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某魔法的学园都市（二十八）
上条当麻根本无法移开视线，来不及思考，做不出准备，更不可能躲闪。他就这样直勾勾的仰望着，仿佛螺旋交汇，不断交叠力量，积蓄恐惧的雷电愈演愈烈，迫不及待地，宛若猛兽发现牢笼的栅栏即将断裂。
呼吸静止，心脏停跳。平素无法捕捉的第六感此刻蓦然狂涌，转瞬占据了身体各处。和光速相比，究竟何者更快呢？不，一切都不重要了。宛若远古巨兽怒吼的狂暴雷声淹没大地之前，刹那剥夺视觉的电光已然抵达身前，如同瀑布由九霄直冲而下，往单薄的右手上倾泻。手雷爆炸般的雷声紧跟而来，上条处境像是在密闭的房间里，几枚震撼弹从各个方向同时爆炸。只剩下脑袋里尖锐的鸣叫让他还感觉自己活着，胸口气血翻涌，身体濒临极限。
急速疯狂的自然之力如同失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人力企及不了的重压下，上条的身影看上去如此渺小无力。在他还没觉察的情况下，一瞬间就抽空的力量的身体不堪负荷，单膝跪地。尽管对魔法特攻的幻象杀手抵御减弱了大部分雷电，顾及不上的少许电流窜进身体，仍旧使得各处感官分崩离析。直接受到攻击的右手更是首当其冲，上条甚至分不清是电流的麻痹，还是雷电的冲力造成了麻木。感官丧失之前，小拇指向后折断成为了最后饯别礼。
看来一会儿还得折返回医院。上条心头泛起颓靡之意，不过另外一股澎湃陡然振奋——这是一场真正的较量，不全力以赴，真的可能回丧命。
仿佛要回应少女的全力以赴，上条牙齿末端的铁锈腥味倏然浓郁，崩坏的知觉强制恢复了一瞬，只要右手能够可控就行。支撑右臂是左手松开五指，迎接全部力量的右手马上因为雷电的冲劲苏醒。他大喝一声，奋力将雷电甩向右侧，改变方向的灼热雷电在草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漆黑沟壑。
确认没有后续的雷电落下，上条脱力地后仰，也许雷电的攻势仅仅持续了一瞬，对他而言却好似抵达了时间尽头。精疲力竭的他就算倒在石头上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他自嘲地吐出一口长气，旋即懊悔不已。
上条没有躺倒在草地上，遽然飞快奔来的御坂美琴稳稳接住他，顺着他倒下的方向跪坐在地上。
“抱歉，我做的过火了。”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御坂歉疚的声音透出疲惫，看来她是把魔力给挥霍干净了。
“真不能小看你……我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上条闭上眼睛叹息。现代魔法科认定的最强魔法师真不是盖的，上次如果和那个白发的女孩继续争斗，他恐怕没好果子吃。
“魔力聚集得太多，有点上头了……”御坂垂下纤长的睫毛，再次道歉。
上条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轻咳两声告诉御坂不要太在意，而且他现在还有十分痛心的事——通过视角的方向，他想象得到，他的后脑现在真枕在少女柔软的大腿上，可是几乎全部切断联系的触觉使得他什么都感知不到，只得闭上眼睛，哀叹膝枕的梦想遥不可及。
“刚才这一击恐怕没多少人能接住吧？”
“据我所知有两个……现在是三个。”
增加了谁不言而喻。
“我恐怕不能算是接得下，要是完全正面抗衡到底，肯定会烧成灰。”上条丝毫不带夸张的说道。
“因为这是我超规格的一击嘛，大多数时候根本发挥不到这个程度。”
御坂没有告诉上条，差点魔力中毒的她发起最强一击后，还追加了威力相当的<狂暴战锤>和<众神审判>两招，来自于北欧神话中雷神与希腊神话里宙斯，同样属于雷电系魔法的攻击。
不过虽说是相当强力的攻击，对周遭造成的伤害却相当小，除了上条改变雷电轨迹以后的破坏，只有他站位半径十厘米的空间被烧黑。得益于御坂美琴强大的魔力控制能力。
待上条当麻再次睁开眼睛，漆黑的雷云已经散去，周围的空气受到雷电的洗礼，沐浴轻柔夕阳余晖的空气清新不少。证明雷电来过的痕迹仅剩下无力动弹的身体和烧黑的草地。
“要不要去趟医院。”御坂担忧地问。
“不用不用，我就是被你全力一击给抽空了力气，躺一下就好。”
等一下我在自己去吧。他当然不会说出后一句。但是就让少女这样担心，他有些过意不去，虽说御坂是让他变成现在这般的始作俑者，可是他也没反对，而且测试能力还是为了帮他创造行之有效的治愈魔法。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要在自责……转移注意力。
“那边的樱花……”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同时诧异噤声。交换了一下眼神，御坂接着说下去，“……春天的时候，那边的樱花总是茂盛绽放，走在其中好像置身樱花的王国，头上、肩膀上和衣服上都是花瓣，一天身上都弥漫着花香。”
御坂眉飞色舞地愉快描述，上条无心想象樱花飞舞的场景，凝视着她的面庞失神。
“你每年都来这边看樱花吗？”
“嗯，从发现的那年起，每年都来……快五六年了吧。”御坂小鸟一般歪头回想，倏然记起刚才上条说了同样的话，“上条同学也来吗？”
“不……大概没来过。”
“那为什么……”
“……好像有人跟我说过。”
上条当麻在暑假时曾因为意外事件，失去了全部记忆。以前要是来过，他肯定不记得。隐约记得有人跟他提起过，应该是之后发生的事。
御坂美琴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上条的嗅觉刚刚恢复，淡雅的清香弥散进鼻腔，他安然眯起眼睛。
“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你若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御坂突然换上郑重的语气。上条本能的想要撑起身体，在她面前正坐，可惜身体不听使唤，做出的动作像是感觉不舒服，换个姿势。
“……什么事？”
“我这两天把收集关于你的情报又读了一遍……你是不是失忆了？”
上条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御坂美琴究竟收集了什么情报，光是能从信息中推断出他失忆这件事就令他惊愕不已。
不用上条回答，御坂已经从他的表情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