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希儿】沉甸甸的布偶（D）
接上回二人寻得礼品卡相拥。
与之相对的，那群仍在苦苦寻找的人如同听到了丧钟一般，他们的眼神纷纷失去了高光，开始躁动起来，以发泄为目的进行着无意义的哀嚎、责骂与悔愧：
“哎呀！怎么他们xx的找那么快？”
“我都和你说了不要去那一台机，你偏不听！现在都没了！”
“唉，这运气也是差到家了，啧。”
一大片的负面情绪笼罩着整个游戏厅，到处徘徊着咒怨的魂灵。
财富的不对等，通常的结果就是一份的惊喜，以及九十九份的不满与愤恨。
“怎么样？事实证明，我没有骗人。”李长安收起平板，走到她们跟前。
“哎，先前的猜忌是我不对，得了吧？”黑希戳了戳他。
“你会猜疑也是人之常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只是充分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李长安扯了扯她的兜帽。
“哼……本以为他会说说没关系之类的，这样的人真不好交流啊……”黑希嘀咕着。
“我听到了哦，你想让我说也没关系的。”李长安说。
“你……！我不管，你什么都没有听到！”黑希瞪着他。
“呵，行吧，你们可以去兑奖了，我就不多奉陪了。”李长安自觉退了一个身位。
“那，长安哥哥，有缘再见啦。”希儿朝他招手。
他点了点头，示意收到和尊敬。
望着红蓝远去的背景，他背过身去，冷峻的神情与先前判若两人。
这是理性的人面对来者不善时示威的武器。
先前那位高个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冷锋与热刃的较量。
“所以，她们两个人呢？”高个慎怒道。
“去兑奖了。”李长安面不改色。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她们？”高个不依不挠。
“她们通过概率学测算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没有权利阻止。”
“可是我雇佣了你。”高个子冷笑道，“你非但没有帮我们拿到那张礼品卡，反倒还拱手相让了，这难不成不是你的失职？”
“首先，”李长安扶了扶镜框，”你们本就已经离开了机台，停止了游玩行为，我没有权利去占着机位：其次在你们离开后，我无法判断你们的意图，以及雇佣关系是否还存在这一点；最后，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了礼品卡，属于正当行为。以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李长安此时的眼神像是一枚长铁钉，所言一字一句都无比精准地击入他的内心。
每个人都有不容被侵犯的权利，这即是名誉。
“那，你又做了什么呢？”高个子反问道。
“我？”李长安摇了摇头，冷哼道：“与你保持联系，还有一直守在这里，这是最符合我们双方利益的。”
“符合利益？哈哈哈……我要的没有得到，这算什么？”他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大骗子，老子xx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是吗？我不认为这能维持我们之间良好的信用关系。”李长安不置可否。
“没事，没事……”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后退，“等我回去之后，我就把你的真面目公诸于世，到那时，你不仅信用破产，还会背负一辈子骂名！”
“哦？宁愿费尽心思去曝光我，也不愿支付那数目极小的游戏币？”李长安逐步逼近。
“不是吗？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吼道，声音由于恐惧而颤抖着，宛如巫婆的叫骂声。
眼见已经退到了T型弯的拐角，他想拔腿就跑。可在那一瞬间，他的肩胛骨被重重击了一下，随后双手被反扣着背到后面，因于疼痛双腿不能屈伸，整个人就像一支“无用心一”的蚯蚓。
还没反应过来，那冷冰冰的声音已经钻进了耳朵：
“真理只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你没给钱。”
他手一松，那高个子硬生生如一滩烂泥般软在地面，而李长安早已走进了电玩城里。
那高个子咬紧牙关，仔细看着周围的布局。
只能说，他算得上是不尽地利了：左边的厕所区不装摄像头，右边的仓储诸区只看得到门口和仓库门，而通道尽头的摄像头，很不巧地坏了。最可笑的是，是他自个儿退过去的。
他咬牙切齿，心有不甘地说出一句肺腑之言：“焯啊！”
关于二人之间的纠葛暂且不提。
先前说到黑白双希前去兑奖，希儿小心地把礼品卡紧紧抓在手里，生怕有人前来抢夺或与其交缠。
“哦？是又来买游戏币了吗？”前台服务员见二人到来，问道。
“我们是来兑奖的。”希儿将礼品卡放在玻璃展台上。
“这样啊，那你们可真是好运呢，毕竟许多人都想要这张小小的东西呢……”服务员笑呵呵地将卡回收，向另一位服务员嘱咐好什么后，对她们说：
“请跟我来。”
出了柜台，服务员领着她们去往电玩城深处的一个小房间。
希儿跟在服务员后面，黑希跟在希儿后面。
在一台彩券机后面，服务员打开了这道藏于机台后的隐门。刚一打开，木屑混着空气扑鼻而来，呛得二人十分难受。
服务员打开灯后，她们环视这个房间。满墙壁都挂着形态各异的娃娃，有的是三头身，有的是五头身，还有的就像希儿那个一样头重脚轻。面前似乎有人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她们。
“面前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待会你们记得要从后门离开，恕我失陪。”服务员从先前她们进来的那道门出去了。
“哇，这里……好多的布偶啊。”希儿感叹道。
“那是当然。”办公椅这时转了过来，一位蓬头蓬面的小伙子安然地坐于其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有许多根针扎着的白色娃娃。“这些可都是我亲手织出来的。”
“请问，你就是余陶叔叔嘛，真厉害。”希儿投去羡慕的神色。
“过奖过奖了，“他挥挥手，”既然你们到了这里，证明你们已经找到我藏匿的小小礼物了吧？”
“哼，可有得我们好找的。”黑希不爽道。
“哎呀，藏得确实深了一点，也没给你们多少提示，找得到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他笑道，”所以，你们拿有什么参照物来嘛，例如照片什么的，我好做给你们。
“ 啊，有的叔叔。”希儿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来，黑希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却开始激动起来：“希儿，你没有拿错吧？这张不是姐姐大人的相片！”
“啧，这好像是你们二人的合影吧……还蛮漂亮的。”纵使黑希想要阻拦，却也是为时已晚。那张照片已经到了余陶的手上。
“唔……”黑希退到一边，脸涨得通红。
“那，具体的应该是要做这边这位笑得像花一样的，红色小人的玩偶吧。”他看向黑希。
希儿点了点头。
黑希却不乐意了：“喂！余陶，谁羞怯了啊！我那是惊讶！还有，希儿，真的不再多考虑一下了吗？”
希儿缓缓向她走来，握住了她的手。
“嗯，希儿已经想好了。其实，希儿一直想找个机会，留下属于我们的，共同的纪念。定制专属于我们两个的娃娃，将我们之间相处的美好接纳。另一个我，你觉得呢？”
“其实，你真的不用大在意我的感受的，只要你能把我装进心里，在你的成长路上留下一点痕迹，这就是对我最大的纪念了……”黑希说着，嘴角渐渐拉了下来，略显委屈。
“不用这么说的，因为，我们都是希儿啊，”希儿的笑颜中藏着一份对于信任的肯定。“那，下次，就不要出现相互闹别扭的情况了哦，嘻嘻。
黑希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那腮红还未完全褪去，泛着一抹桃影。
一旁的余陶看着她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喂！这种场景在偶像剧里一抓一大把，没必要对着我们痴笑吧！”黑希又激动了。
“现实中不是很少见嘛。”余陶手背过后脑勺，仰在椅背上说道。“既然你们已经选好了图案，那七天之后我就会派人将这个精巧的娃娃送货上门。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唔……有点小久啊。”黑希小声絮叨。
“毕竟也是人家手工做的嘛，有满满的诚意在里头呢。”希儿俯耳说道。
“好了，”余陶伸了个懒腰，“按照流程，你们本是可以离开了，但，你们是最后一个找到礼品卡的嘛，所以，你们可以向我提一个有关这些娃娃的问题。
理所应当地，这个问题肯定是由希儿来提。
“那，余陶叔叔，能给我们讲讲你和这些娃娃的故事吗？”
“呵，这可就说来话长咯。算了，我尽量长话短说吧。”余陶说。
很久以前，有位自命不凡的小伙子，想要在神州学有所成，然后来大城市闯出一番天地。
他学过糖画，因粘得七零八乱作罢；学过刺绣，花案的设计却不如那些后起之秀。走投无门的他，学起了自古以来就有的纺织，走到了这条路上。
他学成归来，志得意满来到盐湖基地，却吃了闭门羹。先前那些在神州被人津津乐道，爱不释手的娃娃，在这里因为机器的标准化而没了销路。
意识到困境的他，在几经波折后，走上了抽象的路子，以这种独特的调子也算搏得小有名气。可是，拿着票子的他却坐立难安，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慢慢地，他接的单子也越来越少，最后干脆闹了消失，他也淡出了公众的视野。
“其实，你们在前台看到的报导，也已经是7年前的了。”他苦笑着。
“7年前……？”希儿诧异。
“是啊，在我那时的事业如日中天之时的采访。”他答道，“自此之后，我因为经济压力想着要复出，可是这么一折腾，我才发现，这个时代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希儿沉默。
他接着说：“纵使还有一些忠实粉丝来捧着我，我却再也不能达到先前的高度了。或许，是我想错了什么吧。”
“希儿觉得，把自己的爱好用以功名化，会失掉本心的吧。”希儿开口道。
“大概是这样的。如果我那时能早一点想到的话……”他叹了口气。
希儿的脸上显出一些怜悯的色彩。她没有想过，机器也能给这些精巧的匠人带来困窘。
“其实也不用担心我啦，”他看出了希儿的神情，“我现在也不追求什么荣华富贵了。开了个小课，靠学费我也可以勉强度日，再加上先前买了套房，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他继续说：“我倒是觉得，手工做娃娃这项技艺，要是断在这帮固化的铁臂上，那就太不合理了。所以，体验生活算是一句俏皮话，传承手艺才是我应该做的！”
他翻箱倒柜，才找出一张卡片来：“这位小姐，这是我之前的名片，不介意的话就请收下吧。”
待希儿接过后，黑希笑道：“嗬，合着煽情就是为了卖推广的，学到了啊～”
“拜托，我这好歹也是正经行当……一节课也就小两餐的钱，而且也免去了你坐飞机去神州学的劳苦……算了，再说多就要被这边的红色小姐误会了。”余陶挠了挠头。
离开之前，余陶也问了希儿一个小问题。
“嗯，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嘛？”
希儿思考了好一会，最后说：“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
由着关门时的“啪嗒”声，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他自顾自地笑了。
或许，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都是一个略带疏漏与瑕疵的布偶吧。
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行动上，以及那茶后谈资的功就名利上。
至少，这也是我们与机器有别的地方。完美无缺，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能说，各自珍重吧。
尾声
PART 1
“小伙子，你已经找了两个小时了，还不累吗？”一旁坐着的监控空大爷嚷道。
那高个子并没有理会他，双目仍旧注视着那三块小屏，妄图找到自己被施暴的证据。
可恶，哪怕有一帧也好，一帧也好啊！哼哼哼……啊啊啊啊！
不过，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仓储区内部，那抹黑色的身影后面，显出了格格不入的一处——兜帽上的兔耳朵。
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情有可原呢。
PART 2
“今天，是我们手工技艺课开课的第二天，”余陶拿着那个白色的初始娃娃，朗声道：“下面，让我们欢迎一位新学员，从今天开始她将会加入我们的学习。她就是——希儿·芙乐艾小姐！”
台下坐着的十几个人纷纷鼓起了掌，这些人中以老年人居多，也不乏青年学生。
希儿羞涩地点了点头，在下面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今天，我也向各位介绍一下我的一位师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台上的余陶继续说道，“李长安先生！”
那位携着平板的俊高个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放下了一些拘谨，转而脸上出现了一丝羞欣。
“大家好，我就是叫做李长安的，也请各位多多关照！”他鞠了个躬，台下掌声雷动。
在余陶吹牛的时候，希儿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投去了羡慕与惊讶的目光，嘴张得圆润。
而他也回了一抹浅浅的、不可多得的微笑。
PART 3
黑希捧着一个盒子，坐电梯往舰桥上走。
“呼，七天一过就到了，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挺守信用。”
不知为何，黑希也有点兴奋起来了。 这一次她难得耐心，用剪刀细细折开盒子。
可当她拿出来一看，愣住了。
那娃娃无论是身形与体态，都与希儿的那个别无二致，而那面庞上的眼珠子，却是极不合理的一红一蓝。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啧，好端端的，这个瑕疵为什么会出在眼睛上？”
她抓着这个娃娃，十分纠结。“也不知道希儿看到了之后会怎么想……”
不过，她还是把娃娃细细地摆正，放在希儿玩偶的旁边。不知为何，她仍觉得不妥，思来想去，将自己的玩偶移后稍许，方才舒心。
“这样就可以了。下次，让我遇到那个余陶，一定要他好好说清楚！”
希儿回来之后，见着玩偶，略有惊讶。
坐在床上，也思考了一会，将代表黑希的玩偶摆到了与自己同正的方位。
她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或许，她们的地位本应就是这样的吧。
（完）
3.5挖的坑，终于赶在5.1之前填完了……
说句实话，C篇的浏览数多纯属意外，一般给我100浏览量我都会谢天谢地了……咱知道没人看的。
小假期会四连更，也是想小小地期待一下(｡>∀<｡)
希望这四篇的总浏览量过300吧……
（好像像我这种写长篇和剧情的小up越来越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