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那些年，我给自己带的绿帽（三）
蓝湛虽然想打死7408，但是又觉得它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他和“女主”成为未婚夫妻关系，怎么想都只有成为“已亡人”才会只出现在背景介绍里。虽然不清楚江厌离是不是“女主”，但“女主”一定是坤泽，为求自保，蓝湛决定见到所有坤泽都先避开。
到了雅室，就见到蓝启仁对面正坐着一个绛紫色衣衫的中年男人，正是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江枫眠身后站着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年龄约在十六七岁，身着锦衣，另有一名身形瘦小，身着布衣的男子站在最后，脸上还带着个面具。
见蓝湛来了，蓝启仁笑着向江枫眠介绍道：“这是小儿蓝湛，湛儿来见过江宗主。”
蓝湛应声，向江枫眠行礼，江枫眠连忙起身，对着蓝湛回礼，道：“蓝二公子有礼。”又侧过身来，让身后男女向蓝湛行礼，“这是小女江厌离和义子江澄。”
蓝湛一一回礼后，看向了最后的那名男子。
江枫眠见状，一把抓过那名男子，把他拉到蓝湛面前，示意他行礼问候蓝湛。那男子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被江枫眠拉的一个踉跄，艰难地稳住了身形，向蓝湛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江枫眠瞪了他一眼，向着蓝湛赔笑道：“这是江氏的外门弟子魏婴。”见蓝湛眼中露出些疑惑，江枫眠又解释道：“他资质平平，一般来说是入不得江氏宗门的，但其父母与我乃是故交，这才收入了江氏。因是个中庸，平日里多跟在小女身后伺候。”
“这面具？”蓝湛问道。
“他面容……有瑕，所以常带面具。”江厌离柔声解释道。
蓝湛这才把注意力放回江厌离的身上，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温柔，五官面容线条柔和，一看就是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
江厌离见蓝湛看向她，立即垂眸颔首，在温柔之中，平添了一份娇羞之意。
看在别人眼里是少男少女，风华正茂，乾情坤意。看在江厌离的眼中，是又捕获了一名优质乾元的心。但蓝湛这里，确在心里大声呼叫7408，“她这什么意思，我就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一副我俩勾搭成奸的样子？”
7408无奈道：“人家是坤泽，羞涩一点是正常的。”
蓝湛心中吐槽：“云深女子也很多，没一个像她。”
7408更加无奈，“云深里的人就算是女子，也是乾元，你在这里十四年了，还没有适应这个乾坤性别吗？”
蓝湛默道：“我一直都在云深，你也知道云深全是乾元，中庸还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坤泽……那是传说中的生物。”
蓝启仁可不知道蓝湛丰富的内心活动，他只知这儿子似乎从小就更偏向于认为该由女子为妻，这才筛选了各大世家，找到了江家。要知道坤泽本来就少，女坤泽又适龄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三五个，其中这江氏女条件最优。如今看来湛儿对这江氏女至少有好感的。
思及此，蓝启仁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对江枫眠道：“江宗主千里迢迢来此，就在云深小住几日吧。”
“蓝宗主盛情，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枫眠也非常满意今日的局面，从善如流地答应了蓝启仁的邀请。
“思政，”蓝启仁唤来了弟子，“带江宗主去精舍休息吧。”
待到江氏一行人都离开后，蓝启仁才问蓝湛，“湛儿觉得这个江姑娘如何，可和你的眼缘？”
没了外人在，蓝湛也不绷自己贵公子形象了，当即当着蓝启仁的面翻了个大白眼，“江宗主人品不行。”
“怎么？看不上他讨好你的做派？”蓝启仁放下茶杯，不以为意道，“像江家这样的中小宗族，对着我们蓝家点头哈腰才是常态，你又不是第一日见得。倒是这江姑娘还勉强算的落落大方。”
“不是，是因为那魏婴…”蓝湛解释道，“把故交之子收作外门弟子就好似给了对方挺大的恩赐，还把人当作小厮使唤，显然未将对方当作子侄，但偏偏来蓝氏这样’荣耀’的事又带着他，奇也，怪也。”
蓝启仁皱了皱眉，他这小儿子自小看待事物就有一套他自己的略异于常人的观点，虽奇特了些，但有些不无道理。在蓝启仁看来一个宗主把所谓故交之子收作外门弟子，也算是常见之事。所谓故交大约只是一个泛泛的说法，施舍一点恩情，给自己留一个重情义的美名。但这样收的弟子肯定是不会重视，这个魏婴却又被一起带来了蓝氏，确实如蓝湛所说，有些不妥。
“要调查一下吗？”蓝启仁想了想问道。
蓝湛想了想道，“查查吧，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江枫眠人品不好，教出来的女儿怕也是好不了。娶妻当娶贤，是不是坤泽反倒其次了。”
蓝启仁很是认同蓝湛的观点，点点头道：“确实，结契还是人品为上。娶妻不贤，祸及子孙啊。”
因此，蓝启仁派了人去云梦细致打探，定亲也就暂时搁置了，虽对江氏热情款待，却也再未与江宗主提及定亲一事。
期间蓝湛当然让7408监控着江家所有人的行踪，想要收集信息。不过江家人老实的厉害，除非必要，都待在精舍休息，除了一人……
得了7408消息的蓝湛，决定先去会会这“落单”的人。行至后山山涧，蓝湛远远地就看见那时时带着面具的魏婴，撅着屁股，挽着裤腿，在山涧里摸鱼。
蓝湛靠近时，魏婴刚好逮住了一条鱼，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这山里的鱼就是呆愣愣的，一逮一个准，再抓一条就够了。”
“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蓝湛突然开口，吓得魏婴把手里的鱼扔了出去，看向蓝湛的眼睛里都是惊慌。
“蓝……蓝二公子。”魏婴喏喏道，“我…我没有杀生。”
“那你捉这鱼做什么？”蓝湛反问，“这不是你第一次捉鱼了吧？”
“我…我都是把它们带到云深外面才杀的。”魏婴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为自己辩解道。
蓝湛上下打量他，奇道：“你没有云深的通行玉令，怎么进出云深的？”
魏婴顿时更加局促不安。
蓝湛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心生逗弄之意，厉声道：“敢对我撒谎，罪加一等。你若老实交代，兴许我还能从宽发落，少打你几板子。”
“我…我真的是在云深外杀的鱼，我带您去看看吧。”魏婴其实不怕被打板子，但他害怕被蓝氏处罚，害怕江家知道他被抓到在蓝氏犯错，于是连忙交代了，要带蓝湛去看他出入云深的地方。
在后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蓝氏结界脆弱不堪，甚至不时就会出现一个狗洞大小的空洞，在这空洞不远处有一处已经熄灭的火堆，显然就是魏婴抓到鱼后烹饪之处。
蓝湛站在结界漏洞处看了半晌，转身对魏婴说：“破坏蓝氏结界，罪加一等。”
“不是我破坏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魏婴不想还能被罪加一等，急得都快哭了，“小的修为浅薄，没办法破坏蓝氏这么厉害的结界。”
蓝湛看他眼眶泛红，泪水盈眶，知道把这小孩欺负狠了，一面修复漏洞，一面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每天抓鱼是为了什么？交代了，我就不罚你。”
魏婴看着结界眨眼间就被蓝湛补的结实又牢靠，就感到一阵失望，又听蓝湛这么问，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后才突然放弃了希望般，颓然道：“是小的嘴馋犯戒。”
“嘴馋？所以你每天捉三条鱼，到云深外烤好了，夜里再拿回来，是因为你嘴馋？”
魏婴听得蓝湛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肩膀更垮，“是。”
蓝湛看他这样实在不忍心了，从怀里取出一枚通行玉令给他，“日后拿着这玉令进出云深吧，待你们江氏离开时再还我。”
魏婴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蓝湛，“蓝二公子，你不罚我了吗？”
“罚什么？蓝氏家规又没说不能在云深外杀生。”蓝湛说完，便离开了，留给魏婴一个帅气的背影。
有了通行玉令的魏婴出了云深，在云深外捉够四条鱼，先烤了一条给自己充饥，待天快黑时再把另外三条烤了，趁着夜色偷偷摸回精舍。还没到院子里，就听见江澄在练武，江厌离柔柔的叫了他一声，“阿澄，我熬了汤，快来喝吧。”
江澄收了招式，嘴里抱怨道：“这蓝氏吃食实在寡淡无味，魏无羡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幸好还有阿姐熬的汤。”
“好啦，天不黑，阿羡不好回来，被蓝氏发现了怎么办？”江厌离一面替江澄盛汤，一面宽慰道。
“这蓝氏实在难待得很，阿姐，你真要嫁入蓝氏吗？”江澄握住江厌离的手，问道，“阿姐，你就留在云梦吧，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江厌离闻言黯然垂眸，“阿澄，你知道的，这些都由不得我。”再抬眸时，正好看见魏婴拿着烤鱼进了院子，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笑道，“阿羡，你回来了。”
江澄不满地转头看去，“这么又是烤鱼？”
魏婴闻言脚步一顿，不敢上前。
江厌离见状连忙解围道，“阿羡在云深人生地不熟，还要悄悄行事，能有烤鱼就不错了。”说着，她便起身过去，取了两条烤鱼后，对魏婴说，“我刚给父亲送了汤，阿羡快把烤鱼送过去吧。”
魏婴点头，按她的吩咐去送了烤鱼，出来时，江厌离又大度地让他先去歇息。
魏婴回到自己房中，从茶壶中倒了杯早已凉透了茶水，喝下肚中解渴，这才躺到床上，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今天自己已经吃过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