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版权声明：本文章为官方小说《Five Nights at Freddy's:The Twisted Ones》的翻译版本《扭曲之物》，禁止随意摘片，翻译仅用作学习交流，不作为商业用途，侵权必删。（官网:www.scottgam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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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她轻轻地取下枕套，小心翼翼地不钩到任何东西。幕布之下，两张机械脸，茫然无措，十分平静；看上去它们可以一直等着，一直倾听，直到永远。夏莉启动了它们，然后弯下腰来观察它们塑料嘴静悄悄地移动着，运行着。

• 在哪里？第一个说道。

• 在这，第二个说。

• 在哪里？第一个又说道。夏莉往后一缩。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音色有些扭曲。

• 在这，第二个重复道。

• 在哪里？第一个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像是越来越伤心了。

• 不该是这样的！夏莉警觉地想。它们不应该变调的。

• 在哪里？第一个恸哭着，夏莉后退了一步。她慢慢弯下腰来瞅了瞅桌子底下，就好像能找到一团乱线来解释这诡异的现象。她杵在那里，愣着神，一个孩子哭了起来。她立马站了起来，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桌沿上。两张脸看上去更像小孩子的脸了。一个在哭，另一个惊讶地看着它哭。“没事了，”冷静脸说道。“别丢下我！”恸哭的脸说着看向了夏莉。

• “我不会离开你的！”夏莉喊道。“都会好起来的！”哭声变大了，比人声更细更尖，夏莉捂上了耳朵，绝望地四处求助。她的卧室暗了下来，重物压下了天花板。毛绒皮套抚着她的脸，心脏猛击着胸腔：孩子们有危险。她转过身来，但是成堆的布料和皮套在她和恸哭的孩子们之间垛成了山。

• “我这就来！”她推开挡路的东西，却被扯在地上的四肢绊倒了。玩偶服像风中的树木一样剧烈摆动着，不远之外，有东西咚的一声落了地。终于，她来到了桌前，他们却不见了。嚎叫声哀转久绝，夏莉被吵得停止了思考，即便她知道尖叫声是她自己发出的。

• 夏莉喘着粗气坐了起来，就像刚刚真的尖叫过一样。

• “夏莉？”是约翰的声音。夏莉睡眼朦胧地四处一看发现了门板窗上往里看的脑袋。

• “我马上就好！”夏莉说着笔直地坐了起来。“先出去！”夏莉喊道，约翰的脑袋缩了回去；门也带上了。夏莉抖得厉害，肌肉无力。她在睡梦中一定是一直绷着身体。她迅速地换上一身干净的行头然后使劲把一头微卷的头发理成还看得过去的样子，然后才过去开门。

• 约翰又把脑袋探进来，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

• “没事啦，进来吧。没有埋伏，虽说有的话会更合理。”夏莉逗他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 “呃，门开着，所以我就……”约翰环视着四周还时不时地被杂物拌一下，声音弱了下去。“我想着咱应该能一起去吃个早饭？四十分钟后我得出现在邻市的工地上了，但时间还算充裕。”

• “哦，主意不错，但我……，”她说。“这么乱真是对不住。这是我的项目，”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桌子。枕套还好端端地盖在上面，机械脸模糊的轮廓处在下面。那就是个梦。

• 约翰一耸肩。“哦？什么项目？”

• “嗯，算是种。语言学。”夏莉好奇地看了看房间。杰西卡神游到哪去了？夏莉清楚约翰对她这突如其来，史无前例的购物欲起疑心，而且她也想避免多余的解释。“自然语言编程，”她继续说下去。“我在上……电脑编程课。”最后关头，她莫名其妙地没有说出机器人学这个词。约翰示意明白。他的眼还盯着那些杂物，夏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又开始解释起来。“于是，我在把语言学——口语——传授给电脑。”她轻快地走到门口瞥了一眼走廊。

• “电脑不应该自带语言库嘛？”约翰应道。

• “呃，是啊，”夏莉说着走回房间。她看着约翰。他或许已经改变了容貌，褪去了稚气。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以前的感觉，那个沉迷于她的机械玩偶的男孩。我能跟他讲。

• 但是接着约翰脸上就闪过一丝警觉。他一步跨到夏莉床边，相隔几尺远。他指了指。

• “哪个是西奥多的脑袋吗？”他谨慎地问道。

• “是啊，”夏莉说道。她走到窗边，透过窗帘想找出杰西卡的车。

• “所以你已经回去过了？”

• “没。呃，是啊。我回去过一次，”她坦白了。“为了拿他。”她心虚地看向约翰。

• 他摇了摇头。“夏莉，你没必要解释，”他说。“这可是你家啊。”他抓过桌子边的椅子坐下了。“你为什么要拆了他？”
  

• 她不安地琢磨着他的脸，寻思着他已经自问自答了下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得手之后真的会收手吗？（it runs in the family原意为“一人生病,全家遭殃”）
  

• “我想看他是如何运作的，”夏莉说。她谨慎地措辞，“我也想带上斯坦利和埃拉的，但是，你也知道的。”

• “因为他们钉在地上？”

• “差不多，嗯。所以我拿走了西奥多；实际上我把他的部分零件用在了我的项目上。”夏莉看着兔子搬了家的脑袋，紧盯住它空洞的玻璃眼珠。拆了他。用上他的组成部分。这样听着更合理。

• 她在开学之前就从父亲的房子里把西奥多拿了出来。杰西卡还没回家。那是个黄昏，天还没全黑，夏莉就偷偷把西奥多装在了她的书包里。她把他带了出来，摆在床上，按下了按钮去让他开口。如同以往，除了一点压抑的声音别无他物：“——以——莉，”（“—ou—lie，”）她父亲杂乱损坏的音轨。夏莉对自己的尝试报以愤怒。

• “你听起来真是太糟了，”她严厉地对呆呆地抬头看着她充耳不闻的西奥多说道。夏莉一把抓过房间那一侧的一背包的工具和零件。找出了她的多功能刀，接着笑嘻嘻地走到了西奥多等着的床边。

• “完事之后我会把你拼回去的。”会的。

• 现在她抬头看向约翰，看他脸上的疑虑。抑或是担忧，就像杰西卡一样。“抱歉，我知道现在是一团糟，”她说道，“也许我状态也不好，”她安静地补充上。她把兔子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上，残腿放在边上。“那么，你依旧想看我的项目嘛？”她问道。

• “当然。”他会心一笑跟她来到桌子前。夏莉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枕套。只是个梦。

• “接下来，”她紧张地说着。夏莉在取下枕套前调好了所有的开关。灯光开始闪烁，风扇开始转动。她又瞥了约翰一眼，摘掉了枕套。

• 机械脸做出了表情，像是累得拉长了脸，尽管他们可伸展的范围很小。夏莉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 你，我，第一个说道，夏莉听到约翰在身后惊了一下。

• 我，第二个说。夏莉屏住了呼吸，但是它们却默不作声了。

• “不好意思，他们平时说的还要多的，”夏莉说道。她从桌子上抓过一个小东西举了起来：是一片奇形怪状里面布满线路的塑料片。约翰眉头紧锁。

• “这是个助听器？”他问道。夏莉热情地点了点头。

• “以前是。这就是我一直在测试的东西:它们一直在接收消息，听到周围所有所有的声音，他们只管接收数据，还不会处理。它们只能相互影响。”她顿了顿，看看约翰懂了没。他点了点头，她便说下去。“我这儿还有问题有待解决，但这得让人戴上它……在可见范围内。不是真的可见，我想说——它们看不见——但它们能够把佩戴它们的人归为同类。”她期待地看着约翰。

• “为什……那是什么意思？”他问道，似乎在组词。夏莉灰心地双手捂住助听器。他没搞懂。

• “我创造了它们。我也想改变它们，”她说道。他逐渐陷入了沉思，而她则把目光移开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给他看。“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没做完呢。”她凑到门边去往外瞅了一眼。

• “真的很酷，”约翰在身后喊她。夏莉从走廊里回来后，约翰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一切都还好吗？”

• “还好。不过，你得走了。要不就会迟到了。”夏莉走到机械脸边。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项目，接着便叹了口气伸手去够枕套想把它们再盖起来。她正要盖的时候，第二张脸动了。

• 它用力往回一缩然后顺着轴转了起来，用它空洞的眼睛紧盯着夏莉。夏莉也盯着它。就像凝视一尊雕像一般；它的眼睛顶到了塑料眼眶上。夏莉用力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定在地上了。直到约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之前她都在研究着那空洞的眼睛。她吓了一跳，把约翰也吓着了，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助听器。“哦，对呀，”夏莉嘟囔着按下了助听器一侧的电源键。她把助听器仔细地安置在抽屉的杂物之间然后关上了抽屉。机械脸静止了一下，接着便复位了。两张脸设置好镜像视角，好似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夏莉盖住了它们并关掉电源，剩下足够它们接收信息的电量。

• 最后她抬头看着约翰。“很抱歉！”她说道。

• “这是说早饭不吃了？”

• “我今早上有安排，”夏莉说。“我和杰西卡。你懂的，女生的爱好。”

• “女生的爱好？”约翰淡淡地说。“女生？你？”（Charlie的女汉子形象hhh）

• “没错！女生的爱好！”杰西卡咋咋唬唬尖叫着冲进了房间。“当然是去购物了；我终于是说服了夏莉让她在买衣服之前先试试合不合身。我们还可能徜徉在牛仔裤和靴子堆里！准备好了吗？”

• “随时就绪！”夏莉笑了笑，约翰眯起了眼。

• 杰西卡轻轻地把他往外推。“好的好的，”约翰说。“那我就先走了，夏莉？”夏莉没应声，而杰西卡带着灿烂的微笑把约翰关在了门外。

• “那么着。”杰西卡双手合十。“今天你想从哪先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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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们把车开到废弃商城外的停车场时，已经是日过正午了。

• “夏莉，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杰西卡下车的时候嚷嚷道。夏莉直奔着入口就去了，杰西卡却没跟上。夏莉转头看她的时候，她正双手抱臂倚在车上。

• “我们来这儿干啥？”杰西卡挑起了眉毛。

• “我们得进去一探究竟，”夏莉说道。“可能有人靠它维生。我就是想看看弗雷迪披萨店有没有剩下些东西，看完就走。”

• “谁靠这玩意吃饭？而且为什么现在来，也不说一声？”杰西卡问道。（说实话原文这里我感觉不是很明白，夏莉上文说的话可能有“人命关天”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说是有捡破烂的进去更合理一些。。。）

• 夏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我就是想看看，”她说道。这倒像是个任性的孩子，而她也不能告诉杰西卡事情的来龙去脉。

• “是因为约翰来了吗？”杰西卡唐突地问道，夏莉吃了一惊，抬起了头。

• “什？不是的。”

• 杰西卡叹了口气放松了抱着的双臂。“没事的，夏莉。我懂。事发之前你们还没见面，他来了之后才会这样的——顺便带来了之前的一些堆麻烦事。”

• 夏莉点点头，顺着台阶就下了。就不用费尽心机地对她隐瞒真相。“不管怎么说，我寻思着应该还剩下不少东西，”她说道。“我就是想走走然后谨记——”
  

• “然后咱就走？”杰西卡替她说完。她笑了，夏莉心一沉。

• 这绝对，绝对不会完事的。她挤出一丝笑来。“差不多吧。”

• 夏莉快步穿过商场，但杰西卡慢吞吞地落在后面。这个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光从尚未完工的墙面与天花板的豁口倾泻而入。一道光筛过小些的缝隙泼在一摞水泥板上。夏莉看到了飞蛾——亦或是蝴蝶——在窗户上飞舞，在她们穿过走廊去往弗雷迪披萨店的时候，她听到了鸟儿的啼叫。她所熟知的死寂，以及极度的恐惧感，消逝不见。随后，夏莉瞥向尚未完工的店面，若有所思，这还是阴森可怖，甚至比之前还要瘆人。这有别于一般的毛骨悚然，不是恐惧那么简单。而夏莉已经察觉到了某些东西还和以前一样，例如踏上这神圣的路。

• “你好啊，”夏莉对着她不知名的聆听者低语道。

• “你听到了吗？”杰西卡放慢了脚步。

• “没有。声音太小了。”夏莉指了指一个个百货摊从未开张的店门，还有面前走廊的尽头。“上次来可吓人多了。”

• “现在看来居然有点平和的感觉。”杰西卡在原地转着圈圈，享受着从空档里涌入的新鲜空气。
  

• 杰西卡跟着夏莉进门后在原地站定，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弗雷迪披萨店已经被拆毁了。部分墙面还立着——离门口远处的地方好像原封不动——但她面前堆着一地的破瓦残砾。旧石砖和碎瓦遍布在泥土里。

• 她俩现在正站在一块曝晒在阳光下的水泥板上。那个作为通道，向内沿着餐厅一边的墙，也拆没了。墙和天花板靠在树边俨然成了一堆碎石。水泥走廊还好好的，只是被潮气和漏了的水管给浸黑了。

• “披萨店命归如此，”杰西卡唏嘘道，夏莉点了点头。

• 她们在废墟中跋涉着夏莉还能辨别原来主厅的位置，但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桌椅板凳，方格桌布，还有排队礼帽都被清走了。旋转木马也被拔了出来，在地下留了一个洞和些许杂乱的电线。舞台受到了点牵连，但是却没拆。一定是拆到一半工程队就撤走了。主舞台上的木板都被拆走了，左手边的台阶也没了。墙上只剩下了些舞台破碎的痕迹，恰似与天相接的崎岖山峦。

• “没事吧？”杰西卡看向夏莉。
  

• “没啊。这和我期望的不一样，但也凑合。”她思索了一阵子。“我想再去看看剩下的东西。”夏莉指了指舞台，她们便向着没看过的地方进发了。木地板裂成了片，亚麻地毯撕成了条。一堆石头堆在之前街机游戏机摆放的地方，杰西卡端详了一阵子。一度如灰扑扑的墓碑般屹立着的游戏机被搬走了，但是地上还能看到印子。方形印记留在了它们被拔地而起的地方。散乱的电线杂糅在角落里。夏莉还是对主舞台感兴趣。她登上了之前电子动物演出的地方。

• “悠着点儿！”杰西卡喊道。夏莉不情愿地点点头。她站到一边去，回忆着舞台的布局。这是弗雷迪站着的地方。除了她面前的木板被扯坏了之外还有两处也是如此——拔出了固定吉祥物的轴和螺丝才造成了这样的破洞。都到这份上了才让他们自由嘛，夏莉挖苦地想着。闭上眼后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电子动物们按照程序运行着，越来越快，直到他们失去控制。他们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动作幅度很大。他们摇晃着脚下的舞台，随着木板碎裂的可怕声响邦尼迈开了步子挣脱了螺丝钉的束缚。

• 夏莉晃了晃脑袋，试着摆脱这段回忆。她走到舞台的后面。聚光灯都拆走了，只剩下铁架子搭在上方本该是聚光灯的地方。

• “杰西卡！”她喊道。“你人呢？”

• “搁下边儿呢！”

• 她循声找过去。杰西卡正蹲在控制室里面，抬头从舞台的裂缝中看着她。

• “没东西了？”夏莉问道，不管结果是什么她就这样问了。

• “里面都被掏空了，”杰西卡答道。“没有显示屏，什么都没有。”夏莉往下爬到她身边，一起打量着。

• “我们上次就是被困在这里，”杰西卡轻声说道。“我和约翰；门外来了什么东西，结果门锁就卡住了。我以为我们会困在这个小房间里……”她看着微微点着头的夏莉。那贯彻黑夜的恐慌渗透着每个人的心。无论是夜间在梦中恐吓他们，还是白天突袭他们的精神防线，都无人知晓。

• “快来，”夏莉突然说道，直奔着游戏区的瓦砾堆而去。夏莉从一大块斜着放的石板下爬了过去来到了房间那一头。

• “这东西好像不结实。”杰西卡在松动的石头边踮了踮脚。

• 地毯零星地覆盖着地面，夏莉还能看出放过街机游戏机的地方遗留的深沟。她撞向了游戏机，鬼使神差地居然撞倒了。它摇晃着倒下，将霍斯砸倒在地并扣住了他。她跑了起来，但霍斯更快一步：他用钩子深深地剜住了她的腿；她尖叫着，盯着他那一张一合的铁齿铜牙，和那咄咄逼人的银光之眼。夏莉听到一声啜泣，发现那是自己的声音。她立马捂住了嘴。

• “我当时以为我们死定了，”杰西卡耳语道。

• “我也是，”夏莉答道。她们面面相觑，毛骨悚然的沉寂充斥在光影斑驳的废墟里。

• “嘿，这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塌，所以吧......”杰西卡打破了沉寂，指了指周围的水泥板。夏莉顺着来路又爬了回去，站了起来。她的膝盖上扎了些钉子和针头。她把它们搓掉后又跺了跺脚。

• “我想去看看服装室，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些什么，”夏莉面无表情地说。

• “你想看看还有没有尸体（原文“anybody"里的“body”是斜体字）剩下？”杰西卡摇了摇头。

• “我得弄清楚。”夏莉又在裤子上抹了一把就动身出发了。

• 这间房子被碎石所包围，唯独它原封未动。这是用来堆放和储存玩偶服的地方，同时也是卡尔顿被困做阶下囚时的房间。夏莉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进去，环视着周围的场景：墙面上干脆的油漆，还有某人撕了一半没撕完的地毯。我没来过这里。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让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便走了进去。

• 屋里是空的。他们扫荡得很匆忙，但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除了四墙地面天花板。（上文刚说的没动，下文怎么接着就没了。。。）
  

• “克莱确实说过要清理掉的，”夏莉说道。

• 杰西卡猛地盯了她一眼。“克莱？什么时候？”

• “我是说，他之前说过要这么干的，”夏莉急忙掩饰。“去年说的。”

• 她们最后看了一遭。就在抬脚要走的时候，夏莉看到了角落里有东西在闪闪发光。那是某个不知名的电子动物的塑料眼球。夏莉刚想去拾起它来，又停下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她说道。

• 不等杰西卡跟上，她直接原路返回，踩着脚下的石头砖头碎玻璃，穿过了瓦砾堆。

• “嗨，等等，”杰西卡急忙在后面叫住她。“海盗湾。夏莉！快看！”夏莉停下脚步。她看着杰西卡翻过钢筋又跨过坍塌的墙。在她的正前方，一块帘子似乎正盖着一堆的砖头。夏莉跟在她身后，当她靠近后她才察觉到帘子其实是盖住了废墟里的一道裂隙。石堆顶只有椅子腿在反射着微光。一排聚光灯压在帘子上面，似乎有意为之。

• “这倒是挺显眼的，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杰西卡说道。夏莉没回应。有张灰蒙蒙的海报贴在地上，描绘了卡通版的霍斯向快乐的孩子们分发披萨。

• “杰西卡，看那。”夏莉指着地上。

• “那看起来像是抓痕，”随后杰西卡看出了个一二。

• 长长的拖痕和碎片划过了地板，漆黑的痕迹像是血的颜色。“似乎有人被拖走了。”杰西卡站起来沿着痕迹走下去。痕迹一直通向帘子后面，离着海盗湾原本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 “是舞台，”杰西卡说道。

• 当她们拉开帘子的时候，发现了舞台后面还留有一个小门。“储物间，”夏莉嘟囔道。她拉了拉，但是却拉不开。

• “肯定上锁了啊，”杰西卡说。她挪开了舞台下的泥土和破木头，露出了门下面的地锁。她拉开了地锁，开了门，这门仿佛是自动门一样自己打开了。

• 黑暗中露出一张脸，两只眼睛耷拉在前面。杰西卡尖叫着退到了后面。夏莉也退了一下。头套死气沉沉地挂在腐烂的玩偶服上。整件玩偶服都塞在里面，塞进了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塞进的地方。夏莉愣在原地，浑身震撼地动弹不得，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与她同岁的东西。“金色的兔子，”她低声说道。

• “是戴维，”杰西卡倒抽一口凉气。夏莉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 “过来，搭把手，”她说着上前去动手拉住弹簧服，能够到哪里就拉哪里。
  

• “你在逗我嘛。我才不要碰那东西呢。”

• “杰西卡！给我过来！”夏莉命令道，杰西卡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 “恶，额，呃，”杰西卡摸到了弹簧服，接着又撒手了。她瞄了一眼夏莉又去尝试了一下，依旧是刚一碰到手就缩了回来。“嗷，”她反映地挺迅速，最终她眼睛一闭紧紧攥住了它。
  

• 她们一起动手往外拉，但是没有拉动。“我看他塞得太紧了，”杰西卡说。她们换了个姿势总算是把弹簧服拽动了。布料上扎上了零星的钉子和有倒刺的木头，夏莉只管继续拽。最后这东西终于是完全出来了，重重地瘫在了地上。
  

• “我绝对不相信戴维能伪造他自己的死亡，”夏莉说道。

• “如果里面不是他呢？”杰西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

• “没错了。”夏莉看着弹簧服指尖已经凝固的血液。“弹簧锁当时没有让他瞬间毙命，但也绝对离死不远了。”
  

• 通过弹簧服的缝隙她们能够看到戴维的躯体，头套裂开的大眼露出了戴维的脸。他的皮肤因脱水而干枯掉。眼睛大睁着，没有表情的面部不成形体。夏莉再次凑近了看。起初的震惊早已消退，现在的她更想看到更多。她一开始只是拿手戳了戳，生怕里面还有没触发的弹簧锁，但是很显然它们已经全都咬合了。弹簧锁都深深地切进了他的脖子；与他骨肉相连。

• 夏莉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弹簧服的胸腔部分。黄色的料子上遍布着夸张的裂痕，缝隙处长了霉菌看起来又粉又绿的。她抓起一边来尽自己所能把它掀到最大。杰西卡看着她，捂着嘴一言不发。铁片贯穿他全身上下，被凝固的血液弄得锈迹斑斑。更复杂的那些部件，洞穿了他的身体还扯出了不少拧烂的血块。弹簧服的布料浸了血液也硬化了，但是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腐烂。
  

• “他就像是长在弹簧服里了，”夏莉说。她拉了拉弹簧服的头套，想把它拽下来，但很快便放弃了。破洞眼睛盯着她，面罩后则是那死人的脸。在光线的直射下，戴维的皮肤看上去黯然无色。夏莉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从尸体边退开抬头看向杰西卡。

• “咋的了？”杰西卡说道。“你也想给他来一套大保健？”她反倒扭过头去，对她自己的笑话不好意思了。

• “那什么，我离下节课还有……”夏莉看了一眼手表。“将近一个小时。你还想去逛逛街吗？“

• 我怎么就不能有个正常朋友呢？“杰西卡感慨道。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