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对不起,亲爱的W(一)》

我认为这是理所应当,我坚信这是命运使然。
可是哲学家们也给了我另一个答案,刚好无事可做,也是难得有这么长的时间静下心来看书,字里行间他们无不透露着对这种看法——我这种看法的反对,原来他们认为命运是自己的错误堆砌而成的。
说的真好,要是我那次没有心软,要是我恰好没有亲临战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我快要死了,就是这样。
罗德岛的特级病房寥寥可数,我不幸的得到了入场券。
多年的征战已经对医疗部产生了可怕的损失,调香师的崩溃离开,苏洛洛的战场血泊,华法琳的旧病复发,太多了……我没法把一切再说一遍,紧绷的神经让我也罹患了可怕的综合征,安心的睡眠已经是最昂贵的奢侈品了。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继而连三的发生了。
她死了。
她的死险些动摇了罗德岛的稳定,于是我只好成为了一个干员眼里的暴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做坏人我更加擅长,一如既往的擅长。
对整合运动居民区的残酷扫荡,对军方锱重部队的公然抢掠,对城市里的地方势力与平民的无差别打击,每次我都在刷新着干员对我的认识。
最终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孤独让我自食其果,空荡荡的特级病房里只有呼吸机和生命
体征机滴滴滴的响声,除了偶尔进入病房的微风还会多问我几句给我加加油以外,其他的医生一概沉默不语。
啊,冷处理吗?
阿米娅在我进来之前顺利的掌握了指挥权,早在第一次我下令向平民射击的时候,她对我的看法就已经动摇了,很大的动摇,之后她再也没有担任过我的副官。
失去小提琴我现在就是一棵干枯的大树,毕竟稚嫩的女孩子总是那么讨人喜欢。
我失去了一切。
除了……不,我还拥有很多。
半个月的哲学学习让我勉强摆脱了愚昧。
我知道为什么微风依旧没有对我失去信心,她身为我的伴娘,她知道我想要谁;她和我并肩作战,她知道我想夺取胜利;她和我一起把我最爱的人推进抢救室,她知道我是何种心情;也是她,最终把白布下无名指上的钻戒归还给了我,都是她。
白垩色的墙面,青色的器械,冷光灯隔离门,这明显就不是为受欢迎的人准备的。
只有我右手边床头柜上闪烁着了不得的光芒,每天有机会我就会用消毒的酒精布认认真真的擦拭一遍那只多余的钻戒。
可是意义,对于我的意义是非凡的。
这样的心情谁都不会理解的。
“博士,我要进来了,现在方便吗?”
我就是个俗人,避免不了愚蠢,我压根就不是孤身一人,也永远不可能孤身一人。
带着一丝兴奋的心情,回答了门外的声音:“请进吧,W。”
门被咵啦一下打开了,让我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个孩子,是我和这枚钻戒主人的孩子。
W紧随其后,拉来了一个医院特有的深蓝色的椅子,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正是因为W做过肮脏却远不及我的晦暗,她能够完全理解我的想法。
我第一次亲自抄枪爆了民众的脑门时,她是整个罗德岛最镇定的人,没有站在到道德的角度的她只是悄悄的在一个晚上闯进我的办公室,和我私约了周末的游乐。
“W,谢谢你。”我轻轻的摸索过我床沿,握住了她的手。
W并没有刻意多说什么,只是普通的摇了摇头,“没事的博士,毕竟孩子也要来,我只是顺便带个路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W也渐渐变了,变得更加知性,更加像一个母亲的角色。
“抱歉……”我只能这么说。
W捏住我的手,“没事,没事。”
“早点好起来吧,博士,我们还需要你。”
W这个小骗子还真是不专业,撒起谎来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她能这么说真是感谢她了。
“W,我还是想说那句话,你能原谅我把那句话说完吗?”
年幼的孩子在我的床边转来转去,在他眼里,我或许只是个陌生的叔叔,虽然不幸的失去了母亲,但是获得了罗德岛干员们的照顾和呵护。
这是W在无数次周末私会当中告诉我的。
“不要,你说那样的话就是在骗我,你骗我的时候简直太平常了,我听不出来啊!气嘟嘟!”
躺在病床上的我听到了这样的嗔责,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
我只能说我不够忠诚。
为什么说是周末的幽会呢?当然她当时还活着,只是她太忙了,和我一样,不,比我还忙,简单异常的婚礼,我的爱人没让我求婚就在繁忙的会议当中答应了我,甚至想让我向罗德岛的各位隐瞒一切。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人生总是千姿百态,我遇到了她我很满足了,至少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难以忘怀,当她答应我的时候,内心没有丝毫的狂喜,只是感觉一颗石头落了地。
我能感觉到安定,并决定把毕生奉献给这家奇怪的医药公司,罗德岛可是美女如云啊!这样的工作环境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直到我站在应聘场里,W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W经常说,“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博士不一样呢,真是奇怪,希望你能给我全新的气息哦。”
第一次带着她加入战斗,在众人散尽后拉住我的大衣,“没想到你还挺在行的嘛,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无面男,嘻嘻,但是你被干员包围的样子还蛮帅的。”
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称赞而已。
“博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的思绪本来飞了很远,这样的话把我拉了回来。
“没什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漂亮。”
W脸红了一下。
“博士……你耍赖欸……怎么突然袭击啊?”
我想到了一个确切的比喻。
我和她在一起就像是最佳拍档,我和W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老父亲带女儿。
每一次搅扰W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大叔,W总是扮演着体贴和温柔。
这样的小姑娘我不认为我能够时时刻刻支撑自己的意志。
正如我多次提醒W一样,“博士虽然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请先把我当做男人看待啊,你悄然而至的动作会让我……”
借着我没法言说的词汇时间,W天真的追问让我更加无可适从,更加无法开口。
“……心动。”
“没事,博士只是在夸你,能给博士笑一个看看吗?”
W无可拒绝,一个好看的魅惑的微笑浮现了出来,这值得我再三品味,因为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失去拥有它的最基础的条件。
生命。
“啊,博士还真是个闷声色狼。”
“W,我觉得你要是我女儿该有多好啊。”
“不要,我不要和色狼成为那种血缘关系。”
就是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底线,我很快就开始了脚踏两只船,左右开弓的坏人。
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钻戒。
“W,下辈子可以嫁给我吗?”
我又想了一下,补上了一句话。
“女儿也可以。”
W被我搞的措手不及,“博士,你,你也……变态。”
“那怎么办?你是不愿意喽。”
“……不,不……是。”
答案只有一个了。
不行!我忘不掉她,每到夜晚罗德岛的最后一盏灯,面容时而憔悴,需要我的安慰,她是我最好的搭档,没有她的存在我根本无法走到今天。
我重伤时她的眼泪,我推倒她时的倔强,想到这里我又笑了一下,到底是哪里熟悉呢?
我也很好奇。
我每次产生毁灭这些碳晶体的判断时,我脑子里对她就越是愧疚,就越是挥之不去。
我对她上瘾了,但是她也已经不在了。
“W,我死之后可以替我保管这一对钻戒吗?就当我们两个人……”
“……爱过。”
面前的女孩子拼命摇着头,“我不要,你能活下来的!”
我打算挣扎一下,让W冷静下来。
“博士!博士,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你明明爱我的!”
病房里原本蹦哒的小孩吓了一跳,见势不妙悄悄的远离了我们两个人,独自打开窗户吹着风。
“对不起,我已经已婚在身了,我……”
“那你为什么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我!”
我本来的答案是,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我很抱歉,原谅我的无能。
“因为就想玩玩你,调剂一下胃口而已,毕竟——”
我拈起那只钻戒,“她的口味和你完全不同呢。”
“雄性可是有让多只雌性为其迭代的原始欲望呢。”
话说完我把钻戒丢到了她的手里,“你要喜欢就送你好了。”
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我要这样!
该温柔的时候我在强硬,该听话的时候我却在说。
W甩开我的手,眼睛里含着泪水,“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戏已经停不下来了。
点头。
“恨我吧,请恨死我吧。”
轻描淡写。
“我还没有傻到为你这样的人渣生气。”
门板巨响。
病房里又一次剩下了我。
“祝全世界都能得到幸福,让我死成为代价。”
我听得到一个行进的声音,是死神来势汹汹的声音,时刻欢迎你,前来取我性命,我已经等不及见到我爱的人了。
我爱她,也爱W,这种东西有错吗?
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