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栞雫】步侑结婚的一天后
◆ 三船栞子第一人称，主cp栞雫，有单恋、车友元素，请自行斟酌是否观看，顺带一提「」是正常对话用框，『』则是回忆中的对话用框。
即使经过了荒唐糜烂的半个夜晚，我体内的生物中仍然良好运作着，一秒不差的在平时睁眼的时间醒了过来，而由于宿醉带来的强烈后遗症，我晕了几秒才厘清了自己在哪，并准备起身去洗漱。
「唔……现在几点了?」
「才七点而已，你继续睡吧。」
身旁的人咕哝了声，翻了个身又陷入沉睡，我捏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起身从衣柜中随手拿了件浴袍，便往浴室走去。
昨晚光是惯例的来回就轮了两三次，后来我也懒得戴眼罩了，自暴自弃的想着反正步梦前辈又不在乎我，但嘴里还是习惯的喊着步梦前辈的名字，甚至最后几次我都忘了是怎么开始以及怎么结束的了，只记得做到最后我们都哭累了，谁也没力气起身去收十残局，就这样依偎着睡了过去。
其实我还有些困，可是醒都醒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无视身上的黏腻重新睡回去，所以还是决定先去冲个澡让自己舒服一点，顺便把昨天穿来的衣服丢去洗衣机，才有办法体面的离开。
冲澡的时候，我不免被身体的痠痛折磨，尤其右手臂感觉都有些举不起来了，看来昨天果然还是做得太过火了。
但没办法，昨天参加步梦前辈跟侑前辈的婚礼太劳心了，看着她们直手许下偕老的誓言，互许誓约之吻，天才知道我到底费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起身逃跑，只是坐在原处，挤出我最得体的笑容，假装我跟周围的所有人一样，是真心祝福她们永远相爱的。
当然那所有人中并不包含昨晚与我一起放纵的这位，她坐在我身边，脸上的笑容很完美，我知道她内心有多不甘，也就格外钦佩她的演技，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我就无法一直撑着笑容，幸好我本来就不是表情丰富的人，只需要轻轻扯起嘴角应付的过去就行了。
即使知道再没有希望，即使我其实早就放弃了，我也喜欢了这个人十年了阿。
初恋总是最难忘的，况且我的初恋本来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我在最迷惘的年纪遇到了她，只是当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向前进的时候，并没有料到我或许这一生只能注视着她的背影，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前，我就陷入了一个人的独角戏里无法自拔。
我以为藏得很好的暗恋，却被雫桑完全看在眼里，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毫不留情地戳破我秘密小泡泡的人。
『因为我跟栞子桑是一样的，所以才看得出来啦。』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还是先看见步梦前辈，才看见她身旁的侑前辈。
原来如此，所以才说是一样的阿。
『那么栞子桑，我们要不要结成盟友呢?』
『盟友?』
可能是当时雫桑给我畫的饼太香了，我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直到现在也还没找到下船的方法。
刚开始我们也只是向彼此吐苦水，毕竟这些小情绪没有办法对彼此以外的任何人吐露，也只有处于相同立场的对方才能完全理解，另外我们还会帮对方打掩护，制造一些我们能与自己的暗恋对象相处的机会。
但是，与步梦前辈单独相处这件事，比起短暂的欢愉，反而更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明明是跟我在一起，她的嘴边却只挂着侑前辈，这个口味侑酱最喜欢了，侑酱之前也带我来这里呢，尽是一堆毫无必要的无聊知识。
我实在是无法看见任何希望，但雫桑却说前辈她们还没交往，不管怎样她都要努力过才会放弃，我很敬佩她，此外其实我心里也存了一丝的侥倖，前辈她们彼此相伴了那么久，却还没有交往，是不是因为她们对彼此只是近似家人的友情呢?
这样想的话，总觉得还能努力一下，但这样的幻想却在前辈们高三毕业的时候被狠狠打碎了。
雫桑跟我约好了，要在前辈们毕业的那一天一起去告白，却在音乐室外目睹了她们彼此告白的一切经过。
她们之间的默契，互诉的钟情，为对方而做的曲，为对方而唱的歌，每一个都像是把利剑，狠狠插进我的心中，绞碎那些癡心妄想，疼的我泪流不止，在我身边的雫桑手放在门把上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勇气拉开门，我能明白她因何却步，因为如果被拒绝的话那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们只能悄悄的狼狈地带着准备好的花朵逃离走廊，躲到学生会室里，假借着舍不得前辈们的毕业肆意宣洩着泪水，现在想来那是我第一次因为雫桑打破了原则。
『栞子桑，我们，要不要买些酒?』
『………你在想什么!我们可是未成年!』
『可是，我真的太痛苦了……』
雫桑眼眶红肿，眼中满是血丝，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也很难受，我知道自己看上去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雫桑看我没有继续拒绝，抓住了我一瞬间的动摇重点攻击，最后我还是不小心同意了她。
我们两个换下校服，摘掉发饰，戴上眼镜，努力维持神色自然前往校外，雫桑给我俩的人设是住在附近开派对的大学生，于是我们只买了外表看上去像是汽水的调酒，选了各种口味混淆视线，顺便还买了一些下酒的小零食，结帐的时候比我想像中还要顺利，回到校园时也没被保安拦住，这让我很讶异，他们怎么会完全没有发现?强烈的罪恶感几乎把我整个人压垮，她们难道就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接着我们又溜回了学生会室，这时的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把门上锁后，雫桑先选了一瓶黑色的易拉罐，好像是加了盐的柠檬沙瓦，她小口啜饮着，问我怎么不喝，我只好随手拿了粉红色蜜桃味的微醺，酒味比我想像中还要淡，不过我其实也不怎么喝汽水所以也称不上喜欢，况且蜜桃味对我来说有点太过甜腻，一点也无法冲淡胸口的苦涩。
『果然还是该买啤酒吧，这样一点也醉不了。』
我没有附和，我在烦恼剩下的酒该怎么解决，雫桑已经开了下一罐，她开始小声抱怨着，这些酒精无法让她醉，于是她大概把自己投入了已经喝醉了的角色，只有在演戏时才有办法袒露真心，这是她的坏习惯，我已经很习惯了。
『现在这个世道，就算交往了也很有可能会分手吧?所以我才不会轻易放弃，最后能站在侑前辈身边的肯定是我!』
好羨慕她这种自信，我感叹的想着，却也忍不住跟着幻想步梦前辈站在我身边，眼里全是我的未来。
其实在她转过来朝我碰杯，说我们都不可以放弃的时候，我是完全不想答应的。
但是，如果我也在这里拒绝雫桑的话，她就会真的变成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我也会真的变成一个人，所以我最后还是举杯碰上她的杯沿，算做同意。
就这样，我还是与她一同乘着小船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中前进，没有罗盘也没有舵，随时沉没也不奇怪，我们所渴求的救赎或许并不存在，而我们仍然一意孤行地向着前方航行。
而让我再次痛苦的想要放弃是在我们大三，见到前辈们无名指上带着相同的戒指的时候。
在选择志愿的时候，雫桑没有完全被爱情冲昏了脑袋，选择进入新国立第一歌剧团打拼，我知道她其实有些不甘心没能跟前辈们一起上大学，所以一直试图影响我的志愿，而她成功了，我最后选择跟前辈们念同一所大学但是不同科系，也一起上过几堂共同选修课。
越靠近那两人，我越被迫看清她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我能插足的空间，戳破了窗户纸的她们，不再强忍热爱，各种默契的小动作真的十分刺眼，但我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那天是在前辈们大学毕业前几天，我们的一个宵夜聚会上，雫来的比较晚，而我来的最早，她们两人坐上桌前时我就发现了她们手指上多出的异物，也瞬间明白了含意，但我不想问，我比我想像的还要平静，直到雫桑姗姗来迟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瞬间瞪大的双眼，才感受到迟来的委屈与不甘。
那一天我们难得没有续摊，更准确来说，是没有与前辈她们一起续摊，这次我们买了很多的啤酒，到雫的租屋去，因为我住在家里不大方便，所以我们只能到她的租屋去。
这次我们是真的喝到了烂醉，雫桑眼神迷茫，却还不肯放下酒杯，哽咽着道。
『如果她冷酷一点，我也能想办法干脆的放弃。』
『可是，她总是那么温柔，好像我其实是特别的一样。』
『栞子桑，我为什么要那么喜欢侑前辈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步梦前辈了，我摇摇头，继续开了一罐新的啤酒，听雫桑语无伦次的说着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步梦前辈的笑容，那是只有在谈到侑前辈才会露出的微笑，像是在说没有我她怎么办啊的笑容，于她们来说是甜腻而我却只能尝到苦涩的笑容。
每当我很久没见到她，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平静面对步梦前辈的时候，就会在与她会面的半刻钟内，绝望的发现那些只是错觉，我还是会疯狂的嫉妒侑前辈，视线还是忍不住想要一直追着她。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步梦前辈啊?
是因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吗?那么她在我心中将永远佔据那个最好的位置吗?
或许是我迫切的想要得到步梦前辈的爱，什么形式都可以，所以才会借着酒意接下了雫桑的剧本吧?
戴上眼罩后，雫桑一边模仿步梦前辈的声音和说话方式一边拥抱我，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轻松地入了戏，摘掉眼罩之后反而恋恋不舍，之后我轮到我扮演侑前辈时，我发现原来扮成对方是真的不难，毕竟我们都曾经看着情敌研究过要怎么成为前辈们最喜欢的样子，虽然有些笨拙，不过也都够用了。
那一夜醒来后，我们有些尴尬，雫桑努力微笑着缓和气氛，说我们只是太寂寞了，就当作提前练习吧，我轻易接受了她的说法，虽然我不觉得这些练习会派上用场。
而我没预料到的是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还有许多次，我们比想像中的还要难以忍受寂寞。
这样是不对的，我都明白。
但不这样的话，我可能早被无以宣洩的慾望与恶意吞噬，变成更加丑恶的自己，无法维持这表面上的和平。
即使是替代品，也希望能偶尔做上被偏爱的美梦，体验过被捧在掌心的欢愉，就再也戒不掉了。
可是，每次在结束后，所体验到的空虚都让我难受的想要大哭，伴随的副作用是强烈的自我厌恶，我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我小时候想要成为的大人，别提步梦前辈了，我连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被爱都没有自信了。
我甚至都无法说服自己，维持这样的关系真的有助于让前辈们喜欢上我们，我们安逸的只活在幻想中，就像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说穿了都只是苟延残喘，原地踏步。
我们拖到了前辈们结婚依然没有前进，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熬下去了，所以这次即使再难我也不能中途放弃，一定要好好地说出口。
关上莲蓬头，我穿上放在雫桑家里的常服，淋浴冲走了我所有的睡意，我来到厨房，打开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可以弄来吃的。
冰箱里每次都少不了的就是各种酒，我知道雫桑的酒量很好，并且她平时其实也满节制的，所以这方面我通常会当作没看到，不过关于总是在吃外食这方面我就完全不能忍了，委婉或直白的念过她好几次，幸好她有乖乖听话，所以我现在才有食材可以发挥。
先洗米放进电饭锅里，按下快速炊饭，我煮了超过两人份的饭量，剩下的也可以强迫雫桑自己弄顿正常的饭来吃，另外我还切了洋葱跟火腿弄成炒蛋，最后煎熟在冷冻库找到的鲑鱼排，一顿简单的早餐就算是做好了。
在我动作到一半的时候雫桑就醒来了，她披着被子循着香味走到厨房，满意的看了看我在做什么后，又打着哈欠离开了，接着在浴室响起了水声，其实我们两个都有一点洁癖，要不是昨天真的累到动弹不得，不然我们一定会在做完的时候立刻去冲澡的。
算着雫桑洗好的时间，我开始烧壶热水，切了一点细葱，打算来弄两杯冲泡的味噌汤，雫桑的冰箱没有豆腐，更准确来说，她的冰箱里面没有任何保存时限太短的食材，不过我没有抱怨的打算，光是让那个只充满酒精的冰箱进化到这个至少能弄出两份早餐的冰箱，我就已经足够满足了，况且在这以上要求更多就超过了朋友的资格。
在雫桑刚好坐到餐桌前，我也把冲泡好的味噌汤放到我俩面前，一起双手合十宣告开动，雫桑夹了一小块鲑鱼，搭配白饭送进口中，露出了十分满足的表情感叹道。
「好久没吃日式早餐了阿。」
「你平时都只吃燕麦会有足够的活力吗?」
「别小看燕麦喔，燕麦可是比你想像的还要有饱足感，况且我也要注意身材管理，不能吃太多呢。」
「是这样阿。」
「不过也是因为燕麦只需要冲泡很方便，不然其实我也差不多吃腻了。」
「这才是真心话吧，你阿……」
第二天的早晨我们一贯如此悠閒地度过，绝口不提前夜的一切，接着如果我们都没有安排的话，我就会压着雫桑去超市买些健康的东西，在帮她做几个小菜放着，因此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等这些都做完后再说出口，毕竟我真的不确定在我开口后我们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和平。
而在我犹豫的时候，雫桑突然开口道。
「话又说回来，栞子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目前是没有预定，可以下午再回去就好了。」
「不是啦，我不是在说这个。」
「不然你……等一下，你不会还不想放弃吧?」
话还没说完，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我瞬间就懂了她在说什么，甚至也懂了她的打算，更因此感到不可置信。
「这次可不一样，前辈她们可是结婚了喔。」我提高声音，不让她开口，「你别说什么结了婚也有可能离婚这种话，就算不能真心祝服她们，我们也不能总想着要毁了她们的人生吧?」
「………你现在，是在装好人吗?」
「哈啊?」瞪着雫桑嘲讽弯起的嘴角，我努力保持平静但不怎么成功，「这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跟装好人没有关系。」
雫桑没有回话，她胸口急速起伏，像是在忍住即将脱口的恶言，看她这个样子，我也很是难受，放软语气道。
「雫桑，我们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
「你不喜欢步梦前辈了吗?」
当我默念她的名字时，胸口仍盈满难以解释的复杂情感，我没有办法对雫桑说谎，只能避重就轻。
「我们还没三十岁，还年轻，还有机会去喜欢上其他人，我只是……不想活得那么累了。」
雫桑的沉默使我摸不着底，有些心慌，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安静等待她的回应。
「你真的，不再试试吗?」
「……对不起。」
「好，我明白了，那都结束吧。」
我猛然抬头，对上雫桑的微笑，达成了目的，我应该要很开心的，可是看着她有些疏离的笑容，我却只感到说不出滋味的烦躁，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昨晚的事情，也别再做了吧?」
「好。」
雫桑回的干脆，我勉强自己松开咬紧的牙，挤出微笑。
「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讨论。」
「我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栞子桑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弔死一辈子，既然不能勉强侑前辈，我总可以勉强自己不要去喜欢她。」雫桑的笑容看上去很潇洒，难以想像她真的在短短一瞬间被我改变了想法，「虽然很难，但总不能在没尝试过之前就放弃嘛，你说是吗?栞子桑?」
「………你能想通那就好了。」
我无视胸口的烦闷，最后只是这么说，达成了共识的我们一时相对无言，用餐完毕后，雫桑帮忙我收十碗盘，一边微笑着说。
「我待会要回公司去读剧本，栞子桑你等你衣服洗好后再自己离开吧。」
「……要还你钥匙吗?」
我指的是钱包里的，这栋小公寓的备用钥匙。
「……应该不用吧，就算不再是盟友，我们也还是朋友吧。」
只是对彼此身体太过熟悉的朋友。
我点点头，既然屋主都这样说了，我坚持要还回钥匙就太见外了，于是我帮她叫了车，目送她离开后，回到屋内，按下洗衣机的脱水钮，开始烦恼一些事到如今才去考虑真的很奇怪，但也不能完全不考虑的问题。
总之，我应该带走些什么，剩下些什么才像是普通朋友呢?
后记：
好像存在了太多的酒精，我想某个中之人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又再乱推锅抱歉www，总之这章简单讲述了俩人的关系始末，越写越觉得这两人都超麻烦，并且该爆的都被这俩人憋回去了所以感官应该超闷的，嘛反正剧情也推进得不多这里就不多聊了，那么我们下次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