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黑色耳钉 34
*翔霖,微量文轩
*前期校园,后期都市,主霖视角
*全文预计30多章,日更不会坑
*关于没实现的梦想和爱
*无所不能成熟了一些但依旧很拽的严董事长x职业操守满分为爱勇往直前的热心市民贺记者
“我想和霖霖结婚,自私地盼望着能得到你们的允许和祝福。”
34
足足五个月后,严浩翔终于能下床走路。
那时已经来到12月份,是一年当中最后的尾巴。
这五个月里前前后后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远东千金童佳苗被爆曾校园霸凌女同学致其自杀身亡,远东旗下多家产业产品不达标,拥有二十年底蕴的远东实业猝不及防宣布破产。紧接着又是云程集团股东廖云飞涉嫌官商勾结,非法贿赂,被踢出董事会,进了大牢。
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童佳苗和廖澄澄都被遣送到越南,终身不得回国。
娱乐圈也没消停。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人气小生刘耀文被狗仔拍到与一神秘男子举止亲密,刚发酵了半天不到,当事人便发了条微博,承认自己与男友交往多年,不可能分手。
网络上腥风血雨地厮杀了一周,直到刘耀文甩出红本本。
好家伙,扯证了。
当时贺峻霖正在陪严浩翔做康复训练,宋亚轩就在边儿上做记录。电视里娱乐新闻播到这个消息,贺峻霖看向自己身边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颇为惊讶:“你前两天回家不会是去要户口本儿了吧?”
“是偷,谢谢。”宋亚轩指着自己泛红的嘴角,“我妈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大耳刮抽得疼死我了。”
“就这你也敢领证?”
“要你你不敢?”
瞥了眼严浩翔,贺峻霖尴尬地咳了咳。
行吧,谁也别说谁。
“刘耀文家里那边呢?”
宋亚轩噘嘴,“他爸妈倒是挺开明,一见面还给了我一大金坠子,说是本来打算给未来儿媳妇做金镯子的……”
贺峻霖拍了拍他肩膀,“你妈一辈子严谨惯了,冷不丁肯定接受不了。你加油,任重道远啊。”
“我恨不得能生孩子,给她生个外孙她就乐了。”
“瞎说什么呢。”转念一想,贺峻霖又说,“让刘耀文给你生一个吧。”
一年一度的东归拉力锦标赛圆满落幕,冠军是来自中国的车手,名叫苏灼水。
他创造了历史新纪录,却再没机会打破自己创下的记录。
他驾驶的车子在冲过终点线后失控,飞出了戈壁。
历史上最强的拉力车手将长眠于此。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贺峻霖正和严浩翔躺在病床上腻歪。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世事总是如此无常。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最后一句话说得是什么来着?
好像还是对当年那句“灼灼其华的灼,萍水相逢的水”印象更深刻一些。
接到主编电话,贺峻霖立刻打开电脑,策划起相关报道方案。
祝你下辈子能做自己,遇到一个特别喜欢你的人。
贺峻霖想。
*
严浩翔从车后座拎出一个粉红色纸盒子,贺峻霖看着上面的logo,觉得很是眼熟。
就着严浩翔的手捧起盒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里面小蛋糕的香味儿唤起了记忆。
大眼睛闪着光,贺峻霖很惊喜:“是万崇那家小蛋糕?”
严浩翔点头。
“他家开分店了?”
“今天刚开业。等下尝尝味道变没变,你还记得是什么味道吗?他们还推了好些新品,下次我们去店里尝。”
空出的一只手牵住贺峻霖,两人往单元门里走。贺峻霖蹦蹦跶跶,“开玩笑,吃的东西我都是过嘴不忘的好吗?”
看着眼前提起吃来神采奕奕的人,很难想象,几个月之前,他竟然会是那种吃了什么都原原本本吐出来的状态。
严浩翔刚住院那段时间,贺峻霖也不知道怎么了,胃一直疼,东西一口也吃不下。
硬逼着自己咽下去,最后又都趴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短短一周,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儿。秦若羽给他打视频,快挂断的时候带了哭腔,说弟弟,你别吓我。你这样子,特别像当年。妈妈去看看你好不好?
这个当年,自然是指严浩翔离开的当年。
还真被秦若羽女士给说着了。
他这样子,可不就都与一个人有关吗。
严浩翔找了一堆人来给他看病,白的黑的黄的,中医西医巫术,据说各个儿都是自己领域的佼佼者。
折腾来折腾去不见好转,眼见着严浩翔一只手就能握住他两个手腕。
有天晚上,严浩翔在被窝里摸他清晰可见的肋骨,一下下地数着,在这缝隙里,贺峻霖颈窝感到一片温热。
严浩翔哭了。
默不作声流着眼泪,手臂将他箍得特别紧。
他是很少很少哭的。
在贺峻霖的记忆中,唯一一次见他流眼泪,就是上回他说怕自己在他眼中没那么好了的时候。
真是奇怪的点。连当初分别的时候,他都没哭呢。
那晚过后,贺峻霖的症状终于开始逐渐好转。
电梯里,偏头望了眼严浩翔,贺峻霖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那会儿的事,于是跳到他跟前,笑得无比灿烂,“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别瞎想啦宝贝儿?”
严浩翔成功被逗笑,“我老觉得还是没养回来。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还得我来做!”
“你不想做我叫保姆过来。”
“打住,那都什么时候了,你想饿死我?”
“我让蒋理叫直升机,很快的,也就十几分钟。”
严浩翔一本正经,把叫直升机说得和叫辆车一样简单。这虽然是事实,但贺峻霖还是忍不住咂嘴,“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叮”一声,电梯抵达。两人牵着手,如同连体婴般往家走。贺峻霖不往严家大宅搬,严浩翔就天天往他这儿跑,快成自己家了。
走过拐角,严浩翔低头靠近贺峻霖耳边,吐得是气声,暧昧至极:“那你接着教我做菜?”
单说教做菜没什么暧昧,但这三个字在他俩之间是有典故的。
上次教这人做菜,菜还没下锅,他倒是先被拎着按餐桌上做了。
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贺峻霖“蹭”地烧得耳朵通红,刚想反击,不料被家门口站着的老佛爷和老佛爷跟班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非常默契地,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相牵的手,贺峻霖赶紧迎上去,“呦,什么风儿把您二位给吹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咋不进屋呢?”
“这不是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嘛。”秦若羽说着,视线落到严浩翔身上。
严浩翔连忙迎上来,咧开自认为十分乖巧的笑容:“叔叔好,阿姨好。”
顺毛小猫儿似的,贺峻霖简直没眼看。强忍笑意,他看了看自己爹又看了看自己妈,介绍说:“严浩翔,你们之前都见过,还记得不?”
贺曙丰和秦若羽都不是会冷场的人,此刻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严浩翔身上,脸色都说不上好看。
最后还是秦若羽开口:“小严,好久不见了。”她看向严浩翔手里的盒子,顺着她的视线,严浩翔看到贺曙丰手中拎了个一模一样的。
贺峻霖显然也发现了,狗腿地仿佛抢食一般从贺曙丰手里拿过那个粉色盒子,“给我买的?哇塞,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这家店今天干刚开业呢。”
“这不有人给你买了吗。”秦若羽幽幽留下这么一句,便朝屋里走去,贺曙丰紧随其后。
贺峻霖看表情开始有点皱巴的严浩翔,悄悄抓了抓他的手。
本来按照这种情况,应该是贺曙丰和贺峻霖做饭,势必伺候好秦若羽女士。
可眼下情况有变,为了避免严浩翔太过尴尬,贺峻霖笑嘻嘻请缨,表示这顿饭他包了,严浩翔给他打下手。
四菜一汤忙活了俩小时,上桌后,贺峻霖已经做好了使出自己浑身解数,让这顿饭吃得轻松自在的准备。没想到贺曙丰和秦若羽没了在门口时的冷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谈谈菜做得怎么样,问问工作,一顿饭吃得竟然无比顺畅。
他们甚至不忘严浩翔。
秦若羽问:“小严啊,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当董事长呢。贺峻霖把脸埋进碗里,差点憋不住笑。
严浩翔规规矩矩:“最近在跟智能医疗产品的项目,落地以后,能提高医生手术效率。”
“还蛮有意义嘞。”
贺曙丰突兀地咳了声,也不知道在咳什么。
秦若羽接着问:“你们这行收入怎么样?”
贺曙丰又咳,秦若羽直接说:“忍不住出去咳完再回来。”
“忍得住,忍得住。”贺曙丰又看了严浩翔一眼,而后只顾埋头吃饭。
严浩翔老实回答:“收入非常可观,这个行业发展趋势很好。我……”他犹豫着补充,“在上垣有房有车,实现财富自由。”
贺峻霖一口饭差点儿没笑喷,拿碗挡脸。
秦若羽看严浩翔一眼,“呦,条件不错。放相亲市场上可太抢手了。需不需要阿姨给介绍介绍?”
闷头啃骨头的贺峻霖瞬间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秦若羽女士,你不是一向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吗!您这阴阳怪气大功什么时候练的这么炉火纯青了?!
贺峻霖擦了擦手,正思索如何接话。那边严浩翔将筷子规规整整横在碗上,坐得极为端正。
“阿姨,叔叔。”
“之前发生了点儿意外,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我想和霖霖结婚,自私地盼望着能得到你们的允许和祝福。”
“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我一定尽全力做到。”
空气沉静,一秒,两秒,三秒,贺峻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再次被严浩翔击中得渣都不剩。
真他妈让人心动。
秦若羽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很随意地又问:“家里几口人啊。”
“我家就我一个。”
秦若羽动作顿住,抬眼看他。
*
送严浩翔到车跟前,贺峻霖抓了抓他的手,“抱歉啦,这么晚还要你跑回去。”
严浩翔弯腰靠近他,坏笑:“原来霖霖这么想让我留下来啊。”
贺峻霖锤他胸膛,又被抓过手牵住。
“记得多帮我说两句好话,嗯?”
“没事,我也会偷户口本。”
“别瞎说。尽量别闹别扭,要是他们不同意一定是我做的不到位。”严浩翔吻了吻他的额头,“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不许自己憋着,听见没?”
鼻尖发酸,贺峻霖点点头,不耐烦地掩饰:“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俩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贺峻霖目送严浩翔的车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上楼。进门后,看着沙发上的老佛爷和老佛爷的跟班,贺峻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下一秒就该喊升堂,威——武——
挂起灿烂的笑脸,贺峻霖坐过去,开始拆老佛爷给他带来的小蛋糕。尝了一口,味道竟然一点儿没变。
“好吃吗?”秦若羽问。
贺峻霖满足地点头,嘴巴塞了蛋糕吐字不清:“好次好次。”
“当年你吃不下饭那段时间,就能吃两口这个。”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贺峻霖咽下一口蛋糕,却无论如何也再吃不动第二口。
“妈……”
贺曙丰起身,“我去阳台抽根儿烟。”
剩下母子二人,秦若羽端详了他半晌,叹气:“还是瘦了。前段时间又怎么了?瘦成那个样子,问你也不说。”
贺峻霖下意识不想让秦若羽知道真正原因,正斟酌着如何开口,秦若羽却先一步说:“和小严有关吧。”
“不是因为他。”贺峻霖急忙否认,望着秦若羽的眼睛,又解释道,“他受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他受伤你就算再惦记,照顾着就完了,犯得着把自己糟蹋成那样?”
“我也不想……”
“这就是我要说的。”秦若羽望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当年你也是这个样子。妈妈知道不是你想,而是你控制不了。”
“喜欢啊,爱啊,它就是会让人找不着自己。”
“你这样把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交出去,就是把能捅死自己的刀子递给别人。”
“你自己想想,好好儿想想,从小到大你真正难受的时候有几回,都是因为什么,因为谁?”
“万一他以后待你不周到……儿子,妈妈再也不想看到你难受成那样了。”
贺峻霖抽出纸巾给秦若羽擦眼泪,而后握住她的手。
秦若羽说得没错。
他这辈子,最深刻的痛苦是他给的。
但没人可以替代的心动也是他给的。
无法对自己的妈妈说这些,于是只道:“妈,感情是相互的呀。因为我是你儿子,所以你向着我,考虑的都是我。”
说着,贺峻霖眼圈泛红。
“但最爱他的妈妈不在了,没有人给他撑腰。”
“我心疼他,想给他全部的爱。”
“妈,相信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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