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向(泰坦陨落纪实向风格同人连载中篇?)part5
第5章:(the chain)锁链(part 2)
“中校先生,你部在地表降落时只遭遇过这一队人吗?”相比一周前的待遇来说,这次至少拉考斯基的面前摆放着一杯循环水。“是的,详细的数目并不清楚,确认了6个战果随后与毒蛇小队汇合。”拉考斯基端坐着,向另一头拿报告的人回答道,他的左臂上戴有MP字样的橙袖章。“那么你的座机是在何时被击毁的?”他抬起头继续询问“我的座机在先前与搜索队交战时被击伤后,那是在从塔台处,我伴随一连指挥共计7个步兵班,在支援进攻4号泵时触发地雷后逃生,金属探测仪失效了。”宪兵的笔在片刻后停止了记录,片刻之间是这个单间中唯一的声源。“那么”这名宪兵中尉的上身前倾,目光被帽檐所遮蔽,拉考斯基却为内心想着无关紧要的事而笑的微微咧开了嘴。“在逃生后发生了什么,如实回答将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与其他生还者的目击记录有出入是会上军事法庭的,中校先生。”“中尉是蓝色的瞳孔吧。”拉考斯基瞧向那片阴影说道。“端正你的态度,不会有第二次提醒。”确实是蓝色的。“别那么严肃,这次又没脱逃。”“你是如何生还下来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一字一句地讲清楚。”“……按照营部计划指挥四号泵的攻势。”拉考斯基等待着宪兵重新握好马克笔,随后说道。“我和其他两机遭遇了缺乏补给的四连的火力班,一同前往着陆区。”
……
“……重复!毒蛇-4(viper-4)呼叫獾-3(badger-3)!请求“乌鸦”进行补给行动!收到请回复!完毕!”
斗大的汗珠顺着高高的颧骨从通讯员的鬓间流下,直到了嘴边才随着激烈运动的嘴唇旁被甩飞。尽管距他上次摄入正常的“水”已经是四天前。其他人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自从他们在地表上降落后,眼睁睁的看着毒蛇小队所配属的辎重运输机被击落,他们只得在搜索队的围堵下抛弃了仍有可能生还的飞行员,甚至没来得及扯下他们的狗牌。
虽然那惊魂一刻也只过去了7分钟,但毒蛇小队确实已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他们的随身弹药已经用尽了。作为毒蛇小队里最年长的士官长,算上这次,霍华德在他漫长的11年从军生涯里也仅遇到过这种情形三次,而其中的任何一次都异常的凶险,以至于几乎每次在战斗结束后都会补充进新兵,之所以说几乎是由于两周前的那次最终只有他一个人生还。“有任何人能连上通讯吗?”他在这种情形下是毒蛇小队里唯一仍尝试保持镇定的人。“没…没有…,头,我觉得他们已经没了…”最后一次与华盛顿的通话在6分钟前,就在他们请求新的空运补给时通讯遇到了不自然的停止。在持续呼叫了43次后仍没有任何回复,很难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保持乐观,继续尝试吧士兵。”在此时霍华德也彻底抛弃了幻想,但希望是总是会被留给年轻人的,这是他上任主官常挂嘴边的一句话。但霍华德在此基础上做了自己的改动,他示意班副到了另一边,附身轻问。“我们距离集结点直线距离还有多远?”由于地形的阻挡,不借助平面显示器很难通过直接测距来判断目标的距离。“640码,上士。”“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的前进路线和一连的连部三机的降落场很接近,而且…” “但通讯现在正受到严重的干扰,我们并不知道一连什么情况,这是不确定因素……”“但是时间现在并不在我们这边,距离总攻发起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如果因为我们的情况造成影响兄弟部队的战机,性质就变了,下士。”他的话不容置疑,同时也给了班副依靠。“我…无话可说。”“很好,重装备暂时不要丢弃,避战前进与别的班汇合,跟其他人说和一连连部取得了联系,他们会来人支援的。”他敬了礼,转身走去,霍华德背着身露出了左手手臂,空洞地望着上面有两道裂痕的手表,那是与妻子的定情信物。
他并不知道那两道裂痕是从何而来的。表是来自他在自由港星系卡斯罗星当民兵时,所缴获自本乡里一个与IMC有勾结的白匪分子,后者在准备转运从其他星球所抓到的反抗军同情者时被当地民兵发现并截获。迫于囊中羞涩,在那个狗腿子将被送往公审之前,霍华德先行搜刮了他身上的战利品,并转送给了那个囚犯,也就是他的妻子。两个小青年在逃脱时一见钟情,从未来的抱负聊到了当地的鱼价,也是从那时起他转变了作为保守主义的前半生,不顾父母的反对与妻子一道离开家乡去参加了反抗军。而在其后,那块表又最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姑娘用以寄托她的思念与祈求丈夫能每次都活着回去。没有意外地,他的家乡在随后遭到回归的地方安保团报复,任何与反抗军有勾结的人都没能逃掉,其中也包括自己的父母,自那时起霍华德的全部命运就与舰队深刻的绑定,准确的来说,是和华盛顿深刻绑定:妻女便是他仅剩的身家,都在华盛顿上。
毒蛇小队一行正紧贴着因人类无止境的贪婪所暴起的地壳组织行进,伴随着鲜榨的泥土味道与白色的灼热蒸汽,应该能够实现障眼的目的。他们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最好的办法是用自己双眼去看,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艺术馆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般来说在战场上最容易习惯的首先是火药味,其次就是来自或近或远,绵延不绝的炮火声,听得出来在附近几百米的住宅区内在发生着战斗,霍华德通过撕裂空气的链炮声判断,如果不是某个不要命的黄蜂驾驶员敢于开启着垂直起降模式并使用航炮在住宅区内进行对地攻击,那么肯定就是一架使用着xotbr-16的泰坦,另外则是弹体脱离发射器火箭进入动力段所爆发出的碎裂声。“是反装甲小队正在与单个泰坦进行交战,我们有伴了。”霍华德做出了判断。“但在通讯干扰的前提下怎么确定谁是自己人?”火力手卡亭问道。霍华德向着他高抛起了望远镜,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抿了口自己干涸的发白的嘴唇,“靠近,用眼睛去看,蠢货。”
应该说一路上是幸运的,没有被巡逻队发现,但是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追赶着毒蛇小队。最新补充进来的莱诺仍在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他们几个人究竟够干什么的?有必要在这么不利的情形下依旧冒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风险继续按计划行军吗?他所仅存的理智依旧在脑海中呼喊,如果两方的宣传都是欺骗呢?如果战争本身就是狗咬狗的行为,那为什么自己要作为代价?我的薪资真的高到了我足以为这种事情拼命吗?如果我决定在住宅区内避一段时间风头…直到他撞上了前面的布莱德。领头的霍华德示意停下,他们在一栋大楼下决定观察几百米外的战斗。但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通过战术编号霍华德确认了那三架泰坦是来自一连的。在处理剩下的两个俘虏的问题上,所有人出奇的都没有异议,除了那两个俘虏本身。霍华德心里很不好受,他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在各个殖民地上都有着数不清的寡妇,她们的丈夫和兄弟或许是民兵,或许是白匪的帮凶,人类还很难摆脱物质对价值观的荼毒。他很想找人说说话,如果斯塔莉能在这里该多好啊。结果上毒蛇们是幸运的,尽管遭遇了几乎损失所有重装备与补给的情况,但他们依旧活下来并找到了兄弟部队的装甲单位,确认到了在此时象征着希望的橙五边形,除了倒霉的飞行员,他们都活了下来。
而这仅是他们在作战部署中的第一步。在简单的为拉考斯基做止血处理时,霍华德心照不宣的没有泄露中校的小秘密,既然中校并不愿意将他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的这个事交代出来,那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四连已经下来了?”奥尔森抢先问道,霍华德却连头也不回,仍在驾驶舱内为拉考斯基做着止血,这让他感觉颇有些恼火,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另一部分则是可能并不乐观的战况。“听说三连的乌鸦被击落了过半,只有一连和二连才有空投仓,没办法才只能让我们顶着上。”“我是说,”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远处回避放哨的曼尼一样。“已经部署全部预备队了?”“除非你把地勤文职都算预备队,否则就省着点口舌准备出发。”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来示意修整中的毒蛇们动身。
虽然地壳运动的幅度超出了每一个参与战斗的人的认知,但是作为关键参照地标的油泵们往往有着特殊的设计,往往能成为指引进攻的重要参照,包括那座航站楼也是,尽管机场在行动开始前就遭到了空军的精确打击,但是作为重要目标的航站楼则没有遭受攻击,尽管只有低编制的武装人员据守,但由于处于绝佳的防御位置,且难以使用重火力进行攻坚,仍对进攻方造成了不少的伤亡与迟滞效果,即便如此拉考斯基的部队仍在标定时间内拿下了塔楼,“杰夫上尉对此功不可没。”“这我不可置否。”宪兵的手仍未停下来过,“看得出来你的字体很适合做文书工作。”“那我是否可以有理由相信在着陆初始阶段时所遭遇的步兵单位为前往增援航站楼的支援?”宪兵没有理会拉考斯基的打趣。“或许是,也可能是单纯的巡逻队。”“好的,请继续。”
“侦查小队回来了!”“三架泰坦配合一班二班进攻并占领宿舍区,三班掩护四班上山顶占据有利地形引导空军支援”距俄亥俄号跳跃至大气内还剩二十分钟,作为前线指挥官的拉考斯基需要根据副官整理出的信息结合上级的战役意图对手头兵力进行有效的部署,既然目的是欺骗,那么就要演的像一点,要在更短的时间内留给对手反应的时间还要开辟出一片着陆场和外围防御,着实不是一项易事。
但那是对于一般部队而言的,惩戒营不需要在意伤亡情况,完成战役目的才是最优先事项。根据侦察小组的反馈来看情况也不乐观,4号泵内的敌人保守估计有不到两个编制不全的步兵连,目前还在构筑防御线,可伤员还没法后送,只能仓忙的突击了,完不成任务都得死。
突击命令下达后,尽管有英勇的飞行员冒着被击落的风险根据引导进行了近距离支援,但是在对军营的进攻中仍然进展不顺,有两个班的人设法突入了建筑物,但是并没有快速肃清掉顽抗的敌人,反而在里面进行残酷的绞肉战斗,建筑物数次易手,拉考斯基只得和其余的六架泰坦冒着反装甲武器的风险强行冲击,被击毁一架后才协助步兵击溃了内部的残余守军。
他不明白,以往在这种情景下IMC不至于打的这么顽强,明明四号泵没有什么战略价值,而IMC也为自己的负隅顽抗付出了惨重代价,断壁残垣下埋着七十多具尸首,但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了,他望着医疗兵从机舱内抬出来只剩小半边身子的驾驶员从脚下路过,和其他阵亡的步兵躺到了一起,散发着焦糊的恶臭味道,他操纵泰坦向建筑后走去,没有时间感伤了,他需要组织剩余的人想办法在这片开阔地带中建立起防线,预备真正的敌人的反扑……
嘭噗!
拉考斯基被来自身下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的发懵,听觉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操作系统提示的姿态控制警告混杂在一起,刹那间余光下意识地瞥向左上角多功能屏显上的那一串报错信息,金属探测仪静静地躺在其中,机体随即失控一般的向右侧倾倒下去。
他踩响反装甲地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