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枫丹印象

本系列文仅代表我对枫丹这一国度的遐想。出于我对蒸汽朋克风的喜爱,这系列文章可能会出不少字。
当然啦,可能也写的会很无聊。不过如果您愿意看到结尾的话,我会很感谢的!
以下正文:

一缕阳光刺破苍穹,打破天空飘荡的云朵蛋壳。辉光的余韵之下,远方喷云吐雾的蒸汽机车嘶吼着缓缓徐行。它油光发亮的车头时不时闪烁,说明这辆机车十分健康。
这里便是枫丹。我透过窗边的望远镜注视着铜亮的机车头,仿佛只通过眼睛就看到了车轮运行的“咔哒”声。再更远处的钟楼——有白鸽一直盘旋回绕的那个,敲着钟告诉我现在是上午九点。
耳畔传来风速仪撒欢转动的声响,我知道,现在正是试飞的大好光景。
我把右手轻轻地捂上望远镜的转钮,捻住小齿轮细细密密地卡视距。在心底默默地打着拍子:一格,两格,三格......
“怎么,今天开始宠幸望远镜了?”又听到我室友的嘲弄声,我小小地哼了一声,不做评价。调准齿轮把眼睛对准了一间库房。这间天蓝色的厂房止在外壳爬了很少的排气管,喷出的蒸汽也很少。
这家小作坊与城市里大片的灰黑铜色相比,处处透露着不一样的活力,所以我特别喜欢它。
“嘿,恋物癖,来吃早饭啦!”耳畔又传来室友的呼喊声。虽然她的话总是有些刻薄。但是再尖酸的字,从她那张吐气都费劲儿的小嘴里说出来,都有一种打情骂俏的韵味。所以我也不恼,为镜头盖上盖子,蹦下楼梯去吃饭。

“昨天又熬夜了?”我扒拉一口饭,看着她泛黑的眼眶狠狠瞪我一眼,笑了:“怎么?我听说,一个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某个缺点,就会污蔑别人也有这个缺点来心安。我看你啊,怕不是爱上了自己那堆图纸呢!”
她抿着嘴,把碗狠狠地磕到桌子上,虚虚地叱咄:“你再胡说,今天中午就没你的饭吃。”
“嘿嘿,我中午去外面吃!”
“你!”
“安啦安啦,”我站起来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带着你一起,我可不吃独食。”我笑嘻嘻地坐回去吃饭,看着她在那边又气又恼,脸红扑扑地扣自己的海蓝色鱼鳍。
“那你早点回来......”她小声嘟囔,我假装没听清地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呀!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她气鼓鼓地撕咬了几口面包,脸侧到一旁,盯着胳膊上的鱼鳍一直看:“我可不希望有猫头鹰给我送信,让我去给你收尸!”
“唔,要真是那样的话。”我用叉子敲敲盘子,咽下口里的东西说:“猫头鹰可是会吃鱼的哦,到时候你就被吃掉和我殉情好啦”
“我凭什么跟你殉情啊!”她的手开始把面包捏成一个团:“我是来枫丹求学的,现在尽照顾你了!跟着你,我可真是什么都没学到......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我飞速吃完眼前的东西,擦把嘴。抓起挂在一旁的夹克披在身上,对她说:“我先走咯!回头我去学校接你哈!”
“你这次要是还开飞机过来接我,我就自己走回家!”
“不会了不会了,今天我开飞艇过来。”我哈哈大笑,熟练地翻过饭桌旁的栏杆,穿过窗户里投下的几片光推门走下楼梯,走到街道上去。
正如我所料的,今天的风势头喜人,光也和煦。家门后连接着一片广场,又分了几条路通向集市。眼前整齐的石板路在雨后弥漫出泥土的清香,夹杂着远方甜品店萦绕来的蜂蜜味道。
我看那里有很多孩子拉着大人蹦蹦跳跳。问遥——暂住在我家里的那条璃月小鱼好像也还足够年轻,暂且还没达到能抵御能甜食的年纪。
“待会给她带一些吗?”我同楼顶上大大的广告牌上画着的大大的人打了个招呼,心想:“她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我对她这么好......”
“该问她要些什么回报呢?”想着,我就轻轻地笑了起来。
眯着眼,前方那座房子的玻璃穹顶闪到了我的脸;而另一座搭建在这里的蒸汽贮藏所刚打压完蒸汽,一座房顶着一个大气罐独自发呆;天上有一艘输汽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转机轰鸣,硕大的气球划出白色的痕迹。

“嗨!给我打满。”我走到贮汽所的窗口,把我的通用汽罐放到打汽口:“今天天气还不错呀!”
“嗯,是啊。”贮汽所的工人把我的罐子插到墙上的一个金属装置的凹槽里,对准其中的针。只听得“卡擦”一声,黄铜与黄铜之间的磕碰产生低鸣,并没有想象中的“嘶嘶”充气声。
他接着向屋内叫道:“阿蜜莉桠!排气口还没调好吗?”
一个上半身套着外骨骼的年轻女人从门后钻出来。她用袖子抹一把汗,脱下固定在胳膊上的铜色夹子,把我的气罐拔出来。她接着用另一只胳膊上安装的扳手把墙上朱红色的阀门关上,然后试着把打汽机的输气管拔下来,再接上去,手腕一扭,一声“咔哒”。
“呲————”打汽机里的余汽掠起她的刘海,露出她柳叶般分明的细眉。“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干不了这些活儿吗?”她爽朗地笑起来,略黑的肌肤在她脸上坚毅有力,一看就是出力气干活儿的好人。
“那你这不是作弊嘛!”工人擦擦手,趁她不注意拔掉了她背后背着的气罐——款式比我的大一些。她顿时就抬不起胳膊了,用空出来的手拍一把咯咯笑的工人:“快给我放回去!我还没干完活呢!”
“不给,”工人把我的气罐放到窗口,蹲下来与女人脸对脸:“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放回去。”
“去去去,我可没心思跟你搞这些。”一丝绯红悄悄爬上她的脸颊。我可看不得别人打情骂俏,只好拿起我的罐子,把它装在我的后腰处,溜走了。

身后一阵低吟般的“嗡嗡”声透过脊背,我腰上缠着的仪表活了过来。同样被注入生命的,还有我手臂上的一小块仪表盘,以及绑在脑壳上的护目镜。
这套护目镜受了动力,自动下滑到我眼前。它飞速地叠加镜片扩大视野,之后再折回去。现在,我身上的所有设备都活了过来。
这套护目镜是我为了今天的试驾特意定制的。上次比赛时,飞在我前面的那架飞机涂装太晃眼了!害得我一个没拿稳被迫迫降了。不仅全程都没跑下来,还把我的爱机磕惨了!可这又能怪谁呢?走在路上,我揪下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嘴里,愤愤地发牢骚。
走着走着,身旁穿梭过几辆轮子车。它们的铁轮在地砖上“卡塔卡塔”的声音听着令我心烦,尤其是上面的小型蒸汽机,还有它踱过时留下的乳白色尾气。
它们走来时,先是一股蒸汽夹杂着噪音喷涌而来,好似一朵云坠落人间,炮弹一样奔涌而来。接着,雾气中有一抹橙黄淡淡晕染,一辆烤得油红的前盖从雾中撞出来,露出上面那根吞吐云气的大管子。
这是加速时的情景。可我身旁的蒸气机关却是在经过我后渐渐地慢了下来,云朵追上前咬住了它,停在我前方不远处。
暮地,从云中闯出来一个人,给我愣了一下。他高兴地冲我招手大喊:“伊莲恩,你要去哪?我带你一程吧!”
“呦,艾登。”我抬手挠开扩散到眼前的蒸汽,朝他打招呼:“出息了呀,都买得起车了。”

“呵呵,我家里人用淘汰下的,我正好开上了。”他笑嘻嘻地弹了弹自己那雕花繁复的风衣,带动胸前夹杂齿轮的胸针簌簌地抖动。这枚胸针我知道,光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就不是我能瞻仰的。
想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一副穿金带银的模样。对我还热情,长得也不丑,还总是送我小礼物。我看着他俊朗的面庞,想了想,还是搭上了他伸来的手。
“送我到老爹那里去。”我坐上他的车,把头发高高的扎起来:“你肯定知道那里。”我看他在一旁踩踏板、推挡位、车窗下的指针急速提升、破开云帐,又重复了一遍:“你肯定知道那里。”
“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得给我带路。”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生怕撞到了街边违建延伸出来的管道。话虽如此,他还是忠实的按照我心中所想的方向行驶。
“就是我平时泡着的那个地方——呵,那你就凭着感觉开吧。”我翻起白色的衣领,紧一紧皮手套:“也许冥冥之中你会找到正确的道路哦?”
“冲锋吧,我的勇士!”我一拍他的肩膀,替他提挡。
“好的,我的女士。”他握住我的手,把挡位换到正确的位置,加速,徒留一片淡淡的云霞。
就我看来,在城镇中行驶是一种很憋屈的体验。抬头仰望,只有小小的一块天空——即使是在略显偏远的城镇里,枫丹中最接近田园牧歌的地方,天空也正在不断地被华丽的浮雕和模板化的建筑侵蚀。就像一块大蛋糕不断被取走一样。
至于这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房子,居住的无一例外是穷人。富人们的房子可阔气美丽得多了,可惜在这乡下地方见不到。
不过艾登似乎还是挺享受这一过程的。他昂首挺胸,把他那暗紫色的华美服饰撑得鼓鼓当当的。袖口上的闪着暗哑的金光,浮现出他的家徽——这是一块使用时间很久的金子。有孩童嘻嘻闹闹追在我们后面乱跑,有些衣着朴素的大人也从街道旁的门内走出,默默注视着我们前行。
天上有一架飞机呼啸而过,我急急忙忙地望向它,并不比街坊们看蒸汽机车矜持多少。我刚梳起的马尾扫到艾登脸上,但是我没注意到。等到飞机越过屋檐,我才坐回去,发觉皮筋处夹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把它拔下来,是一枚考究的发簪。一跟弧线优美的金属长条,尾端卡了四分之一个齿轮,或者好几个齿轮叠加在一起吧,总归是形状流畅的一个齿状物体,有着精细的镂空。缺陷的那一角有羽毛热烈而奔放的绽出来,在齿状物体的中心,绵绵地贴了一块祖母绿宝石。
很漂亮,非常贴合我的纸白色头发。
“不错,很合我心。”我用指甲弹弹发簪,贴在耳边,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但我还是把它插回艾登的领口,调整了一下让羽毛能搔到他的下巴:“但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个东西的价值已经超过普通朋友的界限了。”
“怎么,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吗?还是说我得送你一架新的飞机才可以?”他微微笑起,并不在乎我一向含蓄的直来直往。
“哦?你父母好像给不了你这么多零花钱吧?”我背过手托住头,在车座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听说你家的生意做到璃月了啊,那里可是很大一片市场哦?”
“是啊,收入颇丰。但似乎还是打不动你呢。”
“不想试试璃月的姑娘吗?我还以为你这样的阔少爷早就看腻了国内的熟面孔了。”我想起暂住在我家里的问遥,笑了——她可不只是璃月姑娘,甚至是一条璃月鱼精。
“不了,我还年轻。”他也笑起来,不知为何。他迎着风,接着说:“也许未来会有一天,我心爱的女孩坐在我身边时,她的心里对我可以不仅仅是盘算着,怎么用我行方便。”
“会有的。”我说:“你换个心爱的女孩就行。”
很快,我们驶过宽敞的街道,溜过一道宽大的拱门。掠过平滑的阴影,我们闯入了一方开阔的乡间小道——这一转变是眨眼式的,很像城中新兴的电影里的场景转换。拱门外就是泥土地,昨晚下过的雨恶化了道路,很难走。
“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很抱歉,这确实难到我了。”艾登跳下车子搔搔脑袋,在前面勘察了一番,回来说:“唔,亏我几天前就到这里来找你了。现在好了,唯一一次见上面还出了这种糗。”

我也跳下车,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怨不得你。谁让你不会飞呢?不像我,我可是全枫丹最好的飞行师。”
“连业余比赛都跑不完全程的飞行师?”
“那当然......什么?”我反应过来,给他坚硬的胸膛来上一拳:“那次是意外!我、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最好的飞行师的!到时候你追求我可不就是现在这么简单了!”放下气急败坏的狠话,我就气鼓鼓地走了。
“哈哈哈,明天再见!”艾登大笑着,笑声苍蝇般萦绕在我耳边。我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比了个中指:“再也不见!”
“好,那我明天来接你!”这个艾登!我不明白,我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他怎么还能找到我?
好在眼前这一片旷野足够放得下我的自负与气恼。很快,我就收拾起自己完全没有躁乱的心情,哼着小曲漫步在绿色的天空之上。身旁就是铁轨,有一颗小石子从上面磕磕绊绊掉下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假装漫不经心地接近它,靠近它,然后出其不意一脚把它踢飞,踢出了一声:
“呜呜呜————”
远方,不远处。硕大的钢铁猛兽咬合轨道,不断吞噬着眼前的铁轨。它圆柱的车头下是一个铲状的胡子,铁的,有很多竖起的镂空,像是某种盔甲。头上倒过来戴了顶礼帽:所以我一直觉得火车的灵感一定来自于魔术师,不然它怎么会把自己的帽子反过来带呢?还能从里面变出天上的云彩来。
于是我听到了火车亘古不变的语言,一种独属于蒸汽机车的低语。老爹说,只有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的火车司机才能听懂这种语言,才能站在它漆得锃光瓦亮的车头上操纵它行进。
我也想听懂这种语言。小时候第一次见这台闪闪发光的“铁牛”时,我曾吓得三天没睡好觉。可现在长大了,对这些奇奇怪怪的新东西也就习以为常了。社会发展的太快呀!问遥跟我说这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我可搞不懂这些,我只想着倾听机车的话语,想知道它来自何处,将要去往哪里?于是我竖起耳朵: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我与列车擦肩而过。冲司机打了个招呼,他也回我一个浅浅的笑——或者没有,他的胡子太浓密了。不过他那身货真价实的腱子肉确实结结实实地绷了起来,难道开火车很累吗?

不知道。我仍旧衔了一根狗尾巴草,哼着晚上哄问遥入睡新学的曲子。我把目镜拉到眼睛上,转动手腕上的仪表旁的那个按钮。在心底里默默数着:一倍,两倍,三倍......再聚焦,调整视野,远处的那个天蓝色厂房顿时蹦到我的瞳孔里。
我看到老爹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嘴里叼了根烟——是我孝敬他的,可贵了!还叫他把我骂了一顿。有几个他带的徒弟在厂房后门忙上忙下,搬进搬出。他们的工装和我在城里面见到的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城里的工厂,他们的工人穿的制服,不是灰色的,就是黑色的,有一些也是蓝色的。这些衣服打着纽扣,背着吊带,翻着衣领,很精干的样子。不过出于老爹的不知什么心态,他的修理厂里,工人的穿着是——
是粉色的。很鲜艳灿烂的那种粉色。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踢踏着石子走路,默然看着泥点沾染上棕色的靴子,爬上带条纹的马裤上。这就够了,我的衬衣可是雪白色的,沾上泥点难看得很!倒是棕红色的夹克还能凑活耐脏。
走着走着,就走到老爹面前了。他戴着墨镜,一顶鸭舌帽误在胸前,睡得很安详。虽说一切正常,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太正常。我绕着他滴溜溜地打转,把我的气罐摘下来,对准他的耳朵。
“呲——”的一声把他惊醒,我飞速从躺椅背面摸出了一盒烟。
“哈,我找找了吧!”
“诶,蠢妮子,瞎鼓捣啥呢!”老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烟盒,往兜里塞,一边呵斥我:“你来干啥?去去去回家去,这里没你干的活。”
“嘿,你忘了?不是你叫我今天来试飞的吗?”
“啥?”
“我的飞机!上个月摔坏了!你要给我修,还记得吗!”
“哦哦哦对对,”老爹趁我不注意把吸了一半的烟头往身后扔,但我看见了。他把帽子带上,捏一把鼻子,跟我说:“你是没脑子吗?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你觉得跑道还能用?”
“嗯?”
“嗯啥嗯,去回家里去,过两天再来吧。”他压住我的肩膀,把我一转,面朝家的方向推了一把,说:“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
“切,老头儿。”我牢骚般的嘟囔几句,乖乖地听他的话溜走了。还没走几步远,我偷偷回首一瞪,老家伙,又躺下睡着了吧!我赶忙朝厂房后门一路小跑。顾不得“吧唧吧唧”的声音,我一跃翻上台阶,一个翻滚滚过栏杆,再“砰!”跳出来对粉红豹们大声喊:
“嘿!伙计们,猜猜谁来了?”我本想吓他们一跳,没曾想自己被惊呆了。
“哟!”艾登和几个粉嫩的大汉抬头看我。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朝我摆了摆手打招呼。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他娘的怎么在这?”
将很快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