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R的爱欲原理:为什么NTR是日本的一个社会问题?

NTR的爱欲原理:为什么NTR是日本的一个社会问题?
我这期的标题,大家看了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过度阐释,不过我一贯是非常讨厌那种过度的以小见大,看一部漫画就能了解什么社会本质的那种分析,所以在这期视频里,我会通过自己的解释让标题显得没有那么离谱
首先我们来确认一下NTR,寝取られ这个词。
如果意译的话恐怕是被绿,但NTR作为一种类型,只有被绿这个要素是不行的。
就拿武大郎举例吧,武大郎被西门庆绿了以后马上就被毒死了,如果这放在NTR漫画里就是不合格的。
一般的NTR涉及三个人的关系:苦主、女主、黄毛。
举个例子,苦主是武大郎,黄毛是西门庆,女主是潘金莲。这三者的关系一般得是持续性的,三者缺一不可。
在NTR故事里面,读者一般看重的是苦主和女主的心理变化。
在武大郎的例子里,的确有人被绿,但没什么心理上的纠结和戏剧,所以不够NTR。如果武大郎死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继续逍遥快活,那倒还更NTR一点。关键是武松的出现,他一下子把西门庆和潘金莲一起干掉了,这使得NTR完全不能成立了。
大家可能觉得我这个例子只是随便举的,但其实不是。我在这里举出NTR不能成立的例子,是把日本的NTR成立本身视为一种问题。
一般对于NTR的分析想必是这样的:在NTR里面,苦主的心态怎样怎样,黄毛的心态怎样怎样,女主的心态怎样怎样...
但我认为在分析这些问题之前,首先不能把NTR视为一个自明的前提,因为我们稍加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它非常脆弱,从常识来看很难成立。
《水浒传》里一个武松就能让NTR无法成立,在现实里,被绿可以让一个男人变成武松,也可以让一个男人喊来一个或一群武松。我们不难发现,在大部分文化里,被绿会让一个男人武松化。
但日本的NTR漫画里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把NTR置于日文文化的特殊语境中去理解。换句话说,如果不把NTR置于日本文化的语境中,NTR是无法理解的。
当然,我绝对不是在说在日本之外就发生不了这种本格的NTR,我只是在强调,其他地方的NTR本身不过是一些个别的例子,而日本的NTR则有某种更普遍的背景,包含很大意义上的现实基础。
在大部分的国家,黄毛看到女主的老公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所谓的"夫目前犯",而是赶紧开溜,即使从楼上跳下去也要赶紧跑,防止被打死。
这样稍微一对比我们就会发现,在日本的NTR故事里,不行动的苦主显得很奇怪,可以说体现着某种日本独有的气息。苦主沉浸在自己自闭性的悲伤里,因为苦主的不作为,黄毛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于是苦主越来越悲伤,黄毛以他的悲伤为乐,获得更多的快感。
用弗洛伊德晚年有名的「本我-自我-超我论」来看,在NTR故事里,女主的位置在作为本能的本我上,黄毛的位置则是在代表着律令的阴暗面的超我之上,而苦主则是夹杂在超我和本我之中的可悲自我。
在这个模型中,本来隔开的超我和本我合流了,自我则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他的三观震碎了一地,他必须处在不停地自我纠结之中,以此来给黄毛和女主带来更多的快感。
但我们还是得问,为什么很多NTR故事里苦主都不行动呢?
因为当代日本人有一种很独特的疏离感,在日本,在不给别人添麻烦这句话之下,人与人的距离是非常微妙的。
NTR里面大部分苦主和女主是有微妙的距离的,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之间的关系 。在大部分NTR漫画里,苦主不会求助于其他人,女主也不会求助于其他人,他们只是在不停地和自己的自我缠斗着。
苦主并不知道女主想要什么,我们会发现这在日本绝对不是个例,日本的夫妻之间是有着微妙的距离的。没错,即使结婚了也有微妙的距离,因为微妙的距离是当代日本人的人际关系相处的基本模式,一点不夸张,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形成的一种习惯。
大部分NTR故事,都是一种馆物语的叙述模式。苦主、黄毛、女主从根本上来说是被封印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面的。
之前我们说过不能性这个问题,在NTR故事里,苦主的不能性背后是一个有机共同体结构的彻底失衡,用更简单的话来说,他的不能性体现着社会的不能性。
日本的无缘社会让每个人在受到挫折的时候无法求助其他人,没有武松来帮他,而且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告诉他,别变成武松,给人或者老虎添麻烦。
如果NTR故事是馆物语这种闭锁空间的模式的话,我们则可以进一步指出,像于野长宽所说的那样,当代日本就是一个无数的小圈子所构成的冷漠的共同体。
从根本上来说,每个小圈子都是一个馆,这些馆和馆之间互不来往,互相孤立。这就是为什么NTR叙事这种想象力的背后是平成之后日本现实的困境和问题。
今天就讲到这里。
大家多喝热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