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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一章(12)

2023-06-20 00:04 作者:Amadeus-Hikari  | 我要投稿

  堂道和南云并肩走着,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心生厌烦。堂道是钢琴部的部长,在全国大赛中曾数次进入到决赛轮,尽管取得了令众人羡艳的成绩,但堂道明白,自己正在被世界各地的同龄人们渐渐甩开。堂道出生在一个普通的职员家庭,堂道痴迷钢琴,但缺乏像阿劳和阿格里奇那如夜明珠一般足以穿透迷雾的夺目天才,所以,堂道无法在缺乏名师指导的情况下独自登上世界舞台。堂道是一个纯粹的旅人,心无旁骛地追逐着彼岸的梦想,可堂道却只得站在港口极目远望,因为堂道的家庭实在缺乏充足的资金供堂道启航。所以,堂道来到了高度育成,想要以封闭三年的时光为代价,赚得一张通往梦想的船票。和大多数高度育成的佼佼者相反,堂道的活动中心不在班级,而在社团。艺术家多少都有些自我中心,堂道亦然,对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交往和特别考试,堂道丝毫不感兴趣。在义理上,堂道感激南云,正是因为南云,自己才有望以A班生的身份毕业,但在情感上,堂道无比讨厌南云的傲慢和狡诈。堂道很喜欢这届钢琴部:虽然人数不多,汇集的却都是热爱钢琴的人,可堂道仍然时常暗自叹息,因为堂道的内心中始终存在着一种缺乏同行者的孤寂。从南云处得知二年生竟有人打算在这次文化祭中演出贝多芬和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堂道意外至极,也欣喜至极。可对即将充当南云的打手这件事,堂道又恶心至极,堂道只觉得这样做玷污了自己最热爱的音乐,但为了钢琴部的资金,为了后辈们的笑容,堂道不得不放低姿态,听从南云的安排。

  

  走到琴房前,南云轻轻抬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停下脚步。琴房中传来的音乐令堂道无比熟悉,是布索尼改编的巴赫作品——《恰空》。

  

  「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这首曲子很难,他有一年的空白期,但我却从中体会不到任何在技术上勉强的痕迹,这说明他本来的技术只会更好。」见南云对自己的答案还不满足,堂道又继续说道,「这首是布索尼改编的《恰空》,恰空是一种舞曲,所以对节奏的要求非常高,他的节奏感也非常好,之前我觉得他太过自信,哪有一年空白期后直接演出协奏曲的道理?现在看来,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看堂道你的样子,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一年的空白期,能将这首曲子弹下来已经十分了不起,我不太想求全责备。」

  

  「没关系,说来听听。」

  

  「我觉得他的演奏缺乏起伏,或者说,有些平淡。但他正处于恢复期,所以很可能对音乐性还无暇顾及。」

  

  「你能赢过他吗?」

  

  「现在的话,应该可以吧。」堂道长长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一之濑,堂道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到深深的悲哀。

  

  尽管早已奏完最后的和弦,他的双手还是在黑白键上流连。他的技术比一年前确有退化,但他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演奏比在白色房间时差。经由这首《恰空》,他体会到,他在这一年里收获的成长其实远超自己想象。距堂道前辈上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奏也有数月之久,自己接下来的对手,恐怕也会有不小的成长吧。

  

  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二年级的主要成员悉数到齐。

  

  「绫小路,这位是堂道前辈,同时也是钢琴部的部长。听说你要演出协奏曲,南云会长想让你们二人比试一下钢琴技巧。」

  

  感受到他的视线,坂柳无奈耸了耸肩。动用如此大额的私人点数,坂柳必须告知同学们点数的用途。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即便明知将消息泄露给南云的是桥本,坂柳也只得容忍。

  

  「绫小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舞台你还满意吗?」

  

  「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人能少一点。」

  

  「那可不行,堀北前辈已经离开的现在,最受堀北前辈珍爱的你,自然要接过堀北前辈的职责,成为供我消遣的玩伴。」

  

  「绫小路后辈,请多指教。」不想事态进一步升级,堂道连忙走他面前,说道。

  

  「我这边才是,请多指教。」

  

  「你刚弹了布索尼,就先休息一阵吧。」

  

  「多谢前辈。」

  

  听了他刚才的《恰空》,堂道实在不觉得他现在的水平在自己之上——但打败一个还在复健中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可以,堂道真希望他能在这场对决中取胜,可堂道不能这样做。成为南云的打手,只不过是将艺术作为工具。刻意奏出低劣的音乐,却是在亵渎神明。

  

  他闭上双眼,体会着堂道奏出的音乐。肖邦《第一叙事曲》,是一首旋律和难度兼备的曲子。开头的拿波里和弦,演奏得非常有厚重感。缓慢的上行旋律,好像在徐徐展开一幅尘封已久的画面。他感觉,此时的堂道就好像一个古希腊的吟游诗人,缓缓用音乐诉说着一首无字的诗。可他不觉得堂道的演奏能超过自己,堂道的演奏虽然感人,但缺乏内容——就好像某个烂俗的小说,其中充溢着的仅仅是单调、肤浅的情感。这怪不得堂道,毕竟他还不到十八岁,又是生活在象牙塔中,这样的他自然无法表达出独属于肖邦的那份深邃。同时,堂道的演奏还过于重视单个乐句,从而忽视了它们之间的联系,以及更为宏观的结构和大局。但他仍然承认这是非常优秀的演奏,超出了他所认识的同龄人。他毫不怀疑堂道的演奏在白色房间中会是最优秀的一档,因为那里只能培养出钢琴匠。

  

  堂道的演奏结束了,他站起身来,坦然接受观众的掌声。

  

  「堂道你的钢琴还是这么棒啊,我都想请你来给我们年级举办演奏会了。」

  

  「多谢会长的赞美。」

  

  「朝比奈前辈,你刚才说,我们要比试钢琴技巧,对吧?」他问道,没有理会众人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是这样?」朝比奈不解他这样问的意图。

  

  「那就《彼得鲁什卡》吧。」

  

  堂道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彼得鲁什卡》是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改编自芭蕾舞剧。为了演奏好这首曲子,各种高难技巧都必须完成得无比顺畅,一言以蔽之,就是非常非常难,说是最顶级的炫技曲也不为过。」

  

  坂柳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放过,从中,她体会到了一种嘲讽和心照不宣。

  

  「那么,我开始了。」

  

  在刚才的演奏中,在堂道调试座椅时的不情愿中,他感受到了堂道的纯粹。他并不想演奏这首曲子,不想让好端端的音乐交流变成一方的炫技和碾压——但他要找到人群中的那名刺客。和堂道不同,他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音乐之神,只要能派上用场,一切都可以是他手下的工具。南云让众人围在他身旁,本意是向他施加压力,却反而给了他找出刺客的契机。对这首《彼得鲁什卡》,他演奏的原则只有两个:更快、更响,芭蕾舞剧的画面感和音乐性被他删除殆尽。既然刺客对自己抱有怨恨和嫉妒之心,那么在见到这如同练习曲一般的演奏时,刺客也许会表露出不屑。他确信自己可以从中发现些许端倪——即便是面部管理,也有做不到的地方,因为人的本能反应是无法通过“扑克脸”来加以掩饰的。

  

  他的演奏令堂道想起了远离钢琴三年,却仍然一举拿下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的阿格里奇。堂道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堂道想将他作为天才顶礼膜拜,可感受着从他手中敲击出的音符,将它们和自己反复钻研的录音相对比之后,堂道又确信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阿格里奇。

  

  他的演奏结束了。缺乏鉴赏经验的人很难欣赏斯特拉文斯基,对他的演奏,绝大部分人都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他们知道他将这首难曲演奏得无比流畅,可他的演奏好在哪里?又坏在哪里?这首曲子到底在表达什么?对这些,他们统统不清楚。除了堂道和坂柳之外,在整个过程中,对他的演奏起过明确反应的,只有天泽和八神。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嘲笑的情绪,相异的是,天泽似乎是觉得这一切很有趣,八神则好似觉得他不过如此而已。

  

  「是我的完败。真没想到,这所学校中竟然能有人如此熟练地奏出《彼得鲁什卡》,加上你一年的空白期,这一切完全可以称为奇迹。」

  

  「请问前辈,在文化祭之前,我可以一直借用这间琴房吗?」

  

  「倒不如说请务必使用这里,我非常期待你的拉赫玛尼诺夫!还有你的同伴,我也会为他预留一间琴房,请告诉他,我也同样期待他演奏的贝多芬。」

  

  「在过去的一年里默默无闻,新学期一上来便火力全开吗?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绫小路。」对堂道败给绫小路这点,南云虽心有不满,却也没有气急败坏,在南云看来,绫小路不过是又一个拥有特别才能的人,将这些天之骄子打至地狱,恰是南云在这所学校的乐趣所在。

  

  「多谢前辈的夸奖。」

  

  「帆波,我要感谢你啊,如果他不和你交往,我怎么会找到这么有趣的玩伴呢?」


  她选择低下头,不去作答。自始至终,她都不打算说一句话。她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她此时无法成为他的助力,却也绝对不能被南云会长抓到破绽,给他添麻烦。

  

  「雅,既然比完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练琴了?」见可爱的小帆波正处于困境之中,朝比奈赶忙伸出援手。

  

  「连续演奏《恰空》和《彼得鲁什卡》应该很累吧,更何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绫小路你也应该需要一个人安静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堂道前辈的关怀,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会儿。」


  意识到本应站在自己这边的朝比奈和堂道都在为绫小路说话,南云对他的敌意之火燃烧地更加旺盛了。但南云明白,让绫小路退学,现在还不是时机。于是,知趣的南云选择撤退。

  

  「你的《彼得鲁什卡》,弹得真烂。」见房间内只剩自己、一之濑、堀北和绫小路四人,坂柳以调侃的语气说道。


  他以苦笑回应。自己的演奏虽然在音乐性上有所缺乏,但技术绝对无可挑剔。堂道对他盛赞不已,而坂柳对他以半开玩笑的方式贬低,这之间的区别只有一个,那便是坂柳不弹琴,因为坂柳不弹琴,所以坂柳只会站在听惯了名家演奏的欣赏者,而非演奏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和她一样,堀北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堀北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但堀北并没有在盯着他,而是在感受更为缥缈的远方。在联动考试时,堀北完败给了他,按照约定,堀北需要满足他一个愿望。今天早上,堀北知道了他的愿望:为了转到C班,他需要堀北的协助。堀北本想让他为D班尽力,却极讽刺地事与愿违,亲手给了他一个脱离D班、与D班为敌的契机。


  堀北不得不履行这个约定,考试成绩不如他,这只是一时的挫折,算不上什么,赖账才意味着真正的败北。只是,如果他离开了,自己到底还能继续坚持多久呢?堀北快步离开,堀北想要赶忙回到宿舍,将一切都梳理清楚:自己的事、他的事、自己的未来,以及D班的未来。对堀北的反应,她有些心疼,但她是加害者,她只能保持沉默。

  

  「看来D班,就这样毁了呢。」堀北离开后,坂柳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人在绝境中往往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诚然,D班可能会遭到很大的削弱,但我相信堀北同学一定会重整旗鼓,振作起来的!」

  

  「与其说相信,不如说想要去相信吧?毕竟一之濑同学就是这一切的元凶啊。」

  

  「就算如此,我也依然相信堀北同学。我了解堀北同学,她的坚强超乎坂柳同学想象。」


  在她的回应中,在她直视自己的湛蓝瞳孔中,坂柳没有挖掘到一丝的犹豫和逞强。人们都说她在新学期变得更耀眼了,看来此言不假,相比几个月前,她确实有了巨大的成长。

  

  「绫小路君,你怎么看?」

  

  「我饿了,想要吃饭。」


  对他的装傻,两位少女忍俊不禁。意识到之前的剑拔弩张已然不再,她顺势邀请坂柳一同吃午餐。


  坂柳双眼微眯,凝视她的瞳孔。


  从中,坂柳只见到一片赤诚。



注释:

阿劳和阿格里奇都是南美洲的钢琴家。以阿劳(1903-1991)为例,他幼时就是有名的神童,智利缺少音乐教育的土壤,他家也不富裕,没法供他去欧洲学习音乐,但他的才能太过耀眼,惹得智利总理(还是总统来着)瞩目。在8岁的时候,他获得了总理(总统)亲笔签署的资助,去了欧洲学习。(其间还有许多细节,略去不谈)

虽说真正的天才即便被埋在瓦砾之中也会闪光,但遗憾的是那些仅次于天才的人,他们本能成就足够光辉的人生,却被许多因素限制住了。

这节如果沉淀一段时间应该能改得更好,但毕竟是连载,所以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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