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前「明日方舟 特蕾西亚X博士同人文」
第五篇章：恶灵苏生·决意part4
【当我们撕下那张面皮，又是否会怀念他扮演那人时残留的余温？】
“轰！”
源石炸弹在中庭的树林中爆炸，我撕下一块衣服的碎布，按在那个女雇佣兵的脸上。吸入原始粉尘的话她瞬间就会死掉，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连我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做。
好在源石炸弹威力并不大，平息之后王城的电力系统终于恢复，中庭防火系统自动上线，开始喷射水雾灭火。
我放开被我按在地上的女孩，擦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我跪在地上，一股滚烫的东西流过我的人中，滑入口腔。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我抹了一把发现全是黑红色的鼻血。
源石粉尘灼烧了我的鼻粘膜？还是.......
我没有想到，这是我意识断线之前最后思考的事情——
【数据严重损坏，未知数据侵入，执行紧急协议03，意识投放......】
“哈.........”
满眼的黄沙，这是我进入方舟世界之前最后一次在地表看到的景象。
太阳氦闪将地表的一切化为灰烬，世界整整燃烧了数年，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醒醒.......」
太阳是个比之前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大火球，我的皮肤瞬间被灼伤。
连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醒醒，求你了.......」
我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前行，耳边是剧烈的嗡鸣，水分被蒸干，思考凝固。这个时候的地球已经停转，失去了离心力，地球的重力变为原先的一点五倍，双脚灌铅一样的沉重。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到了最后我只能在地上匍匐——
而翻过那片山丘，当我坠落的时候——
「快......醒醒......来不及了.......」
“普瑞.......赛斯.......”
是错觉吗？
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紧接着感受到的，是地球暗面的极度寒冷。这让我想起了在战场上防护服被撕裂时的可怕感觉。烧灼之后，是永冻的地狱。
没有可以凝结水分和气体，暗面接近绝对里的气温将石头都冻得粉碎。
生物，哪怕是曾经这个星球上最顽强的那些微生物也荡然无存。
向着远处伸出手，可是手臂立刻被急冻，然后崩碎瓦解.......
「亲爱的......醒醒......你还能.......」
“心脏除颤，脉冲四百充能，快！”
“咚——”
场景发生变化，不变的是胸口剧烈的灼烧感，紧接着而来的是侧腹传来的撕裂感。
我发现自己倒在意识传输仪器的边上，一块金属碎片刺穿我的侧腹部，满地的鲜血。
“我们的世界充满了恶意，很早就有人说过，人类不过是一丛具备着思想的苇草。可是宇宙还是动辄他全部的诡异和不可知来毁灭我们，似乎它非要向我们展示他的残酷和荒谬一般。我本来在想，或许我们顺应他，就这么毁灭来的或许会好些。可是看到一直在挣扎的你，我忽然觉得这么做对于一直在挣扎的你是不公平的。抱歉，我没法到那个世界里去见你，现在还不行。”
普瑞赛斯吗？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拜托了普瑞赛斯哪怕只有一瞬间，抓住我的手吧。至少我知道你就在那里.......
“我收到了来自俄罗斯的讯息，那里的幸存者正在想办法阻止地球的坠落，我会在系统里添加一些东西，那里就交给你了.......”
俄罗斯.......阻止......坠落？
“也许我永远都没法回来了，所以.......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好吗？”
如果.....那个时候能握住那双手的话.......
“再来一次，加大脉冲，充能！”
“（心跳）”
“醒醒，求求你，再不醒过来的话，就来不及了。醒过来吧，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咳！咳！咳咳！”咳出淤积在器官中的黏液和血渍。我扯掉深入喉中的呼吸管。剧烈的呕吐——
“喂，大叔，你没事吧？”
华法琳撑住我的肩膀，急迫的问道。
“普瑞赛斯......不能去.......地球在坠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吞噬的........”
我的精神已经开始错乱了，从手术台上栽倒在地上，我身上贴着的各种电极和针管全都掉落了。
“喂，大叔，你认真的吗？！”
“不要去.....你不要去........回来。”踉跄了几次，终于从地上站起。
当我撑着门框想要离开的时候，医务室的门打开了。
“博士，太好了，你........”
失去聚焦的眼睛，在看到门外的身影时，我又一次将她错认成了心中希望的那个人。
如果那个时候，能握住她的手，如果能给她一个拥抱，是不是能改变被注定的结局？
“博士！”
“不要走，求求你........”
“博士，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在分辨出区别之后，我心中的最后一丝防线崩塌了。
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在乎你能否再接受更多的绝望，而你的悲喜永远与他人无关。
凯尔希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在她推开我使我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我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我只知道她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扯着我的衣领。
“她在哪？！你根本就不是她，她在哪？！！！！你把她还给我！！！！”
“凯尔希别这样！这不是他的错。”（殿下）
“我不是说过不要放这个疯女人进来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华法琳）
所有的一切都在混乱中，凯尔希疯狂的扯着我的前襟，而我说不出一句话。
“把她还给我........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
“对.....不起.......”
“有什么用！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不是她的老师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为什么没有救她？！为什么？！！！！”
凯尔希撕心裂肺的质问着，而我只能低垂着头，看着灰白的地板。
“够了，你们还要愣到什么时候？把她拽出去！”
混乱在华法琳呢呵斥中暂时的平静了。
“王女殿下，你也暂时出去，我要和他谈谈。”
华法琳本来想把我拽起来，可是发现瘫坐在地上的我根本就拽不动。
“你打算这样持续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来了？”我忽然意识到，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回忆。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然后在现实中坠落——
“你调走了整个罗德岛的武装干员，然后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我难道不应该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全完了，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华法琳，什么都没有了.......”
“王女还活着，你重建了巴别塔的防线，你告诉我这叫全搞砸了？还是你要把小囚灵的死也揽在自己身上？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要是早点意识到她会......”
“醒醒吧大叔，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事情呢？”
“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华法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要是想哭的话我不会嘲笑你，但是不要摆出一副比死还难看的表情。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需要谁来同情的人，大叔，别让我对你失望。”
我看着华法琳的神情，忽然觉得是那么悲哀。
没有人会理解我的，我终于是明白了，就算我失去的东西再多，承受的悲哀再深。也会有人说：博士，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往前走？
末世的地下城里父亲是这样，两洲大战的时候战友是这样，普瑞赛斯再和我告别是这样。
泰拉世界的人们都是这样.......
我做了快三十年的囚灵，却没有一天扮演过自己。从一开始我就只是被责任推着往前走罢了，要是没有责任，我就不用亲眼看着我们的世界的陨落，没有责任，丫头就不会那样死掉，没有责任........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笑，或许那是我最后一次的情感爆发，又或者是我已经意识到，当我崩溃之后，当我把我的绝望和软弱全都暴露无遗之后，我又只能回到那个丑恶的世界，继续扮演了我扮演了半生的那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我啊.......还是什么都拯救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博士.........”
笑过之后，那种麻木从心底开始向外扩散，最终在我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不......没什么。”我杵着膝盖，缓缓地起身。
啊，是啊。
没有人会期待一个无法对任何事情负责任的我，那就见识一下吧为了什么狗屁责任，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我。
“你受的伤还没有恢复，你要到哪里去？”
华法琳拉住我的袖口，问道。
“我还能去哪呢，生养我的地方已经毁了，可以埋葬我的地方却到处都是。”
我将手执拗的从华法琳那里抽回来，走出了医疗室。
凯尔希又一次朝我迎了上来，我扯住 她扇向我的手腕：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死人是不会因为你的眼泪活过来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至少她死前是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而你凯尔希除了毫无意义的精神崩溃，你还能做什么？”
甩开她的手，我的脸上挂着冷笑，不过我很快用面具遮住了我的表情。
“黑角，你在吗？”
一直站在远处的黑角耸了耸肩：
“我觉得出现在现在的场合多少有点不合适。”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把我们的人都聚集起来，然后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巴别塔无条件的招募任何有战斗能力的人进入系统，所有的感染者都将得到足量的药物配给，想活下去的话就成为我的力量好了。”
“你不和他们商量一下吗？”黑角指向我的身后，那里是丫头托付给我的她们。
我不带情绪的笑了笑：
“随她们去吧.......”
如果我想的话，没有人能对我的做法有任何的怨言。
毁掉一切，永远都比从零开始建立简单的多。
因为内容实在是太刀，所以找不到合适的骚标题，我已经能看到这一章会有多么惨淡了。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看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