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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金泰亨】半之半

2021-03-08 15:35 作者:宇宙少女胖丁  | 我要投稿


“他带走了我灵魂的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的一半,我无从安放。”

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并不是伴着蓝色月晕的凌晨四点,而是眼看着落日被一点一点吞噬的傍晚。当最后一抹火烧云也渐渐消散,整座城市才终于迎来属于它的夜晚。

车水马龙间,路灯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一盏盏被点亮,照出路人行色匆匆的身影,无人知晓他们的终点在哪儿。晚风渐渐起势,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虚无缥缈的思绪。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红灯了,我还立在原地盯着来往的车子发着呆,完全忘记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绿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失去了耐心的行人毅然擦肩而过,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他们眼中的怪咖。视线穿过些许拥挤的人潮,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马路的对面。乖巧柔顺的黑色短发,一双杏眼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之中熠熠生辉,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黑色卫衣,然后冲我开心地招了招手。

我忍不住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下一秒,汽车的急刹伴随着路人的惊呼,无比清晰地炸开在耳畔,然后似乎有什么尖锐的声音充斥在脑袋里,又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意识还算清醒的最后一瞬,是满目可憎的血红色,以及他怀抱里混着微苦与清甜的玫瑰草气息,安全地将我隔离在另一个世界。我颤了颤眼睑,来不及分辨金泰亨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随即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乐园,乐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像大提琴的第二根d弦一般朦胧。

“哥,乐园她怎么样了?”

“不好说,之前的车祸损伤到了她的神经,所以耳鸣的症状比较严重,但像今天这样晕倒是第一次吧?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小心翼翼的交谈声,使我被迫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随之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儿直钻进我的鼻子,我皱了皱眉,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缓缓滴着的吊水。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明明是背对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应倒是挺快,上一秒还在和金硕珍交谈着,这一秒人已经抵至我的床边,低声询问道。

眩晕之后耳鸣的症状要好了很多,我不免有些疲倦,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公司临时有点事,所以我去晚了,你等了很久吧?还让你目睹了车祸……都是我的错。”道歉的语气,任谁听了都觉得十分诚恳,我自然也不例外。

“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原因。况且,也没有等很久。其实……你如果忙的话,用不着每天来接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好像是失落又或是歉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并不打算要深究,金硕珍的话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冷场的画面。

“水吊完了,就可以回家了。注意休息,按时吃药,有问题随时找我。我还得去巡房,先走一步咯~”语毕,拍了拍金泰亨的肩膀便全身而退,再次留下我和他两个人在尴尬的沉默中对峙着。

点滴结束的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朴秘书的车就已经来了。车子在昏黄的街灯和闪烁的信号灯间不疾不徐地穿梭着,终点是Paradise。

夜幕泛着幽深的墨蓝色,零星点缀着几颗繁星,车窗外的街景像老旧的胶卷,一帧帧被抛之脑后。我侧倚在后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再次出神。然后一只手探了过来,轻轻按下车窗键,由着熏人的晚风从车窗缝儿挤进车内。

“是不是有点儿闷得慌?不过也别吹太久了。”不得不承认,金泰亨是我遇见的男人当中最体贴入微温柔细致的一个。只是这话从我嘴里出来,信度着实不算太高,毕竟我遇见的男人屈指可数。一个已经化成了灰,一个正坐在我身旁。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考核,金泰亨都的确算得上男人中的极品:优越的相貌,显赫的家世,过人的才干,以及骨子里自带的绅士品格。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过于完美,完美到像是只存在于玛丽苏言情小说中才会有的人设。自然而然,他也就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临江城千金小姐们的白月光,以及池会长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亦或“合作伙伴”。

他是上流社会炙手可热的白月光,可惜我的朱砂痣却另有其人。

池会长的大半辈子都在步步为营中度过,无论是商场还是家庭,始终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就算偶尔出现了“我”这样的毫厘之差,也逃不过被扳回正轨的道路。

除却多少有点的青春期叛逆,我最大的动机或许是出于对他一家之主的权威挑战。我不甘于永远做一枚线路被规划完好的棋子,成为他与别人攀谈商讨的剩余价值。人的一生,多多少少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否则活得也太过可悲。

于是作为池家人的前二十年里,我循规蹈矩倾情演绎着一个洋娃娃该有的姿态,努力让他放松警惕成为他眼中合格的商品。然后,在第二十一年,开启了我幼稚而又可笑的报复计划。

但我发誓,田柾国的出现,绝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至少那时的我,并没有预料到会和他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展开。

“你只剩下两个选项咯,要不乖乖等着被抓,要不就上车跟我走。不过,我猜你会选择后者。”

“你看我俩像不像在演《千金小姐出逃记》?”

直至今日,我也说不清对于他的迷恋,究竟是出于对他身上那种我所缺乏的勇气与自由的向往,还是出于所谓的爱。只是无论是哪一种,在池会长的眼里,都是一钱不值的存在,他不屑于知道,我则是没有机会再知道。

“你以为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吗?你姓池,是我们池家的人,这意味着你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这种可笑的恋爱游戏可以结束了,我对你纵容的前提是,你还有一星半点儿的剩余价值,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还在和那个穷小子有联系。”

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最终被迫在二十三岁的盛夏打上完结的标签。我们的第n次私逃计划,以一场始料不及的车祸为惨痛代价,我彻彻底底失去了田柾国和我的勇气。

在那之后的无数个夜晚,我也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爱过,答案,却总是暧昧得模糊。但不得不承认,曾经,他接纳了我一整个黑色的灵魂,现在,他带走了我灵魂的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的一半,我无处安放。

“乐园,乐园……You are my amusement park……”

他曾经来过,像一场易冷的烟花,尽情燃烧过灼热过我的瞳孔,然后又狠狠地从夜色中坠落,消失得了无踪迹可寻。他说我是他人生的游乐园,于是,在他消失不见之后,我也遗失了那座在我失落、疲倦、崩溃时赖以呼吸的乐园。

“到家咯。”我蓦然在金泰亨低沉的嗓音中,从我那稀碎的过去中清醒过来,随即便下了车,走进那座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柳姨,等会儿能做点青菜粥送来房间吗?乐园刚从医院回来,还是清淡点好。”消失在楼梯角的最后几秒,我听见了从客厅传来的金泰亨对柳姨的叮嘱。

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金泰亨显然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演员。相比之下我这个“挂名的妻子”,演技倒着实有些蹩脚。他这样一个正经八百的人,活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逾矩估计也就是答应了我的不合理条约。

“金先生,你好。我是池乐园,你未来的‘妻子’。”

“金先生是聪明人,两家的联姻是为了什么想必你我都清楚。我自知不过是个被当做筹码的交易,既然逃不过,还不如早日省掉那些繁琐的程序。我们直接结婚吧……”

“我希望我们能约法三章。会长的交易依旧有效,我也可以私下给你签一份婚前财产公证。公开场合我们可以是‘恩爱的夫妻’,互相配合所有‘不得已’的行程,但私下我希望我们可以互不干涉尊重对方的生活。简单来说,大家都是被逼无奈,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就好了。”

“那么……合作愉快。”

于是订婚宴直接变成了婚礼,我的人生仿佛开启了倍速,倏然翻过那些杂乱无序的篇章,一下子就快进到了婚姻的坟墓。省了一笔巨资又赚了一笔买卖的池会长,自然是相当满意这样的局面,我仅剩的价值也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

也许当时的我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急于想要借此摆脱会长的控制,又或是顾名思义的重新开始。但睿智冷静如他,又为什么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我的要求呢?这是很久以后的我才突然醒悟过来我曾忽略的问题,每每思及此处,我都不免要多看他两眼,试图从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Secret Garden》?你怎么找到的?”欣喜之余略带疑惑,毕竟是我找了很久的乐谱。

“花了点时间,不过也不是难事。乐园,二十五岁生日快乐。”他的语调依旧是那么温柔,而这种温柔难免浸染了我。

“二十岁以后,年龄可是不能提的禁忌。”我难得打趣道,从他手里接过那份乐谱,他闻言忍俊不禁低低笑了两声。

“谢谢你,金泰亨。可……”可惜我还能继续弹下去吗,剩下的半句在我触及到他溢满一汪春水的桃花眼后,终是不忍选择咽了回去。

耳鸣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和金硕珍隐约的谈话令我多多少少已做好最坏的预算,但眼下我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于是便笑着摇了摇头,对还在歪着头思索等待我下文的金泰亨道:“没什么,我是说……谢谢你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

大约是我少有的显露真心,他也难得透着一股“我做得很棒”的孩子气,一不小心又笑出了四方盒的模样。“明天的生日宴,我会尽早结束的,之后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吧,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看日出么。”

“好。”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体贴吧。

有时我也会想要问一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却又担心我用我的自作多情去妄自揣测了别人的性格使然和良好教养。他的体贴无时无刻不隐匿在琐碎的日常,好到令我心生愧疚。这样好的人,身边应当有一位良配,他值得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而我却占据了能让他幸福的机会,我想我是个糟糕透顶的坏人。

“我不贪心,我只需要你一半的一半就好。”

“你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个男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我愿意。”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她口里听到的最动听的三个字。即便这场婚礼的初衷并不似童话般美好,但不知为何,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向我走来的模样,总觉得来日还方长,我总能努力让她喜欢上自己的。

我自诩是个谨慎稳重的人,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没有过仅凭一时的冲动去做下任何一个不计较后果的决定。只有她,是我的例外,我的特殊,我的唯一。所以当她提出“合约婚姻”的方案时,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

只是,她用错了一个词。或许她是出于两家政治联姻的压力而迫不得已选择妥协,但我从来都不是因为“被逼无奈”而选择“牺牲”掉我的婚姻。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向来不是非谁不可,相反人生的伴侣才是,我所有的心甘情愿不过是来源于人类最原始的情感——爱。

对于她的喜欢,是我心底最隐秘的秘密。我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从父亲手中接过订婚对象照片的那一刻,我的心底究竟掀起了怎样的欢欣与波澜。我甚至觉得自己俨然已是她的命中注定,只是,她似乎并不是那样以为的。

她永远没什么起伏的声线,总是隐隐透露着一股淡漠的疏离,令我想要触碰却又不得不退回,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我们之间那微妙的平衡,恪守在彼此都觉得还算安全的防线内。

我分明察觉到有什么变了,那双曾经盛满一整个盛夏热情的月牙眼,不再有任何缱绻的笑意与温柔,只剩下一片望不到底的灰色。她像一片在晚秋的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彷徨着即将飘远至凛冬的街头,而我,除了这样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多希望在她二十二岁的夏天,那一场谱满青春张扬的演奏会上,牵着她的手逃离这个世界的人,是我。那样恣意明媚的笑容,我再也没有见过第二次。

她有喜欢的人了,而且看起来很幸福。我自然也就没有了要去打扰的理由,这是我与她的初见,是我心动又充满遗憾且自以为的最后一面。

“我给你挑了几个合适的对象,有空的话见一见吧。”

“不用了,爸。我暂时还是想专注在工作上。”

“不要这么快否决嘛,看一看照片再说,也许就发现真命天女了呢?”

“她……叫什么名字?”

原本下定决心要推托到底的我,却在瞥见了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庞时,鬼使神差地将手指叩在了那张照片上。

“哈哈,臭小子,还真有看上的啊,我看看。嘶——哎呀,这张照片忘记拿下来了。这是池氏的千金,我记得好像叫乐园。原本我也挺看好她的来着,不过听说这孩子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还挺严重的,估计是没法见面了。要不……你再看看别家的姑娘?”

我失神地摇了摇头,从那一叠相片中抽出她的照片,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在哪家医院?”

父亲大约是第一次见我对一个女孩有了兴趣,惊讶之余也颇有些打趣的意味。他虽然热衷于要为我觅一位良缘,却并没有要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的意思,见我态度认真诚恳,自然是十分支持我,也就随我去了。

于是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墙,我再次见到了她。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靠着几台冰冷的机器和跳跃的数字,提醒着她还活着的生命体征。我的心不由地随着那起伏的曲线隐隐作痛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牵着她手的大男孩又去了哪里?

智旻随后传来的资料,为我解答了所有的疑惑。池家隐瞒得很好,关于那个男生的事儿几乎无人知晓,大家都只道池家千金运气不好突遭一场飞来横祸。作为唯一知晓真相的观众,我想我应该为这段刻骨的爱情悲剧而惋惜慨叹。但不知为何那一刻,一种名为“庆幸”的念头如同邪恶的毒蔓倏地从心底破土而出,占据了我的大脑。或许,这是上天给予我的另一种机会也说不准。

下定决心之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她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康复之中。只是没想到,对于这场订婚宴始终保持沉默的她,会在那之前找上了我,与我谈起了“合约婚姻”。她将婚姻视作抵抗家族保护自己的壁垒,而我心甘情愿跳进她的围城。

我知道她的心里有一个人,但没关系,反正我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浪费。我愿意陪着她哭陪着她笑,直到我完全占据那个人的位置为止,直到她允许我一点一点摘除他的影子为止,直到她明确开口喊停的那一天为止,我想我不会放手。

“先到这儿吧。”

“好的,接下来郑总约了您今晚……”

“帮我推了吧,刚刚的会议已经耽误很久了,我需要去接她。”

“可是和郑总的合资案……”

“没有什么比乐园更重要。”

原本和往常一样的行程被打乱,导致去接她的路上我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十字路口正因为一起车祸而陷入一片嘈杂和混乱之中。骚动的人群之中,我看见她定定地立在原地身形恍惚,仿佛一只随时要振翅而飞的枯叶蝶。

她像一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成功失去了我的理智。惊惧和惶恐霎时灌满整个胸腔,脑袋一片空白,我只能不知所措地喊着她的名字。 硕珍哥说她的情况不太乐观,但我很明白刺激到她耳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对于我迟到的解释看来似乎并不大感兴趣,大抵连我坚持接送都被当做是一种无可避免的任务,我不由自主地泄了气放弃重新开口。

我的乐园,是一座带刺的玫瑰花园,那些刺是那么的冷漠、坚硬、冰冷,却又无法抵挡一颗想要靠近的心。我想要撕破这样相敬如宾的画面,我想假装不明白来源于政治联姻的自知。但,是不是一个人只要够努力,就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呢?诚然,我想我比预想的要更快得到了答案。

虽然她曾说过会通力配合所有“不得已”的行程,但我知道她并不习惯于这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场合。哪怕她此刻正落落大方地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弹起这首略带忧郁的《Secret Garden》,也依旧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不同世界的人,完美地利用着琴声将自己隔绝在灯光的阴影之中。

一曲完毕,在众人的阿谀奉承与赞叹声中,我鼓起勇气牵起了二十五岁的乐园,然后逃离了这个流光溢彩的世界,像我曾经无数次梦见的那样。

“这就是你的尽早结束?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对策呢,结果就这样直接跑出来了……哈哈哈哈……”

“可是这样很酷啊,不觉得吗?像电影的主人公一样!”

眼前恣意欢笑的人,不自觉地与我脑海中二十二岁的她慢慢重合起来。海风惬意地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安静地闭着眼睛聆听远处传来的风笛声,隔着半步的距离,我看着她的侧脸却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们从一望无垠的黑色等到了银灰朦胧的凌晨,直到太阳一点一点离开地平线,慢慢将天空与海平面的交界处,一步步晕染成粉红、橙橘、火红和耀眼的金色。然后在一片光影交错中,我听见她怅然若失地开口:“金泰亨……我们结束合约吧。”

“好。”我要拿什么才能和一个活在回忆里的影子斗?我想我永远都没有办法打败田柾国。

我以为她逐渐显露的真心是重新开始的征兆,却没想到是离别的预告。从海边回来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好像这期间从未有过任何改变。我赌气般地从卧室的软榻转到了书房的沙发,全身心地将自己投入到“我很忙”的假象之中,尽可能地避免与她的一切接触或对话,生怕自己在她面前显露出丝毫的狼狈与挫败,却又矛盾地期盼着她能发现我的“异常”。

如果她真的有感觉的话,我想她的眼睛里会有几分我的位置,怕只怕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和愿赌服输。

“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对,我回来换件衣服。伦敦那边的项目提前了,我得去看一眼。”

“……那路上小心。”

一句“路上小心”,令我正在解领带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有什么酸涩的微不可闻的情绪从心口慢慢发酵出来,过了半晌,我只低低地回复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嗯”字。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袭来。”炙热的欢喜越是压抑,心底的防线便越是岌岌可危。我还能坚持多久呢?我并不知道。

“文件我都签好了,在书房里。长辈那边你不用去解释什么,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好。”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

我可以千方百计地让她留在我的身边,但只要她开口说一个“不”字,我就会成全所有她想要的自由。我的爱是飞鸟掠过阴霾的空旷寂寞,是列车呼啸而过的轰鸣失落,是盛夏阳光折射下的幻影泡沫。既不伟大,也不渺小,就只是静静地在那儿,演绎着一个人的悲欢离合。

伦敦的项目计划,成功地成为了我仓皇逃离的借口,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拥抱某个人的背影,所以我选择了先一步转身离开。

这座城市总是弥漫着一股温暖而又潮湿的气息,没有她的日子,即便偶尔迎来晴朗的天气,也并不会令我感到欢喜,只是一片雾蒙蒙的忧郁。每当我漫无目的地穿梭在种满夏栎的公园时,每当我经过街边昏黄落寞的路灯时,每当我失神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时,不可避免地,她都会闯进我的思绪。让我从心底默默期待着,她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某个转角,然后笑着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

“金——泰——亨!”

那一刻,她像一只承载着渴望而飞向我的蓝鹦,朝着我问好。霎时间,那些灰色的不美好的日子,于我而言都变得无关紧要。我知道,我的乐园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怀抱。

“乐园,我不贪心,我只需要你一半的一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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