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写
雨中谭
很快的,又一个夏天即将过去,湿热的讨厌天气和频繁的骇人雷雨也会随之而去,“终于能不依靠电扇和冰棍了”,我望向窗外的阴沉的天思忖道,回头望向闪烁艳丽画面的电子屏幕,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日子又是多少回了呢?
出生在小城市,小医院,就连出生体重相对也小的我,拥抱在一个能给予我大份爱的家庭的怀抱,有着与同龄人不匹配的营养和护理,怀揣众多的爱我的人的希冀长大,直到记忆与当今的自己接轨,仔细想想,小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普通且幸福,家人于我爱的真切,或许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能体会得到,也许按照一般思考,我这样的人会伴随这样的爱健康地继续成长,按部就班地学习成才,而后工作,生子,把爱与幸福传递下去,可往往人生难测,世事难料,我的记忆一开始便提醒我,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改变了。
最初的记忆是四或五岁的样子,那是一个清晨,睡眼惺忪的那时还能被称作“可爱”的小家伙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早上的阳光从旁侧的窗口洒进来,映照在母亲美丽而光鲜的面庞上,她将手持口红的右手停住,在椅子上俯身和我说了些什么,随后父亲便来了,随后便是两张幸福的年轻的笑脸,我低下了头,感到了什么,那是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下一个记忆片段中妈妈与幼儿园老师打招呼后便工作去了,面对幼儿园老师,我抬着头,那种感觉消失了,于是,或者说是人的本性,那种朦胧感觉发生和消失的瞬间,深刻根植于我的记忆,直到后来,到现在的我,不禁怀疑,是我在回忆,还是我不断穷尽自身的行动和思考,去求索,去争夺那种感觉,令那东西成为我的记忆,不过那也是后话了;下一段记忆是在幼儿园午睡,幼儿总是睡不够的,充足的睡眠也是生长必须的,我在的幼儿园,秉承上述的理念,午餐后便会组织小孩子睡觉,一大群小孩子,横七竖八躺在柔软的地铺上,展现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可爱的睡姿,可在这群小孩子里有个异类,那个异类张大了双眼,摆动大头,面无表情看着刚刚挑食哭闹的小男孩,又转头看向每次都能乖乖吃饭收到表扬的小女孩,那时我究竟在想什么呢,接着,朝上看时,幼儿园老师的笑脸便出现了,她右手把一根手指竖着抵住嘴唇,左手随即轻柔地拍打起我的肚子,我害羞地把眼睛紧紧闭起,心中的那股感觉又来了,明明每次在进入幼儿园的时候如何见到幼儿园老师都没有的,可那时,确实地在幼小的心中升腾而起了,接着,或许是真的睡着了,再有记忆便是随着小朋友的哄笑,幼儿园老师把我从地铺上唤起,同样的笑脸,或者说更近了的年轻的笑脸,但那种感觉,记忆中没有一丝一毫了,准确说,在升入小学前,幼儿对那种感觉的记忆,只有这些了,但我很庆幸,至少,尽管是朦胧地,我记得人生第一个老师的笑脸,我记得,父母青春的幸福笑脸,他们的笑脸便是我的幸福,带着这份回忆,被称为“学生”的我的记忆开始了。
人大抵总会经历“学生”时代,无论学历高低,无论是书本知识和社会知识,甚至无论是否存在所谓学校的正正方方的建筑物,人总归是要学习除了生物本能以外的知识,我想,人和其他生物不同的便是如此,就算终极目的仍是生存,可人总归需要“无用”的知识来证明自己的“有用”,如同站在小学门口的我,看着那些哭唧唧的不想离开家长的一年级小学生,我的记忆清晰地反应出,那种蔑视,那种幼稚的优越感,“我才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一个男子汉”,母亲依然是光彩夺目,父亲自然是帅气威猛,但我知道,或者说记忆知道,因为父母要为更大的房子奋斗,要为更好的工作待遇奋斗,要为更好的一日三餐奋斗,说白了,为了我更好的未来奋斗,不得不把我交给奶奶照顾,让我上小城市里排的上号的小学,托关系找到最好最耐心的小学老师,忍着痛让亲爱的孩子远离他们接下来的艰苦生活,无论怎样爱孩子的父母也不会让骨肉再次受自己的苦,记忆如此清晰,尽管父母此时看到我毫无迟疑地走进小学校园露出灿烂笑容,我也知道,这样的场景,哭泣的人,这边或者那边,只是低头走进那栋教学楼的一瞬间,看到陌生的叔叔阿姨,当他们夸奖我的勇气,议论我整齐的被父母精心梳理的衣装时,那种感觉又来了,如此清晰,是一样的,直到进入教室,此时我望向了窗口,望向大门,风把砂石吹向街道,那里人来人往,可没人再把眼光投向校园了,那股感觉消失了,学生时代开始了,可当时的我未曾想,在这一人生宝贵经历中,在与之伴随的记忆中,我得到了控制那股感觉的能力;
我的奶奶退休前是名小学教师,对教育有自己的理解,不强求儿童有太多的课业负担,鼓励户外活动,因此我也得到了更多玩乐时间,而不是背着大书包穿梭各个兴趣班,不过不知是因为和其他小朋友步调不同,还是性格上本就孤僻,我还是没能听从奶奶的嘱托,没有进行足够的户外运动,也是现在身体较差的原因,从而原是奔走在操场沙地上的时间,全部被我用来读奶奶家的书本,看奶奶家的电视,听奶奶家楼下的妇女闲谈,渐渐地,记忆又如此笃定地告知,书本的文字,电视的光彩,闲谈的唏嘘,对我来说是如此清晰且真切,比起学校的课本,小朋友之间的对话,我是更喜欢前者,或者说,那些东西能让我感到一股气流围绕着我,没有遮掩和调和,纯粹的,直接地仅仅是展现给我,不是教会我什么,不是命令我什么,而是仅仅的赐予,又不会叫我去满足些什么,有的时候我甚至感到羞愧,明明我是如此普通,如此孤僻,什么都没做到,但那些书本,电视,闲谈没有任何要求,只是给我选择,选择后,那种感觉,久违的,来到心头了,也许我那时就明白了,这股感觉,也许叫幸福,也许,更简单些,更贴近点地称之为,“自在?”,不,记忆告诉我不是,它不是仅仅是正面的,它也会给我酸楚,哦,它应是最简单的,是“活着”。于是,我似乎找到了那种感觉的来由,或主动或蹲守,不断在角落里像一个伪装成野兽的猎人,或者说是扮作猎人的野兽,用眼睛寻觅,用鼻子嗅探,用耳朵监听,一切的,“活着”的感觉,深深地着迷,不可自拔,别人叫我做什么,便去做好了,我不想为此浪费时间,因此学习是不必让父母过度担心的,端行也自归自律,“好孩子啊”,“真好啊”,青春不再的父母常常在那个阶段夸奖我,可我看见他们疲劳的目光,只是混蛋地觉得能得到的“感觉”越来越少,贪婪的我,已经不满足从自身来找感觉了;校园里呢,哪里找呢?我本就孤僻,没有多少朋友,哦,多亏我平时宅在家里,相对平面文化的谈资还是有的,炫耀?驳斥?灌输?篡改?都试过了,感觉来了又走,还有什么?啊,那个女同学,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来吧,来让我看看你的感觉。。。。。。来啊,再来啊,就这样,抱歉,那个女同学好像也有话说。。。。。。“同学,那道题怎么做?能不能教我一下?”“hello!听说你也会打牌?”“那个,嘘,小点声,那个片听说你看过,能给我说说吗?”“XX,高中也两年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次模拟考试你们猜XX考了多少,同学们,大家都得向他学习啊”“NBA决赛了吧现在,科比能打过凯尔特人三巨头吗,分析一下”“手机借我玩一下啦”“哈哈哈哈,你能把那个再说一遍吗。。。”“wow!这招原来叫地狱金刚臂啊”“你说的那个男的怎么追不上乌龟呢,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是。。。”“古德里安这么厉害吗,照你这么说,法国还真的不行。。。”“这样我就不生气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偷看我,嘻嘻。。。”“XX,你过来一下,你妈妈最近发现你偷偷玩电脑。。。”“听我说,发现没,XX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啊,噫,他听到了”“要高考了,很烦啊,XX,你考哪里”“一生重要的时刻到了,你听没听到!””XX,我想考XXXXXX,因为那个谁也是”“。。。。。。”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XX,你怎么了”
“我很好哦,一切都好,不重要的,没做好嘛,不重要的,再去找嘛,不重要的,重新看嘛,不重要的,继续说嘛,不重要的,买新的嘛,不重要的,不注意嘛,不重要的,能再遇嘛,不重要的,受点伤嘛,不重要的,吃点亏嘛,不重要的,放轻松嘛,不重要的,往前看嘛,不重要的,好兄弟嘛,不重要的,是朋友嘛,不重要的,多肉麻嘛,不重要的,讲句话嘛,不重要的,还可以嘛,不重要的,电话聊嘛,不重要的。。。。。感觉,感觉找到了嘛!!!!!!”
之后的学生时代,我自己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只是记得生物的本能让我生存到现在,只是记得有一男一女,男士是我最纯粹的朋友,女士时最混沌的欲念,最后欲念破灭了,纯粹依旧,感觉不再常有,之后便开始流浪,如此这般,再去看自己时,被自己囚禁的那股感觉已在身体里膨胀不堪,腐败不堪,每天都攻击我的身体,让我流泪,让我流血,榨取我的精神,是报应来了,猎人终究成了猎物,我做一件事,它便膨胀一倍,可我仍旧贪婪,就算是腐坏多时的这份“活着”,不甘心,不肯去让它自由,“我的,都是我的”,穷困潦倒,意志消散,我仿佛“死了”,但那感觉日渐鲜活,“得去找东西填饱它”,于是乎,成堆的书山和24小时持续闪烁的电子屏幕便成为了巢穴,我只是它的苗床罢了,春天到时我带它去看春花,夏天来时我携它观雷听雨,秋日一起去公园漫步,冬日我和它相拥取暖;如今又一个夏天要过去了,我该完成漫步的准备了,可,我的腿越发不好使,头也好晕,我的药呢,“啊,一次性吃完了啊”,“外卖。。。。。。点一个。。。。。。。哦,原来是你。。。。。。”
“XX,你怎么了”
“我很好哦,一切都好,不重要的,我还活着嘛”,我闭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