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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少年志2】文无期*楚袅

2023-08-17 02:21 作者:没关系是小号  | 我要投稿

文无期*楚袅

复健文笔

不喜勿喷

辞凉鹤

乱世中,活下来、怎么活是一个很奢侈的议题。 花辞树时长想,如果任务结束之后离开秘阁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 但对于有些人,活下来,本身就无比的艰难。 街头饿死冻死的流民,战死的勇士,失去父母的幼儿。 他们该如何活下来,或者应不应该活下去。 如果不选择活下去,只剩下死,又应该如何死去,孤独的、绚烂的、勇敢的、轰轰烈烈的死去吗? 如果是老陆掌院,知晓花辞树现在正在想自己应不应该活下去,或者应该如何赴死,大抵又要被罚去清理院子,饿几餐饭食了。 或者是花辞树最觉无味的抄书。 可惜新上任的小陆掌院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为了他的所谓大义,牺牲几条人命,大概于陆南山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人这一生,终究只活一次,也许是为自己、为家人、为情、为爱、为义、为国。 花辞树想,为了什么都好,但最差,别真的被这陆南山诓骗了性命,白白做了垫脚石。 毕竟八斋只剩三人了,文无期、楚袅、还有花辞树自己。 比起三斋全灭,隐痛含恨时,也算是能骗自己说八斋好运了,生命短暂,竟只有短短十几瞬。 再见秘阁中人时是刺杀元昊,文无期守在山崖,是七斋,不巧损了几个人,虽不至于丢了命,但就剩下那个纨绔韦原,很是不好。 元昊残暴无道暴戾敏感,而秘阁少年弱极。 赵简、元仲辛、薛映被俘,王宽、裴景下落不明,哎,不是个好兆头。 相比起这糟糕的情况,更糟糕的是文无期回来后那张未舒展的脸。 花辞树望了望楚袅,这小丫头倒是看着心情不错。 花辞树温了壶酒递了过去问那文无期:“怎么了这是。” 贺兰山上,他们三人聚首的时间并不多。 几番询问,文无期才冰冰冷冷的讲出今日楚袅遇到了七斋的韦原,二人说了好些话,在细问本就是些不务正业的琐碎闲谈,不碍什么事。 大概是回到大宋要买坐大宅子,然后养几个女婢,在买些铺子,如此消磨时日。 文无期就着温酒闷哼了几声:“韦原父亲官声难定,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看起来傻气得很,哪里好了。” 故人重逢,本应该是开心的,但是文无期不开心。 秘阁赌约生死榜,韦原榜首,当然是最先殒命的那位。 韦原不知道赌约,韦原也应该不会想到死。 “或许,是运气好。”花辞树怅然道。 七斋这一路也是艰险,韦原那么娇养的一个公子哥儿,抄家灭族父子分离族中指的好婚事自然也落了空,心里定是不好受的,都是在苦里努力找点甜熬着挣扎着罢了,哪里分的出什么精神来想生死之事。 长久的,二人都没有在说话,寒风里,楚袅的影子被风吹的很远,只能看到肩头有些鹤的颜色。 冷夜中寒山上,文无期竟觉得今日楚袅眉眼弯弯的样子很美。 楚袅那身新衣,还是前几日新做的配了双绣了海棠的靴子,贺兰寒冷,衣物总是厚实居多,美观不足,可姑娘总是爱美的,故而文无期在肩头点缀了一些鹤的羽毛,鹤性子孤傲高洁,楚袅不像鹤,但眼睛里却染了些文无期的寂寥。 文无期恍然想起自己与花辞树刚入八斋时,楚袅一身粉衣站在院外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问:“你们二人谁做斋长啊。” 掌院那时说,此后八斋一体,定当生死与共。 文无期离楚袅很远,常常一个人在八斋的内院里抄些书卷,他总想自己应该没什么可以教给楚袅的,老唐和花辞树应该更在行。 可是文无期偏偏还是会注意今日花辞树带楚袅去了哪里,明日老唐是不是要教她制作火药,会不会伤到他。 七斋那个元仲辛怎么看着楚袅笑嘻嘻的,还扯了他的头发,真是讨厌。 人或许都是要长大的,在一个血腥的夜里,文无期想教楚袅的是活下去,为了自己活下去。 西夏探子乔装宋商伪装了身份,意图偷盗宋夏秘信,八斋得到任务保住秘信。 于八斋老唐文无期花辞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杀几个西夏人罢了。 于楚袅,是生死的第一战。 那夜琼花宴,市集放了几百响烟花,人们的视线都被烟花引去,各家各处空无人烟,烟火最盛处,文无期的剑已经抵在暗探的喉尖。 烟花消散时,若保不住书信,暴露身份,任务失败,西夏人不得活。 空气中烟花的声音显得聒噪,血的味道刺激着文无期的神经,少年早就没有了耐性,正要一剑封喉时。 宅中四角悄悄围了六名死士,还有被捕的楚袅,楚袅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宅中无光,看不清伤势,只能凭着平日里的默契细微的嗅到些楚袅微弱的呼吸。 “放我走,这个女人还你,如何?”擒着着楚袅的那人穿着矜贵,应是个人物。 见那白衣少年不为所动,男人轻笑,忽然狠狠将楚袅扔在地上,靴子用了蛮力急急一下踩在了楚袅的手上,地上的女人吃了痛,惊声痛喊了出来,男人脚下的力气一分分加重,文无期眼里的杀气便叠了一层又一层。 “放我走,如何?”在这场博弈中,那人有着必胜的决心,他抓到了那个白衣少年眼里一瞬而过的紧张,只需拿住这个女人,怎会没自己一条生路。 在大宋地盘,西夏人怎能全身而退,文无期耳力不错,微微捕到了一缕风,霎时宅里茫茫腾起烟雾,趁乱时花辞树飞身数箭,已然了了那几个西夏人的命。 “快,先带楚袅走。”花辞树的声音很急。 天蒙蒙发白时,楚袅已安全回到了八斋,伤势很重,只看文无期身上的血,便知那是一场怎样的困斗。 楚袅奄奄一息时,递了支簪子给文无期,而那封信,就藏在簪子里。 真是个傻子,文无期在心中暗骂,就是为了还这一份恩情,就要如此拼命吗。 楚袅伤的很重,身上各处刀伤入骨,时长不分白日黑夜就要烧一场,待她养到能起身时,文无期已经换上了秋衣。 每日文无期都会按时来看楚袅,他不多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裴景喂她吃了药,也不多留一刻,待她睡去便离开。 元仲辛鬼点子最多,总是在他耳边聒噪:“喂,要不要给楚袅带些吃食,我看你每日都去看她,总是空着手去,你要是有什么话要讲,我替你转达啊。” 哪里需要你这人多嘴什么,文无期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等到楚袅大好时,已是冬日里,一个清晨,文无期敲开了楚袅的房门,带来了一件织金绣花的护手,外围有一圈漂亮的狐狸毛,里面的料子是柔软的狐皮,这样精致的好东西,猎狐,绣娘缺一不可。 文无期坐在她的榻前,将这护手套在了楚袅的手上:“要为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那夜楚袅的血,黏黏的湿意,仿佛都还留在他的身上,像一个时常造访的梦魇,轻轻慢慢的挑着他的神经。 想说的话很多,在很多个时候,在她高烧不退时,在她焉焉服不下药时,在她笑的时候,在她哭的时候。 这些情绪来的太快,文无期不太懂。 他只是想告诉楚袅,不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八斋,而是为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比起花辞树,文无期明白,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谈论生死,是不是对他们来说,太过残忍。 而这些回忆,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之久,冷冬里藏了这么些日子,秘阁里那些嬉笑怒骂就像楚袅手中的红枫,碎了点太阳的光,就着冷风,缝进了他们的生命里,偶尔翻出来看看,竟有了些幸福的意思。 有时文无期也会想,八斋入贺兰,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会不会老陆掌院就义时,他们就该隐退了此余生,会不会楚袅想过的平凡日子,才是八斋真正的归属。 他们是不是真的被情被义被家被国困在了这里,而如果不是,他们又该归往何处。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他也懒得去找,不如顺应命运,总有一天,所谓的命运,总会给他一个结果。 直到再会七斋,年月又过了三载。 文无期开始有些后悔,锦年,小洛,老唐皆以殒命,楚袅赔了一只眼睛。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白衣少年哽咽着,衣服上还沾着西夏人的血。 “我把害你的人都杀了。”他冷静的很,又有些狠绝。 “我…你会不会怪我。”他又有些怕。 怪他带着八斋执意刺杀元昊。 出世入世都是文无期与花辞树的决定。 楚袅有些无奈,也跟着有些想哭,倾身靠向他道:“花辞树还在军营,我们还是神使…我…我怎么会怪你,生和死,我们都在一起。” 文无期恍然靠在她的肩上,突然下定了决心。 其实韦原也很好,他想。 月亮很亮,韦原傻呵呵地说:“文少也说我心智有缺,你我都有缺,没关系的。” 是…如果有什么关系,文无期一定会打断韦原的腿。 命运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楚袅死了。 在文无期将她赶出八斋的那天。 他不是没看到楚袅眼底的失落,也不是听到楚袅没问出来的话,他没有办法回答她,少年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保全她。 顺带保全她喜欢的那个傻小子。 保全这样深重的情谊,韦原竟然看懂了,两人才说了几句情深意重的话。 元昊嗜血,轻巧的折了楚袅的翅膀,挂在了他屠戮无数的兵刃上,又炫耀似的吊在大帐外,供人观赏。一掌劈晕了韦原,又将其当作诱饵。 文无期恨,恨不得杀了他。 比起恨,后悔,遗憾,痛,快要埋没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你要活下去。”文无期对花辞树讲。 已是诀别。 他一身黑衣劲装,消瘦挺拔的身躯伸手接过了花辞树手中的火把。 “我带楚袅来的,我带她走。” 第一次,他开始有点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恨不得,求不得,舍不得,怨不得。 烈火舔舐皮肤灼烧血脉时,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文无期最后的记忆,他来不及看花辞树最后一眼,只见十几只鹤飞身投火。 无情的人,又怎么会养忠贞的鸟儿。 或许他们的一生,连寥寥几字都不会存在。 记忆又会停在哪里? 八斋文无期,单刀赴会刺杀元昊未果纵火焚烧西夏凉台终与八斋楚袅共葬火海,凉鹤投火以别,二人年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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