

  “吐够了!开始追……呜哇!……”

  “你这家伙……”

  我们最终没能调查那个现场,花铃也照例做了祷告。而且……我们拼命般的逃到了下一颗星星——天玑星附近的位置。

  之所以是附近,是因为我们发现到了这里,已经是北斗七星勺子的转折处了。

  其实正常来说是应该知道下一个案发地的准确位置的,但是……我们发现在海面上漂浮着一艘十分可疑的小船。

  其实那里只有一片在雾中黄蒙蒙的光芒,同时在随着海浪起伏。

  “你去天玑星的地点,我去检查那艘小船。”

  “可是花铃……”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那有多危险,而且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圈套,但是……”

  她回头冲我眨了下眼睛。

  “万一凶手在小船上的话我就把船打上几个窟窿,让他淹死在那儿,这不也好吗。”

  “可是……”

  “快去!时间不多了!相信我的直觉!凶手绝对是在今夜行凶的!”

  我快步朝着天玑星的位置跑去……其实要说伪造死亡时间的话也不是无法办到的,尤其是对于那样一个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杀人魔。

  等到我冲到天玑星位置时发现那里是一塔楼,正是那个整个海港地标性建筑的高大钟塔。

  “犯人会在何处……”

  “砰!砰!砰!……”

  我躲在了掩体的后方,因为呼吸而吐出的血沫浸满了我的口腔。

  “你……是什么人?我从未见过你。”

  声音从掩体的后方传了过来……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我当然知道她是谁的。

  她是我的“雇主”,也是这个梦境的所有人。

  我的目标就是……帮她做上一个美梦,而她的美梦……呵……

  “最后一梦还想做个美梦!你不配!……咳………”

  靴子的鞋底踩到了我肺部的伤口上,她几乎是摔着将我的头扔到了地上……地板冷冰冰的……死在这里真是不太光彩啊……

  “你明天就要被枪决了吧?”

  “我后悔了!”

  “你后悔了你还把梦境变成这个样子!?老实说其实怎么推理都是没用的对吧?你可以随心所欲,因为这是你的梦,你在梦里是无所不能的。”

  “肺部中弹还能有这种说话的精神……”

  “毕竟是梦嘛……”

  “这么说来你知道这里是我的梦?”

  “嗯………绝对的禁忌之爱啊,连环杀手小姐。你说你喜欢谁不好你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位呢?”

  由于伤势的痛感及缺氧感……我只能闭上眼睛以减少恐惧及节省体力。

  我看不到雇主此刻的表情,但想必会震惊吧?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

  “怎么会因为喜欢上了宿敌就自愿被捕呢?连这种情感都不敢诉说……还有……哎,那不是北斗七星吧,对于北斗七星来说太规律了!唔额……”

  “闭嘴!”

  她的脚部正在施力,但我必须要说下去。

  “十七个被害人,明明就是一个对称着的爱心啊……这算什么恶趣味告白?还有……还掩饰?还把两个受害人的残块放在同一处地点以认为每一个地点有两个被害人而误导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你真不坦然……”

  “你住嘴啊!”

  我有点后悔把嘲讽点拉满了……她朝着我的身上开了好几枪……但全部避开了要害。

  “你懂什么啊?我的梦啊,就是希望能让她知道的同时明白……她是赢不了我的,我是故意被抓的。”

  “你……真是个……笨蛋一样的啊……”

  “我是杀了很多人……可是,我因为她动情了这很正常吧?”

  “正常个什么啊……你会因为,同性而,动情这点倒是让我诧异到同样,推理为北斗七星形状了。”

  “你命真硬。”

  “……………谢谢……夸奖……”

  身体愈来愈沉,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了……死吗?……死在梦里会如何?

  我真应当去学门防身的技术……

  我感觉到……我瓶子里的冰水混合物被摔碎了……

  啊……

  那我应该还死不掉……因为……

  相信自己的幸运。

  就因为这样……我安心的闭上了心中的眼睛。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梦境之内了。

  而是在一个鲲鹏之内……

  ……………

  海之南吗……?

  而故事的结尾……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说我写的烂尾了?

  怎么会呢?已经铺垫了那么多东西了,你自己发现不了就说我烂尾了,还说我文章写得烂?

  哈……其实真实发生的事哪里有那么称心如意呢。

  好好思考一下的话应当可以把故事补足……

  嗯………

  好吧,我是说的确有点烂尾的意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以……

  打轻点!哎!……

  ……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看到故事全貌的了说……

【工作实录】雾都夜晚的追猎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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