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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过那个星星的童话故事。

2022-06-29 20:40 作者:秃头研究所新传考研  | 我要投稿



◼️ 天气闷热。被不大不小的疾病困扰。嗓子里像塞下两片钢针,任何一次简单的吞咽动作都会导致令人沮丧又烦躁的钝痛。


◼️ 穿着橘黄色马甲的环卫工人在行道树的一旁侧身清扫掉落的梧桐果实时,男孩的绿色校服从硕大的扫帚面前晃过,连带着他母亲粉色的摩托头盔一起,与我的双目平行起来。很快他们又轻巧地在车流间穿梭而去。我与男孩打了个照面,他没看到我正痛苦地掩饰身体的困顿。


◼️ 疾病。


◼️ 把视线收回,车内是冷静的黑白色的沉默。活像一个隔绝了所有颜色的坟地,只有人类对它的敬畏和哀悼。它是没有生气的说辞,是众人都预料之中却总是无法接受的结果。原谅病中的人难以忽略的悲观。无法停止的,我想到更遥远的死亡。在一间砖瓦房里,我曾经在里面来回奔跑蹦跳,拿着刚刚装好的麦芽糖一点点挑进唇舌之间,又迅速被门外的呼喊声抢走了注意。就在这间屋子里,我捂住年幼妹妹的耳朵,咬紧自己的后槽牙,就像是五分钟前我被叮嘱好的那样:


◼️ “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 母亲的哀嚎在门外兀地响起。她在送走她的父亲。为他缝制好绣花被套、擦拭身体、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后,我以为不会伤心的母亲,我以为足够坚强的母亲,我以为与天一样顶立的四十来岁的母亲,在距离我十米不到的地方放声大哭。她嚎啕着,送别她这一生唯一的父亲。


◼️ “爸、爸、爸。”她这样唤着、喊着、哭着,高声叫着、嚷着,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歇斯底里地发出好像不属于她的声音。


◼️ 八月,十二岁的盛夏。我透凉的指尖紧紧地捂着妹妹的耳朵,躲在闷热的屋子里。汗珠顺着黏腻的头发流进眼睛里,我只觉得一阵酸痛和不具名的恐惧,却不知那是我母亲的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之一。


◼️ 那是死亡的离别。


⚪️
6/27/Tues.


死亡是怪诞的符号,

是孤独的隐喻。


@TuTouSuo™️ 

#基础、考点、考法


毫无疑问的,人类厌恶死亡。或者说得更直白和准确一点,个体恐惧俄狄浦斯弑父娶母般宿命的结局,也同样焦虑着未知的痛苦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主观感知。它像是社会文化上无法逃离又避之唯恐不及的撒旦,黑暗、邪恶、孤独和困难直接地与鲜活灵动的生命彼此割席,却又从数字四、太平间、坟地、殡葬和入殓的话语里透露出危机四伏的担忧。


雷蒙德·威廉斯将文化的定义分为三个彼此联系的部分:柏拉图、狄俄尼索斯的狂欢节、蒙娜丽莎。他们代表着对智力与美学的崇拜、人类生活方式的习惯,以及由超凡的个体所创造出的一系列附着着灵韵和生命价值的艺术品。


这其中,死亡便是百年间完成的社会文化合意,是战争、疾病、意外和无数的风险事故所制造出的痛苦的生活经验的集合体,是堕落的大天使,是用冥河阻隔生与死的哈迪斯,是蒙克《马拉之死》,也是苏格拉底接过的一瓶毒药。


众人从未接受死亡,他们哀悼、扼腕、悲痛、恐惧、震惊、祈福,却不愿面对死亡的真正来临:蜷曲的身体、破碎的灵魂、枯槁的面容、骇人的肢体,无一令人惶恐不安。抽象或具象的符号中,被铺满了不详的所指意义,指向的是但丁去往的九层地狱。


如果苏珊·桑塔格说疾病具有不同的隐喻,肺痨是浪漫主义的相思病,而恶劣的癌症则是必须赶去无人之境的麻风病人。那么个中原因便不难想象和归结于死亡的阴影是否已完全笼罩于符号的表征之上——慢性的、缓慢发展的病症,总好过被惯常思维认为是剧烈的、急剧颠簸的对象。死亡,悲戚的生命的消逝是衡量其定义的唯一标准。


可以说,今天我们所谈论的死亡已然成为让-弗朗索瓦·利奥塔所说的宏大叙事,即元叙事的一部分——这里暂且抛之于他所定义的哲学的思辨或政治层面的解放问题——大量的话语活动都被笼罩在象征着黑暗和孤独的死亡的阴霾之下。殡葬业,没有人会为它的繁盛而欢呼。

所有由死亡而延伸出来的话语,都只会被更多的回避所搪塞。以至于在狭窄破旧的巷子内无意瞥见标注着「圆满人生」字样的寿衣店,只会迅速抽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迅速逃跑。不吉利的是「死」。于是它被换上了更多委婉、圆滑的符号,以此试图消解其背后使人勇气匮乏的部分:离世、去世、走了、不在了、上了天堂。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后复活。他是上帝之子,允许众人洗清罪孽后在来世进入天堂获得极乐体验。于是此世,便不再需要追求即时当下的幸福,自然也会怀着更美好的愿景走向死亡、去往更加美妙的世界。

UP SKY。


朱一龙饰演的莫三妹的殡葬服务店接了个活,处理一位老太的后事。她的遗体被装进棺材里,背后跟着个六七岁的女娃。


她问:“我的外婆去哪了?你帮我找到她。”


痞气市井惯了的男人懒得解释,只应付着承诺。终于脾气再也压不住反复的询问,就指着火葬场的烟囱说,你外婆都变成烟了,飘走了。于是小小的孩子也同十几年前扑倒在白色担架上的我母亲似的,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来。直到男人不忍,告诉她,外婆成了星星,天上的一颗星星。


幸好小孩年少,天真烂漫。她只觉星星动人又明亮,完全相信温柔又善良的童话和谎言。
一如曾经我站在外公,那个会给我两块钱喊我买糖吃,会边看电视边 摇晃双脚的老人床前,看着母亲和嫂嫂默默地穿针引线时得到的那句回答:


“爷爷走了。他等下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他还会回来吗?”


“…去吧,和妹妹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生死之外,无大事
*TuTouSuo/4.0


⚪️


|害怕死亡

|也害怕孤独 

@TuTouSuo


死亡是全部停滞和结束的象征物。亲密关系、跳动的思想、尚未完成的愿望都被心脏跳动的最后一分钟所夺走。机体的死亡代表个人意志的同样消除。身体的具身化体验与个人的社会存在紧密联系,它代表着某种传播的终端,赋予人类的交往以可能。我在想,即使从未被证实的灵魂真正能够脱离死去的肉体,它也因无法与活人交流而面临绝望的孤独的恐惧。


现代人更应讨厌死亡。尤其是在被剥夺了与世界紧密联系的有机社会。众人不再像是基于宗教、氏族或世代家族的承袭所形成的机械社会一样,即使是封建贵族的仆人也能通过亲密人际关系的建立获得照料生老病死的义务和陪伴感。前现代社会被涂尔干形容为彼此勾连又相互维系的共同体。仪式、风俗、礼教、传统,在精神和物理意义的层面中均构成了个体之间的稳定性。


但二十一世纪,已经进入到流动的风险社会中的我们不是。这是个被滕尼斯称之为“失落的共同体”的时代,是被乌尔里希·贝克直言为孤立的、原子的、相互容易失守既有关系的时代。


稍不留意,我们便成了孤魂野点,面对的只能是流离失所。因此,死亡于现代人本就脆弱不堪的、鲜少拥有的亲密关系来说,变得更加令人无法接受。


在曾经的私人聚会里,坐在我对面的朋友就坦白:“如果我的爸妈死了,我肯定也不想活了。”


没有宗教、没有信仰、没有被划定好的可能的人生未来。自由的现代人能够通过移动网络汇聚在一起,但最终长久地接受、包容、陪伴他的,却只有少部分的身边人。


当死亡来临,孤独的痛苦席卷,所有既往的记忆和体验都将一同解体、崩塌。它意味着本就稀缺的关系衰亡:


再没有了为你遮风挡雨的人。

没有了直到你也已生出皱纹,

还将你看作不懂事小孩的人。


反过来,这也足以解释为何当下的年轻人们愿意反复进入某一段可能的亲密关系里,或许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开了边的毛线衣面临着和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彻底松垮、坍塌的命运。


“妈妈也没有了妈妈。”

“但妈妈还有女儿。”


所以妈妈必须相信,天上有星星。


|一个胚胎的死亡

|成为了生命政治 

@TuTouSuo


话题很热。也见人谈了很多。

权利、权力、女性。


这是件好事。就像是站在美国最高法院门口拿着牌子、喊着口号的人一样,就像捧着手机看着视频,听着一位母亲说上一句“我想告诉我十二岁的女儿,我尽力了(I do my best),我为她的未来尽力了”就哽咽了的我一样。


我们是被连接在一起的共同体。

我们都是为自己争取权利的女性。


这很好。


一个胚胎的死亡究竟算不算谋杀。今天口口声声强调着堕胎是可怕的屠杀和生命自由的衰亡的人,他们广泛地使用着生与死的对比;要求给予任何一个受精的胚胎以平等人权的保守主义人士,正借着这样的话语策略,来掩盖其背后对女性群体的否定,对拥有子宫的人类的绝对物化,甚至它的潜台词,是直接地同商品的价值相互连接。


引用美国脱口秀演员卡林的一句话:“出生、教育、保险,没门;但到了合法入/伍的年纪,能够进工厂劳动的时候,嘿,我们欢迎你。”


胚胎的死亡与否对这一情况而言不再是重点讨论对象。它所指向的,是生育、人口数量和未来的作为劳工或别的什么功能角色的使用。在这里,一枚受精卵就进入到了福柯的生命政治的逻辑论述中,社会管理者们通过控制生命的数量和质量,来制造更多的有价值的身体。说到底,这是一场精准刻算着投资与回报效益的理性选择。它不是豪赌,而是精明到令人乍舌的管理、分配和控制。

当生命有利可图之时,作为生产者的容器最好直接地失去自主意识,消灭她们的思想,抑制她们对身体的把握的能力,涣散她们的积极和进步。如果没有办法,那么只能依靠合规的、合理的、应当遵守的社会秩序。


来吧,来目睹一个新的,死亡也不受控的,“权力占领了生命”的崭新的二十一世纪。

*


死亡。这个话题很沉重。它的切口也很多。最近上映的那部电影或许只是个楔子,因为我足够现实,已然不再关心那些看似深刻的、动人的情节。但我仍然被打动了一下,因为小女孩说:


“我爸爸妈妈是种星星的人。”


那一瞬间我当然没有和邻座的先生一样痛哭失声——我猜他想到了一些现在挂在天上的星星们——但我也一下酸了鼻头。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是过往很多回忆的碎片,一种恐慌和想念,还有对未来的担忧,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我怀念一些星星,也害怕再见到种星星的人。


前几天看到一条消息,是一位po主的奶奶去世了,而她的朋友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绕着她的遗体走,和她说话,然后坐在木凳上突然间痛哭起来。连带着坐在马桶上看到这些文字的我一起。


我想,人是无法适应死亡的。

它对我们而言,是永远的悲剧。


因为爱,必须是鲜活而生动的体验。

我们都围绕着爱。



⚪️

- 晚 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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