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之魔王與紅蓮之騎士 124
——北方山脈地區。
在失去「季節」概念的托達斯裡，這裡是唯一的例外地帶。
北方的山嶺宛如盛夏般充滿綠意；南方卻如同嫩芽也尚未長出的初春。
東方的山脈積滿永恆的寒雪；但褐紅色的落葉卻鋪滿了西方的大地。
自從「四季之精靈」拉亞迪雅殞命之後，這裡的季節就徹底亂了套。
季節、天候、溫度········原本需要一年時間變遷的環境，如今卻同時呈現出來。
而且越往北走，這種情況就會越來越嚴重。
有一種說法是，這一帶的魔物會強悍如斯，就是為了適應這種極端的環境。
而到了第五重山脈以後，更是沒有人活著回來過。
對托達斯的人類而言，這裡確實就是無法踏足的魔境。
——也只有體質像魔物一樣堅韌的龍人族，能夠在這裡生活甚至立國了。
然而，在這片生人莫近的領域之中··········
——有一個身影在翱翔著。
“海莉姊姊！好厲害喔！”
“謝謝。不過小繆，最好不要說話喔，可能會咬到舌頭的。”
無數的雷擊橫掃天際，強風宛如持久的龍捲風一般肆虐著。
然而懷抱著小小女孩的海莉海德，卻絲毫不在乎。
在身邊持續張開的空間隔斷結界，保護著自己和召喚者的安全。
她會特地來到這裡，是有理由的。
——從她將靈魂保存在海底神殿的那一天起，她就決定總有一天要回到這裡了。
“快到了·······小繆，我們要降落囉！”
“嗯！”
三對翅膀一拍，女神的身影就往下衝出了烏雲。
這一下，繆也終於可以看清四周了。
這裡是「魔境」的邊緣，第四山脈與第五山脈的區間山谷。
同時·········
“就是這裡呀········”
“沒錯········當年埃君一派的研究所，就座落在這。”
——換言之，就是海莉海德生前的葬身之地。
“海莉姊姊的光·······不在呢。”
“我想也是，都過了這麼多億年了。”
在這長年無人踏足的領域，並沒有守護友人，隔絕敵意的「概念」光輝。
——哪怕是概念魔法，也無法敵過無盡歲月的磨耗嗎··········？
“不過，要找的東西還在。”
閃耀著神秘光彩的神眼，不知道在觀察著什麼。
但就在她們一同降落到山谷之時·········
——嗡嗡嗡嗡嗡嗡！！！
“！海莉姊姊！！”
打了個寒顫的繆，突然望向了高空的烏雲。
擁有「召喚士」天職的她，能夠感受到。
——那裡，有「什麼」在。
緊隨其後，一道炙熱的光柱從天而降。
“哎呀哎呀，已經來了呀。”
面對宛如始許珀里翁的攻擊，海莉海德只是輕輕揮手。
一道空間之門突然出現，把制裁的光柱不知道放逐到哪裡去了。
“··········【四季精靈·偽典】（lei repelica），嗎？”
就像是承認著海莉的話語，「那個」身影從烏雲中現身。
身長大概200米左右，透過某種合金塑造的妖鳥型格雷姆。
——它正是太古眾神所造的【擬似精靈】之一。
“嘿！”
突然之間，海莉海德振翅高飛。
下一瞬間，一個大鐵鎚就落在了女神方才所站之處。
凶手，就是毫無徵兆地現身的人馬型格雷姆。
“海莉姊姊！翅膀！！”
“哎呦哎呀。”
背後以魔力塑造的翅膀突然瓦散，被迫落地的海莉輕跳幾步才躲開人馬的追擊。
——讓魔素消散的權能。
那麼不用回頭也知道，背後的格雷姆是呈巨蛇之型。
“【守護精靈·偽典】（for repelica）········還有【大地精靈·偽典】（gran repelica）嗎？”
那是多麼令人懷念的名字。
在神代之時，打倒了原生的四大精靈，奠定了埃希德魯朱耶勝局的強大格雷姆們········
“——你們現在可變得真寒酸呀。”
但海莉海德卻不屑的笑了。
原本塗成白色的外表徹底剝落，露出了裡面的金屬色澤。
而且每一個格雷姆都明顯長期失修，到處都有缺失的部位，變得破破爛爛的。
最重要的是，就是權能的「出力」。
——實際和它們戰鬥過的海莉海德可以斷言，只剩原來的三成了。
根本不足為懼。
但問題是········明明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能動起來。
——明明已經沒有人來命令它們了·········
“海莉姊姊，裡面真的有········”
“啊，是這樣呀·······真可悲。”
繆所看到的，是金屬怪物的內部。
——那三個衰弱到極點的偉大魂魄。
“········我要先處理掉它們了。接下來就交給妳吧，小繆。”
“是的！！”
龐大的黑銀色光輝綻放開來。
繆在結界裡輕輕浮起，同時海莉海德的雙手也出現了雙大刀。
“那麼········就讓我們結束一切吧。神代的殘渣。”
——僅僅三分鐘過後，三具擬似精靈就徹底變成了廢鐵。
【——————】
“嗯，繆明白的·······可以和我締結契約嗎？這樣繆就可以治癒你們。”
【————————】
那是非常奇妙，但又有些詭異的一幕。
伸出左手戒指的繆，正在和某種存在交談。
交流的對象是三個白色光團。
他們所發出的雜音，也只有小小巫女能夠理解。
最後··········
【————】
一個接一個的，三個光團就飛進了【神盟戒珠】之中。
——契約成立了。
“嗚呀哈～～好累呀·········”
“辛苦妳了，小繆。”
以【天在】移動至召喚者的背後，海莉輕輕接住繆疲憊的身子。
“海莉姊姊·····繆沒事的········”
“不要逞強了，姊姊知道妳的狀況。”
以魂魄魔法加以治療後，繆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妳才五歲大呢。哪怕有「召喚士」的資質，同時和三名大精靈之魂締結契約，負擔也是很大的。”
“但這件事······對海莉姊姊、很重要吧········”
“·······是的呢。謝謝妳，小繆。”
“嘻嘻·········”
——沒錯，小繆剛才就是和三位大精靈的魂魄，締結了召喚契約。
在太古時代，三位大精靈被陸續打倒之後，他們的魔力和魂魄，就被埃西德派的人塞到對應的【擬似精靈】裡去了。
對海莉海德來說，這自然是不能原諒的暴行。
但就結果而言，原應消逝的夥伴魂魄，卻因此得以保留至今··········
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吧。
“走了，小繆·········是時候去做「正事」了。”
“知道了吶喏！”
說完之後，將繆抱在懷中的海莉海德，就住著設施的大門邁出腳步。
——沒錯，拯救大精靈之魂一事固然重要，但也只是「順道為之」。
——她真正的目的，接下來才正要開始。
一路之上，並沒有遇上甚麼危機。
⋯⋯不是說沒有敵人來襲喔。
事實上，人型的格雷姆，還有浮空的金字塔型格雷姆，一直間斷卻連綿的來襲。
——但它們實在太弱了。簡直是雜兵中的雜兵。
那怕海莉不出手，感覺繆的「霧氣」也可以解決它們。
“海莉姊姊，這些守衛為什麼會這麼弱？”
“它們不是「守衛」，只是「容器」啦⋯⋯
——不過小繆沒有必要知道。”
“咪嗚～～！”
雖然小小巫女擺出了生氣的模樣，但海莉海德依舊守口如瓶。
——沒錯，那孩子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讓「眾神」骯髒的手段，沾污女童純真無瑕的世界。
不知穿過多少隧道，走下多少階梯之後·······
兩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了。
“嗚哇·······好厲害·······”
“就只是我們世界常見的構造罷了。”
那是一個以純白礦石構造，宛如體育館一樣巨大的空間。
到處都有著比繆還要高一些的圓柱體，上面理所當然的刻畫著魔法陣。
右邊的牆壁有一個透明的玻璃板（螢幕）；而左側則放滿了計量用的魔道具。
而整個房間的中央，則設置了一個中心圈型的大桌子。
整整齊齊刻畫著小型魔法陣的圓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控制台。
而且在圓桌中心，還設置了祭壇般的道具，上面放有一個青白色的水晶寶珠。
“烏露迪雅小姐········在哪裡？”
周圍東張西望的繆，好奇之餘也生出了疑惑。
與其他三大精靈締結契約後，繆能夠感受到某種「氣息」。
——由大樹烏雅·亞魯托所生的精靈們，正在渴求、呼喚著缺失的一角。
進到這個房間，小小巫女確實感知到了水之大精靈的存在。
然而·······到處都見不到大精靈的身姿。
“她只是被藏起來而已，待會兒就能見到了········來吧。”
把繆給放下以後，海莉邁步走向了圓桌。
繆自然也邁開小小的腳步，滴答滴答跟在海莉姊姊後面。
然後，她就看到了。
“咦？骨頭？”
在圓桌附近，有一副骸骨。
畢竟這裡沒有腐食者，骨頭的狀態保存得很好。
身體往前趴著的骸骨，右手彷彿在竭力往前伸出········
“啊··········”
——繆理解了。
早在一個半月前，和海莉海德締結契約的那一天晚上。
她就看見了符合這一條件的屍體··········
“這是········海莉姊姊的········”
“——嗯。我生前的遺體。”
倒是海莉海德本人，對看見自己屍骨一事沒有任何感觸。
非常乾脆的，她從屍骨手上拿走了一個東西。
“········嘿。”
紅光一閃，骸骨就消失了。
——但這並不是海莉本人做的。
“······小繆？妳在幹什麼？”
“繆要把這個帶回去吶喏。”
輕輕撫摸著右手上的寶物庫，繆可愛的歪了歪頭。
呵········像是拿她沒好氣一般，海莉海德苦笑了一下。
“不就是幾億年前的臭皮囊嗎？我現在也用不著了·········”
“不是的。只要找得到屍體，就得給他做墳·······這是爸爸告許我的。”
“這樣呀·········”
老實說，海莉海德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可能是和掌握降靈術和魂魄魔法的關係吧，她們原來的世界並沒有「建墳」的習俗。
正好相反，有人死去之後，為了避免被加以利用，所以存在著「得用火將屍體給燒了」的文化。
“········好吧。妳是主人嘛，妳說了算。”
“好的吶諾！········不過海莉姊姊，這是什麼？”
繆的目光，正略帶好奇的看著海莉姊姊的手掌心。
仔細一看，她取走的「東西」，是一個約大拇指大小，呈正長方體的玻璃塊。
——不過眾神時代的產物，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這是一個神器喔，是用特殊合金做的。”
“真的嗎？有什麼用呀？”
“用來儲存數據······呃·······哎，算了，說明起來太麻煩了。
——總之，這是一把「鑰匙」，可以讓我們見到烏露迪雅。”
“！快點快點！”
“真是的，怎麼比我還猴急啦·········”
不過海莉海德也正有此打算。
在圓桌的某一部分，有著幾個「插入口」。
海莉海德毫不猶豫的，就將「記憶體」嵌入某個插入口之中。
緊隨而來的變化，是壓倒性的。
“嗚哇！！”
中間的水晶散發出閃耀的光之粒子。
往著全方位擴散開來的光粒，開始勾畫出立體投像········
“——好，跳過～～”
“咦咦！？”
但海莉海德輕快的一句話，就讓光粒和影像全部消失了。
仔細一看，她的雙手正放在一個形似鍵盤的多重魔法陣上。
——大概就是在那裡進行操作的吧。
“為、為什麼啦！海莉姊姊！繆想看喔～～”
“············這只不過是我為了以防萬一，讓後世之人替我完成工作的「說明」罷了。
——但小繆都已經在夢裡看過了吧？我保證妳知道的東西，比影像裡面的還要詳細。”
“是，是這樣呀··········”
——既然如此，確實沒有必要去看了。純粹浪費時間。
“等一下喔········【神之眼】系統，徹底凍結。格雷姆載體，自毀開始········
········哎，居然還有安全措施（病毒），還好有發現········好了！”
隨著海莉的手指發出最後一個指令，附近的操縱台一同開始發光。
彷彿與之呼應似的，最深處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魔法陣。
隨後，牆壁本身逐漸變得透明，背後的事物被展現出來了。
“哇！海莉姊姊！是湖喔！”
——嚴格來說，是地底湖。
這個地窟至少有數百米高，而且四邊少說也有兩公里長。
純白的天花板、純白的牆壁········卻沒有地面。
因為整個地面，都被水所淹沒了。
而在這美麗的地下湖正中央，有一根連結洞頂與湖面的巨大水晶柱。
那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和水晶柱中的「某物」互相交錯了。
“——嗚哇！！”
“········讓妳久等了。”
那一瞬間，無數的「思緒」流進了繆和海莉的意識中。
——對「母親」和「兄妹」的思念。
——對「侵略者」的深邃怨恨。
——對逝去「摯友」的哀傷········
——還有重逢的喜悅。
““生命之大精靈——烏露迪雅。””
沒錯，她就是海莉海德一直在尋找，希望能夠解放的摯友。
“加蘭桑他們，就是被烏露桑的權能給·········”
“啊·······埃西德他們一直無法束縛著大精靈的魂魄，唯有利用上她的權能。”
——烏露迪雅的權能，是司掌一切的水和魂魄的輪迴。
僅論對魂魄的支配力，她遠超於任何一名「到達者」······甚至包括海莉海德在內。
“她·······還活著嗎？”
“——死了。儘管存在被水晶（神器）維持著，但是魂魄的受損程度已經··········”
“怎麼會··········”
“所以我才需要妳幫忙呀，小繆。”
誠然，海莉海德無法離開繆太遠，也是理由之一。
但是，小繆作為「召喚士」，有著海莉海德所缺乏的可能性·········
“只要好像剛才那樣，在締結契約後將烏露迪雅的魂魄納入體內，應該就可以········”
——【百鬼夜行】衍生技能，【+使魔療癒】。
不僅僅是對使魔肉體的治療而已，哪怕使魔身死，魂魄也會遵從契約，回到繆的體內得到治療，等待下一次的召喚。
“··········”
“······小繆？怎麼了？”
但是很罕見的，繆沒有馬上回應。
回頭一看，她的神色看起來很不安。
“海莉姊姊········妳之後，會怎麼做·······？”
“什麼······啊······”
——確實，自己在夢中曾對這孩子說過。
「當一切告一段落之後，我應該會自我了斷吧。這世界早已不需要「神」的存在了。」
那孩子是在擔心，很快就要和「姊姊」離別了嗎？
“·······放心吧，我現在沒有那個打算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囉。要是小繆不放心的話，妳可以命令我「不准去死」喔？
——我跟妳訂下的召喚契約，應該有賦予妳對我的「絕對命令權」吧？”
“繆才不會這樣做呢。”
「也對啦，因為小繆很溫柔嘛。」
當初為了避免契約者擔心自己會背叛，因而編寫進去的「強制命令術式」似乎是白加了。
“那麼，就讓我們快點解放她吧。”
“嗯！！”
輕輕抱起繆的身子，海莉海德的目光再次移到操縱台之上。
——那個「記憶體」裡面，可不是只有資料和錄像而已。
最主要的功能，還是自己生前所準備的········「駭客程序」。
如今所有的「安全措施」已經被排除，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了。
“要開始囉。”
非常溫柔的，她將黑銀色的魔力灌進了魔法陣之中。
下一刻，原本顯得黯淡的設施，被白色牆壁本身點亮了。
不知渡過多少歲月後，眾神所用的研究設施被再度啟動。
一個銀色的魔法陣在透明的牆壁上出現，隨後牆壁自身也消失了。
隨後，湖面結冰了。
但並非整個湖面，而是從中間的水晶柱開始，往著外圍建構出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
——原本在這個時候，察覺烏露迪雅即將被解放的系統，會發出紅色警告才對。
然而海莉海德就連這層系統都排除掉了。
最後，兩個有魔素建構的選擇屏幕（魔法陣），上面用眾神的語言，分別寫了一個詞。
——「確定」，以及「取消」。
該選哪一個？根本無需發問。
海莉海德毫不猶豫的，拍下了「確定」的魔法陣。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晶柱的中央，傳來了不知是悲鳴還是歡呼的聲音。
咔嚓、咔嚓。
一道、又一道，水晶柱開始出現裂痕。
“繆······抓好囉。”
“咪嗚？”
當繆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海莉姊姊緊緊抱住。
話說，為什麼海莉姊姊要張開翅膀········
——下一秒，繆的疑問就被解答了。
地下湖的水面瘋狂漲起、波伏著；整個湖面連同冰之魔法陣一同散發耀目光輝。
隨後，整個地下空間開始崩壞，裂痕甚至伸延到中央控制室········
“咪嗚！？發、發生什麼了！？”
“這是設施的自毀系統。”
“咪嗚嗚！？”
“別擔心，這是我的程序幹的。”
——當然啦，這裡可是監禁了她的摯友，還利用戰友的可惡設施喔。
——不惜一死都要抵達最深處的海莉海德，怎麼可能只解放了朋友就算？
“該走囉。”
“咪嗚！？天、天上？”
一瞬間的暈眩，繆和海莉已經來到了設施之外。
——嚴格來說，是山谷之上的高空。
當然了，暴風雪與雷鳴再次往著兩人襲來。
“拉、拉亞桑！拜託了！！”
情急之下，繆命令尚在療傷的拉亞迪雅，「平息這場風暴」。
不過，四季之精靈確實回應了小小巫女（恩人）的願望。
自「天之女王」逝去後第一遭，第四山脈上的烏雲與災難散去了。
同時，地面的變化也在持續著。
大地的響鳴很快化為了震盪，山脈本身開始崩塌。
才剛覺得山谷之底變得泥巴似的，下一瞬間大量的泉水就從中湧出。
“海、海莉姊姊！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怎麼可能呀？這順利的很呢！”
轉頭一看，海莉正在笑著。
那憂愁的外表消失無蹤——換成了發自心底的由衷喜悅。
“看，她要出來囉！”
下一秒，一個龐大的水柱在湖中湧出。
很快，水柱彷彿在起舞一般旋轉著，並化為了一個不穩定的人型。
儘管沒有眼耳口鼻，但身影看起來卻像是一名女性。
她好像在往上看。
看著久違的藍天和陽光，望著太陽的那幅身影絕對是快樂的。
不，還是說·········她看著的，是太陽之前的海莉海德？
——朋、友·········
“嗯，烏露迪雅·······是我。我終於·····把妳，救出來了·········”
緩緩降下的海莉海德，嗓音裡帶著哭腔。
而烏露迪雅也一樣。
她是司掌一切生靈輪迴的大精靈。
她非常清楚，眼前的女性，以及裡面的魂魄，和自己的摯友是同一存在。
——那是········
她的目光，似乎看向了繆。
“咪嗚········”
——哥哥·······拉亞·····大家········
“抱歉，烏露迪雅······我沒能把烏雅·亞魯托帶來·······”
——不會·······海洋之子呀，妳期望的·······是這個吧？
“咦嗚？”
【神盟戒珠】突然一閃，而繆也睜大了眼睛。
——因為她和烏露迪雅之間的契約，已經完成了。
“妳還是這麼通情達理呢，烏露。”
——嗯·······願生命之，輪迴······讓孩子們能夠幸福·······
距離靈魂進入契約者（繆）的體內，還有一段時間。
因此，她在水面起舞了。
世界原有的偉大存在，起源的水之少女。
作為「慈愛的雨水」，她比任何一名精靈，甚至是大樹的化身，都更要親近世間一切生靈。
——這便是烏露迪雅，最後的舞蹈。
伴隨著水之人型的舞蹈，明亮的水滴開始擴散開去。
直到水體徹底崩塌之前，海莉海德和繆，都一直在看著。
那一天，托達斯落下了太陽雨。
由王都到魔都，由費雅貝魯根到愛尼森。
整個大陸，不約而同的下起了雨。
但是沒有人急著要躲雨。
外出的人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原本待在室內的人也跑了出來。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心口一緊。
心中充滿了哀愁與親愛兼具，不可思義的感情。
大精靈的心情，確實傳達到闊別已久的孩子們心中。
同一天，烏魯迪亞湖湖畔。
“好！這樣就完工了！”
“嗯········小繆，我想我們該回去囉。”
“是的吶喏！”
手拖手的繆和海莉海德背後，有一個墳墓。
墓碑非常簡單，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石碑。
然而上面書寫的文字，卻來源自眾神的故鄉。
上面是這樣書寫的：
【水之精靈的摯友，海莉海德之軀沈睡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