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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记一次外出

2023-07-02 17:18 作者:秋月梨Pear丶  | 我要投稿

    此刻,我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昨天那些强烈的、想要被说出来的文字。昨天的我想着要为这篇散文想一个绝妙的开头,比如:“我不想用华丽的文字来展现这些情绪,而是要痛快地直抒胸臆,像文坛泰斗们做得那样,富含自己的想法又不失幽默······”

 

    但此刻,我想不起来了,一点儿也不想起来。试图回忆那些记忆与感受,只有93年李连杰出演的《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中张无忌和张三丰的那段对话:“

“无忌,我教你的还记得多少?”“回太师傅,我只记得一大半”

“ 那,现在呢?”“已经剩下一小半了”

“那,现在呢?”“我已经把所有的全忘记了!”

“好,你可以上了…”


    我想说的正如这段对话一般,我已经把所有的全忘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忘记,遇到开心的事,太过伤身,我要忘了它。于是我便忘了。遇到难过的事,这事太过酸楚,我要忘了它。于是我也忘了它。但此刻,我忘记的是关乎于我成为B站大手子的关键文章记忆,我承认,我急了。


    牛皮已经给我的舰长吹出去了!偏偏写不出那种哀愁来一点!这要如何是好!!!事到如今,只好回忆着写点什么,好弥补些面子回来。


    昨天与前天之前的几天,我向我熟悉的观众以及误点进来稍作停留的观众们请过假,情真意切地阐述了自己有几天不能直播的理由,于是自觉通知到位的梨某人本人我,便收拾东西并浅浅处理了一些之前没腾出空处理的事情,比如厨房堵塞了许久的下水道。(该说不说,在B站搜来的攻略真好用,热水+洗洁精,堵塞了几天的下水道没等来新买的管道便恢复如初。)


    于是我毫无顾忌地回了村里,定好闹钟等待第二天起床。由于此次请假是为族中一位长辈送葬,故而时间不容有失。第二天2点35分,失眠刚睡了一个小时的我在闹钟的作用下痛苦地睁开眼睛,此刻头晕眼花,外面是乌漆嘛黑。用冷水泼洒了几次脸庞,我终于从极度困倦中略微睁大了眼睛。


    骑上我的小电驴,于黑暗中上了大路,直奔目的地。该说不说,深夜两点多,我看不清一点东西,新国标电动车的光又十分微弱,我开出的最高速度不过20km/h,却也是心惊胆颤。想起小时候雨天过后马路上密密麻麻的爬行类尸体,我深怕在看不清的情况下我也碾压一条,稍微想想,便觉得我好怕!于是这颗心便提着了。


    路过一座老桥,我又想:这桥这些年淹死过不少人,我路过它,万一被脏东西附着怎么办才好?(见效了,我是个资深迷信人士。)只好咬牙切齿、紧蹙眉头做出凶恶的样子过桥,俗话和电影都说了,鬼怕恶人。现如今我如此凶恶,应该能镇住不少宵小。


    一路上提心吊胆,又被老路的坑洼害掉车链后,我还是安全到达了地方。


    灵堂已经搭起来了,家乡这边丧事专用的冰棺也摆在灵堂正中,亲眷们腰缠麻绳,头戴麻布,空地上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位主家的故友亲朋,由于我与这家长辈十几年未见,所以这些乡亲一个不识,只好尴尬地在厨房忙碌的人群中找到我熟悉的亲戚。不过只是与她打了声招呼,她是主家之一,正忙碌地将咸菜豆腐洗净做汤,按风俗,早起送葬的都会由主家招待一个馒头与一碗咸菜豆腐汤,这汤,我十余天前刚尝过。


    见过主家,我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力求不添乱。毕竟这处灵堂里,我没有一位心灵上亲近的亲朋,好在我已经二十多岁,自问已经过了到陌生地方会局促尴尬地年纪,于是便心安理得的站着了。(我写这段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觉得局促尴尬了,但撑着面子写那些词句,请看到的好心人装作没看到我这虚张声势的样子罢!)


    从站着的地方往外看去,惊觉小时候也是见过这般景色的。外面乌漆嘛黑,黑暗中好似随时会蹿出一只猛兽或一个凶猛的鬼怪,轻而易举的夺去我的生命。这是小时候我最害怕的东西了。小时因为学校离这位亲戚家近,便被寄养在这里。我是不喜欢这家亲戚的,他们总是会沉迷在麻将桌上,将我忘记,于是从幼儿园起,我每天都需要自己从学校走回她家。记忆里,只要想家想得狠了,我还会时不时地从学校走回自己家,那可是3公里的路! 不过,由于亲戚沉迷麻将,他们总是想不起我来的,只等我到家了给他们打电话,才会从麻将声中听到他们对我不懂事的抱怨。


    我想,这便是我不喜欢他们的原因之一吧!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总是敏感的,可能小时候的我察觉到了这份不重视,便同样地不重视他们,未曾想,我还是这样一位从小便敏感聪慧的人物!不禁有些自得起来了。


    就在我天马行空回忆往昔之际,场上来了不少人。有年纪大的,忽然惊喜地喊我,“你是不是XX?”然后热情地向周围人介绍我,“你记不记得她!她是XX家的XX啊!”,我便扬起乖巧的笑容,挨个向她们问好。

    那位按理我要喊外婆(与外婆同辈)的长辈十分热情,她和我说:“你还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来送她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位长辈又来了,她惊喜地喊道:“XX是吧!哎!刚刚还没认出你来,你长得变样子了,小时候你圆嘟嘟的特别可爱,我们可喜欢逗你玩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长变了,也文静了现在,小时候逗一逗能说好多话,一点点大不知道怎么能说这么多话来的!头头是道的。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我一下局促起来了,这··我在家做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不好给长辈讲,他们不懂什么是主播,而且我这种没名气的主播,B站一抓一大把,无论怎么都是长辈眼里没出息的那种,想了想,我谨慎地回答道:“现在没有工作,在家里呆着的。”

    她们一下子似乎极为不解,“怎么不去上班的?”

    这我要怎么说?我给她们解释,家里的工作都是工作12个小时,工资3500的。她们未必不会觉得我是吃不得苦,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最后说道:“因为22年在上海被封控后身体变得很差,所以就在家里先养养。等好点了再在家附近找个工作。”这倒也不算说谎,我现在情绪激动点都会头晕眼花,上半年因为严重过敏被抢救两次,上个月阳后更是发现自己略有些不舒服就会面部抽搐发麻,严重些四肢也会跟着发麻。


    “哦,是这样啊。”她们点点头,似是理解我的做法,但其实看表情,都明白她们是不赞同我这种做法的,只是碍于不好当面指责,所以敷衍过去。


    这般遭遇过去,我便装作十分忙碌,四处走走看看,不停下来,小时候见过我的便不会拉着我说话。可能是此番做法把不想聊天的意味散发出去了,嗅到这股氛围,还真的没人拉着我叙旧寒暄了!


    到了时间,扶宗们(主家请来负责操办丧事礼仪的人,乡土话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只好凭音写作扶宗,不一定准确)带着乐器到了,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主家放好了桌子。


    后面,便是在扶宗的指挥下,跪、拜、磕头、瞻仰遗容。


    到瞻仰遗容这步,我便看到了躺在冰棺里已经去世的那位长辈。出于尊重,不好向大家描述得过于详细,但出于强烈的矫正心理,我还是要说与文学或影视作品中塑造的惨白的鬼怪形象不同,失去生气的人都是干枯蜡黄的样子。虽不合时宜,却一下想到杨绛女士《老王》中的描述最为贴切——“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所以要是觉得自己或亲人脸色蜡黄,千万不要当做小事,好好吃饭、好好吃饭,这般做后的第二天或三天后脸色不见好转,一定要去医院查看一番!若是能在病状前期发现并治好,比后期无药可救才去治疗要好得太多!


    到点,在扶宗吹打的乐器声中,我们前来送葬的人便跟着车到了火葬场,殡葬业确实在疫情的这两年红红火火,此刻早上5点,殡仪馆的停车场里便全是车,随后还不断的有新的遗体拉来,遗体告别仪式和火化炉都要等着才行。这一等便是三个小时,送葬的亲戚们不见几分哀痛,但能各自带着老婆/公孩子来参加,想必已经是表达尊重与哀思的一种了。


    在老家操办的丧事都讲究一个不走回头路,不知其他地方是如何,这种讲究好似是因为传统说法中走回头路会让魂灵跟着回家,出于这种考虑,来路与去路便是不同的路。

    到选定的风水宝地时,我着实吓了一跳,此处场景我是梦过的。不是科学解释中大小脑传递速度不一造成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梦过。若要解释这种笃定,大抵是因为我至今能讲那个混乱的梦境讲述得一清二楚。既然确定梦过此处场景,此时也不禁升起几分怪诞与惊吓之意,照这种梦法,那我以后的埋骨之地应该也能预示个一清二楚,但想想自己生前选定的地方,梦里也一定能知晓,便又不去想我以后埋在哪里这种怪异的想法了,一切随缘罢了。


    这风水宝地是人类的说法,但看着雨后积起的水潭,我却也觉得是蚊子苍蝇的风水宝地了。众所周知,蚊子借水繁衍,不大会儿功夫,我裸露的脚踝胳膊已然是成了自助餐盘,依次鼓起十来个大包,排在我前面的队伍则成了一张张大号苍蝇贴,背后全是苍蝇!我想往前避开蚊子吧,那就会陷入几十只苍蝇的包围圈。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企盼着可以早日结束这些煎熬。


    队伍里小朋友们的尖叫不绝于耳,习惯了干净城市的孩子们时不时就会被爬过的大型虫子吓一跳,主家体恤这些孩子,便提前了时间。众人一一跪下磕头后,便是整个送葬仪式的结束。到这时,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怅然,随着长辈的故去,下一辈的联系又微弱了几分。


    其实还是有些想法没有写完,纵使想象得再好,到描述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退缩。一开始我想描述出深夜里小路分叉口那儿立着青绿色灯光,在雾气中幽幽怨怨吓傻了我;还想写十几年过去未变的石墩是一如既往地沉着无暇;还有路途中又一家灵堂设立······林林总总,许许多多的还未讲出。或许下一次,也想借个与大家絮絮叨叨,将未尽之言慢慢讲述。

    如此,便下次有缘再在专栏相见。

朦胧细雨中被打湿的黄芽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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