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病娇】艾丽妮·落羽病（3）：堕落
不知过了多久，艾丽妮撑起上身。无数触手从我口腔中抽出缓缓收回她口中，但仍有粗细不一的两三只留在我口中，她于是用手将其抽出，然后看向了不住抽搐的我。
“这……这是……什么？”
我顶着残留的晕眩感，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艾丽妮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她摸了摸我的头、
“这是大群的集体思维哦，听到了吗？大群的呼唤？”
“开什么玩笑！”
我不管不顾的甩开了她的手，攥住拳头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而看着我怒目圆睁的样子，艾丽妮却只是浅浅一笑。
“我没有开玩笑哦，虽然还没有完全转化，必须在我的辅助下才能和连接大群，但博士也已经不是人类了哦。”
“……这……这不是真的，我的手脚明明还在，你在骗我对不对？”
恐惧瞬间笼罩了我的思考，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之前艾丽妮忍着海嗣化同我旅行时到底抱着多大的决心。明明之前在她面前说过那么多漂亮话，此时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冷静。
“博士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个……”
艾丽妮说着，稍稍朝两侧拉开了她的衣襟。我刚准备别过视线，身体各处却陡然间传来一阵灼烧的痛感。
“唔啊啊啊！”
我狼狈地向后退去，远离了艾丽妮后，那股疼痛才有所缓解。定睛看去，我惊愕地看到艾丽妮的胸膛处，竟然镶嵌着那盏之前男人拿出来的提灯，而更令我震惊的是，原本暗淡的提灯中，正跳跃着金黄色的火焰。
“……现在你理解了吗？会对提灯圣火产生反应，博士无疑也已算不上纯粹的人类。”
“可是……你……为什么？”
见到艾丽妮将提灯圣火装在胸前所带来的震撼甚至让我忽略了自己种族变易的事实，我只能艰难地用空白的大脑组织起不成句的疑问。
“就算人类将我抛弃，海嗣也不会是我的归宿，因为我知道，博士在乎的只是‘艾丽妮’。为此，我用圣火抑制住了我最后的海嗣化进程。不过是疼痛而已，为了博士，我能忍受。”
她说这话时，脉脉地注视着我，我在那眼神中看到了疯狂的执念。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评价这种行为了。要知道，即使是对于海嗣化程度不深的我而言，提灯带来的疼痛也已经难以忍受，而艾丽妮的海嗣化程度肯定比我要深得多，更别说提灯还直接被她置于自己的胸腔之中。背叛、疼痛、海嗣化……种种因素的叠加下，艾丽妮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的理智为她感到痛心和惋惜，但更多的，我的感性此时只觉得恐惧。
伴随着火光带来的疼痛，艾丽妮又一次靠到我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
“所以，为了我，博士也必须要习惯哦？”
“呲——”
“呃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烤肉一般的声响，艾丽妮将我拥入怀中。几乎零距离地感受到圣火的照射，我只觉得自己的半张脸颊都开始迅速溃烂。偏偏艾丽妮的四肢和触手又紧紧抱住我，且先前神经毒素的效果还未完全褪去，我只能在她怀中动弹不得。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冲刷着我的理智，持续的剧烈刺激很快让我产生了呼吸过度的症状，在身体的痉挛中，我的瞳孔逐渐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肯将我松开。我的身体无力地从她怀中滑落到地面上。艰难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艾丽妮说着，重新扣好衣襟，将胸前的提灯遮住，而后又俯下身，抱住了我的头，全然不在意我身上的血水和脓汁沾上她的衣服。
“博士，现在明白了吗？既非人类，也非海嗣，我们已经，只剩下彼此。”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艾丽妮见状，于是放开了我，直起身来。
“……没关系的，博士，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将手伸到嘴边，我看到一丛触手从她嘴中伸出，将一团黏腻的黑色沙状物放到了她手中。她弯腰将黑沙放到我身旁的地面上——我立马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味——而后对我笑了笑。
“那么，博士的食物就放在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博士要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哦！”
看着她转身离去，我的心才安定下来。以我现在就连移动身体都十分费劲的状态，即使想要逃跑，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倒不如节省体力好好休息。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艾丽妮留下的“黑沙”，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评判，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吃的食物，更别说这是从艾丽妮的口中……
……口中……
想起从她口中伸出的那些触手，先前被迫与海嗣大群连接的记忆瞬间闪回脑海，我再一次感到呼吸变得困难，等清醒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我……我这是怎么了……”
扶住额头，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我的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是因为在大群意志的影响下，我的精神已经产生异变了吗？还是说，我身体里海嗣的那部分在争夺四肢的控制权，想要杀死身为人类的那部分?
又或者，反过来呢？
这个想法让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我决定停止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于是在湿冷的洞窟中，我将身体蜷作一团，闭上了双眼。
我虚弱地坐靠在岩壁上，听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不用动脑我也知道脚步的主人是谁。艾丽妮走到我面前，只是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她给我留下的“食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艾丽妮……”
“怎么了？”
她偏了偏脑袋，静静地等待我的下文，那样貌就好像是在平常不过的少女。我有些畏缩地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能不能……回去……”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连我自己也听不清了。但艾丽妮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她眯起双眼打量着我，似乎思考着什么。
“回去？回到哪里去？博士，我以为我说的足够清楚，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你听我说……罗德岛的大家一定能够接纳你，到那时候……”
没等我说完，她猛地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提了起来，而后凑到我跟前，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神令我不寒而栗。
“那又怎样？博士，我不需要别人的接纳，你就是我的一切……所以，你的一切也要属于我，我不会和别人分享。”
“对……对不起……”
恐惧强迫我向她妥协。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看起来你的精神不错，那么，也差不多是时候再次连接大群了……”
她轻轻舔了舔嘴唇，上一次的经历迅速在我脑海中闪回，我刚想低下头，却被挑起了下巴，几乎下意识地，我偏过头，试图逃避她的动作。
“……博士？”
她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和愤怒。触手沿着她的四肢缠绕到我的身上。只要她愿意，这些看似柔弱的组织能够轻而易举地绞碎我的四肢。于是我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默默闭上了眼睛。
令人作呕的黏腻感再一次从唇齿间滑入，占据了整个口腔后继续向内深入。和上次一样，当窒息感到达休克的边缘时，肺部的氧气供应得到了恢复。伴随着食道深处逐渐被她侵入，在我意识恍惚之际，那曾听过一次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到我身边来。”
剧烈的头痛再一次淹没了我的思考，我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就在我的意识濒临崩溃之际，艾丽妮的声音又一次从体内传来。
“看起来你已经适应了呢，那么我们就更深入一些……”
不……这样下去真的会不行的……
在惊恐之中，我呜咽着想要表达我的想法，塞满了触手的喉部却根本没法发声，只能驱使本就酸胀不堪的肌肉不断挣扎。紧接着，我只觉得仿佛身体各处都被标枪贯穿，剧痛让我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
黑暗…………
好冷……
恍惚间，我感到无数热流从四躯百骸涌入，伴随着奇异的麻痒感渗透了血肉和组织。这股热流从身体各处涌向心脏，在我的胸腔之中汇聚——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嘎唔呃呃呃呃呃呃呃————”
仿佛心脏爆裂一般的疼痛将我从昏厥之中惊醒，由于口中的异物，脱口而出的惨叫变成了怪异的呜咽声。伴随着意识的复苏，我立马感觉到从各个位置穿过皮肤的滚烫触手在我体内游走，一路到达我的心脏。
“终于醒过来了吗？为了更深层次的连接，现在要要协调一下我们心跳的频率……”
伴随着触手震颤所带来的呕吐感，她的声音又一次从我身体里传出。我尚未能理解她话语中高的含义，便立即感觉到心脏部位传来一阵剧痛，将我所有的思考抽空。
“唔嗯嗯嗯嗯嗯！！！！”
在条件反射下，泪水从眼角流出，身体却被紧紧束缚住而动弹不得。数秒之后，疼痛逐渐消退，我却感觉心跳更加沉重了几分。我的思考尚未完全恢复清醒，立即就感到心脏周围的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
“唔唔唔……”
我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声，希望艾丽妮能够停止这一切，但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博士……再忍耐一下哦……”
“唔唔唔——”
大脑被疼痛充斥的间隙，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了我的意识里。全身各处传来灼烧的痛感，眼前浮现出昏迷不醒的艾丽妮的模样，不过这一次，是我将她压在身下。我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紧接着，我便意识到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已停止，窒息和寒冷的痛苦很快扩散到整个身体，而我只能难听的哑音。
这是……
“扑通——”
心脏处熟悉的疼痛打断了我的思考，却似乎并不如先前那般难以忍受，甚至伴随着心脏的阵痛，先前的窒息和寒冷都开始消解。
“扑通——”
这一次，疼痛感更加轻微，全身传出难以言喻的舒适感，那突如其来的快感甚至让我不经意喘息出声。
“扑通——”“扑通——”
这一次，仿佛和音一般的微弱声音从艾丽妮的身体中响起。我低头看去，只见她左胸处竟破开可一个硕大的血洞，而透过那血洞，我看到她泡在鲜血中的心脏上，狰狞的伤痕逐渐弥合，重新开始了微弱的跳动。
“扑通——”“扑通——”
她的心跳似乎更强烈了一些，同时，我感到诡异的温暖从身体深处渗出，那舒适的感觉甚至让我的思考也变得迟缓。这时，我身下的艾丽妮睁开了双眼，她不由分说的吻向了我，下一刻，周围的世界开始消融，我发觉自己回到了那黑暗的洞窟之中，被艾丽妮抱在怀中。
这到底是……
心中刚刚产生疑惑，不属于我的记忆和知识便在脑海中浮现。当时，艾丽妮的心脏被沾染了圣火的长矛破坏，我的脊椎被斧头砍断，失去了对心跳和呼吸的控制。为了活下来，我侵入了博士的胸腔，驱使博士的心脏重新跳动，并凭借他的心脏恢复了全身的血液循环……
诶？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思考中的异常，而紧接着我便理解了，这是由于我和博士在深度连接后，思维互通造成的紊乱。
我和博士？等等……我到底是……
没等我作进一步的思考，胸口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痛感，那种感觉就好像不断有物体带着巨大的冲量穿透你的胸膛。
我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意识到那便是艾丽妮接受圣火所忍受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