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四十八章 我最亲爱的
温顺地躺在杨九郎腿上,张云雷使劲吸气,真好闻,汗味儿也好闻。家里的被子枕头上,味儿可没这么浓。
九郎的腿硬硬的,硌得他耳朵疼。以前九郎的腿不是这样,最近这大半年,他眼看着九郎一天天地瘦下来,越来越像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九郎总是神采飞扬,高兴了就抱着他亲,不高兴了就按住他揍,不像现在,九郎总是皱眉,总是沉吟,总是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是看他,又好像看的不是他。
“很想知道你近况,我听人说,还不如你对我讲。经过那段遗憾,请你放心,我会变得更加坚强。世界不管怎样荒凉,爱过你就不怕孤单。我最亲爱的,你过得怎么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依然亲爱的,我没让你失望。让我亲一亲,像过去一样。”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轻轻哼唱,杨九郎没有打断。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杨九郎接着《我最亲爱的》唱出了《情人》,张云雷在杨九郎腿上流眼泪。
今天,他受伤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他鼓起勇气唱了这首《我最亲爱的情人》。
这首歌,他们以前私底下唱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啊。
他重回德云社,姐夫对着所有人说:“这是以前的小辫儿,是我早期的弟子,因为倒仓离开过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
他低头笑得羞涩腼腆。
他是小辫儿,是姐夫早期的弟子,但是,他没有摆知。没有摆知,就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全看上位者的心情。
他是11年回的德云社,那一年的1月份,老郭给闫云达李云杰补摆知,正式承认了他们两个云字科的身份。但是对他,始终没有提及摆知一事。
他不仅是在台上抬不起头,台下,也是一样。
九郎管他,九郎教他,九郎比他还急。九郎和大哥掰了,来和他搭档,从攒底变成了开场。九郎给他立规矩,他顺势给九郎磕头拜了师。
那时候的他像个赌气的小孩子。没有爸爸,我可以找九郎。没有师父,我可以找九郎。没饭吃,我可以找九郎。我缺什么都可以找九郎,只要找九郎,我要什么有什么,九郎什么都能给,什么都肯给。
所以,他真的很爱这首《我最亲爱的》。因为,这首歌是张惠妹写给张雨生的,和他们一样,两个人既是同门,又是师徒。张惠妹说,这首歌让她想爸爸,写这首歌的时候,她给前男友打了一夜的电话。前男友也好,爸爸也罢,都是张雨生吧?张惠妹是张雨生一手教导,张雨生给张惠妹出的第一张专辑《姐妹》,直到今天还有无数人在唱。
九郎早就说,以后会帮他出歌的,一定会帮他出歌的。
15年,他和李根一起谢师,九郎让他穿上白衬衫,好显得正式严肃。他本来已经接受了两年的形体训练,可是那天在台上,他怎么站怎么别扭。谢完师,他回家给九郎磕头,九郎把他抱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九郎是心疼他。在所有人眼里,他顽劣不可靠愚笨不可教,只有九郎,一遍又一遍手把手教他,打他训他,还夸他是好孩子。
他是好孩子。
九郎说的。
他想和九郎一块儿唱这首歌,九郎说自己没调门,不行。他就去找了李欧。
九郎从来没那么生气,打青了他的脸,打伤了他的胳膊,让他把和李欧一起唱歌的视频删了,以后再不准发微博!
他没听话。
李欧说不想敲宿舍的门看高峰栾云平的脸色,让他去宿舍拿行李送过来,他就去了。
然后,他就摔下去了。砸了笑傲江湖的资源,丢了老郭的颜面,送了自己半条命,伤了九郎的心。
可是现在,九郎还是愿意和他一起哼唱这首歌,还是温柔地摸着他,还是操心他的饮食起居。
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
九郎爱他,一直爱他。
“九郎。”
“嗯?”
“我站起来了。”
“嗯。”
“我没让你失望。”
“嗯。”
“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
“爸。”
“嗯。”
“师父。”
“嗯。”
“哥哥。”
“嗯。”
“老公。”
杨九郎没有答应。
张云雷撑起上半身凑到杨九郎脸跟前,杨九郎扶住他,让他躺下去。
还是没答应。
张云雷的双眼逐渐黯淡。
杨九郎把张云雷的手从他嘴里拉出来,张云雷小狗一样撕咬杨九郎的衣襟。
杨九郎捏住张云雷的嘴,张云雷的口水狼狈地流了出来。
不,这算什么狼狈。
他心里才叫一地狼藉破烂不堪。
他要是能啃咬住他自己的心,那他一定会发狠用力,把自己的心一口一口咬下来,叼给九郎看: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可是不能。
手不让咬,胳膊不让咬,衣服不让咬。
剜心蚀骨的恨意烧得张云雷五内俱焚,为什么他是张云雷?为什么他要是张云雷?
杨九郎低头,吻住张云雷的嘴。
青年男性的吻激烈无度,张云雷的胸腔剧烈起伏,如果要死,就这么死吧!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死法。
杨九郎突然松开,张云雷仰脖子追了两次,没追到。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杨九郎狠狠扇了张云雷两耳光。
终于来了。
张云雷跪在杨九郎跟前,挨了十几个耳光。
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