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艺术家

我一个人在雨天的街道上。 雨顺着头发落下，坠在制服上，使得身体被紧紧裹住。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与父母的争吵中忘记带伞。 “真是活该。”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 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回家。 “小妹妹，你没带伞吗？”有那么几秒，雨水避开了我，回头才看到有人撑着伞站在身后。 我没有说话，眼前的人似乎是个女孩子，但是蓄着极短的白发，而我最在意的，是她蓝色的眼瞳。 她回应我的凝视：“你和我在一个学校呢。”她看向我制服上的校徽：“你叫什么名字？” 我如实说：“洛天依。”并不是我信任她，而是我的名字的确没有价值，被坏人知道也没关系。 “我是言和。”面前的少女说：“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了。”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是想回家的……？不知道了，反正这时候回去好丢人。 她似是犹豫了一下：“那……你要不要来我家？”看得出来，不是担心冒犯到我的谨慎，而是将要达成目的的喜悦。 ……离家出走什么的，做得彻底些罢。 我勉强地笑出来：“好啊。” ———— 刚走进她的房间，我就忍不住盯着墙上的一张张照片看。 被捆住的女孩、跪在心形垫子上的少女……总之符合我的中二想法。 “这些照片都是我的作品。”她向我解释。 “好酷啊，但是真的有人愿意配合你拍这种照片吗？”我不经意间问。 她没有不满：“有的，这是艺术，必然有人愿意。” 她往我湿透的衬衫上看了一眼：“你要换衣服吗？” 我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纯白长裙。 “我还没穿过的。”好像怕我嫌弃，她补充了一句。 …… 我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坐在床沿：“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你家里为什么没人呢？你不是学生吗？你的父母呢？”我反将一军。 “你先回答。”她回避着。 我自然地坐到她的旁边：“因为和父母吵架了。” 她轻笑一声：“那为什么吵架呢？” “因为……我喜欢女孩子。” “嗯。” 我继续说：“我在软件上认识了一个同城的女生，和她聊了几个月，约好地方打算见面，结果被父母看到了聊天记录。” “他们不让你去？” “他们说我是被网上的东西骗了，他们说同是和杀马特一样的叛逆潮流，我完全坦白了性向，趁着他们在气头上逃走了。”我停顿了片刻。 她思考了一下：“或许你可以向他们科普同性恋？” 我拿起手机：“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女生，骗了路费后嘲讽我一番就把我拉黑了。” “啊……” “怎么会有人为了骗百来块钱而与网友聊几个月呢？”我有些绝望地低声说。 她抱住我，逐渐压下去，我在她怀里，格外安心。 她的手指滑过我的头发：“没事的，不要想那些事情了。” “我要回答你问的问题了。” 她在我耳边说：“我的父母，被我杀掉了。” “诶？” 她从口袋里抽出美工刀，将它刺入我的胸口。 她松开了抱紧我的双臂，找出摄像机。 “这是最棒的艺术，感情在达到高潮时，结束一切。” 我因重力而完全躺上床，血爬下我的身体，留在床单上，手不自觉放松，手机屏幕对着镜头，那是聊天记录： “与你迅速感情升温的人都是要害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