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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x朱瞻基】我像的那个祖宗(10)

2022-11-12 01:19 作者:秦玉卿  | 我要投稿

·拉郎配

·正史混杂野史,轻喜剧风

·OOC预警,撞梗致歉

 


 

 

 

(一)

 

朱厚照直到踏出刘瑾的家门,还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盛怒已过,徒留空洞心门。

 

 

 

上午内阁议事,朱厚照将张永的奏疏出示传阅内阁群臣,传旨降刘瑾为奉御,发放到凤阳。李东阳当场奏请朱厚照予刘瑾更重的处罚,朱厚照横了心不打算改诏。

 

午间与皇后用膳,司礼监来了个小太监,说是刘瑾上白帖,衷诉自己赤身被绑,乞赐一二件敝衣遮体,朱厚照一听便允了。下令给刘瑾百件旧衣。

他这边下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永求见,在殿外一声声恳请朱厚照亲自去抄刘瑾的家,朱厚照心气不顺,把碗一放,便跟着去了。

 

 

 

 

朱厚照低估了刘瑾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低估了世人对刘瑾的怨,也低估了刘瑾的野心。

在刘瑾家中搜出伪玺、穿宫牌、龙袍、还有数量极多的衣甲武器,甚至在刘瑾本人常玩弄的折扇中搜出两把匕首。

 

 

 

“他想造反?”

朱厚照看着摆在院中的物件,怒气翻腾几乎顶上脑门。张永全程跟在他身边,闻听此言连连叩头:“皇上!刘瑾多次假传圣旨,歪曲圣意欺君犯上!致使君威有损!使百官受害!请皇上早做决断!”

 

 

“他要造反?”

决断?什么决断?朱厚照直视着张永,怒极反笑眼里却没有一点暖意,你张永也被那些酸腐文人收买了吗?朱厚照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因为刘瑾辜负信任,还是他对朝臣无声宣战必输局面的无能为力。

 

 

张永跪在地上,被朱厚照看了一眼就颤抖着低下头,青年天子的眼神犀利如剑,叫人不敢直视。他抖着声音却斩钉截铁:

“皇上圣明!”

 

 

好,好,朕明白了。

 

“交付诏狱,审!”

 

 

 

踏出院子,朱厚照如梦方醒般褪去怒火,他一遍遍问自己,刘瑾真的要刺杀他么?立皇帝之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还是自己要找一把刺向朝堂的匕首而有意为之?

 

 

答案是,他不知道。

 

 

 

 

 

(二)

 

乾清宫东进阁,六科弹劾的奏章送到朱厚照案前整整一天,为了这一本折子能递到他面前并且他能翻看,四殿二阁六部的人已经把他惹烦了,朱厚照下午命令谁也不准进宫面君。

 

他不仅看了,还把那本奏疏看了七八遍,张永的折子上列了刘瑾十七条罪项,现在这份折子上增加到三十项,大到逆反,小到不懂礼貌待人无礼。

 

 

 

“天黑了,你也盯着它半天了。”

朱瞻基第一次穿玄色出现,大襟窄袖右衽,袍摆若裙,玉饰革带束腰,坐在阁内正位屏风前的宝椅上。

“朱厚照,你还是做不了决定吗?”

 

书案前的朱厚照恍若未闻,两手按在扶手上,靠着椅背,还在走了魂儿一般与那本奏疏相面。

 

 

 

东阁两间,一间文室是皇帝书房,以琴棋书画为主,另一间武室挂着地图,摆放沙盘,放着皇帝盔甲、剑架。

 

朱瞻基走下宝椅,到对屋剑架上两手各拿了一把剑,慢悠悠回来,将右手的丢到朱厚照怀中,接着右手“噌啷”一声拽出剑来,直刺书案前之人的面门。

 

 

朱厚照在朱瞻基丢剑过来的时候就醒了,回过神便见朱瞻基一剑刺来,他双重惊吓,把怀里的物件往书案对面一扔,自己则极快地矮身从桌下的空挡钻过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时抬手正好接住自己扔出的剑。

 

 

速度太快,他甚至不清楚从桌子下钻出去时,有没有穿进朱瞻基的身体。

 

 

“反应倒是极快的。”朱瞻基扯起嘴角一笑,向后撤步又是斜着提剑劈去。

 

“你做甚!”

朱厚照连连后退,只躲着朱瞻基的剑锋而走,他哪里知道这位祖爷爷要突然发难,只得先闪转腾挪保自己再说。朱瞻基的剑势刁钻得很,他对乾清宫的熟悉能使他在即将钩挂到屋内饰物前迅速收势,再度追着朱厚照的身形出剑。

 

 

 

“拔剑!”

 

朱厚照后仰让过横削头颅的剑锋,他直起身子,便感觉后颈处劲风到了,心下一紧,将剑鞘从身前划过往后一背,刚好挡住了朱瞻基的来剑,只听见脑后“铛”的一声,朱厚照被冲力向前抢了两下有余。

 

 

“我命你拔剑!”

 

 

 

“好......好!”

朱厚照火气也上来了,一咬牙将剑拔出,随手将剑鞘撇到地毯一边,糅身向朱瞻基发起攻势。

 

 

这画面极为诡异,一个自称为灵体,手握死物的宝剑,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执剑在手。朱瞻基一身玄色窄袖,灵活步伐,袍摆旋身若洒墨。朱厚照只着交领白中单内衣,宽袖展臂如扬雪。他们几乎不对剑,朱瞻基的剑刺向对面人腰际,被扭身躲过,朱厚照反手向前一撩,侧向避开的朱瞻基斜剑去点他肩膀。

 

 

朱厚照深知朱瞻基是马上皇帝,手下虚实变换都是杀招,这些年他在豹房与亲兵将士打作一团,学了刀剑功夫还没实战过,当下打起十二分专注,竟是打出了真性情。

可怜朱厚照大病未愈,如此勉力,更像是撒气泻火。

 

只盼朱瞻基死后没动过武,朱厚照想,反正自己的剑碰不到他,朱瞻基的剑却能碰得到自己。

 

 

 

他正想着,朱瞻基旋身藏招一剑扫向他前胸,朱厚照连忙压低身子躲开,接着探步翻剑向上。抬眼正看到朱瞻基的剑在空中拐了个弯从上方落下,两人一个自上而下劈头盖脸,一个自下而上撩胸铲肩。

 

太近了,只能接这一剑。

 

 

 

精钢玄铁的两块宝物如夜空霹雳撞在一起,寒芒剑锋若是有形,这东阁中的物件必要碎上一碎,化为齑粉。

 

 

朱厚照倒退几步,以剑为杵支撑着半跪在地,他用另一只手按着胸口,接这一剑,将他心肺的血气翻了几翻涌到了嗓子眼,朱厚照都尝到了一丝甜腥味在嘴里,他握着剑的手骨节发白,勉强把那口血吞了回去。

 

 

 

“火撒出来了吗?”

朱瞻基的身影在宝椅前的阴影处站着,看向朱厚照目光如炬。

“现在能做决定了吗?”

 

 

 

 

 

(三)

 

“皇上!”

乾清宫正殿门被推开,急匆匆跑进来两个小太监,他们闻声而来,赶紧扶了半跪在地的朱厚照。

 

“可是有刺客?”

“皇上您怎了?要不要传御医?”

 

 

“无妨,朕......心血来潮,舞剑而已。”再抬头,哪里还有朱瞻基的身影,只有另一把剑躺在地上。

 

“传朕的旨意,叫李东阳来!叫杨廷和!张永!谷大用!都来!都给朕叫来!”

朱厚照突然近乎疯癫,他提剑站起身,一双眼睛通红。

“赶紧去叫!一会儿朕要后悔了!快去!”

 

 

“遵旨!”两个小太监忙不迭地跑出去。

 

朱厚照慢慢走到被扔在地上的剑鞘,慢慢拾起,收剑回鞘。他看着自己的脸倒影在明晃晃的剑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笑得像哭罢了。

 

 

 

 

 

 

正德五年八月二十五

刘瑾被判凌迟,柴市行刑。

 

 

朱厚照从豹房调了十个亲兵装成锦衣卫,自己则换了一身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衣着,尾随着行刑队伍。刑部从诏狱提人,带刘瑾到午门前以“上面君恩”进行简短质询,朱厚照知道这都是过场,诏狱早就上报说刘瑾没有承认罪行。

 

 

 

 

柴市上里里外外聚集了不知多少圈的百姓,民众翘首等待。行刑队伍一到,他们便自动分开,将手中的烂菜叶鸡蛋等劳什东西向囚车扔去。

 

 

待刘瑾被捆上柱子,刽子手就位,监斩官人却迟迟没来。

 

 

 

朱厚照站于一间廊下,路上无人认出他。十个亲兵内里锦衣卫,外装作普通民众穿布衣,隔着行人围护朱厚照。出宫门时已经打点好了,就说皇帝要回豹房,路上微服而行,宫门守卫竟也知道今日是刘瑾行刑日,劝谏皇帝一行还是不出宫为妙,朱厚照当然是不会听的。

 

 

眼见人群激愤,新一轮的东西要往台子上扔,朱厚照摇了摇折扇,便要往台子上去。亲兵们见了,闪掉伪装露出飞鱼服,冲上去为朱厚照开路。

 

 

刑部从五城兵马司调的人护卫刑场,行刑台周围护兵一看来者同是飞鱼服也傻眼了,不是来劫法场也不是监斩官,这未着官服往上闯的青年是谁?

 

 

一位百户模样的人过来,带人拦住亲兵们,并向朱厚照施礼: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临?此地是逆贼.....”

 

往常朱厚照对兵卒爱护有加,眼下实在没有心情,一摆手,亲兵们会意推开阻拦,八个人在刑场台前一字排开,百户还要拦,为首亲兵将大内腰牌在对方面前一扫,百户便只有双膝跪倒的份。

 

 

 

“该说不该说的你心里清楚,起来吧,别让底下百姓笑话。”朱厚照轻飘飘一句话,他直接让过了这百户,朝柱子上的刘瑾过去。

 

“是......”百户颤颤巍巍下去了,自有人盯着他。

 

 

最后一位亲兵隔开刽子手与朱厚照,让开了能说话的空档。

 

 

 

 

“刘瑾。”朱厚照皱眉,折扇收了抓在手里。

刘瑾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伤,来之前做了处理也说不定,此前一直低头看不清表情,听到声音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

 

“皇上......圣躬安!”

 

 

 

“你是要杀了朕吗?”朱厚照还是轻飘飘地,像怕惊了谁似的。

 

“臣......从未有谋逆之心。”刘瑾只要面对他,永远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那你恨朕吗?”

 

台下民众不知什么情况,正举着各色劳什子物件要扔,八位新上台的锦衣卫竟然拔刀在手,突如其来都变故唬得下面百姓顿时鸦雀无声,动也不动了。

 

 

“臣、臣不恨。”

 

“不,刘瑾,你要恨,”朱厚照摇头似拨浪鼓,八月太阳照在身子上毫无暖意,说着话咬牙切齿:“你要恨,恨朕让你做的一切,恨朕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刘瑾只是循环一句话:“臣不恨皇上。”

 

“不!你要恨,恨得越多越好,把这份恨意带到阴曹地府去,下辈子投胎也不要忘记!!你恨朕!你应该恨朕的!!”

 

 

 

说不清柱子上的和站着的谁更疯一点,他们声音不大,下面不明事态的民众开始低头窃窃私语。

 

 

“臣不恨皇上!他们审我,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刘瑾突然拔高了声音,开始高声呼喝他所知道的朝臣们的腌臜事儿。

 

 

“行刑!立刻行刑!”

朱厚照退了几步,嚎叫起来,被侍立旁边的亲兵一把扶住。

 

 

 

刽子手左右看看,监斩官不在,又来了个青年公子模样的人与犯人说话,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在场唯一官比较大的是一位刑部书令史,刚刚被亲兵带到台上,看到朱厚照发话,他只当圣旨降下。

“行刑!”

 

 

 

刽子手得了令,开下第一刀。

 

 

 

“谭兄......谭兄!东宫十五载,我还了,你恨我吧!恨我吧!”

朱厚照叫起了刘瑾的本名,而柱子上的刘瑾因为下刀口中呼喝变为惨叫。

 

台下的民众欢呼起来,鼓掌称好。

 

 

 

 

“送朕.....回豹房。”

“是。”

 

 

如风一般来风一般卷走,朱厚照路上几乎是被人架着进了西苑豹房,亲兵们一直将他护送到寝殿门口。

 

“都走,自己去领赏,都走。”

有人为朱厚照推开门,眼前出现虚影的朱厚照挥舞着胳膊只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门关上,堵了前日整晚淤积在胸间的朱厚照靠着门板喷出一口血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有点冷的怀抱接住,随即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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