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的启示:二战模式再次归来——纵深战略

导言

昨天重温了一下小约翰可汗的
BV1ZZ4y1h7f2视频,然后我听到了他讲的下面这一句台词:
“虽然在九十年代挖战壕,多少有点致敬一战。”
我于是在想现在大毛和二毛子不一样,挖战壕挖的high起吗?
而且更加凑巧的是,我昨天找到了下面这篇文章后,个人感觉挺贴切的,就赶紧翻译了过来。

正文

将武装部队梯队式投入战场是战略和战役所必需的一项功能。这种必要性的先决条件源自当代发展中作战技术的物质因素。现代军备技术进步的精髓在于获取更大范围的冲击和更大范围的(作战)效果。一切目的归根结底都是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造成破坏。航空作战的全部意义在于快速远距作战,机械化作战手段也是如此。
火器的演变遵循同样的路径。值得注意的是,在19世纪下半叶,火器的发展主要集中在射程和射速上。在二十世纪之交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重点主要集中到提高武器射速,而武器射程保持在那时以前的水平。在机枪达到最大射速后,一战期间和之后的技术重点用于提升武器射程。机枪装有倾角仪,以便从隐蔽的位置向远处的目标开火。改进的野战火炮射程增加到12至20公里。所有这些发展对战斗中的战术形式持续演变具有决定性意义。
历史演变表明,毛奇时代的武器射程的增加,导致了从前拿破仑式的战前集中兵力向从行军快速转向交战形式转变。现在由于更大的交战范围,我们面临遭遇交战的进一步演变,在19世纪下半叶,当武器射程与视野相等时,直接导致作战演变为行进中的交战。如今武器的射程远大于视野范围。这一发展意味着现代战争将在更远距离展开。这也意味着,目前的战术行军警戒需拓展至行进中的主力部队之前五到六公里的位置,实际上既不能保证免受远程火力装备的突击,也不能保证机动机械化部队的突袭。
这样的做法甚至不能应对能在另一个空中维度大范围机动的空中进攻,行进中的警戒部队不能再完成先遣警卫任务,以保卫主力作战部队部署。行进中的警戒部队只能负责局部安保,此外,移动纵队纵深的增加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以便在适当的战斗分组中部署主力部队。

在二十世纪之交,正在研究火炮运用理论的法国的希波吕忒·朗格卢瓦将军认为:我们必须把我们的先遣部队向前推进,不是几公里,而是几英里,只到1~1.5个行军横断间隔距离。
现代交战范围显著增加。他们(军队)需要在至少20到30公里的的靠前部署安全距离,而这是部署现代增援师所需的纵深。这本质上要求广泛在前出系统部署侦察分队,这种方式将掩护先遣部队,先遣部队本身在主力部队前方5到6公里处移动,并承担侦察和安全的职能。如果没有这些职能,先遣部队只是成为行军队伍中的第一梯队。新的侦察和警戒分遣队必须足够强大,以履行其职能。
然而,这种改变只能在战术层面上在事先给定的前进路线上采取安全预防措施解决安全问题。当代军队指挥官如果真希望实际控制现代纵深作战,首先必须按其意图及时部署其部队部,并按设想编制投入战场。他需要一个由强大的机动编队组成的作战保障工具,主要是汽车机械化部队和骑兵,向前推进一到两个甚至更多的纵队间隔。
在当代情况下,我们回顾一下拿破仑时代,即军队先遣卫队作为行军的第一梯队,但在战略纵深的新兴时代,其质量意义完全不同。这种辩证的转变结束了进攻性作战部署的进化循环。这种转变的本质意味着(过去)会战的概念已经发展到顶点,从战术领域进入战役领域。通常情况下,会战在战术上只对先遣梯队的前沿部队是可能的。
但在作战上,当先头部队梯队作为军队一级的先头部队发挥作用时,交战就变成了会战。这种转变意味着当代进攻的作战模式必须不可避免地高度梯队化部署。我们有可能会这种新现象产生担忧和疑虑,尽管它植根于对当代作战的新要求。由一些客观条件预先决定纵深梯队化是不可避免的。必须考虑到,现代作战手段在速度、范围和效果方面都非常不同。航空作战力量在射程和远距离覆盖能力方面占据了第一位。
在战争初期的几个小时时,这种航空作战部队开始在非常远的距离上进行攻击时,地面上敌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火。强大的、大规模的航空兵作战力量自然会成为具有战斗力的首轮打击。在地面上,所有机动和易于向前移动的部队,尤其是机动机械化部队和现代机械化骑兵,都将紧跟在航空部队之后。
在主力部队的核心部分艰苦地完成其复杂的动员前,这些机动部队将构成第一个地面先遣前卫梯队,这些骑兵和摩托化的机动部队任务将是分散敌方注意力,占领有利的进攻出发点,以便部队从机动转变到总攻。最终联合兵种步兵编队的主体将进入军事交战区,由于现代铁路的运输速度发展落后于作战部队运输需求,铁路将无法立即和完全运送所有部队,其结果将导致所有部队长期集中在战区,只有当主要部队运输到位后,才能尽快开展作战行动,而后续到达的部队将陆续投入作战,这导致大部分部队无法立刻形成战线。
为此,主力部队将分阶段部署,并分部组成第二、第三梯队。
当纵深突击组织的第一战略梯队开始行动时,第二战略梯队基本编成将在国家的战略纵深区域形成。这个梯队将由动员起来的二线部队组成。如果以上所有这些都不意味着纵深战略时代的开始,那么人们就不得不怀疑纵深纵概念。纵深作战行动的物理边界将延伸至一个巨大距离。
航空部队将在其最大作战范围作战半径内作战,机械化部队和骑兵部队将快速突进2到4个纵深横断间隔距离大约100km。如果每个师分配有进攻路线这点无法永远确保,第一梯队的进攻主力将突进约75km纵深距离。最后,主力部队的第二梯队部队将在第一梯队后方一个横断间隔距离,第二梯队将在比第一梯队更宽的横向战线上延伸,而纵深将达到五十公里。

通常情况下,第一战例梯队纵深在地域上可达二百五十到三百公里。然而在现代部署环境下,这样的要求难以保证。在目前情况下,当处于高度动员准备状态的部队部署于边境附近,警戒部队向边境附近集结时,军事行动实际上将立即开始。
而纵深三百公里的长途跋涉将是不必要的。上述部署在法德边境非常明显。德贝尼将军曾说过:“在未来的战争开始时,法国和德国将已经处于接触状态,因为法国驻军部署在距离森林中的德国边防部队不超过20公里的地方。战场上将没有足够的空间允许摩托化部队发挥其速度优势。”

此外,较浅的纵深将不允许一些小国实施纵深部署。在这种情况下,作战进攻的纵深将无法发挥其在空间上的全部潜力。作战梯队将从一条线上投入作战。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最后的梯队将在纵深后方平和行进,而在这个过程中只有遭受空中威胁和补给及输送活动的强度影响,而第一梯队已经进行了很多战斗解决了很多威胁。
不仅很难预测这一重大任务行动将在何时何地进行,而且很难预测何时何地在任务行动和主战场之间划出任何明显的界限。
而实际上,第一颗落在纵深后方的炸弹或发射的第一枪已经标志着这场宏大作战的开始,而我们地面部队将只能缓慢投入战场。在线性战略时期,主要作战由作战任务有机组成,而在纵深战略时期,主要作战与作战任务融合一起,任何作战时间和空间的界限都将消失。
在一次持续扩大的作战努力中,现代主战的纵深在一次持续扩大的作战努力中将包围一条战线。因此,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将突破敌军前线,而敌军显然也将进行类似的部署。从这种情况可以得出结论,最终的成功将取决于拥有更大纵深作战部署的一方。
当双方进攻波次在前线相互碰撞在一起,将形成剧烈冲突,而这一时刻是无法避免的。在这一时刻,将再次产生一个线性战线和线性战略态势。但是在现代条件下,同样在这个阶段,作战艺术的演变可能需要从纵深向纵深进行一次深刻的正面打击这样一种不同的解决方案,而这可能很快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这里,纵深进攻部署的需求将变得更加迫切。其结果将是一个新的可行解决方案,以解决在纵深战略的新兴时代进行突破的问题。
纵深突破和摧毁战线
在线性战略时代,作战艺术在正面对抗阶段达到了自我否定程度,因而需要突破。但这个问题无法在基于线性战略层上可行。这种困惑引发了新技术手段的出现。它还促进进攻的战术组织技术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并为战术层解决问题创造了先决条件。但线性战略仍然无法解决突破和摧毁前线的作战问题。所以,作战艺术必须探索新的方法,它必须跨入一个新的时代。但帝国主义战争的消耗战争导致各方精疲力竭的状态并没有提供合适的创新条件。
未来战争的新特性及其决定性的摧毁性作战行动,为当代军事艺术的核心问题提出了一种新的解决方案。必须通过坚决的作战行动突破前线。对手正面必须在其整个纵深上被突破并完全粉碎。纵深战略将通过历史性成熟度的考验。如果说这一策略是由许多当代客观条件预先决定的,那么它同时也是由果断地、充分地突破前线正面现象的需求所引发的。现代作战技术手段,比如坦克、远程火炮和近距离航空兵在战术上的广泛运用,决定了新形式的纵深作战。
这些手段可以在战术层面上解决突破性问题。但它们只能突破现代防御的战术纵深。战术手段仍然无法满足战役目的,尽管它们会导致战斗向战役发展。纵深战略时代的作战艺术必须解决纵深战术影响向纵深的战役突破演变这个基本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在战役规模上得到解决,那么所有纵深战术的成就都将变得超级流畅。
人们必须明白,突破前线的第一个攻击梯队只能在战术规模上完成其任务。无论多么成功,第一梯队本身无法通过撕开突破口在整个作战纵深粉碎敌人的抵抗,从而实现将战术成果转化为战役成果。因为强大的对手防御弹性在撕开的突破口内提供阻力,第一攻击梯队必须防止砰的一声关上,切断其与后方联系,而无法解决将战术成果转化为战役成果这个问题。
撕开突破口这一作战任务仍然是第一攻击梯队的职责。但是,如果没有人利用第一梯队的战术突破,而没有人从作战纵深来加深纵深打击,如果战术成功不能成为战役成功,那么突破口会很快被封闭。第一攻击梯队的所有战术努力成果都将白费。进攻方筋疲力尽后,除了进攻前线的一个腹部突出物外,什么都没有了。这将是1918年产生的线性策略无意义、令人筋疲力尽的自我消耗正面攻击系统的延续。
现代突破不仅能够而且必须在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穿透敌方前线的情况下进行,并且也必须在有足够的力量为摧毁整个纵深的敌人抵抗力量将突破延伸到纵深区域。除非有足够的力量向纵深突击,否则进行突破性行动是徒劳的。就像如果没有人后续通过,破门而入是没有意义的。现代深度突破基本上需要两个作战梯队:一个是突击梯队,用于在战术上突破前线;另一个是突破梯队,用于在整个作战深度内实施纵深打击,粉碎和粉碎敌人的抵抗力量。
两个梯队都保留自己的内部战术梯队。这一突破作战的纵深部署,解决了现代作战艺术的主要问题,即决断性、全面性和深度突破,使前线彻底摧毁的问题。编队的纵深不仅对于突破防御工事,而且对于在正面主战过程中发起任何正面打击都至关重要。从当代作战的角度来看,唯一能指望最终成功的是拥有更大的纵深,以及拥有更强大梯队的一方。

穿透和粉碎战线的纵深作战
在二十世纪之交,在线性战略的黄金时代,施里芬说,胜利属于侧翼更长、更强的一方。现在,我们必须从现代作战视角驳斥这一教导,并提出在当代纵深战略条件下,胜利属于拥有更大纵深战线和更强大纵深梯队的一方。
在相对意义上,我们必须牢记当代军队规模扩大的明显前景,同时摒弃关于小型专业军队的各种荒谬理论。现在只需要描述现代整个纵深作战计划的突破性行动。当来自纵深战略的一波又一波的作战投入与已经投入主战的第一支先遣梯队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全面的风暴,并因此使两条战线相互对峙而不可能被包围的时候,诞生于纵深战略的作战艺术就会发挥它的作用。
由汽车机械化部队和骑兵组成的快速移动的先遣梯队由于没有足够的机动空间,而且他们已经完成了作为军级先遣部队的任务,必须及早从战斗前线撤出,因为他们的远程效果不再适合于这种情况。这些部队现在将在重新部署到进攻作战编队后方的进攻路线的侧翼机动动。取而代之的将是联合兵种步兵编队组合的推进梯队的,其效果更适合前线作战。
这些编队由配备了大量坦克、高效重炮和近距离航空兵作战部队组成的部署严密的作战阵型,构成了进攻梯队。作为进攻性作战队形预先设定,随后将有一个突破性的快速机动部队梯队。它将由大量远程作战航空兵支持的大型独立机动化、机械化和骑兵编队组成。在行动开始时处于领先地位的部队现在将在行动队形中倒数第二,而在接近行军中处于最后一位的部队现在将成为进攻中的第一名。
这是一个纵深突破行动开始时的作战队形。它将显示出旨在延伸和发展纵深打击的纵深作战进攻部署。这种队形与1918年的梯次进攻突破毫无共同之处。在1918年3月的攻势中,德国第十八军的第一梯队有12个师,第二梯队有8个师,第三梯队有4个师。在1918年5月的攻势中,德国第七军在第一梯队有14个师,第二梯队有5个师,第三梯队有6个师。
在这些进攻中,每个前进师只有三公里的纵深,而后续梯队必须替换和补给前方作战部队,同时沿着共同的前线推进进攻。这些梯队的堆积叠加让人想起了一个狂奔的水牛群的策略,他们无法理解实际正面突破的需求。也就是说,为了使战术行动具有可操作性,必须延长打击时间,并从纵深向纵深发展。1918年当时没有独立的机动机械化部队,骑兵几乎不复存在,突破梯队必须比进攻梯队更快,才能超越并通过它,这样的局势无法得到解决。因此,突破梯队不能由步兵组成。
1918年的突破是战术现象,无法转化为战役影响,他们无法确定与纵深战略的作战艺术相适应的目标。当代的纵深突破行动所追求的目标是同时突破和粉碎整个作战纵深的力量的但是,作战的同时性不能等同于战术的同时性。在同时性效果在时间上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在战术上是由突破第一道防御带的深度决定的。在攻击梯队通过突破敌人前线完成其战术任务后,突破梯队从作战纵深穿过突破口。
在空中,远程作战航空将超过地面部队,以阻止敌军预备队进入被突破的区域。与此同时,空降部队将降落在敌人后方,成为第一批死亡信使。同时在陆地上,一个巨大的多波,像岩浆一样的一大群快速移动的坦克、自行火炮和装甲运兵车上的步兵将冲破前方的战术突破口。这些力量将摧毁开放缺口内的最后瓶颈。紧随其后的将是现代骑兵,即被历史所保存下来的“荣耀之臂”。最后在道路修复后,众多机动部队将投入行动。
突破梯队的每个组成部分都将在公开突破中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样的突破将同时发生在前线的几个地段。所有这些因素都将延长和提升纵深打击的时间。突破梯队越庞大,其目标的纵深程度就越巨大。在任何情况下,为完成作战突破任务,进攻性打击都必须穿透敌人抵抗的整个纵深。当进攻梯队继续在突破区展开激烈战斗时,在另一个层面上,甚至可能在指定的防御纵深内,突破梯队将开始包围和摧毁行动。
从战役角度来看,这些行动将成为一场新的大规模多层次战斗,在战役纵深的几个层次上展开。这场战斗将在纵深战略的新基础上复活坎尼。事实上,一个完整的“坎尼”系统将出现,其中一些战斗正在进行,另一些战斗即将开始,还有一些战斗已经完成。前线的作战突破将取决于对敌方抵抗力量的决定性粉碎和摧毁。
从来没有一种歼灭战略能有如此辉煌的先决条件来充分实现它。这种设想解决了现代作战机动本质演变中的一个重大问题。到目前为止,武装战斗实践和军事艺术理论已经区分了两种主要的作战演习。第一个是拿破仑时代的特点,即沿内线机动,集中打击一个阵地。第二个是线性战略时代的特点,即沿外线机动,从各个方向进行包围性打击。这两种机动方式相互对比,并在一定程度上被视为作战对比案例。
克劳塞维茨将其描述为:“在战略机动中,会遇到两种相反的情况,它们似乎是完全不同的机动类型。第一种相反的情况是沿内线或外线的行动。第二种情况是集中力量于一个点或多个点。”但是,历史的进化通过结合和改造各种事物而产生新事物。当代的纵深突破行动是两种类型机动的独特组合。突破前线的攻击梯队占据了一条宽阔的连续战线,并沿着外部作战线行动。突破梯队在内部作战线上行动,以造成集中的纵深打击。
因此,纵深战略时代导致了两种类型机动的综合,或两种历史上的军事艺术流派的综合。所以说,我们要摒弃那种经常提出的、非辩证的观点,即包围和环绕的演习已经不存在了。这种观点在当代行动不断变化的性质的基础上找不到任何反映。这些观点没有从两个方面来看待一个行动,即沿着正面和深入;他们仍然保守地拘泥于线性战略。正面打击自然是第一攻击梯队的主要行动形式。但就其本身而言,除非攻击梯队的战术努力发挥作用,否则正面打击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但这种转变只能通过沿纵深的内线进行打击来实现,以便包围、包围和摧毁敌人。当然,这种机动不是沿着线性战线发生的,而是以极大的强度转移到作战战线的纵深。在这里,军事演习以新的内容在巨大的范围内完全重生。在这里,机动性保证了纵深战略的黄金时代,即辉煌的机动性和深入的粉碎性打击的艺术。从此,纵深战略的时代将完成军事艺术的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