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泰拉 第三十二章 伏尔甘面见帝皇

永恒的守护者

通往大门的漫长游行队伍绵延一公里多。禁军默默地穿过这个宏伟的大厅，两侧各有一队旗帜和战旗，以纪念泰拉和帝国的众多军团。在这片多彩和崇敬的海洋中，矗立着古老泰拉神话中野兽的骄傲象征，狮鹫、双足飞龙、狮头蝎尾狮，还有帝国之鹰。以银、金和青铜制成的旗帜，悬挂着闪闪发光的勋章或胜利锦旗，这些旗帜激励了人们的心，让虚假的傲慢化为谦卑。

这都是统一战争的征服和遗产。

机仆在旗帜之间庄严地移动，拖着释放烟雾的香炉。奇怪带翅机仆生物懒洋洋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它们身上金属铃铛的鸣响在巨大的拱形房间里发出凄凉的回声。

永恒之门矗立在这条昔日荣耀长廊的尽头。

它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超过六百二十米，帝皇将他的长矛刺向旧夜子民的景象被镀金雕塑描绘。一轮炽热的太阳装饰着人类之主的面容，背景中的银河挂壁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细节呈现。

两台伟大的泰坦守望在大门的两边，带着好战的气息赫然耸现，与火星全副武装的烈焰军团排列在一起。

当伏尔甘和他的护卫接近大门十米时，大门开始打开，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其中的黑暗中走出，他看起来很普通但又散发着力量。

他穿着人类官僚中常见的长袍，身形重重地倚在一根鹰头杖上。他的眼睛在兜帽下闪闪发亮，他的脸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中。

伏尔甘向掌印者深深鞠躬。

 “马卡多大人……”

马卡多遣散了禁军，他们原路返回，重新与帝国之拳一起站岗。

 “我敢肯定，你的儿子们将加入城墙守卫并为荣誉而战，”掌印者说道。

“大人，当您进入我的脑海时，您看到的就是这些吗？”伏尔甘问道。

马卡多没有回答，尽管伏尔甘可以说出原体在帝国地牢另一侧目睹的恐怖。

 “来吧，伏尔甘，”他转身说道，然后穿过大门返回。

随着他们的通过，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穿过潜伏在大门外的黑暗，伏尔甘遇到了他之前看到撤退回宫殿的军队。与他之前所见的相比，这些活下来的所剩无几，而幸存的人看起来也是精疲力竭，疲惫不堪。然而他们的队伍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看向通往远处现在已经关闭了的闪闪发光的传送门。

 “我看见了，”他对马卡多说道。“我看到他们在面对的是什么。”

“是地狱，”马卡多说道，但没有停下脚步。 “被赋予了形态的地狱，它试图抹除这一切，并将人类奴役于它的意志。”

坐在传送门前的是他的父亲，帝皇，他坐在泰拉的黄金王座上。

伏尔甘感到有一种在祂的荣耀面前鞠躬的冲动，王座上的身影散发出的光芒是如此的纯洁和明亮，但又令人心痛。他伸手抚摸脖子上的护身符，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启迪的光芒。

帝皇的声音响起，如钟声，如号角，如凯旋的笛声或千鼓的敲响。即是所有的总和，又完全不像，伏尔甘在声音中震惊。

 +吾儿……+

伏尔甘哭了，他跪倒在地，低着头祈求。‘父亲……’

虽然话语在伏尔甘的脑海中回荡，但帝皇的嘴唇没有丝毫动弹。祂依然一动不动，双手紧握着王座的扶手，双脚稳稳地着地，他的表情是一种可怕而悲惨的专注。

伏尔甘意识到是祂关闭了传送门。仅凭祂的意志，就将恶魔拒之门外。

“我回来了，父亲。如您所愿。’

+那么起身，伏尔甘。完成我把你从死亡中带回来要做的事情。+

伏尔甘遵命起身，这并不容易。仅仅是他坐在王座的父亲的身影就削弱了他的决心。巨大的压力抵抗着他，他必须奋力克服它。

当伏尔甘迈出通往王座高台的第一步时，他听到了掌印者遥远而急促的声音。透过炽热的光芒和帝皇毫无束缚燃烧的伟大荣耀，他觉得他看到了他父亲的眨眼。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手势平息了马卡多的抗议。

伏尔甘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对帝皇造成的伤害，帝皇因付出巨大的努力而面容抽搐。

每走一步都带来了更大的身体和精神痛苦，因为伏尔甘重温了他的许多死亡中的每一个。一场闪电风暴的终局在他面前闪过，每一次雷鸣般的爆裂声都是一次打击，让火蜥蜴之王几乎在无法抑制的痛苦中退缩。

他再度站起，又一步，然后又一步。现在他更近了，他看到了他父亲脸上的紧张，意识到祂为他和他的儿子们开辟未来所付出的代价，尽管他们中有人没有接受这一切，而是选择了走另一条路，这条路通向泰拉本身。

最后，伏尔甘手握七锤护身符，伏尔甘已经能看到王座。

然后它的恐怖，他父亲让他创造的东西，他复活的全部目的，一切的真相都砸向了他。

他闭上眼睛，光芒在他周边燃烧，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不在泰拉上了。

他回到了夜曲星。

一个男人看着他，他身材较瘦，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这让伏尔甘想起了旧泰拉希腊神话中的米尔米多内。一件长长的棕褐色斗篷披在他的右肩上，用一个圆形的青铜饰钉别在胸前。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厚厚的翼状腰带，他身穿金色胸甲，胸甲雕刻成男人裸露的肌肉组织。他没有头盔，而是选用了银色的头环。他的黑发像黑玉色的鬃毛一样飘逸。 他的手臂上戴有饰环，他穿着与他的胸甲样式相同的护臂和护胫。

“你是那异乡人，”伏尔甘说道，他穿戴者夜曲星部落的着装和盔甲。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我的孩子。你还记得吗？”异乡人问道。

伏尔甘皱起眉头。 ‘您为什么要做这些，父亲？我制造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异乡人的目光扫过他儿子脖子上的护身符，然后又回到了伏尔甘身上。

“你还记得当我们坐在这里眺望这些沙漠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广阔的派尔沙漠在他们面前伸展开来，严酷无情但又美丽。伏尔甘没有回答，也没有正视他父亲的眼睛。热雾使沙漠颤抖，即使夕阳已经西下，把沙子染成火红色。

“我说过你拥有最伟大的命运，”异乡人继续说道。“然后我说——”

 “你比我知道的更需要我，比我可能知道的更需要我。”伏尔甘摇摇头道，脸上露出否认的表情。 “但是这……我怎么能去做那种事？”

“你即是泰拉，我的孩子，是它的火焰和坚强，这就是理由。”

“而如果王座失败，它会释放出巨大的火焰，这意味着你会失败？”

伏尔甘感到坚定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听到他父亲话中的情绪低落。

‘它将吞噬宫殿和整个泰拉。王座世界将燃烧。'

快速的转身使 伏尔甘与异乡人对视。怀疑与责任一起交织在他脸上。

 “是为了阻挡我的兄弟？”

“不，我的儿子，”帝皇悲伤地说道，人类之主现在站在他面前。 “不是去阻止荷鲁斯，而是阻止混沌，并给祂们带去永远无法恢复的打击。”

“为了赢得战争，您要牺牲泰拉吗？”

“如果泰拉陷落，荷鲁斯接管了它，那么我们就全输光了，全人类都将承受苦难。'

 伏尔甘低头看着手中的护符，克制着想要将它捏碎的冲动，尽管他知道它不会屈服于他的力量。

 “对不起，吾儿，”帝皇说道。“我需要对你隐瞒它，你创造的东西，以及它会以我的名义产生的结果。”

“这……这一直隐藏在我的内心吗，去创造出这样东西的能力？”

“告诉我，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毁掉你所有的伟大作品，并把其他作品送到没人能找到它们的地方？”

“我担心它们会被滥用，以及它们可能释放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必须是你。它确实一直在你体内，伏尔甘，我希望我需要它的那一天永不会到来……我曾希望过很多事情，”祂悲伤地说道。“你的死亡，你真正的死亡和复活，为你带来了制作护身符所需的一切。你所有的痛苦，你军团的痛苦，都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伏尔甘挑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的，因为你仍然相信我会获胜，荷鲁斯会被阻止，战争会结束。但你也很务实，并且知道必须这样做，以防所有的希望最终落败。”

和以前一样，光芒在帝皇周围蔓延开来，从他的皮肤上散发出，伏尔甘闭上了眼睛，以免他被其致盲。

再次睁开双眼，他已经又一次站在了王座前，他父亲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命令他。催促他。

伏尔甘从脖子上取下护身符，将它伸向王座。一个小小的圆孔出现，他毫不犹豫的将护身符按了进去。就在连接的那一刻，伏尔甘看到一片火海升起，吞没了霸主之塔，吞没了英灵之塔，吞没了宫殿所有的威武尖塔。这场大火在他的脑海中蔓延开来，横扫泛太平洋、乌尔什、海巴西、印度和北非，蔓延到每一个地区，直到一切只剩下灰烬。

护身符会放大王座的力量来释放灾难。

伏尔甘眨了眨眼，景象消失了，它已经成为伟大机械的一部分，再也无法移除，它将永远等待着被使用的时刻。

伏尔甘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他不朽的肉身重新活跃起来，他的身体恢复了活力，直到他到达底部时，他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

伏尔甘离开了他的父亲和王座。他的目光转向了传送门。封印将会失效——他的父亲已经看到了，伏尔甘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向后退去，直到他站在永恒之门的阴影中，双手将乌达库勒横跨在自己的身前，一个永恒的守护者。

 “让他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