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K小说翻译] 圣吉列斯不朽 第十二章(死斗与身陨)

2023-03-03 18:05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十二章

当拉芬看到他的兄弟时,胆汁提到了他的喉咙里。阿基奥脸上雪白的皮肤,高贵的线条被微妙而残酷地扭曲。“你变成什么了?”他质问自己的胞弟。

阿基奥冷冷地看着他。“高于你,拉芬。高于一切生物。”当他走出阴影,穿过教堂被毁的中殿时,雨水在他四周飞溅。“我已经消除了所有疑虑。”他向身后的圣坛指去。

闪电闪烁,照亮了耳堂。当拉芬看到被圣枪一击斩首的帝皇雕像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的亵渎是没有止境了吗?”他愤怒得浑身颤抖,“你背弃了自己的兄弟和战团还不够,现在你又要背弃神皇?”

阿基奥漫不经心地用嗡嗡作响的长矛做了个手势。“当我自己就是神的时候,为什么还需要别的神?”

“你被欺骗了。”拉芬直指阿基奥身侧,他的剑伤还在溃烂。“如果你是神,那你为何像人一样流血?也许,你的确不再是人……也许只是一个被扭曲的东西,一枚混沌的棋子。”

阿基奥把头往后一仰,笑了起来。那苦涩的幽默在破碎的墙壁上回荡。

“混沌?”他对这个词不屑一顾。“一个你永远无法理解的幼稚标签。”

“我理解得够多了!”拉芬朝他吼道。"我的兄弟,我的血亲被亚空间毒害了。是斯特雷让你带到这一步。”他挥舞着剑。“放弃吧,阿基奥。趁现在还有时间。”

金色的身影张开双臂,背上的羽翼在一阵狂风中展开。“这不是亵渎,我也不会放弃,”他咆哮道。“我的视野打开了,兄弟。我现在全都明白了……人类和怪物,秩序和混沌……”他把长矛指向天空。“不过是一个词。没有对与错,没有黑与白。只有强者……和弱者。”

“那我是哪种?”

阿基奥没有回答他。“我不会向黄金王座或黑暗诸神屈膝。我不向任何人效忠!”他歪过头,头后的黄金日轮在长矛的光辉中闪闪发光。“这个银河将由我统治……我将成为主宰。”

“这绝无可能。”拉芬嘶声说,手指紧握剑柄。

阿基奥的双眼迸发凶光。“那我就把它烧成灰烬,让群星丧失光明,抹除所有违抗我的生命。”

拉芬的兄弟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内心也没有一丝怀疑。阿基奥话语中的坚定让他喘不过气来。“你疯了。”

“是吗?”他叹了口气。“我们走着瞧。”

赤色火焰从拉芬的跳跃背包里炸射出来,他向前冲去,火光舔舐着破碎圣坛的墙壁。阿基奥移动得如此之快,消失在黄白色的模糊中,他们两人在心跳声中逐渐向过道拉近。

他们相撞的力量冲垮了一座华丽的柱廊,两人从撞击点旋转起来。阿基奥张开双翼,从一根断柱上跃下,向拉芬猛扑过去。他的兄弟擦过一堵墙,用嘶鸣的推进器模仿对手的动作。他们在中殿的半空中再次相遇,擦身而过,寒刃闪亮。

拉芬痛苦地嘶吼一声,灼热的矛尖在他的大腿上划出一道血扇。拉芬的动力剑割断了他右肩甲上的连接电缆,阿基奥摇晃地穿过方尖碑,但没有受伤。金色身影返身而去,消失在阴影中。稀薄的处理器液顺他的手臂泄漏,被割伤的陶钢肌肉开始抽动。

拉芬重重落地,用切换到全自动模式的爆弹手枪开火。爆弹从枪口倾泻而出,弹壳脱落,形成一股耀眼的黄铜喷泉。滚烫的弹壳落在石地上,撞击着聚集雨水的水坑,发出叮当声。阿基奥俯冲着,在残存的柱子和弧形支撑间盘旋,拉芬的射击啃噬着教堂上的大块古老砖石。他用一阵枪火围住胞弟,有几发子弹幸运地击中了他的盔甲,在橙色的火花中呼啸而过。

阿基奥拉近了距离,舞动长矛,在拉芬的视野上留下明亮的余波。圣血天使巧妙地改变了策略,放下手枪,举起动力剑。当阿基奥俯冲向他时,他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会发出攻击的信号。

阿基奥张开嘴咆哮着,他像一个比武的骑士那般挺着长枪,瞄准他兄弟的躯干中心。拉芬强忍着冷笑,消失在移动中,侧身旋转,锃亮的剑刃在矛尖上碰撞。这一击把他往后推动,在他脚下的石头上擦出石砾和火花,在刃锋相吻的地方射出耀眼光芒。阿基奥接着一记反攻,用钝头横扫他拉芬的腿,将他绊倒。拉芬在他的手套掌心里捏动推进器控制装置,刹那间,一阵火焰把他甩了出去。他翻了个筋斗,落在一块岩架上,再次举起爆弹枪。拉芬把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都倾泻在兄弟身上,阿基奥跃到一旁,躲在低矮的墓穴和纪念碑之间。

那个金色的身影发出刺耳的笑声,子弹在石雕和行道上无害地消耗着。阿基奥转过身,将圣枪刺向拉芬,希望武器释放其中的强大能量。在那个瞬间,长矛似乎听从了他的命令,一团蜜色闪电在泪滴枪尖聚集,发出明亮的光芒。拉芬从岩台上跳下,从倒塌的花岗岩雕像跃到另一根裸露的支撑梁上。阿基奥紧随其后,催促武器释放出致命一击,但忒勒斯托之矛再一次在他手中移动。它从他的指间抽动着,好像想要逃离他。

“不!”阿基奥啐了一口,盛怒之下,他挥舞着失控的武器,在周围形成数道弧线,斩穿了两根支柱和一尊破碎的雕像。长矛呻吟着,颤抖着。“你不能抗拒我。”阿基奥怒吼道。“我是你的主人!”他怒不可遏,喷出一大口有毒唾沫,威严的脸庞扭曲了。伤疤从脸颊和前额撕开,流出厚重的油脂,带着黑色的病变。阿基奥似乎没有意识到它们,衰败在他的皮肤表面下如挖洞甲虫般蠕动着。

他被瞬间的愤怒分散了注意,而拉芬充分利用了这个错误。

阿基奥的兄弟将新的弹匣装入爆弹手枪,从石柱上纵身一跃,向阿基奥扫射。爆弹的轰鸣在狭窄的空间中汇成一片撕心裂脑的咆哮。阿基奥举起长矛,想要偏转它们,但为时已晚,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炽热的撞击使他摇晃地后退,爆弹从他的金色盔甲上撕下长条的碎片。陶钢碎裂,钢板脱落,使贵重的黄金涂层皲裂。

阿基奥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甩下挂在手臂和胸前的残破盔甲。暗淡的液体在护胸上的洞里冒着泡,流动着。斯特雷的污染不再隐藏在肉体的牢笼里。

在阿基奥的脑海中肆意搅动的仇恨释放出来,让星际战士的变异面容显现。

看到这样的兄弟,拉芬感到反胃。他的恶臭折磨着圣血天使的感官,而这具被混沌玷污得无可救药的躯体,是对他所代表的一切的侮辱。拉芬强迫自己忘记在那张扭曲的脸后面,他血亲兄弟的最后一丝灵魂仍可能活着,然后再次进攻。

而阿基奥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了。带翼战士旋转长矛,用雷鸣般的一击挥中拉芬的剑,粉碎了动力武器的剑刃。拉芬觉得自己的手腕在撞击中脱臼了。他咆哮起来,被震得向后靠在一块彩窗碎片上,阿基奥在他面前耸立。

闪电在破旧的玻璃上映出阿基奥的扭曲面容。“看看你自己!”拉芬喊道。“看看你变成了什么!”

阿基奥挥起长矛,将玻璃打碎。“蠢货。”他吼道。“我知道我是谁!

我乃圣吉列斯!

拉芬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打击,但它像流星一样击中了他。一道刃伤穿过他的胸膛;第二击来自钝头,把他砸在地上。圣血天使砰的一声倒在雕饰地板,脚下的浮雕坍塌了。

他跌进一片漆黑的虚空,重重地落在地上,呼出的气息在肺里摩擦。刺骨的寒冷掠过他的胸膛,伴随着一阵剧痛,他的视线模糊了。他想知道,这就是死亡吗?他的手指勾勒出一些熟悉的轮廓,在昏暗中,他瞥见了头骨的形状。有几百个,但不是凡人的。这些更大,更结实。他恍然大悟:阿基奥的一击把他扔进了埋葬萨比恩战争亡灵的墓穴,这里埋葬着为保卫星球而牺牲的圣血天使。墓室的墙壁上刻有星际战士的石雕。在阴影中,他们犹如坚毅的荣誉卫队,俯视着他,沉默而强大。

拉芬不顾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在他周围的是他的兄弟们,在这个荒凉、孤独的地方死去了几个世纪。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绝不会加入他们!

狂怒在他身上奔腾,在血管里点燃了地狱般的火焰。断剑从他指间滑落,他握紧双拳,感到满腔怒火涌上心头。从他的视野边缘传来一种明亮而有力的东西,一种无限完美的光芒。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是阿基奥跟着他进入了墓穴,但这光芒甚至盖过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兄弟。拉芬抬起头,看到他的君主的真实面庞在面前的空气中弥漫,他血液中的基因向他显现。眼前的景象淹没了他,阻挡了所有的痛苦与犹豫。圣吉列斯!

一股纯净到白热的怒火在拉芬心中涌起,血渴攫住了他。


一波又一波咆哮着的长角怪物加入了疯狂的地面混战,刀剑与枪炮在冲突中呐喊。广场掀起一片沸腾的红色海洋,血红与猩红的较量,深红与朱红的对决,在血腥的潮汐中涌动。墨菲斯顿和他的部队在雷鹰的残骸周围排成一个紧密的新月形,带着冷酷的决心和愤怒向前推进。他们面对的是狂热的阿基奥奴隶军,尽管神龙人所携带的武器与阿斯塔特的相比只是玩具,但他们的绝对数量和狂热激情还是令人诧异。这些战士们既不投降也不撤退。只有死亡才能击败他们的千人大军。

阿基奥的信徒旁站着忠于重生天使的星际战士,但在这少数红甲战士中,怀疑和疑虑的种子越来越大。他们中的许多人发现自己在向同胞开火时犹豫不决,他们迷失在冲突的海洋中。

更糟的是,那些跪下来接受阿基奥誓言的人震惊于战场上出现了一支新的“盟友”势力,这些猩红的身影似乎不是在对抗他们,而是在与他们一同战斗。怀言者。

提洛斯看到了混沌星际战士的黑影,感到自己的胃因厌恶而翻腾。骷髅面罩上的光学目镜流淌着雨水和溅起的泥浆。当他努力清理头盔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审判官斯特雷和一个可怕的怀言者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然后愤怒的暴民挡住了他的视线,牧师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一堵倒塌的墙上。他的权杖那断断续续的微光在装饰华丽的骨骼雕饰周围嘶嘶作响。武器反映了他阴沉而疑惑的心情。牧师用他那带甲的拳头抓住它,默默地向神皇祈祷。如果提洛斯所见非虚,那么这个设计了重生天使飞升的人就是在和人类最邪恶的敌人勾结。他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另一种解释使他感到恐惧和惊慌。


黄金和烧焦的羊皮纸从阿基奥的战袍上脱落,露出破碎的金属。这套精工盔甲曾经无垢无瑕,现在却布满抓痕和伤疤。黄斑像沙暴一样在风中流淌,那些疯狂的斑点似乎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游走,眼睛的错觉使它们化作恶毒的大口和尖叫的脸庞。非人的新生肌肉在阿基奥胸部隆起,他的翅膀用力拍打,让他盘旋在空中。他伤口上的墨迹发灰,毒素的线条穿过双翼和羽毛,使它们斑驳起来。

阿基奥盯着地下墓穴里那张开的深坑,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丝遗憾,他毫不留情地抛开它。不,拉芬不会再受他关注了。他那麻烦的哥哥死了,终于,阿基奥从灵魂的黑暗阴影里获得了他自幼年起便渴望的自由。

一声低沉的呻吟,一种原始而野性的声音,从石地的空隙中传来。这使他手中的忒勒斯托之矛又一次抽动起来,武器扭动着,颤抖着。黎明时分的闪电在他周围闪过,耀眼的光芒在他身下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身姿闪烁着深红。拉芬乘着火翼向空中猛扑,用尽全力擒住了阿基奥。

他给了他的兄弟一个措手不及,圣血天使感到他的骨头在撞击时发出响声。当他们飞向浓密的灰色云层时,阿基奥发出了一声窒息的愤怒喊叫。雨和风从油腻的蒸汽中拍打着他们的脸。他们互相搏斗,阿基奥努力想要夺回优势,在如此近的距离,他无法拿出长矛反击袭击者。闪电在他们身边划过,炽热的空气灼烧着拉芬的肺。在闪光的照耀下,他看到阿基奥的颧骨上出现了新的黑色疖子,排列在那里,就像仪式上的惩戒疤痕。他的眼睛被最纯粹、最深沉的仇恨蒙蔽。

拉芬挣扎着拿出爆弹手枪,打出一波连射。爆弹疯狂的撞向阿基奥,一些爆弹割开了坏死的肉皮,另一些从仍然附着在他兄弟已经变异的身躯上的盔甲碎片上偏转。阿基奥愤怒地发出了一声无言的吼叫,抓起手枪,他的手指在大块的金属形状上紧握,使劲把它捏碎。拉芬的手指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阿基奥反手将他击开,拉芬的跳跃背包里喷出火舌,努力让他维持在空中。那个背生双翼的身影在阴云密布的阴影中转向他的目标,像极了一位死亡天使。他试图用圣枪瞄准拉芬,但长枪阻止了他。当他试图拉动它的时候,它只是弯了弯,就好像被冻结在空中。“服从我!”他喊道,使劲地拽着枪柄。“我是你的主人!”在愤怒中,隐藏在阿基奥内心的黑暗涌上表面,他脸上阴沉的美丽变成了像他周围的积云般雷鸣般的样子。突变在他体内迅速蔓延,血细胞在他的静脉中堕入黑暗。

在他手中,忒勒斯托之矛的强大技术感知着阿基奥,通过植入武器华丽枪柄上的基因组传感器对他进行了采样。上古科技在长枪中苏醒,与帝国的“进步”相距甚远,接近于魔法。它认出了阿基奥,就像他第一次触碰它时,它认出了他一样——而这一次,长矛发现了他的缺陷。

他叛变了。在重生天使身上,混沌的气味又黑又浓,忒勒斯托之矛在他手中燃至白热,把精工打造的护手融化成泥泞的金渣。瞬间的疼痛让阿基奥本能地释放了燃烧的长矛,过热的蒸汽从他烧伤的手上发出嘶声。忒勒斯托之矛向下坠落,闪电击中了泪滴枪刃,风吹拂着纯结圣印。

武器像投出的标枪一样落在地上,枪柄末端的钝头击中教堂地板,将石砖砸得粉碎。随着作用力的旋转,长矛笔直地停住了,这是一面鲜明的旗帜,公然反抗那些试图滥用它的力量。

在上空,阿基奥挥舞着残破的双手,向兄弟扑去,目光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戮欲望。他现在怒不可遏,不管有没有长矛,他都要将血亲撕成碎片。

拉芬摆脱了晕眩的威胁,举起拳头,摆出战斗架势。他的推进器哽住了。圣血天使不敢看他手腕上的计量表,因为害怕它会证实他已经怀疑的事情——跳跃背包即将耗尽燃料,在回到萨比恩的重力怀抱之前,他只剩下几分钟的飞行时间。

当阿基奥扑在他身上时,拉芬眨掉睫毛上的雨水,然后这对血亲又一次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暴风雨中扭打,周围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阿基奥狠狠地踢向拉芬大腿上的伤口,伤口再次开裂,拉芬的阿斯塔特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他嚎叫着,用头撞击兄弟的脸,得到的回报是从阿基奥的鼻孔里喷涌而出的油状血液。一连串的拳头打在拉芬的胸口上,冲击着他的陶钢护胸。又有几拳挥在他头上,让牙齿嘎嘎作响,他尝到了喉咙里的热铜味。

拉芬抓住他的兄弟,用手指顺着他胸膛上的皮肤划下。他戴着战斗手套的手指在苍白憔悴的皮肤上留下了伤痕:被污染的血液成流地聚集在伤口上,其下的空洞阴影显露出来。阿基奥凶狠地把他擒在怀里,使劲勒着。

拉芬听到自己的骨头被压断了。他的星际战士生理学知识让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独特的意识,所以拉芬准确地感觉到,当他的肋骨压在胸膛上时,他的肌肉强化器官爆裂了。他有多处内出血。

一道白色闪电将他的世界变成一幅褪色素描,只有线条和印象在迷惑他的增强视觉。阿基奥扭曲的脸从迷失的视线中显露出来,脖子后的光环和斑驳的灰色翅膀顶着暴雨。雷雨的轰鸣掩盖了兄弟的话,但拉芬仍然能读出他嘴里的仇恨宣言:你会死。

有一个词是圣血天使永远不会说的。这是他们的敌人和诋毁者自圣吉列斯加入帝皇事业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使用的称呼。这个名字和泰拉一样古老,诞生自人类跨越星际之前的时代,从迷信的心灵中锻造。它使人联想起那些以血液为食,长着放血魔般尖牙的野兽的一切至深恐惧。

吸血鬼。

阿基奥的嘴裂开了,咧得和他的脸一样宽,一排尖如针的犬齿从下巴里冒出来。他成为了圣血天使最黑暗、最骇人的化身,那个可怕的传说。拉芬的兄弟正在扼杀他的生命,他最后的呼吸消失在窒息中。风和雨拍打着两人,拉芬感受到他的愤怒,阿基奥的湿热呼吸缭挠着他的皮肤,那张红色大口渴望着从拉芬的脖颈撕下血肉,满足体内躁动的生命热泉。

“不!”他挑衅地吼道。视野逐渐模糊,灰暗吞噬着他的视线,拉芬又一次站在死亡的深渊上:再一次,他拒绝屈服。

他的手通过无数次肌肉记忆在骨髓中的运动,手指找到并紧握住战斗刀的刀柄。

自帝国早期以来,星际战士的战斗刀在设计上就没有明显的不同,拉芬对单分子武器的刀锋就像万年之前的第一代阿斯塔特那样熟悉。然而,尽管有这么多年的历史,这把刀的杀伤力仍丝毫不减。

拉芬抓起武器奋力一击,向上刺进阿基奥残甲之间的空隙。刀子滑过粗糙的皮肤,绕到后背,捅进了他在广场上给阿基奥留下的发霉伤口。他把刀刺进那个满是蛆虫的伤口,一直插到钢柄。

从阿基奥黑紫的嘴唇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驱散了他们周围的乌云。突然间,不再是阿基奥拍打着翅膀让这对锁在空中的兄弟继续飞翔,而是拉芬的跳跃背包发出的垂死冲刺。当阿基奥的手指扣进拉芬的战袍,划过雨水流淌的陶钢时,灰白色的双翼随风飘扬卷曲。

闪电在拉芬的视网膜上频闪,瞬间凝固在白色、橙色和紫色的阴影中。他在阿基奥的脸上看到了他从未在任何战场上遇到过的痛苦,看到了他胞弟嘴唇上的话,一个简单的词。

兄弟

阿基奥的手从陶钢上滑开,他在倾盆大雨和飘零的羽毛中离开了拉芬。拉芬猛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他的金色肩甲,但阿基奥已经沉入了翻腾的低云。拉芬的兄弟,受祝者,重生天使,不朽的圣吉列斯,像被击落的猛禽一样坠下。

下面,在废墟教堂中殿反光的潮湿鹅卵石和雕饰中,忒勒斯托之矛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直立的武器自动围绕着枪柄旋转,将泪滴枪尖迎向他。阿基奥从雷暴中陨落,枪刃埋入他的脊骨与肩胛的交汇处——他展开双翼的中心,刺穿他畸变密集的骨骼,将主心脏一分为二,然后从胸骨中再次炸开。坠落的力量在石雕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心空洞,阿基奥躺在其中,腐朽的血液被雨水稀释,在他周围洒下一滩紫色液体。

泪滴枪刃闪烁着金色的光晕,从它光洁无暇的表面上蒸发掉了他的每一滴血液。


天空化为地狱。

“免戒号”用侧翼向两艘圣血天使战舰逼近,向它们周围的区域发射了一波又一波的重型火箭、炮弹和激光。

墨菲斯顿的旗舰“欧罗巴号”拥有拥有优秀的速度和运动能力,利用三级推进器的强大矢量推力在姊妹舰“贝勒斯号”下方转向移动。“欧罗巴号”旋转着,经受住猛烈的攻击,将战斗驳船受到的打击散布在虚空盾上。

受损的“贝勒斯号”反应迟缓。在外行人看来,这两艘圣血天使的驳船似乎一模一样,但如果近距离地观察“贝勒斯号”的话,就可以看到明显的船体伤痕。“欧罗巴号”刚从巴尔的轨道码头驶出,人员配备齐全,保养完善,正处于性能的巅峰:相比之下,“贝勒斯号”显得疲惫不堪。围绕萨比恩的交战只是这艘老战舰经受住的一系列冲突中的又一场战斗——在神龙与“永恒挽歌号”巡洋舰的战斗,在赛比列与“食人魔之主号”战列舰的战斗,甚至在执行太空任务中的损伤,都让“贝勒斯号”付出了代价。与她的对手相比,她疲惫不堪,步履蹒跚。

艾德恩连长从指挥座上打开了他的船,立刻释放了所有的武器和弹药。在驳船周围,太空变成了一个充满火焰和毁灭的堵塞网,热雾和爆炸球体以辐射波的形式从“贝勒斯号”坠落。“报告。”他问道,下意识地把注意力转向索洛斯兄弟的位置,但索洛斯已经死了,躺在那里,变成了一堆被等离子体烧焦的肉和陶钢。人肉的臭味通过船上机魂的感管以十几种不同的方式向连长袭来。

在二次爆炸的轰鸣声中,一个观测机仆喃喃地回答。“右舷船体多处致命损伤。52%的甲板上有缺口。工程师报告聚变中心的机魂监测器即将崩溃。”

“舰首炮。”他吼道,让意识通过头骨里的控制连接,去操作贝勒斯船头上强大的灭舰炮。

艾德恩刚察觉到问题,机仆就回答了。“无效。大气排放造成人员损失。”头脑被抹去的奴隶用单调的声音喋喋不休,好像在讨论什么比天气变化更令人烦恼的事情。

艾德恩瞥见了舰首炮曾经所在的地方,碎片和被真空膨胀的尸体如潮水般涌向黑暗。仇恨在他心中不断积聚,连长把这艘船进攻能力的最后一部分都集中起来,并把它记在心中。他坐在控制座上,平常一动不动的身体,现在却前后摇晃着,因愤怒的力量而像瘫痪的病人一样抽搐着。一种奇怪、非人的声音从他的声码器里传出来,那特殊的吼叫越过了舰桥的喧嚣。艾德恩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陷入了黑怒的尖叫拥抱中,他的思想溃成数千年前留下的基因疯狂。

杀光他们!”那金属般的声音炸响。

“欧罗巴号”的耐心到了尽头,她毫无节制地用所有的武器开火,越过轨道范围怒斥“贝勒斯号”,因为她的船员背信弃义;惩治“免戒号”,因为她竟敢玷污帝皇的宇宙。反过来,混沌战舰向圣血天使们发泄仇恨,直到虚空中充满辐射。

“贝勒斯号”横在她们中间,猛击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头受伤发狂的野兽,在痛苦与死亡的气味中苟延残喘。阿基奥的旗舰陷入战斗的交火中,落入了地狱风暴。在绝对寂静的虚空中,“贝勒斯号”爆炸了,她的聚变反应堆瞬间诞生出微型太阳。

在下方的星球上,她的死亡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


拉芬离地面还有30米的时候推进器耗尽了,他翻滚着落了下去。他握拳猛砸腰带上的释放开关,感觉到背包的重量脱离了,摆脱了负担,他旋转起来,撞过老化的横梁,砰地一声落地,骨头几乎要震碎了。一圈水花像涟漪一样从他身边散开。拉芬半跪着站了起来,他眯起眼睛抵挡刺骨的寒风。他扫视教堂内部,害怕自己将会看到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

阿基奥被钉在石砖上,就像一个大收藏家展示的罕见蝴蝶,他躺在那里,忒勒斯托之矛刺穿了他。在他的胞弟周围,散发着秋色的极光,一道最奇异的金光。拉芬拖着受伤的腿,慢跑着穿过耳堂,来到阿基奥身边。

“兄弟……”

拉芬惊讶地喘息着:尽管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阿基奥仍然顽强地坚持着生命。他的胞弟双手紧握矛柄,灼热的火光炙烤着他的血肉。但阿基奥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

“兄弟,”拉芬重复道,在他的兄弟脸上寻找被污染的迹象。阿基奥似乎就像他们周围城市圣坛破碎的风景一样破败空虚。黑色的毒疮仍在他大理石般的皮肤下沸腾,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属于拉芬记忆中那个年轻时的阿基奥,那个天真而勇敢的灵魂,那个给了他力量与忠诚的人。

那里有一种痛苦,这种痛苦拉芬只在罪人和背叛者的眼中见过。以前,他从未质疑过它,但现在他看清了它的本质。悔恨,如此强烈,如此心碎,人类的意志几乎无法抑制这种感情。

我做了什么?”阿基奥嘶声说,遇上兄长的目光。“我违背了每一个誓言和承诺……我背弃了自我,拥抱了虚无……”他颤抖着,嚎啕大哭。“哦,帝皇陛下,我背叛了我所珍视的一切。”

仇恨和怒火逐渐消退,拉芬在他心中回荡的深处找到了唯一的答案。“是的。”长矛的嗡嗡声在阿基奥第二心脏逐渐衰弱的节奏中忽上忽下。每一个高峰和低谷都变得越来越长,而他的生命也逐渐消失在雨中。

“我太软弱了……”他艰难地说,“我以为我可以保护自己不——,”他无力地做了个手势,他的翅膀抽动了一下,“——不误入歧途。我的傲慢……让我……我以为自己…

相信……”

“我很抱歉,阿基奥。”拉芬说,无声的泪水从眼里流下,在他的脸颊上拭去黑色的血迹和烟灰。“我没能和你站在一起,让你远离堕落。”

“不。”阿基奥低声说。“你不该因我产生负担,我的血亲。我将独自承受耻辱……”他颤抖着,鲜血从他的嘴唇流出。“这是我的错。是我太软弱了……”

“阿基奥,不……你终归只是……人。”

他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恐怕不再是了,拉芬。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俩都看到了。”

拉芬喘息着。“你知道会是我?”

“是的。而这也正是事实。”他受伤的手指划过拉芬的胸甲,抚摸兄长的脸颊。“你会为我哭泣吗?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了,血亲。帝皇会谴责我的愚蠢,我会毫无疑问地接受……但是你……我请求你原谅我。我放弃了,拉芬。请原谅我,我的兄弟。”

“我原谅你了,阿基奥。我向父亲的坟墓起誓。”

阿基奥最后浅浅地点头表示感谢。“这便足够仁慈了。”他的眼睛颤动着合上,长矛也陷入沉寂。

拉芬在那里跪了很久,耳边只有暴雨的轰鸣,内心只有失去的绝望。最后,拉芬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悔恨,他抱起弟弟的尸体,站了起来,从死者身上取下的圣枪靠在他的肩上。温暖柔和的光辉照亮了周围的雨水,他搂着阿基奥。现在他的兄弟似乎变得很轻,仿佛那肮脏腐化带来的负担随着流出的血一同消逝了。

在不远的地方,拉芬看到爆弹枪射出的火光,风中传来了枪声、叫喊和怀言者的吟唱。圣血天使的脸上带着严峻的决心,他向战斗前进。唯将疑虑抛诸身后。



[战锤40K小说翻译] 圣吉列斯不朽 第十二章(死斗与身陨)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