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的多面看待（九）

小顾有多爱晚晴？

顾惜朝肯定是爱傅晚晴的，但有多爱呢。这是关于顾晚cp的最后一个话题，这个问题和“晚晴对铁手的感情”并称为顾晚间两大疑难，却甚少被人提起。不是大家看不到，而是不太好说。一部分人认为，顾惜朝对傅晚晴的爱，不过尔尔，比如在惜晴笔记中，我记得一剑一心的观点就是，小顾作为男子，很重视社会的成就感与评价，他放不下出人头地的抱负，而晚晴并不懂《七略》，也不在意他的为难处境，他们在梦境里渐行渐远，在现实中是一个预兆（是的，我感到这才是惜晴笔记的主旨观点，它不是一篇歌颂文，而是对顾晚爱情进行现实剖析，这是各人对顾晚理解的不同思路）。当年我被这个观点说服了，认为顾惜朝对傅晚晴是有条件的爱，他说做一切事都是为了晚晴，那不过是借口罢了，其实是为了自己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待到他志得意满之时，也许就不会再把晚晴放在眼里。

我不得不说，一剑一心前辈是位思路非常清晰的人，她对现实和人心的洞察与理解，远超一般人。在惜晴笔记中，她对上述观点论述得颇为详细，我不重复，她的逻辑让我觉得没有任何可补充的余地。对她的观点只能说认同或不尽认同，不好全然否认。

所以我不顺着她的思路走，让我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从起点就跳出顾晚来看，从剧作的创生切入。在之前的几篇文章中，我已经解析了晚晴对铁手的感情，也讲了很多顾晚间的真情（晚晴对铁手的感情，是顾晚之爱的一个分话题），可以看到，他们的爱情达到生死不离的高度，至真至纯。我认为顾晚间的爱情是一种虚写，手法是由实化虚，目的是以虚写实，表现在晚晴这个人物的创设是虚实相生的，充满了意象化的旨趣。但是顾晚之爱仍有一些困惑没有解决，比如顾惜朝对傅晚晴的爱情，到底有多爱呢，这也是顾晚之爱的一个分话题。在本文中，我就试图简单地探究一下。

我看过钟叔的两个采访，一个是《遥远彼方》的专访，钟叔提到“他（顾惜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傅晚晴）”，这样一个态度。另一个是在剧的宣发会上，大仙开玩笑地说，戚少商和顾惜朝可以搞一下，钟叔也笑着说他（在拍摄中）有这种感觉，顾惜朝对戚少商的千里追杀，以及他们间的情谊互动有时颇感暧昧（这一处有影像资料），大仙阻止了他，不要剧透太多（这一处我依稀有印象在多年前的网络看过）。插花一谈，戚顾党的脑洞世界观就是，顾惜朝对戚少商的感情，重于他对晚晴的感情。《遥远彼方》这本书走的是顾晚官配，所以钟叔的回答，多多少少有没有一点出于迎合（该书）受众的考虑呢，不得而知。但不可忽略的是，在其他的场合提到顾惜朝，钟叔给出的都是他爱晚晴的回答。

从剧中来看，顾惜朝对戚少商显然是虚假的友谊，这个不属于顾晚之爱的范畴，我在这就不论了。剧作的想法（顾惜朝对戚少商真不错，大仙所谓的搞一下，钟叔所谓千里追杀中的“相爱相杀”），和实际呈现的效果（纯属扯淡），有一些区别是正常的。比如该剧的导演，就说过顾晚间“最初的感情是一种完全单纯的男女吸引，后面就夹杂了很多功利色彩和目的性”，可拍出来效果，观众们见仁见智，好像并不是那回事（这我前面分析过）。

可以看到，演员是很直接的，比如“无夫妻之实的纯爱”，他们有不理解（以前看过一个文章，说钟叔认为在小屋那里，顾晚应该水到渠成了吧）；比如“梦想的坚持”，他们哈哈哈（钟叔有个采访吐槽自己饰演的一个现代角色，明明有听力障碍却要当音乐家）；再比如“要杀不杀的知己之情”，他们哈哈哈（连饰演苦主的大仙都受不了这种来回拉扯）。为什么呢，庄生梦蝶啊，体悟到什么是有情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无情。我们观剧很容易有个误区，就是把剧中人代入到剧外，加以现实的考量，如果顾惜朝是一个现实中人，那他必然如一剑一心所说的那样发展下去。但他不是，作为剧中人，他必然能够超越一些人性的普遍定律，否则改编这个人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主张从虚处去理解。我很怀疑心灵不相契的两个人，能否相知相惜，无论是友谊还是爱情。古有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断琴之交，也有很多文人墨客对于挚友良朋的感怀：“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顾惜朝虽然没有真把戚少商当朋友，但他们在剧中被设计成“知音”，就必然会显得有些暧昧，这并不是腐向，而是人情的正常表达，爱情与友谊虽然性质不同，但都是人世间的感情，真诚的感情到达一定程度，本身是有共通之处的。我这里不说戚少商和顾惜朝之间的交情，说的是顾晚，很难想象如果傅晚晴不能理解、也无甚在乎小顾的理想抱负，她怎么能够走进小顾的心里呢。

有人说顾惜朝也不懂晚晴真正想要的啊。是吗？那就小看了他，也没仔细看剧。

晚晴假装失忆，问小顾是怎样的人，是做什么的？顾惜朝开始的回答还比较诚实，把个人的情况和晚晴介绍了一下，这里可想而知，在顾晚相识之初，小顾就是以这副（美强惨）面貌向晚晴做自我介绍的。

接着，没说几句就开始编：

他的眼神很不自然地游移

他在想，想自己有什么优点吗？不是，他前面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夸得人神共愤了。他在想这些优点里面，有什么值得再次强调的，能够贴近大侠的身份，他在想，晚晴爱听什么话，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重要的是，你是我老婆：

身为这样一个美强惨，身边只有你（你不能因为失忆离开我）：

这里，我相信小顾是真的感叹自身，感到自己一无所有，因为在吃绿豆糕的时候，他也这样对晚晴表达过，他跟在晚晴的马车后，愁思无限，是不是也曾想过如果晚晴随铁手而去，应该成全她吗？（安顺客栈夹墙里的思考，应该救他们吗？）

而今处境更加悲凉，“没有好友，没有兄弟”，好友指戚少商，兄弟指戚少商的那些兄弟（他羡慕戚少商有兄弟），他还说漏了，他没有徒弟。顾惜朝为什么再没提过三乱？他不敢，不敢在晚晴面前摊开自己的恶，事情已经做下了，他处事的做派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三乱，但从他之后能够为了功名利禄舍弃三乱来看，他对三乱的感情并不很深，这里也就没有提到他们。

他是怎样的逻辑：和晚晴在一起—>为了她做一切事—>一无所有、朝不保夕。我想过其他的解读，甚至宁愿他说做一切事是为了晚晴，只是个借口（他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没有晚晴，他并非一无所有），也不想承认小顾有那么一刻后悔遇到晚晴了，但从这句话的语境来看，只能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呢，这时候顾惜朝认定了晚晴心里对铁手仍有旧情，甚至想要退出。一方面，他在这段爱情里很自卑，另一方面，他在感情中比较君子（也可以说他在乎晚晴），对于晚晴的过往是尊重的，没有将三片柳叶丢掉，除此以外，我认为还有一点，那就是这里他不是真的想退出，而是想法产生了消极，产生了寻求一个解脱的念头（即便是自欺欺人）。真正的解脱途径是什么，就像晚晴说的，回头是岸，她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又或是像戚少商说的戴罪立功、反戈一击。顾惜朝虽然有后悔，但他不认为自己错了，故而只能在那个道路上越走越远。

努力的结果不如预期，人会后悔很正常，但绝大多数人在短暂后悔之后，便是对自己选择的愈发坚定，视乎于ta到底有多想得到那样东西（那种追求）。

顾惜朝想要什么，救世济民？不，赤裸裸的权势。

有人说顾惜朝不贪财，他是不贪财，不贪财不等于无欲无求。他有一个自洽的解释，得到了权势就能施展抱负，成为人上人，就能让自己和妻子晚晴过得快乐。很遗憾，我只看到两个字：“自私”。

我这里不长篇讲大道理，我想起前不久看的另一部剧中，说凡成大业，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成功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剧的主角直接驳斥了这个观点，说“牺牲”二字的意义在于自己对理想信念义无反顾地践行与追求，是一种舍身取义的觉悟，纵使倒下，我心所向，指引同途者，长驱而往便是光明，而不是推别人去死，然后讲牺牲。顾惜朝是怎样的人，不用多说了吧。

他这个人物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自私和无私的完美切换，他比晚晴还精分。

他仰慕江湖豪侠，但看不起那些江湖草莽，哪怕他自己出身江湖，鸠占鹊巢了人家的连云寨。他不理解何为侠（沼泽地那里不再重复了，他明确把自己的理想抱负定义在侠义的对立面的），却对晚晴说自己是个侠士，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他清楚晚晴喜欢怎样的人，在她面前有意扮演着那样的角色。也就是说顾惜朝并非不知道晚晴想要什么。

同理，晚晴也应当了解小顾的理想，至少是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也就是他上面逻辑自洽的那部分，对于施展才华的渴望，以及对晚晴的追求。钟叔在采访中说，只有当面对晚晴时，顾惜朝才会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我觉得这个词不准确，可能用“脆弱”更为贴切，只有在晚晴面前，顾惜朝才会展示出自己的脆弱。为什么这么说呢，顾惜朝的真性情，晚晴是随着剧情发展才逐步得知的，但他的脆弱、忧虑与伤怀，这些晚晴是在与他相识、交心的时候就明白的，否则两人不会奏琴谈心。这里面可能有几分爱情里的小心机。

我不太理解一种说法，“女人都是狐狸精”，那男人就不会是狐狸精吗？与其说晚晴以旧情算计了铁手，不如说她本来就是一个爱情疯子，她和铁手不是一类人，她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至于她瞒着顾惜朝，那是因为她爱他，害怕失去他。顾惜朝对傅晚晴的心意也是一样，他们彼此两情相悦，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患得患失。晚晴为什么给小顾留下“温柔顺从”的印象，小顾又为什么给晚晴留下“视功名如粪土”的印象呢？答案不言自明，因为顾惜朝有大男人心态，他喜欢温柔似水、纯洁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而晚晴从小就有一个浪漫江湖的“侠侣梦”。

投其所好，不一定是有所企图，也可能是珍之重之，甚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晚间能够相互吸引，达到彼此都满意的默契程度，必然不会假情假意，假情假意是骗不了自己的。比如逆水端游中的顾晚，目前看来，那就是假情假意，不要把经受不了考验，说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看轻了理想抱负这个词汇。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同的三观道路，无非是美与丑、黑与白、真诚与虚伪的区别。世人常言没有黑白之分，实则是害怕直面自己灵魂中丑陋的部分。

所以《七略》晚晴能不重视吗？惜晴笔记中的观点是在旗亭酒肆，顾惜朝对戚少商说从来没人好好看他写的书，都将他当做痴心妄想的疯子，由此认为晚晴也没有好好看过，她不在乎。以及在小屋时，晚晴苦劝顾惜朝放弃追杀戚少商的任务，无视了小顾的艰难处境和男儿自尊。我不能认同这个观点。

首先，如果将晚晴包括在不识顾惜朝才华、认为他是痴人说梦的那些人范围里，那顾惜朝说这样的话，等同于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对晚晴的追求也就成为了攀附权贵。

顾惜朝在小屋时，的确抱怨过没人看他的《七略》，没人看到他的才能：

这里的“没人”包括晚晴吗，我们往下看

他说这个的前提是，向晚晴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做伤害雷家庄老弱妇孺的事情，他的理由是，要向看不起他、嘲笑他的那些人证明自己的才能。

证明给谁看，给“他们”看，这里面显然不包括晚晴，晚晴是他顾惜朝的妻子，和他是一个阵营，同在一样的尴尬处境，被人质疑看上顾惜朝这江湖布衣，是不是花痴了。

晚晴没有花痴，他顾惜朝也没有攀高枝，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就能证明晚晴没有看错人。小顾的言下之意是，晚晴选择了他，是因为清楚他的才华与抱负。

他的抱怨，是将晚晴与自己放在一个立场上考虑的，泾渭分明地表达了“他们”和“我们”两个范围。这就像是在毁诺城，顾惜朝望着被自己点穴昏睡的晚晴，说她太天真了，任务早已不能停止，他是为了傅宗书的任务，也是为了自保，恐怕自己有一天会落到比戚少商更加凄惨的境地，到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他。为什么顾惜朝没有把晚晴算到能够帮他的人里面？晚晴不会帮他吗。当然不是，因为他和晚晴是一体的，他作为丈夫，要保护妻子，而不是把她视作旁人，看她对自己有几分助力。

这里有证明，在小玉离开后，晚晴伤感地说从今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顾惜朝赶忙说：

“我才是要和你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傅晚晴是要和他顾惜朝共度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愁闷，不在乎他的抱负，不倾佩他的才华，不坚定他们爱的信念呢，他们是不可分的。梦中你追着我，我追着你，搁现实里不就是双向奔赴吗。预示着他们会分开吗，不，梦境预示着他们会消除误会与情障（小屋那里，顾惜朝醒来后的呼喊，他们找到了彼此，此后再没做过被对方抛弃的噩梦），这辈子只要有一人一息尚存，生和死的距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插花一谈，小顾在鱼池子，梦到晚晴梳妆意味着什么，我认为这是一个隐喻，晚晴在梦境中对他娇羞地微笑，不再背离，意味着顾晚间情障的解开，而顾惜朝伸出手却够不到晚晴，意味着他们间的阻碍将来自于外界。

继续说回来，晚晴转身离去是因为她不在乎顾惜朝的承受的压力吗，不是，她是不能认同他（伤害老弱妇孺）的做法。换言之，顾惜朝将晚晴与自己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思考，这本身是理所应当的，是无言的同一战线，晚晴跑出去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们争执的冲突焦点，也就是雷家庄的事情。

那晚晴劝说顾惜朝放下任务，是只考虑到自己的梦想，而无视小顾的男儿自尊（抱负）吗，让他回去继续受人冷眼嘲笑？

不是，因为顾惜朝感觉成为了棋子，他走入了死局。

顾惜朝说他后悔了，不是说他悔悟前非，而是他感到已然身不由己，无法抽离。晚晴是能够理解的，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他，并没有无动于衷，而是问他任务何时才能结束：

顾惜朝说杀了戚少商，拿到逆水寒剑，或者丞相说停止就停止了。

于是，晚晴就想到去求爹，想尽力帮小顾脱身，这也是她此前在想的办法。晚晴有智慧，但一开始对于傅宗书和顾惜朝的野心，存在着认识不足，这是因为她压根没想过，也不需要去想。傅晚晴被保护得很好（顾惜朝在安顺客栈杀人前，都嘱咐三乱先将晚晴带走，说她喜欢清净）。长期以来，傅宗书、顾惜朝，甚至是黄金鳞在她面前都是千依百顺的（甚至对冷呼儿、鲜于仇，晚晴都客客气气当做熟人）。她看不到他们做的恶事，而且她的确不是一个忧国忧民，非常有家国情怀的人，她平时不会想这些。

只要自己和晚晴过得好，这是顾惜朝的想法，从某种程度而言，晚晴也是这样的，她能够按照顾惜朝（和傅宗书）那样的安排活下去（所以她才选择观望），她最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梦想，而是自己的家人，晚晴是主动放下了“大侠梦”，江湖并不浪漫，真让她闯江湖，她适应不了的，她与顾惜朝的朝堂理想并无背离，她要的只是一个真正的、安定的家。

再继续说回来，晚晴的这个想法，为什么早没有说出来呢，那正是因为她顾虑到小顾的男儿自尊啊。但是眼下小顾向她倾诉，他无路可退了，晚晴不能眼睁睁看他走到绝境，一切后果，由她和顾惜朝一起承担，她会一直在他身边，而不是推他去自生自灭。

顾惜朝对晚晴的爱是怎样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利用晚晴，利用晚晴对他的感情，或者是晚晴丞相女儿的身份。这是非常真挚、纯粹的，近似于不求回报（相情相悦才能说不求回报，若将付出视为一种策略则不算）。

显然，顾惜朝是因为爱晚晴，才发自内心，情不自禁地对她好（包括在连云寨马车前的隔帘一跪，在安顺客栈救她，等）。

为她捣药，连她的爱都不敢奢求，不敢亵渎仰视（两次情难自已，又小心翼翼地抚她脸）

嫁鸡随鸡飞，顾惜朝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在哪看到过一个观点，有时候爱情中是需要一些仰视的（比如崇拜）。所爱是心之所向，也就是光的方向，一个人遇到了真正的光，能够触及到，是很不容易的。

我记得天下第一这部剧中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梦。哪怕他们活得现实，就算有时候明知这个梦不尽完美。

我有一个大胆地猜想，顾惜朝一再提及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晚晴，以及晚晴对他的好、对他的情意，那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在顾晚的感情中，晚晴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所认为的被动一方，她对顾惜朝是有主动走近的。在顾惜朝跟着她、陪她的那段日子里，晚晴给予了他善意的温暖和理解，顾惜朝慢慢抚慰晚晴心中的忧伤，晚晴也一点点走进了顾惜朝的内心。

玻璃瓶外的阳光照不进心灵，美丽的存在也许是海市蜃楼，遥不可及，如果是那样，纵使再具有诱惑性，又怎能令人一往无前、甘之如饴。

我认为小顾所言，他做一切事都是为了晚晴，的原因正在于此。晚晴不是一个很看重外貌的人，而从小屋的对话来看，顾惜朝对于将他与傅晚晴的爱情定义成花痴，他是有鄙薄的，他认为那些人不懂他，看轻了他，也看轻了这份爱情，晚晴懂他，晚晴知道他非池中物。

心中的神女+神女对自己的支持、鼓励与肯定，对顾惜朝这样一个自命不凡又自感“怀才不遇”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之所以把怀才不遇打引号，是因为他（故作）清高，他出身不好，却瞧不起和他一样出身的人，我很怀疑像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没有遇到过伯乐，还是眼高于顶。顾惜朝受到那么多打击，他是初心未改，还是丢弃了本心，是本就如此，还是作茧自缚。我觉得他自己给出了回答：

他曾常想这个问题

这里看出他的理想抱负并不是侠义

价值，以什么衡量呢？以各人价值观去衡量。

哪个更有价值，以下就是他的价值观：

更直白一些说：

再问，顾惜朝以什么衡量价值，以物质利益衡量价值。有人捐钱做慈善，有人赚钱图享受，赚着与劳动和社会贡献不相等的报酬，还贪心不足，同样是挣钱，一样吗？既然世上有前者，那后者又何妨让我鄙视呢。什么是偏见，现实我无力改变，但秉持着心中的是与非就是偏见吗？

我不喜欢顾惜朝这样的人，他为什么郁郁久居江湖，探花被革，他不恨傅宗书这样的权贵，不怪黄金鳞这样的鹰犬，反而与之为伍、同流合污，倒是去质疑戚少商的侠义？那是这混浊的人世间多么可贵的东西啊。他说那不值钱，是玩具。

他这里的话，意思其实和在小屋中对晚晴说的差不多，他不在乎侠义，顾惜朝认为那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空名，他要实实在在的地位和功名。功名二字风评受损。权力本无善恶正邪之分，端看人心。

我觉得晚晴这时候其实听明白了，所以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那个她从前不会去想的问题。也就是说，晚晴这束光在照射进顾惜朝心中，驱散一角阴霾的时候，便成为了顾惜朝前行的动力，包括他对于权势的追求也纳入该驱动机制，也就是说成为了他自身的一部分。这里就是顾晚的同一性（整体）。

晚晴很爱他，他们离不开彼此，生死不相弃。这就是他这个人物对于爱情的无私。顾惜朝有多爱傅晚晴呢？

终极二选一的时候，他能够为了她，放弃一切。他唯一想要的只是晚晴的爱。是不是很感人，与其说他懂爱，不如说他运气好，遇到了真爱。

“我不能没有你。”

多少剧中说烂了的一句话，即便是在“庄生梦蝶”的剧作中，能够做到顾惜朝这种程度的（而又不让人感到刻意或违和），也是少之又少。人们喜欢写实，不擅长写虚。

我不禁想，失去了晚晴的小顾会死吗？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只要这辈子没闭眼，他和晚晴的爱情（他此生唯一的爱）就还没有结束呢，他顾惜朝就是傅晚晴。世上有很多爱他的人，在剧外，顾惜朝到不了现实，现实不足以支撑他身上具有的矛盾点，会坍塌。

剧中，只有晚晴那样的人会爱他。我不希望生活中有晚晴这样的朋友，因为她重爱情，为了爱情算计朋友。年轻时候还不懂，不懂戚少商的情义观有多么难得，而今顾晚拆开，我是一个都不喜欢，他们只能是在一起组成cp的时候让我喜爱。

因为晚晴死了，才成为了顾惜朝心中的唯一吗？我不知道，的确是有一些类似的历史故事。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基于花痴的好感是不可能牢固与长久的，就像多年之后，我对顾惜朝这个角色的看法。总有人说，顾惜朝不就是凭一张好皮囊搏得关注、颠倒众生吗，的确如此，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但这种关注是不可能长久的，我写不出一剑一心前辈那样的文章，因为我没有她那么爱，爱顾惜朝，或者爱傅晚晴。顾晚之所以吸引我，从开始到现在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若没有这份感天动地爱情，我又怎会记住这俩谁是谁。显然对小顾有多爱晚晴，这个话题的探究还能深入，但我只能行文到这里了，笔力所及，也是心力之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