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毕露
锋芒毕露
热气弥漫的浴室
热水带走了疲惫，但烦恼依然留在内心。
栖把脚踢出水面，又用手掌拍打，水声连连。
“大猪蹄子……还想赶我走……”栖被信天翁的话伤到了心。
噗呲……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笑声，栖警觉地回头。
只见贝法拿着一盆衣服，把盆子放在洗手台上，行礼，说道:“您的衣服我已经拿去洗了。”
“谢谢。”栖把嘴巴以下的部分都缩进水里，“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只听到了‘大猪蹄子’，我们也会被逗笑的，我们也拥有人类的感情，请谅解。”贝法再次行礼。
栖感觉贝法对自己尊重了很多，也放下了厌恶之情，开始打量起贝法来。
顶级身材，眼睛很漂亮，长发女仆……信天翁每天都和这些女人生活，顶得住吗？
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贝法。
“为什么你们发育的都这么好啊？!”栖恼羞成怒，把上半身探出水面。
“这个您放心，主人喜欢可爱型的。”贝法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信天翁的秘密。
此时的信天翁……
病床前面站着好几个穿护士装的舰船:英仙座、赫敏、英勇、金刚、吸血鬼、鹰……还有伊卡洛斯穿着病服。
她们站成一排，每个人都带着大黑墨镜……如果后面再加上一个棺材的话……
信天翁立刻扭头对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大喊:“TB快叫俾斯麦给我在铁血骨科准备——”
话还没说完，一架海大黄蜂顶着音障就飞了过去，把柜子打得粉碎，手机也被震飞了。
英仙座站着病床旁边，怒目圆睁地盯着信天翁不说话。
“算了算了。”鹰和赫敏连忙上去把英仙座拉住。
“又要让指挥官讨厌我了……”英仙座心里懊悔地想着。
……
贝法先离开了浴室，栖从浴缸里站起，小心翼翼地跨过边缘，用热毛巾裹住自己小女孩般的身体。
栖站在镜子面前，舒舒服服地洗了次澡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恢复了，脸也红润了一点。
“我也许就这么平了吧。”栖展开毛巾，捏捏飞机场，肋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栖拿起盆里的衣服，还是干热的，贝法很贴心将衣服加热了一下。
……
栖的头发不算很长，刚刚能碰到肩膀，贝法将头发吹干后拿起梳子给栖梳头。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栖问道。
“您的勇气赢得了我的尊重，加入我们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贝法开始给栖化淡妆。
“我只是不服气、不甘心而已。”栖端坐着。
“主人说您很坚强自立，天赋异禀，但是命运多舛。”
“形容得还挺贴切的，……也许我们偷走了莱茵河底的黄金，这一生注定被诅咒不能幸福。”栖悲伤地说道。
“主人可不会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贝法走到栖身后，把双手搭在她肩上，“完成了，满意吗？”
栖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原本有很重黑眼圈的地方都变淡了，五官像古希腊雕像般精致。
“你认识两个长着兽耳的人吗？一个白发蓝眼，另一个褐发红眼，衣着相当暴露……讲重樱语。”栖问道。
“赤城和加贺，重樱的人，她们住在重樱宿舍。”贝法回答。
栖的表情瞬间僵硬，双手紧紧握拳。
“重樱宿舍对吧……我去处理点事情，帮我留份晚餐，要多加辣椒。”栖回头笑道，接着穿上灰黑兜帽外套，整理衣领，把白丝袜换成了黑丝，超短裙遮不住堪比凯旋的圆规腿。
出门前又披上了一件素白皇家式大衣，信天翁也有件类似的纯黑色大衣。
贝法:这么穿是要去打架吗？
贝法还在思考着怎么回事，栖已经离开房间了。
……
重樱宿舍
“左边倒数第二个房间。”翔鹤指着赤城所住的房间。
栖大步流星地走去，地板下的蜂鸣金属片没能减缓她的速度。
翔鹤刚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伸手拉住她:“等等!你来这是？”
“私人恩怨。”栖回头瞪了她一眼，翔鹤不敢说话。
房间内天城、赤城、加贺和土佐围坐在矮桌前，桌上摆着战术地图、防空炮模型和摊开的技能书。
门被“刷”地一下拉开，四只狐狸一起看去。
栖也愣了一下，不过立刻认出了赤瞳褐毛的赤城。
“真是无礼呢，随意闯入别人的房间，人类都这么没有教养的吗？”赤城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栖，舰桥都要垫在栖脑袋上了，“不过还是真是勇气可嘉哈哈哈……”
栖用没有口音的重樱语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打败你，在加入这个组织之后。”栖与赤城燃烧着火焰的赤瞳对视，没有感到胆怯。
“哦？那我非常期待哦，哈哈哈……”赤城满脸讥讽。
……后面看戏的三人
天城悄声问加贺:“这位是？”
“栖，指挥官的青梅竹马，我也是今早才遇见她。”
“她们之间认识？”天城不理解为什么俩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加贺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
“赤城，过来一下。”天城起身。
“天城姐……”赤城一转身，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满面春风。
一根冰冷泛着铁青的炮管顶着赤城下巴，高性能防空雷达像镰刀一样勾住赤城的脖子，天城核善地说道:“这是主上的心上人，你必须放尊重点，知道了吗？”天城转动手里带VT引信的76防空炮。
赤城像是一根被拔过的禾苗软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给天城让出位置。
天城在栖面前跪下弯腰行礼:“很抱歉我妹妹给您添麻烦了。”
栖没说话，情况太出人意料反而使得自己有点尴尬。
……
“主上经常提起过你。”
“是吗……还好吧。”栖心不在焉。
“一起坐过来吧，方便说话。”天城吩咐加贺:“准备热茶。”
加贺在桌子侧面煮茶，天城和栖对坐着，土佐赤城在加贺后面。
“主上有好几次喝醉了都提起过你，奇怪的是只有提到了你才会喝醉，其他时候他都能喝很多。”
“我还以为他开了后宫就渐渐把我忘了呢。”栖笑道。用手触碰茶碗，觉得很烫又立刻缩了回来。
土佐和赤城看着栖的手入神了，比起舰船的，栖的手就显得修长娇嫩了，即使上面有老茧也能看出这双手以前是多么想让人捏一捏牵一牵。
“您也喜欢主上吧？”天城突然问道。
栖不敢看天城了，目光下移到平静的绿茶水上，“我怎么可能跟你们比啊……说不定等会我们之间彻底冷了，会把这一切都一笑而过吧。”栖低声说。
“主上会分享自己的一份爱给您的，他还留着您的照片。”
栖像恋爱了一样笑了:“大猪蹄子……他想让我当一个普通人，但又舍不得我，和我一样矛盾。”
拱火天王加贺突然发话了:“不介意的话能讲讲您和指挥官的爱情往事吗？”栖和信天翁拥有的情感属实令人羡慕，如果不算拥有的代价的话。
栖:有你大爷的爱情往事啊!老娘都没谈过恋爱呢!
栖不懂重樱茶道，一只手端起茶碗仰头一口饮尽，然后把茶碗放到茶几旁。
“那年我19岁，信天翁15岁……”
四只狐狸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栖会比信天翁年长这么多，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兄妹。
众人逐渐听得入迷了，新沏的茶逐渐变凉，煮水的碳炉也熄灭了，栖平静地讲述着，仿佛那只是别人的故事。
就是两人互相报团取暖的经历罢了，在外人看来多么卑微可怜。
“呜呜呜……”天城涕泗横流，持和服抹去眼泪，把手轻轻放在栖头上。
其他三只狐狸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天城这样反而尴尬起来了，眼睛纷纷看向别处。
“我会劝主上把您留下的。”天城几乎都要把栖抱进怀里了。
“谢谢……但还是算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做这件事，不管做不做得到。”栖谢绝了天城的帮助。
栖把凉了的茶饮尽然后看向赤城。“我得想想我在哪个方面是比得过你们的，听说你们的学习能力超乎寻常。”
“主上对您的感情是我们不得不仰慕的，仅此就够了。”天城说道。“主上比较被动，您主动出击会更好些，不要让他等太久，他可能……”天城皱眉。
“那我先要有资格先，不行的话我会离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栖起身，“我先走了，有人在等我。”
“一块钱的气体打火机也能点着千块钱的雪茄，几万一桌的鱼片还是离不了不起眼的酱油芥末，人和人也一样，别说资格什么的。”天城弯腰行礼。
栖愣了一下，没有回头看，走出房间拉上了门。
……
信天翁又被送进了手术室里，据说是体内有炎症，因此女灶神把信天翁体内被污染的大腿骨截下一小段来放进了电磁炉里加上无菌盐水煮。也不知道为什么穿护士服的舰船们全都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她们总不可能把信天翁的骨头煲汤喝了吧。
总之栖看见穿着白无垢的雪风躺在信天翁旁边，对着他的脸又亲又舔，还用猫耳去蹭信天翁。
“输了，输得太彻底了。”栖捂脸，不忍心打扰雪风，就无声地离开了病房。
……
饭桌旁
贝法摇摇手:“嘿，您怎么了？”贝法发觉栖一回来就非常疲惫，吃个饭都要发呆一阵子。“刚才被找麻烦了？”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栖往自己碗里夹了些辣椒。“那个叫天城的狐狸把赤城教训了一顿，然后我跟她聊了会天。”
贝法做的辣椒炒牛肉不太对栖胃口，牛油很香但栖吃不惯，辣椒也不是栖期待的那种，至于冰箱里唯一的辣椒酱老干妈，对于栖来说就跟番茄酱一样。
“主人……他说他不想有后代。”贝法说完这句话立刻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蔬菜沙拉。
“嗯……？”栖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嚼着辣椒。
“我们都很担心主人没有后代，但他认为自己不会是一个好的父亲。”贝法补充道。
“你们怎么跟我们一个德性？我爸妈也是天天催我去相亲结婚……”栖右手强抓筷子，“我大好青春全浪费在信天翁身上了。”
“主人很愿意花一生时间来赔偿您的。”贝法开玩笑地说。
栖左手怒拍桌子，有点生气:“怎么能就这么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呢？以自己的主观臆断来揣度人之心，这无异于造谣中伤!”
贝法有点尴尬，她不小心踩到了栖的雷区，栖不是信天翁，对待舰船可没有这么宽容和友好。
“非常抱歉。”贝法放下餐具，起身行礼。
“坐回来吧，没必要展示你那大长腿。”
贝法立刻端坐好，不再说话。
“东煌的一名将军就是这么惹怒了信天翁。”栖继续往碗里夹菜。
……此时的武将军在指挥卫国军，在重樱土地痛击大洋联邦。
东煌关闭了所有和大洋联邦的通讯，无视所有停战请求，用路基火炮把所有西太平洋的联邦军舰全送进了海底，陆军登陆重樱岛，战神轰炸机和大型驱逐舰正绕过重樱岛追杀逃窜的白鹰舰队……在他们进入B52的作战半径前。
北联则同时入侵了欧洲和阿拉斯加，米格战机在电子干扰优势下揉虐着各国的天空。
武将军自己都想不到白鹰居然会选择在西太平洋挑事，东煌甚至都不需要把火炮运上重樱岛就能对着重樱全境进行炮击支援。
……
输入:碧蓝航线
下面跳出来一堆扩展:碧蓝航线屠杀平民
碧蓝航线贪污腐败的证据
碧蓝航线是否有存在意义？
碧蓝航线和塞壬是一伙的
栖皱眉，搜索关于碧蓝航线的信息，全都是各种负面消息和阴谋论，官方网站不久前永久关闭了。
“你们现在不照新人了吗？”栖问贝法。
贝法刚洗完碗，用纸巾擦干手。“TB，给栖小姐说明一下吧。”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站着白发蓝眼小女孩，栖被吓得贴到了椅背。
“你好，我叫TB，是碧蓝航线的智能AI。”
“你好……”栖仿佛跟见了鬼似的，手下意识的挡在前面。
TB的身体和现实中看人一样真实，这在电脑屏幕上太过诡异了。
“如您所见，我们放弃了舆论战。现在我们招募新兵，需要申请者亲自到当地或最近的分部递交申请，经过第一次审核后会通知笔试考试，通过后将交给总部审核，如果您很不幸全都通过了，请记得做好和家人永别的准备。”TB调出几张图片。“其他途径有高级武官在分部视察时亲自挑选和国家军队推荐。我们采取精英制。”
栖有点惊讶，她以为碧蓝航线招募新兵会和东煌一样。实际上每年的新兵几乎不超一千。
“这有您的一部分资料，您的体能不可能通过测试，您的知识不可能通过笔试考试。”
“笔试考得全是理综？”栖拍头。
“90％是理综。如果您选择文官我们会酌情考虑，我们缺少文官。”TB给出了另一条途径。“但您依然要笔试。”
栖单手撑脸，一只手敲敲键盘边缘，想了想说道:“就这样文官了……理综嘛……”
以前信天翁给了道土味情话——答案为1314和520的一元二次方程，栖看到了直接.exe未响应。
“图书馆有许多资料，港区里也有很多老师，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调动。”贝法说道。
“随时？那……明早开始？”栖试探了一下。
“明天早晨……正在咨询教师。图书馆已对您开放，所有教室均已同意为您传授专业知识。”TB的高效率令人窒息。
栖:我开玩笑的啊!
栖苦笑:“哎呀呀，看来不能熬夜了。”
“主人本来就叮嘱过我要看住您，不能让您熬夜……”贝法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WHY?”栖质问。
贝法自顾自地讲:“还不能让您看到炸鸡、泡面、不健康的辣椒酱、淀粉香肠……”
“砰!”桌子HP-1。
电脑里的TB都被吓了一跳。
栖怒吼:“你们这是杀人诛心啊！”
……
“你确定要加入我们吗？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也看到主人了。可能会死，可能会声名狼藉。就像你们东煌所说的升官发财，请走别路 贪生怕死，莫入此门。”贝法严肃地说。
栖摇了摇手上在地上打滚苦苦哀求才得来的啤酒。
“确定，我不想活的这么窝囊。”栖把剩下的酒饮尽。
“那……欢迎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
……
病房
天城找到了女灶神和夕张。
天城:这些护士怎么了？一个个根见了鬼一样，她们下午不是还发朋友圈说有骨头汤喝吗？
“有个很诡异的现象。”天城手里捧着杯热茶，“舰船对普通生物的心智压制力量对栖无效。”
“您确定?”夕张质疑。
“这就意味着……”女灶神不太相信。
“她连赤城都不怕，你们觉得怎样？”天城补充道“栖连翔鹤都可以逼退，我能在她眼中看出一些……东西。”
“她有一颗心智魔方做的护身符。”夕张突然想起来了，那是信天翁以前送的。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使用心智魔方?”女灶神问道。
“如果栖是……”天城说。
“心智融合度极高的人。”夕张接上天城的话。“主人需要一颗具有自主意识的人型塞壬魔方才能主动使用心智力量，然而栖凭一颗普通的能源魔方就能发挥作用，她的融合程度不亚于主人。”
“真是……越来越错综复杂了，更多的东西加入了这出闹剧，然而我们不得不被推着前进，就像被绑在了历史的车轮上。”天城扶额。
