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
章二·薄情?
风一直在我耳边怪叫,我亡命般地逃跑,想甩掉他带给我的悲哀。
跑到星星悠然挂满枝头,才想起来歇脚。
四处无人,天又暗了。
我无奈的摸着马的鬃毛,不知何时、谁,才能找到我。
“跑得真快。” 淡淡的调笑从不知哪里冒出。
我睁大了眼,也没看见来人。
直至走近,才发现,是他。
靖弟。
他下马,对我作揖:“阿姐让我好生辛苦。”
我白他:“你太废物。”
“是,是…” 他好脾气的笑笑。
我那靖弟,生得白净,却不讨我喜。原因有三。一为人不真,所谓人不真,每日笑眯眯,从不生气是也;二不信,总爱向父王打我的小报告是也;三不善,挖苦你时礼数周到,计较与不计较皆不是。
所以我问他为什么能找到我,问完就后悔了。
靖弟掩唇笑道:“阿姐不知,我跟了你一路。”
他口中跟一路,那必然是一步都不差。
本想问他知道多少,后来思忖,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讨无趣,
也学着他那样,笑眯眯的抚摸他额头:“多谢。”
靖弟看了我半响,忘了笑
良久,他回神。退一步,离我远了些。
施施然说:“阿弟不知,阿姐竟有如此肚量。”
我抬眸看他,而后懒散下来,神色淡淡:“没什么知不知的。”
不知何处引他发笑。他竟展颜,宠溺万般地说到:“霍郎君真是不如意,碰上阿姐这般薄情女子。”
这话可谓无中生有,我也不禁愣了。
来不及计较他一改面上勉强维系的敬重。
只觉那“薄情”二字罪名,敲我的头。
罪过大发了!
而后他搂住我的腰,滑腻的舌头入侵我齿间
“阿姐不信? 我教你。 怎么辨别无情人。”
炽热的呼吸交叠。我的脑子被他整得迷糊。
但接吻着实舒服,于是也不再计较。
吻到我兴头起,他却推开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好似那看客。
咦?不是他主动吗?
我很迷糊地眨眼。
他整整衣襟,温言道:“阿姐真是薄情呢,这么快就可以投入别人的怀中,恐怕,对霍郎君的情意,也不是那么足吧?”
我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念他的名字:“姚靖。”
他神色不改,柔柔唤我:“阿姐。”
“别太放肆。” 我也温和的吐了四个字。
他略轻浮地撩起我的发:“这种放肆?”
我没在意他对我的不敬,只是他妄断我与阿玉这数年情谊,着实令人不满。
于是我做了我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姚靖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树,一棵沉默的玉兰,一株也许永远不会开花的败树。
而我给了他春讯的错觉,再将这个念头,放在脚底,碾它入泥。
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说:“跟他比,你不配。”
当时的我是怎样地,如蛇攀附他的枝条,再慢慢吐出恶毒的话。
如蛇腥涩的信,一点一点,把他的意志腐蚀。
耳边轻轻这样说了,我放开他,跟我的马待在一起。
全然忘了还有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