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校场Ⅱ(26-30)
(26)
“我——”
“啪!”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沉郁的脸色,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嘉祺甚至一时间没有感受到疼痛,偏着脑袋杵在原地。
“丁哥,丁哥……”张真源就在旁边,颇有些求饶意味的拉了拉丁程鑫的袖子,“消消气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别嘛……”
“马嘉祺跟我回宿舍,我看咱们是该好好说说。”最后四个字,丁程鑫仿佛都要把牙咬碎了一半。
两个人一前一后,只给弟弟们留下背影,张真源抬手看了看手表,很好,才早上九点,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要靠他一个人镇压这四个小兔崽子了。
“吓死了吓死了。”两个哥哥一走,贺峻霖就瘫坐在地上,“好累啊张哥,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起来!”张真源不轻不重的踢了贺峻霖两脚,“你们想想昨天的演练成绩,还好意思跟我谈休息?不揍你都好事的了。”
看着张真源不松口,其他几个也都老老实实的继续训练了。
两个人回宿舍的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马嘉祺的心里在打鼓,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明显起来了,丁哥刚刚的那一巴掌力气当真不小。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也进来之后,反手锁了门,让人顿时生出想逃的念头。
“好话说尽了都没有用是吧,那我也懒得动嘴皮子了,”丁程鑫扫描了整个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电脑的充电线上,“裤子都脱了,平板支撑。”
充电线对折了还是有些长,在手里绕了一圈倒是刚好。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附身撑好,这顿打终于是挨上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可这第一下次抽下来的时候,就不这样认为了,丁哥是真要打断他的腿呀……
“呃……”还没三五下,许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痛感,就忍不住哼出了声。
充电线是软质的工具,一下子可以从左到右贯穿整个臀部。再加上远粗于数据线,可以与藤条相媲美的粗细,配上丁程鑫本就是要人好好长个记性的手劲,简直是每一下都要人命。
不能完全控制防线轨迹,凌乱的着落点让马嘉祺忍的辛苦,才区区三四十下,脑袋上就已经密密麻麻有的汗珠了。
“知道错了吗?这么久想明白错哪了吗?”
丁程鑫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打的马嘉祺这会儿脑袋刚回过神来,就立刻高速运转,想着到底怎么说才能让哥哥消消气。
“我不该……以身犯险的……”
丁程鑫挑了挑眉毛,就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就像搪塞自己?
一下子毫无征兆的落在红肿的最厉害的臀峰,马嘉祺一下子疼的腿都软了,随即身后就浮现出一道U形的几乎红的发紫的印子。
“你如果到现在都没有反思的话,我觉得今天是没完了。”丁程鑫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严重的警告,把玩着手上的充电线,甚至以及沾上的些许的温热。
“我……”马嘉祺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卡在悬崖之外还犯了什么事,只能用尽可能多的字数来展现出自己诚恳的态度。
“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分头行动之前提醒过你?”
“回话!”
又是卯足了力气的一下,马嘉祺这下子被打的膝盖直接磕在了地上,又不由的因为刺痛呜咽了一声。
“是……是的……”
看着马嘉祺现在还红肿带着不少伤痕的膝盖,丁程鑫更加恼火起来。
“给我撑起来,膝盖再敢落在地上试试看!真就是我现在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了是不是,平板支撑是什么也听不懂,让你不要动歪心思是什么也是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
“我真想破开你的脑袋看看都在想什么一天天的,卡在悬崖被人救上来还不长记性是吧?今天早上又把自己卡在四层楼高的位置?我说的对不对?”
“我知道错了……”马嘉祺哪敢说对不对,都不敢去看丁程鑫的脸色,只能软下语气,希望丁哥能从轻发落。
“短短两天,屡教不改,你的命不值钱是吧,两次,一次两百,今天我就算是打死你,都给我受着!”
四百……充电线……马嘉祺回想了一下刚刚身后的将近五十下,都已经要疼趴下了,本就前天在悬崖上挂了半夜,昨晚又因为有心事难以入眠,眼下根本不可能撑得住,如果丁哥还要苛求姿势的话,那今天唯一的首场方式就是他不省人事。
这对于一个训练多年的特战队员来说,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腿,伸直。”丁程鑫可不管马嘉祺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也完全忽视已经快要抖出残影的手臂,抬手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惩罚。
充电线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尖锐的破风声预示着疼痛很快随之降临,马嘉祺紧握的拳头几乎要将手心恰出血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知道自己那晚确实是挺吓人的,就连平日里没有太多交集的前辈,等自己真的脱离了危险,也没忍住训斥了几句,却没想到丁程鑫真的是要打死自己的节奏。
马嘉祺自己默默的在心里计着数,五十四下,一种强烈的与众不同的痛感让马嘉祺就算看不见也能意识到,破皮了……
紧接着的每一下都能带起一串血珠,才不过八分之一的数量,疼痛已经上升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痛呼的声音就算咬着牙也会从嘴角流露出来,马嘉祺觉得就算是把自己扔进战俘营里走一遭,都比在这里宛如一刀一刀的挨着酷刑要好。
膝盖离地面越来越近了,马嘉祺低着脑袋,汗水都糊进了眼睛里,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电线抽在身上的疼痛能让他恍惚的清醒一下。
“你的腿只要碰到地上,就加十下,大腿上。”四百的数目已经够多了,重来的规矩是大可不必了。
马嘉祺在心里默默感激,这样想还是能看到点希望的。
(27)
软胶制的凶器在身后肆虐,马嘉祺开始怕自己吵的丁程鑫闹心,不得不把抗刑训练时的那一套拿出来,却在被丁程鑫发现了之后,下手更狠了。
硬撑着,虽然有骨气,但是很容易给身体带来内伤。
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见了血,若是真要在那方寸大的地方反复抽打四百下,真得变成肉泥了。
马嘉祺在心里默默数着数,过六十的时候,停了下来,在自己快要因为体力不支再一次意识模糊的时候,勉强感受到换了工具,疼痛从尖锐的刺痛变成了大面积的阵痛,只能说,疼的各有千秋……
眼泪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也不知道是汗水刺激的,还是疼痛刺激的,又或是发自内心的……
马嘉祺真想立刻就扑进丁程鑫的怀里撒娇求饶说自己知道错了,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可是他不敢,都已经量刑了,不挨完这事是别想翻篇。
短短的四十下,马嘉祺摔在地上五次,反倒是又给自己多赚了五十下,平白的翻出一倍的时间。
倒是丁程鑫似乎有耐心的很,仿佛就和马嘉祺耗上了。
已经是正常作息吃完午饭回来的时间了。
张真源转身进了自己的宿舍之后,四个弟弟结伴向更里面的地方走。
路过丁程鑫宿舍的时候,宋亚轩顿了一下,里面传出来的拍打声和呜咽声实在是太过清晰,让人有些感同身受。
贺峻霖能感觉到,他马哥很痛苦,不由的有些心疼起来。
“这样不好……唔!”刘耀文看着贺峻霖和宋亚轩不约而同的把耳朵凑向了门板,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刚开口就被宋亚轩直接捂着嘴巴拖走了。
“应该要去救救马哥吧……”离远一点了,还是只敢小声说话。
“要去你们去,跟我可没关系。”严浩翔插着胳膊就打算进门去了,被贺峻霖揪着耳朵又拉了出来。
“干嘛!”严浩翔才不想去,谁让马嘉祺上次打他的,活该!
“这种时候可不能孤立队友。”
严浩翔在心里谢谢贺峻霖,他倒是宁愿大家忽略他,这时候已经可以躺在床上睡午觉了,而不是在这里哐哐的拍门。
“干什么干什么!”丁程鑫被敲的心烦,想不开门都不行,这几个小兔崽子看来也是皮痒了,随手扯过了外套扔在马嘉祺的身上算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遮盖一下。
门锁一开,挤进门,跪滑然后求情,一套动作倒是行云流水,导致丁程鑫本来想冲着贺峻霖胳膊挥过去的皮带只擦到了脑袋顶上的几撮呆毛。
严浩翔被踉踉跄跄的扯进来几乎是摔坐在地上,宋亚轩和刘耀文也紧跟其后。
“这两天表现的好了是吧?都在这里闹什么!”
“丁哥别生气了,马哥他肯定知道错了……”贺峻霖被丁程鑫盯的有些心里发毛,还是磕磕巴巴的说完了,“万一,万一这几天要……要出任务,把人伤了多,多不好啊是吧……”
“出任务?”丁程鑫冷笑一声,“就你们现在这个水平除了出去送死还能干嘛?是吧,还有不怕死的!”
马嘉祺已经拼命降低存在感了,果然最后还是骂到他头上来了……
电话都懒得打,拿了对讲要张真源把这四个糟心的熊孩子弄走:
“怎么了哥。”
“让你看着人,人全看到我屋里来了是吧?”
“啊?他们去干嘛?”张真源有些懵,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承受怒火。
“给他们的好队长求情来的。”
张真源楞了一秒,“哦~丁哥失民心咯~”
对讲的声音外放,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紧接着,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话说出口张真源就后悔了,这种时候哪开的起玩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忙下床。
张真源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眼下这四个弟弟,不就是分明向着马嘉祺,只有自己是恶人。
“哥……我……”张真源杵在门口不敢进来,只敢在后面踢了踢刘耀文示意人赶紧撤。
“马嘉祺,你站起来,告诉他们,我为什么罚你。”
“因为演练那天,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爬了悬崖……”
“如果换做是他们,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吗?”
“那,那肯定是要罚的……”马嘉祺拼命给四个人使眼色让人出去,张真源也在后面使劲暗示,等房间里终于又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马嘉祺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马嘉祺屈膝就要跪下却被丁程鑫揪住领子又站了起来,“自己膝盖有伤心里没数是吧?要不是顾及你的伤,就应该让你跪上一天一夜给我好好想想!”
“给我撑回去!”
刚刚的插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再一次撑好之后,疲惫透支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
“道理讲个别人听的时候都会,到了自己身上就犯浑!”
“你的身体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办!”
“你上次为什么跟真源动手?转眼你就比他还过分!”
丁程鑫一边动手一边训,越说越生气,不过二十多下,马嘉祺又被打趴在地上了,因为加罚,大腿上也是红的发紫,因为刚开始就破了皮,这会儿反复摧残,数目还不到二分之一,当真是要血肉横飞的架势了……
“哥……求你,求你让我撑在桌子上好不好。”
身后的皮带停了下了,却也没有听见声响。
丁程鑫微微张开握着皮带的手,金属卡口早已陷进了肉里都丝毫没有察觉。
马嘉祺从感觉丁程鑫的情绪里从一开始单纯的生气多了几分失落,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失望,意味着不会再因为自己而产生情绪的波兰,这才是最可怕的。
马嘉祺不由的觉得自己太不乖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敢提要求,只能强行又撑起了身子,“我,我能撑住的,哥继续吧……”
“多少了?”
“一百六。”马嘉祺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小心晕过去了哥记得把我弄醒……”
“你在让我心疼吗?”
“不是,怕你生气……”
“去桌子上撑着吧。”这是丁程鑫今天,第一次松口。
屋子里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静,除了皮带着肉,再无其他声音。
“哥……”两百下的时候,马嘉祺开口的声音已经称得上虚弱了。
“说。”
“还有二百能不能……明天再罚……”
丁程鑫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不和规矩,但是小贺儿说的有道理,我至少得保证意识清醒,万一上面有什么事要出面……”
“明天和后天各两百好不好,就当是利息……”马嘉祺说到最后都要哭了,“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害怕……”
“有个怕的最好。”丁程鑫把皮带丢下了,算是默许了马嘉祺的请求。
“那……那我就先走了……”
“下午不要去训练了。”丁程鑫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句嘴,怕马嘉祺一根筋的下午再出现在训练场,伤当真是不想好了。
“知道了哥……”
两条腿几乎使不上力气,马嘉祺花了好久才挪出丁程鑫的宿舍,关上门的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丁程鑫强忍着出去看的冲动,他听到了张真源的声音,会有人把他照顾好的。
(28)
马嘉祺说是晕过去了,大概是多年来锻炼出来的基本素养和求生欲,很快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之后花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来自己现在是在张真源的房间。
“马哥?喝水吗?我给你上药吧?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张真源一连串的问题让马嘉祺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是好,只能点了点头,至于先做什么,就交给张真源去动脑筋吧。
水大概是在自己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所以很快就被送到了嘴边,趴着的姿势并不太适合喝水,身上又一动弹就疼的厉害,马嘉祺只是简单的润了润嗓子就放下了杯子。
哪怕是有了心理预期,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心里一惊,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马嘉祺似乎是看出了张真源的为难,“没事,随便上点药就行,别让伤口发炎感染了。”
要是依马嘉祺的性子,根本就懒得上药,反正到了明天挨揍的时候,全都是徒劳,但是若是让丁哥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治自己一个不爱惜身体的罪名,那他可担不起了。
药膏的刺激性实在有些强烈,再加上上药时又不免要触碰到伤口,疼的马嘉祺直翻白眼。
“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睡一会儿。”马嘉祺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手表,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门外的动静比手表铃声来的更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张真源刚打开宿舍门,门外就挤进四个小脑袋,却又不敢进来,都推推搡搡的挤在门口。
“他们担心你,来看一看。”马嘉祺没发话,张真源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四个放进来。
“晚上不是还要训练?吃完饭了就赶紧回去歇一会儿吧。”毕竟是挨了打,让弟弟们看着也觉得丢人,丁程鑫没有来,心里更是有些空落落的。
大抵是因为连轴转,马嘉祺半夜还是有些烧了起来,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本是准时起床了的,但是因为行动不便,还是成为了最后一个下楼集合的人。
最后两级台阶还没有走完,一抬头看见丁程鑫手里拿着藤条的时候直接呆在了原地。
“你已经迟到一分钟了,还愣在哪里干嘛!”
剩下五个人都站得笔直,哪怕是听见了丁程鑫的话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马嘉祺觉得双腿突然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明天要回总部,所以这件事情,再挨四十,就翻篇。”
马嘉祺从昨天傍晚开始就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宋亚轩收到简讯之后,只能去找了丁程鑫。
竟然真的让贺峻霖说中了,这次回总部是为了新加入的三个成员,要听会,还要面见很多首长,显然不能让外人看出任何端倪。
“现在,俯卧撑撑好。”丁程鑫拿藤条点了点前方的地面。
马嘉祺已经深呼吸将两只手放在腰侧开始做心理准备,却听到丁程鑫说,“不用褪裤了。”
突如其来的过分宽容让马嘉祺受宠若惊,又总觉得丁程鑫毫无波澜的脸上是不是还藏着怒气。
人已经就位了,却并没有着急动手,“你先告诉他们,为什么挨罚?”
马嘉祺觉得丁程鑫大概是真的照顾了他的面子,如果让他刚刚还站着的时候面对面的说,那一定会想要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我……实战演练的那天,不顾个人安危爬了规定范围之外的悬崖……差点出现意外。”
“嗯?”丁程鑫一个字音轻飘飘的钻进马嘉祺耳朵里,立刻又补上一句,“后来训练的时候……又,又明知故犯没系安全绳……”
“都听见了?报数!”
开始动起手来的丁程鑫一点也没了先前的善解人意。
“呃……一……”
“啪!这么点大声音说给地上蚂蚁听呢!”
“二!”
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传到弟弟们耳朵里前就被风都吹散了,但是砸在裤子上有些许沉闷的响声却让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能有点不太好的回忆。
几个人都眼神飘忽,都不敢往正前方看,思绪却又总被藤条一声一声的牵着走。
“十一……”
才挨了不过几下,马嘉祺已经汗如雨下,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细看,就能发现抖得厉害。
隔着布料看不见伤口,下手更无分寸可言。
混沌中还存有一丝清醒的大脑能感受的隔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完全结痂的伤口全都裂开了。
果然,二十下过后,军绿色的作训裤成块的都是与血红混合后的深棕色。
嘴唇终于是 不堪重负被咬的出了血,口腔里顿时一股血腥味。
“呃啊!三……三十一……”
到了后面,只要开口,痛呼就难以抑制。
“啪啪啪啪啪!”最后五下,一气呵成,马嘉祺几乎是下一秒就脱力的摔倒在地上。
“真源,你带他们训练。”丁程鑫说着避开伤处把马嘉祺抱了起来,往宿舍的方向走。
“哎……”丁程鑫看了一眼怀里面庞毫无血色,又一次昏迷过去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29)
丁程鑫抱着盆想要出去给马嘉祺打一盆温热的水,半路遇到了隔壁分队的队长,只是聊了两句的功夫,回来就发现马嘉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折腾下床了,在墙角低着脑袋跪着。
“这又是干什么呢?”
“哥之前说……要不是因为膝盖有伤,肯定要罚我跪上一天的,我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补上……”
“行了。”丁程鑫把盆放在桌子上,把马嘉祺从地上拎起来,算不上温柔的扔回了床上,“你要是真有这么乖,至于把我气成这样?”
“我……”马嘉祺还想争论些什么,被丁程鑫按在了床上。
“别乱动,你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好好想一想,明天要见那么多人,怎么能不让人看出破绽,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是我打的?我是无所谓,就看马队长丢不丢得起这个人了。”
马嘉祺被丁程鑫说的脸颊越来越烫,照自己现在的情况,明天想要坐着硬板凳听大半天的报告讲话,还要和各路人马周旋,真的是令人头大。
可是眼下的头等大事还是丁哥。
“哥……”马嘉祺喊了一声,丁程鑫等了一会儿却没了下文。
“有什么事就说。”
“是不是还在生气……”
“你看看你做的事,我还不能生气了?”
“要是还生气的话就罚完吧,罚完就不许生我的气了。”马嘉祺不着痕迹的往里躲了躲,想要躲开丁程鑫上药的手。
“罚完?你是要在晕几次给我看啊?”一巴掌拍在屁股上,都没来得及感觉到羞,就疼的差点跳起来撞到头。
“罚你是为了让我解气吗?连这种道理也要我重新教?”
“啊!我错了我错了,疼!”丁程鑫警告意味明显的上药手法把马嘉祺折腾的大呼小叫,“可是明明说好了翻篇的,为什么还生我气……”
“你说什么?我生气?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可是一句话没说,出去打个水的功夫回来,你就又不顾身体状况把自己折腾到地上去了,合着我说两句都说不得了?翻篇了那我该怎么办,给我的队长大人磕一个?”
“你就……欺负我!”埋在枕头里传出来浓重的鼻音一下子把丁程鑫听笑了。
“哎呦喂,看把你委屈的。”
“所以,为什么一下子给我减了那么多下……”
“因为明天,你可有罪受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本部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受大罪了。
因为顺带需要运送一些东西,几个人坐的是大卡车,丁程鑫不光没有让马嘉祺开车的意思,叫了宋亚轩开车之后,直接就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卡车后面的大集装箱里只有靠边放着的两排木板凳。
身后的伤势经过了一夜的发酵本就肿得有些更加严重。
只是单单坐下,就已经疼除了冷汗。
车子开起来之后,全是山路,颠簸的不得了,没过十分钟,马嘉祺就坐不住站了起来。
“干什么?”丁程鑫一直注意着车后面的动向。
“好疼。”马嘉祺就坐在丁程鑫后面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
“站着多危险啊。”
“那我跪着行不行……”
“不行,坐好,要是叫外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哥……”
“你猜我昨天为什么只罚你四十?”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坐着,不然我去后面揍你。”
哼,这会儿又不怕有人看见了?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也不知道是后面的路平缓了一些,还是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没在听马嘉祺在耳边哼哼唧唧。
“哇!终于进城了,咱们一会儿结束了可以出去玩吗?”明明也就几个月没有出来,刘耀文左瞧右盼的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第一次进城一般。
“玩什么玩,你们现在的身份,万一被人盯上怎么办!”马嘉祺没好气的凶了一句,心情不好,大家都别好!
上午就是浩浩荡荡的七个人大部队去各个地方开会,还有为三位新队员举行隆重正式的入队仪式。
下午的时候马嘉祺要去签署一些别的文件,其他人没什么事情就在四下随意逛一逛。
谁曾想,这一逛就逛出问题来了。
宋亚轩和刘耀文都可以算得上是从这里出来的,严浩翔原本的办公地点在另一个分区,倒也是第一次来。
刘耀文是新兵,当初的连队在他去训练基地之后不久就分到各个地方散了。
宋亚轩倒是在这里住过几年,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原来的宿舍,有些老旧的宿舍楼,充满了青涩的回忆。
这会儿刚好是下午训练的时间,宋亚轩在宿舍楼大门口碰到了向外走的原班班长何坤。
三三两两的,倒是看不出什么训练有素的样子。
“哟,这不是宋亚轩嘛?”何坤上下打量了一下,目标落在宋亚轩军装上的队徽,“看样子是选上了?”
“选上了又怎么样,第一次考核就考0分。”
“真是给咱们班丢人。”
“早说就该让班长去!”
旁边附和的,都是自己曾经的战友。
宋亚轩和何坤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听说要推举一位去参加特种兵选拔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卯足了劲,存在竞争关系的那段时间里可能交流不多,最后因为自己的通讯特长略胜一筹,拿到了那唯一一个名额。
宋亚轩虽然一直在队里话不多,但是和其他战友的相处都还算融洽,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几个月,所有的人都站在了他的对面,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30)
“在聊什么呢?”严浩翔就在不远处,一眼就认出了宋亚轩,看到在和些很是面生的人交谈些什么,走上前去。
“呵,小兄弟,再聊宋亚轩好大的本事,在你们那里第一次考核,就拿了零分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些成绩都是会公开张榜的。
“不理他们,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往回走吧。”宋亚轩把手搭在严浩翔肩膀上,搂着人转过身去。
谁料对方大概是被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惹恼了,手掌不怀好意的重重落在肩膀上时,宋亚轩转身就是一脚将人撂倒。
“哎!”要说宋亚轩这一下是处于本能反应,那严浩翔跟在后面照着面门的一拳就当真是故意的了,宋亚轩拦都没拦住。
一下子哄闹起来。
“不能私下打架斗殴!”宋亚轩有些着急想要拦下已经和好几个人过了招的严浩翔。
“怕什么,他们先动的手,有些人嘴巴不干净,就欠教训。”严浩翔虽然在队里各项技能算不上经验丰富,但是这么几个月的魔鬼训练,还是要比普通士兵厉害不少,一个人也不落下风。
刘耀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参和进来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要不要脸呀!”
乱作一团的门口只能通过衣服的款式区分出是两拨人。
不知道是谁从旁边的三轮车里抽出来一块木板,宋亚轩眼看着直接冲着刘耀文的后脑勺去了,一抬手挡了下来,木板直接在胳膊上磕断了,下死手的招数让人不免火大,谁敢欺负他弟弟!
宋亚轩反手抓住了木板的一段,也不顾粗糙的边缘划破了手心,直接一脚将人踹飞到门口的台阶上。
丁程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住手!都干嘛呢!”这个趋势下去刀都要掏出来了。
从肩膀的均线上能看出来要比在场的都略微高上那么一点,听到喝令还算有规矩的都停了下来。贺峻霖正好叼着冰棒从旁边的小卖部出来,倒是和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我想不论是在哪里都有明确规定不允许私下打架斗殴吧?这么热血方刚的,去格斗场比呗。”
丁程鑫是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是他知道,上了格斗场,他的好弟弟们一定吃不了亏。
“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红狐特战分队的队员水平?”队徽明晃晃的挂着,丁程鑫好不遮掩的偏心,“那就 比试比试呗。”
“怎么比,1v1怕你们人不够啊。”一个班的人,是比一个队多得多。
“车轮战吧,这样就绰绰有余了。”
严浩翔在后面听的都忍不住笑了。
“知道你们想和宋亚轩比,但是他刚刚犯错误了,我不允许他上场,小贺去吧。”丁程鑫看了看宋亚轩的手,伤口已经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显然不值得因为这些人折腾。
“没关系,总要轮到他的。”
马嘉祺和张真源刚刚赶到,听到这话不免觉得好笑。
贺峻霖冰棒棍子还咬在嘴巴里,懒洋洋的伸手拿出来丢掉,“这上了格斗台,可是生死不论的。”
“意思一下可以了。”马嘉祺听到这里有些不悦,在后面爱你爱你爱你提醒了一句,犯不着来一趟,生出什么事端。
“我心里有数。”
贺峻霖虽然平日每次格斗训练被张真源霍霍的够呛,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和过家家一样的,一连打趴了四五个之后何坤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马嘉祺是会察言观色的,大抵是因为身后依旧疼的厉害,坐不得站不得类的够呛,脸色也不怎么好,“何班长,我看差不多了,点到为止吧。如果我的队员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们道歉,但是我也奉劝一句,红狐特战分队,不收乱嚼舌根的人。至于比试,连被我们选拔的资格都没有,想必比什么都赢不了的。”
张真源在旁边暗暗发笑,马嘉祺是懂说话的艺术的,这不把人气个半死,换做是他高低得打一架。
差距看到了,何坤心里也有数,再来一个班他们都打不过,马嘉祺的面子他抵不过,真的闹起来了倒霉的还是他,只能忍了这口气。
“你们先回去吧,我可能要晚一点。”手续繁琐,需要时间,可是把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又没处去,打架动手的事情在外人面前自然是向着自家弟弟,但是不可能不算这帐,不如让丁程鑫带他们先回去。
想着马嘉祺不适合开车,就让张真源留下等他,剩下的五个人先行坐车回去。
车上的气氛目前看来还算融洽,丁程鑫在开车,车上有医疗箱,严浩翔在后座帮宋亚轩重新好好包扎。
刘耀文托着脑袋看着窗外,贺峻霖已经在副驾驶呼呼大睡了。
等回了自家基地,下车的时候丁程鑫才冷了脸,看着宋亚轩隐隐透着红的绷带,更是冒火,一个两个的。
“我要听完整的过程。”
故事讲完了,丁程鑫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旁边的贺峻霖倒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揪着严浩翔的耳朵,“合着是你先动的手?”
“嘶啊!你没听说嘛,是他们先巴拉宋亚轩的,就算我不出手,他们肯定也要找事的!”严浩翔把贺峻霖的手背都拍红的,人也不松手。
“你还挺有理啊!规矩全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我发现你来了这里一天天叛逆的很,一点就炸脾气不小!”
“我……”
“吵死了!”丁程鑫皱着眉头指了指刘耀文,“去搬两张凳子过来。”
又指了指宋亚轩,“回我宿舍去拿两根藤条下来。”
然后抱着手臂,“好了,你们继续,我看看能辩论出个什么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